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蝴蝶效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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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小夏所料，第二天一早，夏奇光就怒气冲冲地出现在了一班教室门口。
“樊英杰，你他妈的给我滚出来！”
早自习前的教室里，一如既往的喧闹。她视线扫来扫去，也没看见樊英杰的身影。难道是因为做了亏心事不敢出来对质，装病请假了？
这个缩头乌龟。
“小奇奇，樊英杰应该是滚不出来了……”尹心溪听南书梦说了昨天考场的事，见夏奇光进教室，马上凑了过来，“张露要和他分手。两人在操场，正哄呢。”
“啊？就因为他举报我作弊，冤枉好人这事，张露大义灭亲了？”
夏奇光摸不到头脑。在她眼里，张露和樊英杰这两个讨厌鬼，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月老把红线剪了都拆不散他俩。
“怎么可能是因为你啊……”尹心溪没理会夏奇光不合常理的脑回路，开始一脸神秘地讲她听来的八卦，“听说，樊英杰在外校惹了其他小姑娘，和人家睡了又不负责，现在找上门来了。”
“我去！樊英杰这是禽.兽啊！”
夏奇光一直以为他只是单纯招人嫌，没想到居然能干出这么过分的事。
“你小点声。”尹心溪也不能确定她这瓜保真，“这事我就和你说了，别告诉别人。”
“你放心吧。”
夏奇光刚答应下来，转头就找到她的好同桌南书梦，语气和尹心溪刚才一样神秘：“你听说樊英杰的事了吗？他脚踏两只船，勾引外校女生，被张露抓了个现形。现在张露爆发了，正在操场训他呢。”
“哦。”
南书梦没停下翻着书的手，只是眼皮稍微抬了抬。
流言就是这么一层一层传出来的。
她昨天撕掉小夏的活页纸之后，换了一张进去。里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樊英杰，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
很显然，这句话的威力比单纯的一封情书大多了。
今天早上，从一开始看到两人吵架到尹心溪说的樊英杰劈腿外校女生，再到夏奇光现在这个捉奸在床的版本，八卦的发酵速度比南书梦想象中要快得多。
“同桌，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夏奇光最佩服南书梦的，就是这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定。
“因为……”
南书梦这次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她抬起头看向夏奇光，用坦然的语气回应她澄澈的眼神：
“是我干的。”
“樊英杰没有和外校女生在一起，是我故意让张露误会的。”
不知从何时开始，南书梦不再介意将她心里那些阴暗卑劣的想法，向夏奇光自白和袒露。
或许是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和她共享同一份呼吸，感受同一次心跳。
其他人都可能背叛她，但夏奇光不会。
“为什么？”
夏奇光愣了一下。听八卦时，她完全没想到这事能和乖学生南书梦扯上关系。又联想起上次于萍自行车被划的时候，她对自己说过的话。
眼前的同桌，再一次变成了那个让人陌生的“坏女孩”。
这种强烈的反差感，将她困在了名叫“南书梦”的陷阱里。看不清阳光和阴影的界限，却本能地想要向对方靠近。
让她困惑，也让她着迷。
“因为他欺负你。”
南书梦回答。她低下头继续看书，顺手拿出笔袋里的美工刀，在眼前的草稿纸上，一刀一刀浅浅划着。
刀锋不利，但能伤人。
“我不喜欢别人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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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露和樊英杰彻底分了，就在这学期即将结束之前。
尹心溪看到张露和八班的吴勇杰走在了一起。八班是尖子班，吴勇杰成绩稳居学年前十，家里比起樊英杰也不差。最重要的是，名字也带个“杰”，完美顶替了樊英杰的位置。
那时候还没有宛宛类卿这种说法，但两人同为“杰”字辈这个巧合，还是在一班被女生们津津乐道了好几天。
期末考试的成绩也陆续出来了。
南书梦继续稳居一班第一名的宝座，学年第二十，比上次考试前进了六名。
夏奇光的进步则更明显，比上次提高了30分。托刘玉成的福，去他办公室做的物理，居然考出了她的历史最好成绩。
结束了今天的家长会，就迎来她们期盼已久的寒假了。除了去雪场疯狂滑雪之外，夏奇光还偷偷买好了两张音乐会的票，准备这个假期邀请南书梦一起去。
“梦梦，寒假你有时间吧？”
今天难得早放学，夏奇光悠哉悠哉地推着自行车，走在南书梦身边。现在天气更冷了，她不好意思再骑车带人，准备先陪南书梦走到公交站，再自己骑回家。
“是要一起去市图吗？有时间。”
南书梦最关心的还是学习的事。
虽然各科寒假作业并不多，但她给自己定下的目标不止于此。英语是她的弱项，要想将成绩进一步提高，得把握住这个假期好好突击一下才行。
“去市图也行，不过……我还想约你去别的地方。”这次音乐会和上次滑雪不一样，属于两个人单独约会，一向有话直说的夏奇光，此刻反倒扭捏起来。
“你看我这次期末考试成绩不错，你给我布置的任务也都完成了。你就答应我吧，行吗？”
还没等南书梦回答，夏奇光就使出美人计，一边晃着她的胳膊，一边眨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我怎么这么殷勤，不会是要带你去酒吧吧？”
小夏不好意思说，她之前在美国，跟朋友去les酒吧玩过几次。虽然没有艳遇之类的事发生，但她总觉得未成年去这种地方，终究是不太好。
“酒吧？”
南书梦也没想到。在她印象里，身边没有一个人去过酒吧，连桉城的酒吧街在哪里她都不知道。
“啊？你要去酒吧？”
夏奇光听到了南书梦脱口而出的话，也愣了愣。没想到她居然主动要让自己带她去酒吧，这个想法怎么看都有点狂野。
她挠了挠头：“去酒吧也行，但我零花钱可能不太够，得找我爸妈再要点。”
“梦梦！”
刚走到校门口，两人的身边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谢华。她穿着那件过年时候买的枣红色呢子大衣，还罕见的擦了粉底涂了口红。女儿考了第一名，来开家长会，自然比平时打扮得面上有光些。
“妈，家长会快开始了。我们教室在那边，三楼，楼梯上去左手边就是。”
不清楚谢华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有没有听到她们在讨论去酒吧的事，南书梦有点怂，忙伸手给她妈指明方向。
“行，我知道了。你早点回家，别乱跑。”
谢华嘱咐南书梦，同时乜了夏奇光一眼，没再说话。
被她这么看了一眼，不知道怎么的，夏奇光感觉浑身汗毛竖了竖。她的第六感一向很灵，虽然不清楚自己何时把谢华这尊大佛得罪了，但也明白情势不妙。
“那阿姨，我也先走了。梦梦，我们假期市图见！”
避免谢华多心，夏奇光刻意将代表学习的“市图”两个字咬得很重。临走前，她从口袋里挪出一张音乐会的票，通过校服袖子做掩护，一把塞到了南书梦的手里。
然后跨上自行车，一溜烟骑走了。
南书梦回到了家。
因为谢华今天没心思看店，砂锅店早早关了张。南正明被她安排去市场买明天的菜，顺便买点过年用的灯笼和挂饰，现在还没回来。
上到二楼书房，南书梦从口袋抽出夏奇光送的那张音乐会的票。
这张粉红色的纸被她攥了一路，已经变得皱皱巴巴。上面写着交响乐团的名字，还有红彤彤的几个大字——“新年音乐会”，以及小标题“和最爱的人一起迎接下一年”。
原来不是去酒吧。
南书梦笑小夏，她对自己的了解，居然错误到离谱。而小夏也完全不记得，2007年的年初，她在桉城听音乐会的这一段经历。
看来南书梦的出现，确实改变了故事原有的走向。那是不是说，三年后的冬天，同样也会因为蝴蝶效应，让自己错过那一场事故的飓风？
人在无限接近幸福的时候最幸福。
对南书梦来说，她这次期末成绩考得不错，马上又迎来两个月的假期，和一场原来只能电视上看到的音乐会。
而对小夏来说，命运的轨迹已经悄悄改变。她还因此结识了南书梦这个推心置腹的朋友，面对悬在头顶的末日审判，不再像最初那样终日惴惴不安。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她们在书桌前看了一会儿《萌芽》。当然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心思，尤其是南书梦，她拿着那张音乐会的票，翻来覆去看了好几次。
“小夏，你说去音乐会是不是要穿正式点？”
“我穿裙子去，外面套羽绒服行吗？这个天气穿大衣太冷了，会感冒的。”
“这些曲子我都没有听过，去了会不会听不懂？”
从南书梦的话里，小夏听得出她对这次约会的重视和期待。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楼下传来开锁的声音。
“吱啦——”
砂锅店的后门被推开，是谢华回来了。
“妈，你回来了。”
南书梦探出头看了一眼，正准备下楼，就见谢华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上了楼梯。
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谢华这种架势，南书梦再熟悉不过。每次想找南正明麻烦的时候，她脸上就是和现在一模一样的表情。
“妈，怎么了？”
南书梦试探着问。
谢华阴沉着脸，没有说话。房间的温度骤然冷了下来，森然的气氛让身体里的小夏都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啪”的一声。
期末考试的成绩单甩在了南书梦桌上。
按理说，南书梦这次成绩比上次月考进步了，虽然英语还是有那么一点拉胯，但也没到让她发火的地步。
谢华的眉毛紧拧在了一起，脸上化的妆此刻看起来狰狞可怖。语气里带着失望和质疑：
“南书梦，你现在学会撒谎了是吧？”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蝴蝶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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