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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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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后面秦筝则有更多的时候会看到有人会呆呆地对着那三十朵玫瑰傻笑。雨舒这人东西一向喜欢乱放,有时候自己的饭卡钥匙也会放到找不着。可是自从云朗送来的那束花了以后,她渐渐变得会开始好心情地收拾一下。即使有时候她仍然改不了小玩意和零食乱摆乱放的习惯,不过秦筝发现那一小块放置花瓶的地方却永远都是干净的。
以前雨舒从不喜欢养花,认为那是件很麻烦的事。但自从有了那束花出现之后,每天她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看看花换换水。一个礼拜后玫瑰的花瓣有些发黄,她练舞到再晚也会记得去药店买阿司匹林。
秦筝把这些都看在眼里,有一天趁雨舒也在,她找了个位子坐下来打算和某人好好谈下。不过这时候最该忧愁的当事人却正对着手里没有营养的小说而笑得前俯后仰来着。
“秦筝,你也过来看看,这里面的人好搞笑哦。”似乎觉得一个开怀大笑不过瘾,她还拿着书给旁边的人看。
“好了啦,别看了,”秦筝把她的小说按下,“对了,我问你件事。最近和那个纪云朗怎么样啦?”
“什么怎么样啊,就这样呗。”一讲到这个雨舒的语气就焉了,随手翻了两页书却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兴致,把书往桌上一扔,自己也跟着躺到床上去了。
“……就这样?”秦筝有些惊讶。
“你知道吗?”本来不提还好,但经好友这么一问,雨舒不禁就想起了那个到现在还是时刻保持一定距离的家伙。到现在她还是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昨天在走廊里碰面,旁边的阿峰都比这个人要来的热情。相对阿峰的满脸笑嘻嘻,纪云朗脸上的表情却永远就像不咸不淡的白煮蛋。而她自己就像一个傻瓜,煮的时候待在旁边等,以为有动静了就算是成功,兴冲冲地去将它剥开,结果却发现原来还是尚欠火候。而她居然也会有种说不出的失望。
想到了这里,雨舒不禁就有些泄气,唉声叹气起来,“秦筝,玫瑰不是代表爱情的吗?可为什么他花也送了,人却还是那个样子呢??”天呐,她真有种想要抓狂了的冲动,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样忽冷忽热的人呢。有这样的人也就算了,可为啥偏偏就是他纪云朗呢?
秦筝看雨舒垂头的样子,心里也猜对了七八成。可她也没有想到过那个纪云朗居然这么磨机,“我还以为那天他打电话给我,是为了独处的时候跟你告白。哎,原来没成。”就这样错过,她也感觉有点遗憾。
“说实话,我现在都不敢确定他到底喜不喜欢我。”雨舒托腮瞧着桌上的玫瑰,一个礼拜了这花还鲜活着,可送花的人却感觉又远了一大截。“我感觉的出他心里有事,可是他又不讲。秦筝,你和他是好朋友,他有跟你提起过什么没?”
秦筝摇了药头,雨舒回头无趣地去摆弄瓶里的花。玫瑰再漂亮又怎样,没有了那个人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想起那天晚上云朗送花给自己时脸上的腼腆以及小心翼翼的眼神,当他递过来,她抬头,那一瞬间周围似乎只剩下自己的心跳。雨舒不是没有接受过别的男孩子送的花,甚至陈曦也曾送过,可他们都未曾有那么一刻让她这样紧张过。
所以,这个纪云朗应该是不同的,至少在她的心里是有着不一样的分量。只是在那个纪云朗的心里,岑雨舒这个人会有几两呢?她看到过他的温煦的笑脸,看到过他在小剧院少见的热情,看到他会跳恰恰,可贵的是居然还跳得很不错。阿峰勾着他的肩在校园里走,他也可以笑笑。秦筝有事不在他也来宿舍楼下等她,他看上去对谁都很好,却惟独对自己总有那么点——有个词雨舒讲不上来,却隐约感觉的到。自从小海回去之后再和云朗碰面,他就表现得怪怪的。如果一定要打个比喻来形容,那就是假如前面只有一张长凳,她坐下来的话,他绝对会坐在那个最旁边的角落。
得了得了,不要再想了。雨舒有些烦躁起来,去他的纪云朗,这个世界那么多宝藏金库她不去挖,为啥偏偏要去揣摩他的心思?她是谁,她是岑雨舒!有秦筝,有陈曦,有305的那帮姐妹,没有一个纪云朗又如何?
把那束玫瑰扔进垃圾桶,把花瓶收拾干净。她觉得心里面突然松了口气。很好,这就是自己,好花瓶更需好花来相配。
晚上,秦筝看她心情不好就带她出来转转,没想到这丫居然连吃了三个披萨和几瓶啤酒,最后撑着肚子还说要去KTV好好发泄一番。秦筝想到当时回去也的确太早,便由着她去了。
一个的包房两个话筒,雨舒在沙发上又唱又跳,秦筝则在旁边帮忙点歌附和。其实很多时候大都是雨舒在那五音不全地乱吼,秦筝在旁边苦笑。然而雨舒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为了纪念这一天自己的疯狂,也为了和那个坏蛋纪云朗永远地说拜拜,她还象征性地点了首《一个人的精彩》。毕竟是自己暗恋失败嘛,总觉得要有首这样的歌来陪衬下才够完整。
“那天醒来忽然想开,不愿再做等待的女孩。拿掉戒指扎起马尾,开始不再想你姿态。接受无奈承认失败,她才是你的爱……”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开始起作用的关系,唱到一半的雨舒突然觉得身体好热,有一种热气直往眼眶上冒,她好想哭,“头发甩甩……呜呜……甩甩,”她还想唱下去,可嗓子却不知何时已经沙哑。不可以,她要潇洒,她也要漂漂亮亮地不再理那个家伙——可是,她为什么做不到。脑子里想的全是他的脸,雨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索性也不高兴唱了,拿着麦克风对着屏幕自顾自地大声骂起来,“呜呜,臭云朗!你怎么可以这么木,这么呆!你这个大白痴,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送我花,难道觉得我缺花吗?告诉你,我一点都不稀罕你的,不稀罕都不!你凭什么送花给我,凭什么送完了花又这样对我!?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这个大坏蛋,你这个大白痴!你为什么……就看不出我喜欢你呢,”她喊得颤声,“白痴,白痴——”声音渐渐有了些哽咽。
雨舒对着屏幕嘶哑地叫了老半天,甚至把门外站岗的服务员都给惊动了。人家不了解情况的还以为是音响出了什么问题,推门进去却看到原来是一个女孩子喝醉了在那发泄。
唱不动的雨舒坐在了那。秦筝尴尬地对匆匆进来的人解释,“没出什么事,她只是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不好意思。”
“哦,那就好。”来人倒也有礼貌,不过还是孤疑地瞄了眼旁边的雨舒一眼。
而雨舒似乎也像是还没有折腾完,“秦筝,再给拿我几瓶啤酒过来,我还要再喝!”
“你刚才都喝了三罐了,别闹了,给我坐好。”秦筝回头把那个服务员打发走,转身看着雨舒抱着双膝突然安静下来的模样,突然感觉很不习惯,“别这样,云朗可能的确有点被动,其实他还是很好的,也没见过有什么脾气……”秦筝还竭力在为某人说着好话,却被雨舒给打断了。
“他好不好关我什么事呀,我不想听!”她赌气地捂上了耳朵。
面对某人不讲理的时候,秦筝只得投降,“好啦好啦,你不想听我不说他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秦筝……”她转头喊了声。
“嗯?”
“你觉得他聪不聪明?”她问。
秦筝知道雨舒说的是云朗,这个敏感的时候她只得小心措辞,“……还好啦。”这样讲应该没错。
“什么还好,”雨舒一脸的不屑,“我觉得他笨死了,笨的无可救药了,华佗再世都没戏。”
秦筝仰头苦笑连连,真是个孩子。
到了九点半,秦筝扶雨舒起来打算回学校去,不料那个丫头却死活不肯走反而赖在那,嘴里还一直喊着云朗。
“他是个大坏蛋,秦筝,他是个大坏蛋!”明明身体醉得东倒西歪,可嘴巴的力气倒是丝毫不减。
“好好好,大坏蛋,大坏蛋。”秦筝狼狈地想拉她起来,可没想到雨舒就是死活不让,“你就算想教训他也得先跟我回G大啊,难不成你今晚想睡这儿?”对着躺在沙发嘴里又不停说云朗的雨舒,秦筝也有点无奈了,“要不,我们把云朗叫过来,把话说说清楚好不好?”
“不好,我不要叫他。”雨舒听觉视觉处于一片模模糊糊阶段,但她潜意识还是拒绝,“我才不要叫他……”
她孩子气地摆手拒绝着,不要叫他,她才不想再看到他呢。头好晕,现在看什么都是转的,雨舒没想到自己的酒量居然这么差,三罐啤酒就差点要不省人事。迷迷糊糊间,她横躺着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意识渐渐恢复的时候她恍惚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
“什么怎么回事,我也不想这样子。”男的在说。
“那你也不能这样对雨舒啊……”
这好像是秦筝的声音。
…………
哎呦,头好疼也好晕,被他们的声音吵醒,雨舒吃力地支起身来,“好吵啊,别说话了行不行。陈曦,陈曦……”她本能地喊,“他们好烦啊,陈曦。”真想拿把扫帚把他们通通赶走。
“雨舒,你醒啦,没事吧?”纪云朗回头看到雨舒醒了,忙蹲下来关心询问。
“你怎么在这啊,”雨舒还是感觉一阵头疼,她低头摸索着找包,“哦,秦筝,我的包还在你那吧。帮我拿下电话好吗?我现在连一点力气都没了。”
“雨舒,我看你脸色不大好,”秦筝柔声劝道,“云朗现在也过来了,要不我们就先回去吧。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讲。”
“我……”雨舒手指了指自己,她想站起来却又“扑通”一声跌坐了回去。云朗始终在旁边紧张着她的一举一动,忙扶住某人手,“你怎么了,没事吧?”他很不放心地上下看。
“……我脚软了。”脑子里的酒意还在,雨舒觉得自己眼睛有些涨得发酸。面对纪云朗,她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哎呀,不要你管啦,你走啦。”在学校里冷的跟个冰似的,现在对她又这么热情,“你来干嘛啦,我的事不要你管,你走啦走啦!”傻瓜才需要这样的忽冷忽热关心,她推他想赶他走,手却被他拽在了手里。
“你们要不好好谈谈,我可以先出去。”秦筝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该离开。
可惜的是这样的好机会雨舒并不领情,她抽不回来手嘴巴上也要做到拒绝,“有什么好谈的,我现在要找人没、时、间。”说完的时候,雨舒得意地朝旁边闷声的云朗扬了扬下巴,一副“我根本不缺人陪”的模样。
“你要找谁?”云朗和秦筝面面相觑。
“不要你管,”雨舒拿出手机开始拨号码,头也不抬,“说了你也不认识。”
话音刚落,秦筝注意到了云朗一瞬间的低头沉默,“——雨舒”她喊了声,朝某人摇了摇头。
其实她何尝不明白,雨舒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杀伤力,可她就是想要让他难过。不然凭什么他可以让自己伤心这么久,而他却乐不思蜀,这简直太不公平了。她气愤愤地想着,可是在多年后,当雨舒在某一刻突然回想起此时自己的心境,以及在这一秒云朗隐忍失落不语的脸,她便懊悔了。因为太多美好的时光,挥霍了的,失去了的,就再也找回不来。每个人最后悔的莫过于是回头时发现,原来那个时候我居然如此待你。而原本不该是这样的,如果时空流转,如果能让多年后的雨舒遇见当年那个云朗,或许很多事就就不一样了。
因为太久以前她都不知道如何去爱,母亲姚静嘴巴再刁,可毕竟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其实都是把女儿放在心里疼着。而父亲岑建国虽然性格懦弱,但在雨舒的面前也堪称一个慈父。因此从来都是女儿喜欢什么就买什么。至于一起长大的陈曦,这个邻居小哥哥,多年来一块上学放学抓蟋蟀的记忆日久弥新。她忘不了他在自己不开心时递过来的巧克力,忘不了他背着自己在迷失的十字路口找家在哪……所以雨舒并不缺爱。哪怕那年父亲意外去世了,身边也还是有个陈曦在旁边替她扛着,当他拍拍她肩膀说节哀的时候,她就没有再流泪。
雨舒知道陈曦会永远站在自己这一边,好事坏事她都只想跟他分享。所以在这个时候她自然也就把电话打给了陈曦。简单地几句交代后,没过多长时间,一个男生突然像风一般猛地将门推开。
来人正是陈曦。云朗惊讶地抬头看向他,秦筝也微微侧目,而雨舒则像是看到许久不见的家人一般激动地站起来就要上前抱他,“你怎么才来啊——”她拉着陈曦的手醉兮兮地埋怨。
“你没事喝这么多酒干嘛?”看着某人连站都站不稳的架势,陈曦扶了她一把。没想到这一借力,软绵绵的雨舒索性整个人就倒在了他怀里,“喂——”陈曦被这丫头突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云朗看在眼里心里着实一惊。本能地上前,却还是迟了一步。
“陈曦,我头好痛。”睡意朦胧的雨舒捂着头喊。
“怎么了?”这丫头他今天一来就感觉不正常,“你没本事学什么喝酒啊。”
这要是让姚静阿姨晓得了还得了!
“我都头痛了,你居然还凶我——”雨舒委屈地喊,刚才因哭久而有些沙哑的嗓子,现在听起来更像是一副要哭的模样。
“好了好了,别闹了,跟我回家。”陈曦好不容易才扶稳这个醉醺醺的丫头。
“……不要。”某人都醉眼迷蒙了还在嚣张,“陈曦,我还没喝够,他们不陪我,陈曦你必须要陪我,我们再去,再去——”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她就一阵难受作势要呕。
陈曦拍打她的背,云朗看着心疼,也顾不上之前这丫头对自己的冷眼,连忙抽出纸巾给她。雨舒就在他递过来的那一刻抬头,目光上移,纪云朗脸上的紧张一览无遗。
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看着她的,可是这一回雨舒却没有伸手去接。云朗的那只手停在那里,多少显得有些尴尬。秦筝上前替他拿过,转头对陈曦道:“把她交给我吧,我带雨舒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