23、第二十三章 ...
-
夙瑶所在的结界本就与世隔绝，所以受天气影响也不过点到即止。所以，夙瑶和慕容朗合力，足够维持结界里的一片天。
于是，二人赶着羊群……夫妻……双双把家还……
“夙瑶，我决定了。”慕容朗关好羊群，隔着栅栏对夙瑶大声道。
“决定什么？”夙瑶坐在门前。他们的家在高地上，现在往下一望，粼粼水光。那里，曾经是草原……自己擅用大地之力抵抗天灾，虽然避得了一时，却终究要遭天谴。
“小瑶瑶，不如你嫁给我吧。”慕容朗道。
夙瑶想想，道：“好，什么时候？”
其实做出这个决定，全是为了慕容朗的那句话。
夙瑶思考过很多次，为什么自己会爱上玄霄呢？
青梅竹马？不，山上的师兄弟们这么多，若是论起青梅竹马，那哪个自己都得喜欢。
武艺盖世？不，无论是长老、掌门，还是自己刻意隐藏的实力，都比玄霄不知高出几凡。自己跟他，绝对是下嫁。
任劳任怨？不，家里这么多下人，任劳任怨的多了去了，何苦对玄霄青眼有加？
想来想去，原因还是玄霄对自己说的那句“我会护你周全”。
现在来了另一个男人，一点也不比玄霄差，对自己也好。最重要的是，他们要在这里困一辈子……
纵使再放不下玄霄，纵使对慕容朗完全没有非分之想……
人总是要面对现实，一个人在完全封闭的空间生存，是会疯的吧。
她没有慕容朗的开朗乐观，她的天真活泼、机灵古怪，全部都是装出来的。离了人，就没有再装的必要，她迟早会被自己闷死，她需要一个人搀扶着度过余生。
她已非完璧之身，早就没了挑挑拣拣的权利，有人还要她，应该偷笑了。只是肚子里的孩子，实在是一个尴尬的存在。
“夙瑶，孩子的问题，我们该好好商量。”慕容朗突然认真起来。
夙瑶一脸茫然地抬头，他终于开口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打掉孩子已经不可能。何况，这孩子的生命力如此顽强。跳崖不怕，摔倒不怕，喝酒不怕，施法也不怕……
从自己打算死的那一刻起，保住孩子的想法就没有那么强烈了。留着孩子，纯是为了留住玄霄给她的记忆。她担心，迟早有一天她会忘掉玄霄，她要把玄霄永远地记着。
可现在，似乎没有必要了，可她还是想留着孩子。
慕容朗清清嗓子，打断了夙瑶的思绪。
“其实，如果你生的是个男孩，我们可以一起把他养大。你以后也不必想着再生了，咱就要这一个孩子。不过，如果你生个女孩，生下来就得杀了。以后看情况再说，我还是建议你别想再要孩子。”
“喂喂，别太过分了，你性别歧视啊！”夙瑶不满道，“女孩怎么了，我就喜欢女孩。男孩我还不要呢！”
慕容朗道：“我也喜欢女孩，只是你是女娲后人，生了女孩就活不了几年了。若是你一索得男，那孩子再长进一点，用心修习法术，几百年总能修出个散仙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可以长生不老，永远在一起。”
“让我用孩子的命来换自己的命？”夙瑶道，“我做不来。”
慕容朗叹气道：“你真的那么固执，为了那个男人愿意什么都不要？”
“不是为了她，”夙瑶别过脸，“没有一个母亲会这么做的。”
“你可不可以为我想一想？”慕容朗越过栅栏，蹲在她面前。“我们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我对你也算不错，你应当看得出来，我不希望你死。”
“没人想自己死……”夙瑶一脸倔强，“可若是天意如此，就是我的命。”
“罢了，你想怎样就怎样，我干涉不了你。”慕容朗嘴上这么道，心里却拿定主意若是生个丫头便谎称胎死腹中。
日子过得流水似的，夙瑶越来越走不动路。慕容朗忧心她出事，也只是没事的时候扶着她在家里走两步，连院门都不敢出。
夙瑶数数，自己怀妊已有十余月，可独立的孩子从没有要出来的意思。而且肚子大得蹊跷，才四个月的时候就已经显了怀，现在已经没法看了。
女人生孩子，与逛一趟鬼门关没差，一不留神说不定就进去了。故而夙瑶随着时日的增长，对生孩子越来越怕，不自觉拖了下去。还是那样，越拖越晚，越晚越拖。
慕容朗估摸着她都来了一年了，疑惑着怎生还没生。也不清楚女娲族是不是要拖久一点，可夙瑶的害怕是真真切切看得出的。于是不断劝她，反正是要生的，晚生不如早生，拖着这么大的肚子很舒服么？
夙瑶狠狠心，喝了两碗绿豆汤，肚子立即有了反应。
痛了一下，也就好了。夙瑶疑心没用，又多喝了几碗，闲在一旁休息着，也同慕容朗讲几句话。不时的肚子也痛一下，都没放在心上。直到后来，突然一阵阵地痛起来，□□有液体溢出，这才意识到什么。
慕容朗急了，忙把夙瑶扶到床上，捆了手脚，然后跑去烧水。
腹部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痛，夙瑶咬牙，勉强忍住了。一边拼命想着以前看过的医书，如法炮制。
痛楚越来越难以忍受，夙瑶不停地喘气舒缓痛苦，双腿屈起。又挨了一个时辰，实在疼得不行，不住叫了起来。
几个时辰未见进展，慕容朗也不敢进产房，水烧了一遍又一遍，心乱如麻。只听见夙瑶在撕心裂肺地吼叫着，愈发不忍，隔着墙问东问西。夙瑶光顾着呼痛，也不怎么回答。
难为夙瑶到了这个地步还牢记医书的教诲，按部就班地吸气，呼气，虽然时而惨叫，但总算动作规范。痛觉一下又一下地刺激着神经，孩子却无法出来。夙瑶甚至可以感觉到孩子被卡在了哪里。
慕容朗心急如焚，一身本事竟然没了用武之地。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端了水便进。
夙瑶脸色发白，额头沁出系咪的汗珠，疼得五官都错了位。慕容朗心疼不已，可也只能一边拧了帕子为她拭汗。
僵持了许久，忽而地动山摇。慕容朗忙稳住了夙瑶，免得又什么不测。木屋架构巧妙，纵使地基裂了，也还能撑得住，故而倒不用担心房子。
夙瑶被震得一晕，顿时失了力气，昏了过去。
慕容朗忙去厨房端了慈姑汤给她灌下去，夙瑶又被疼醒了。
“我……我后悔了，不要生了！”夙瑶泪流满面，和汗水融在了一起，慕容朗忙帮她拭了。夙瑶双腿扑打着，大叫：“好痛！不生了！不要生了！”
慕容朗忙按住了，道：“你想想你怀了一年多的孩子！你怎么忍心让他出不来就死！为了孩子，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男人，”慕容朗眸色沉了沉，又恢复了清明，“你总要生下来才好。”
夙瑶听他如此说话，猛地一颤，呓语道：“玄霄……”面上突然浮现出笑容，“玄霄，我要有他的孩子，我要生下来……生下来……不可以放弃……玄霄是我的，我的……孩子，你出来，出来……”夙瑶更加用力。
慕容朗心里极其不是滋味，但还是放下了，不停劝慰夙瑶。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夙瑶，你可在这儿？”
夙瑶闻言，猛地睁大眼，大声道：“师尊！我在……啊……痛……”
太清大惊，正要冲进去，却听圣姑悠悠道：“不必，我进去便可，你到底是男人，不方便的。”
太清虽然焦急，可圣姑的话终归能听进去几分，便止了步。圣姑拄着拐杖，快步走入屋内。
见着坐在床边的慕容朗，便道：“少年人，你出去罢。”
慕容朗哪里肯走，“不，我得陪着她。”
“你留下也是碍事，不如出去，我保她平安。”圣姑定定地看着慕容朗，目光里几许威压，竟让慕容朗退却了。
“那拜托前辈了。”说罢，转身出了房门。
屋外一个老人，鬓发虽已白尽，可一张脸却丝毫不见老态，反而俊秀非常。慕容朗闻得方才他们谈话，道：“太清真人？”
“正是在下。”
“你是什么人……”夙瑶迷糊中看了眼圣姑，戒备道。
“姑娘，我是你娘的故交，女娲族的圣姑。”圣姑打量着夙瑶，目光放得柔和了，“此次特来助你。”
夙瑶点点头，又躺好了。
圣姑放下拐杖，将灵力输入夙瑶体内。夙瑶顿时觉得疼痛消散，孩子又开始蠕动。
“哇……”婴儿的啼哭声此时显得万分可贵，夙瑶正敢欣慰，却觉得体内似是还有什么。
“哇……”又一声哭嚎，两道不同的哭声纠缠在了一起。
圣姑惊道：“龙凤胎！这可是女娲族百年难遇的好事！恭喜姑娘，贺喜姑娘。”忙收了力，上去剪了脐带，把孩子包了起来。
夙瑶躺了半晌，瘫软在床，连话都说不出。等胎盘出来后，这才有了点生气，道：“给我看看孩子。”
圣姑忙把孩子递上来，两个血糊糊的丑东西，脸上尽是粘液和皱纹。夙瑶如获至宝，将孩子搂紧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