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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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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拐弯时,墨寒回头又说道:“殿下,可曾去过凤凰关?”她看着司韶轩,不知为何,熟悉感久居心头下不去,可又清楚眼前人不可能是那个人。
一记问直冲心底,砸出了涟漪水痕,司韶轩表情不变道:“不曾,将军怎么会有此一问?”
盯着他答话时墨寒在他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破绽,只能在心里自嘲应该是自己心多了。
“看见殿下想起了一位故人,”不等司韶轩再说,墨寒对他颔首一笑,“让殿下见笑了。”说完就继续往前走了,早也停下的赵子洛看见她走也跟上了步子。
路上憋不住话的赵子洛把近日朝中发生的国事倒豆子一样都倒给了墨寒。其中就包括这帝北殿下因何成的质子。
自觉当着一只为主效劳的好狗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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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未出将军府逛,墨寒换了身素衣白袍选在天刚黑时出了门。白衣公子腰间别了一把折扇,系着的红色麦穗随着风左右飘荡着,遇到的谁不说一句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呦,公子,长的真真俊俏。”阁楼上倚靠着一个老妇,满脸皱纹却风情十足。
墨寒扫了她一样,不打算理会,继续行着路。
“你这毛头小子,是不是看奴家长相生的美丽,痴迷的不敢与我搭话?”老妇又开口。这几日天热,一到这会儿街上挤满了人乘凉,听到这动静,都聚过来凑起了热闹。
有好事的老人好心提醒墨寒,“哈哈哈,公子,快走吧。这人这儿受了刺激,迟会儿别让她给讹上了……哈哈。”说中间指了指脑袋的位置。
又一女妇开口,“公子,你是谁家儿郎?有家室没?婶子给你说一个新娘子?”
“钱婶,你可真是一点空都歇不下。这小公子这气度,寻常丫头能压住?依我看,这媒亲你可难说喽。”
墨寒站在人群中央,被打趣的闹了个红脸。
“啊呀,阿娘~!有人掉下来了!!”在小女孩说话间,墨寒就已经察觉到了上方的动静。
只见黑影直直对着她摔了下来,墨寒想不出手都不行,这个高度一个不慎都能把她砸个四肢分体。
快速看了一眼周侧,墨寒一个闪身,离了两米远,接着把盛着菜的推车一脚踹在了她原本站着的位置。
‘砰’,一身巨响后,菜叶飞了满地 ,再看那从鬼门光遛了一遭的倒霉人,竟扶着腰已经坐了起来。
当真是老天保佑,上辈子积多了德。
墨寒低头看了一眼新换的衣袍,庆幸的呼了一口气。好险,没沾上污泥,不然属实有点扎眼……
“公子,好身手!”
“看不来小公子这薄身板子气力如此之大。”
……喝彩声使得闹市中央不少人为她鼓起了掌。
在推车上扶着腰正忍痛的的人掏了个空隙插了句声,“墨将军,可否能管我一二?”
被认出的墨寒向菜车看了过去,‘噗~,’没忍住笑出了声。
司韶轩满脸黑线,顾不上疼痛,拎着面子挣扎着下了推车。
悄无声息间一条细物悄悄离开了主人,着急的要寻个安全地帮它解围。
“你……”一句话说不完,墨寒又弯下了腰,轻微耸着肩。
“两位公子,你们将老汉的菜全给糟蹋尽了,赔我银子。”卖菜老人哭丧着脸。自古民不与官斗,谁也不想在事上遇上这些官家子弟。一看墨寒和司韶轩的打扮。老人破衣烂衫的外表下,腿脚害怕的在发抖,可全家老小的命就指着这点菜活着,在慌也只能硬着头皮出声。
丢人,丢尽人了!!!
司韶轩把腰间银袋往出一抽全数扔给了老人,拉着墨寒的胳膊就冲出了人群。
刚寻了处僻静地,墨寒捂着肋骨处嘴里发出了抗议,“慢点,别跑了,我岔气了。”
司韶轩冷着脸不说一句话,在几步远外找了个能坐人的石墩处,松了手。
缓了半天墨寒才顺了气,又想起好半会儿身旁人也没出声,看过去一瞧,恍若夜里看见了白无常。
她试探开口,“殿下,你?无事吧?”没有问他这么晚一个人在那里在做些什么,也没有问他怎么会凭故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
兴许跟她一样憋闷久了,出街透透气。
“无事?你看我像无事?”司韶轩脸色白的像刷了一层女儿家的胭脂粉,光能看见渗人的惨白呈在月色底下。
墨寒心里有苦难言,却只能在心里想想,——‘又不是我把你弄成这样,冲我发什么火气?’
全然忘了推车是谁弄过去的!
“要不,我带你去找个郎中?”
无人应答,可见从小锦衣玉食的人这一夜受尽了委屈。
又坐了片刻,深夜里河边起了风。墨寒想再坐下去也起不了作用。于是道,“殿下,前街有个声誉极好的郎中,我带你过去瞧瞧?”
只等他下一句说不用,就打算接上一句——你要是不去,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起不来!”司韶轩咬着牙道。刚才推车上有几根粗壮萝卜,他掉下来的时候正好腰身磕在了上面,像是断了骨头般疼痛。刚才这一路他已经用尽了气力,一坐下竟怎么用劲都起不来。
又不想开口求人。这一夜,如意的让他想连夜回帝北了。
墨寒瞧出了他的窘迫,按耐住那点不多的笑意站起了身,“来,殿下,手给我,我扶着你起来。”
扶着他拽起,墨寒内力运上丹田,装作无意般把他头上顶了半天的绿菜叶子拿下来仍在了脚边。一点点带着他往前街走去。
到了地方,墨寒胳膊里侧都发着酸,她是真想把这帝北来的金贵殿下扔到路过的河道里,淹死算了。
这人是伤了,又不是死了。一点力气也不使,把她当牛使唤呢?
本来医馆已经关了半扇板门,硬生生被墨寒拦了下来,“等等,别关门。”
因着司韶轩伤了腰,不能坐,无奈只能脱成中衣趴在那里。还要再脱时,墨寒本来想出外面等着,“打小看自己没习惯?还要害羞的走出去?”老郎中的一句话又把她叫了回来。
“给我掌灯,老夫夜里眼神不好。施针不便,你还想不想让他好了?老夫可告诉你们,他这样子可拖不得,保不齐在挺一夜,以后连房事都行不了。”一句话,让两个人静了声。
无意听见这过了今夜可能就是一件了不得的秘事。墨寒抬起油灯,默默走到了老郎中旁。
一个时辰后,老郎中收起了针囊。
“阿爷,他?”墨寒小心出声,她跟这帝北殿下无世仇,无家恨,心里找不到理由盼别人不好。
再说,还关乎那方面。这要是后半辈子都不举了,一个男人还有什么活头?
“无事了,休养几日就好,这半月少食油盐肉,多食农菜。等等我给他拿一瓶药粉,一日三次,和水抹在腰间。”
“那他以后还能,”墨寒想帮着问一问,可她虽见惯了营中赤身裸汉,但再怎么说她也还是个女儿家,太隐秘的词汇她当着人面说不出口!“还能?”
“别说了,你不害臊吗?去外面,给我把衣袍拿进来。”司韶轩打断了她的问话。
知道他是要支开自己单独问一问,可墨寒听他的语气就不想往外走,她是他爹还是他娘?怎么自己就跟他的小厮一样,招呼来指挥去的。
墨寒脚下不动,专门道,“阿爷,他还举吗?”问完就感觉一道剑刃向着她扫来。
“小小年纪,三言两语就吓住了,老夫不过跟你们开了个玩笑。”老郎中站起身,“走吧,跟老夫去后院给他拿药去。你先去外屋给他衣袍拿进来,别让他受风。一会儿你给他把药先敷上一回。走时记得给我关好板门。”
说完不等墨寒自顾自的向着后院走了。老郎中一家都住在后院里头,前院平常就用来看诊。
墨寒照着吩咐做完,又把银子给结了才带着和好的药走进了内室。
一进门,憋着一肚子气的人就开始质问,“墨将军,你专门的?”
“什么?”一趟出一趟进,墨寒早忘记了他在因什么动气。
“我不举你很高兴?看这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说到这儿,司韶轩更气了,一个抬身,“啊!!”吃痛的叫出了声。
“殿下,你我不过初识,我谈何幸灾?”墨寒也不是没脾气之人,当了一晚上苦力,没落上个好,把碗重重一放,就要转身走。
“喂!”司韶轩见她动了怒,当下收了脾气,换了一副委屈模样,“你就扔下我在这个鬼地方自己走了?我如今动都动不了,你好狠的心啊,墨将军。”
司韶轩长相生的极美,在帝北,他论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这委屈模样,墨寒控制不住美色诱人,竟也吃了他这套。狠不下心真扔下他一走了之了,迷了心窍般道,“老郎中说今夜要先敷一次要药粉。”
“哦。敷吧。那就劳烦墨将军了。”司韶轩说完就保持趴在那儿的样子不动,等着墨寒过来给他敷药。
理所当然的让墨寒怀疑起了自身。
她,她阿爹都没这么理所当然让她近身侍奉过。
墨寒重新端起药碗,走过去把他披在身上的外袍揭去。露出了精壮白净的上半身。
一看就肯定是长年习武的硬朗身子!
之前她下意识闭着眼没细看。这会儿才看清这帝北殿下背上有一道长至腰间的刀疤,恐怖的让人不想看第二眼。
“殿下,你处在深宫中,什么人竟能伤你这么深?”墨寒看着这道疤不自觉就问出了口。
本以为得不到回答,不想司韶轩沉默半响后,回了她,“替人挡的。”
话至此,墨寒身居高处,便不能在问了。她不再出声,手上动作极快的敷上药给他重新穿好衣袍,等了片刻才又架起他出了医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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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用我送你进去吗?”把人送到府口,感觉扶着的人已经能使上力了,她客套道。
“不用了,墨将军,今夜多谢。”作为一国储君,司韶轩气度言语刻着帝家风范。
在墨寒转身之际,司韶轩荒唐的看见了一道熟悉的畜牲,连忙出声叫住了她,“墨将军,别动。”
墨寒呆愣站在原地,她此时也感觉到了身上的不对劲。
“胆大妄为的东西,谁身上都想去,还不回来?”司韶轩指尖搭上墨寒肩头,只见一条通黑长蛇立身站起,乖顺吐着信子顺势爬回了主人的臂上盘旋贴紧。
墨寒看着一点生息都没察觉就栖在她身上的牲畜,眼中寒光快速掠过:“都说帝北人人擅蛊,看来名不虚传。”这条蛇少说也在她身上呆了有些时辰,她却一点没察觉。只能说养它的人肯定费了不少心思才能养出这么厉害的腥物。
她之前在军营中就曾听别人提起过这帝北都子民的共通之处就是家家养蛊,果真如此。
此物能认这帝北殿下做主人,看来,此人绝不可能像表面看着这么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