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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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新生联欢会的大日子，看着前面的节目一个个过，在后台等待演出的雨舒躲在帷幕后面偷偷瞄了眼外面的观众。这一瞧直把某人看的心惊肉跳的很，不至于吧，一个小小的活动居然让学校书记，校长，副校长，还有那个凶凶的系主任都来捧场了。
她看得闹心，偏偏吴薇这个女人还在旁边很不识趣地追问着昨天晚上的“案发经过”。
“雨舒，喂，雨舒……”
一直拉拉扯扯没完没了，“干嘛啦！？”，雨舒回头没好气道：“你究竟还想知道什么呀？”
她都已经一五一十全告诉吴薇了，除了小剧院这么点没讲以外，她几乎都已经全部招供了。而昨晚碰到纪云朗，这完全、根本、纯粹、就是个巧合罢了！但让自己抓狂的是，人家根本就是不信，还一直嚷自己窝藏帅哥竟然也不讲，太不够姐妹了等等。
“哎呀，你还没说完整呢，他买了吃的给你，那然后呢，然后呢？”吴薇一脸的兴奋。
雨舒都不知道她在瞎高兴什么，“我什么都说了啊。你还想要我和他有什么‘然后’啊。”
“不会吧，我还听人家说，你和纪云朗有说有笑地在学校里走了很久呢。”
晕，到底是谁这么大嘴巴呀！
雨舒故意咳了下嗓子，“我再郑重地说一次，我和那个纪云朗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吴薇，你就不要乱yy啦。”你也别再摇我了，姐姐啊~~~我快晕了~~~
“……真的没有吗？”打听者还是不死心，“我就不相信什么都没有，”吴薇想来想去就是觉得不对，“你想想嘛，要真什么都没有，他干嘛对你笑得那么开心啊，上次彩排的时候对我们那个表情叫严肃的呀……”
说的还活像那么一回事，不过雨舒觉得哪怕全世界男人喜欢自己，也惟独那个纪云朗不大可能。因为那些男生堆里，阿峰和小海也就算了，唯一的拿得出手，人模人样，成绩优秀，长得也够可以的纪某人，在遇见的几次里大多都在扮演言语不多的角色。所以她始终也理解不了在那丰神俊朗的面孔下面，到底有着怎么样的一颗心。昨天晚上两个人站得那么近，但还是让雨舒弄不清楚这个外表温和有礼的男孩子，他的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回到寝室把这事跟秦筝说起的时候，没想到看到却只是她笑而不答。好友笑得如此神秘，雨舒连追问都追问不得，只得自己慢慢回味。几番接触下来，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都不晓得自己居然会纠结于他对秦筝谈笑风生，会难过他体贴地在楼下等秦筝。那天她在阳台往下看，他也正好抬头。如果可以定格在这一秒，是多美好的画面啊，但是耳边电话的那边，他却是在问：“雨舒，秦筝在吗？”
昨天她对他说着秦筝的种种，他却问她，“那你呢？”霎那间心悸，即使迟钝如雨舒也有时不禁要怀疑他这句话的含义。只不过那人沉默的时间太多，而他不说话的样子有时候真的会让人感觉很无奈。她既不能相问也无法再肯定些什么。吴薇说纪云朗喜欢自己，但是别忘了，他终究还是差了那句话。雨舒不是没想过这样的可能，但是有的时候他的的沉默反而更能验证一切。什么喜欢啊，什么恋爱啊，只要没有讲出来，就都不能是结局。
吴薇还在旁边巴拉巴拉说个没完，雨舒却忍不住想笑了，有时候喜欢不得，那听别人的乱点鸳鸯谱倒也算是个消遣。而至于那个身上隔着一层雾的男孩子，她真不知道自己与他的距离是多少。
就在雨舒想的乱七八糟伤神的时候，舞蹈老师进来了，“好了，各位，大家好准备了，后面一个就是舞蹈系的《月行霓裳》了，大家记得要好好发挥哦。”
上面一个节目结束之时，纪云朗正坐在后排和杨若琳说话着。哦不，应该说是在听旁边的那个人说。杨若琳知道他话不多，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她在讲。由于双方父母是世交，两个人在小时候就认识了。况且之前他们又交往过一段时间，所以她也算是挺了解他性子的那个人。
“唉，那是什么相声呀，我听了都笑不出来。”对白也未免太枯燥了，她刚刚听得直打哈欠。
只有定力如纪云朗这般的人，才能一直保持那始终面无表情的模样。
“……没人一定要让你笑。”他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足以噎死人。
杨若琳尴尬地笑笑，就在这个时候主持人正好出来宣布下一个节目，也算是给她解了围。“下面我们有请舞蹈系的同学给我们献上优美的《月行霓裳》。”
一听到这个她就来了兴致，“是不是M大转来的那些人啊？”杨若琳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口气是多么的不屑。
“喂，纪云朗——”
“嗯？”她没想到他说话的时候居然连头都懒得回。
这不禁让一直忍到现在的杨若琳再也忍不下去了，她了解他，但并不代表她就得接受他这种不冷不热，不死不活的样子。过去她就受不了，此刻她还是受不了。心里的那股火气一直在蹭蹭蹭往上冒，杨若琳说话的声音也忍不住有些大了，“你怎么回事啊？和我讲话你就这么不耐烦吗？”
“不要打扰到其他人，”她都发飙了，可旁边那人却还是一脸不疾不徐的神情。
你瞧，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好像谁也影响不到他。杨若琳知道自己败了，因为无论她怎么做怎么说，至始至终他的目光都在台上。她不懂那上面有谁可以让他看的如此专注，她真的非常羡慕在他眼里停留过的每个人，哪怕对方不过是个陌生人。
“你就慢慢看好了，我先走了。”杨若琳咬牙切齿地说，恨恨地站起身来。
“好。”他说。
看见杨大美女带着无限恨意的眼神离开，阿峰都替好友感到毛骨悚然。
“云朗啊，你刚才是不是太冷了点啊？怎么讲，她也算是你的前女友嘛。”
纪云朗眼神稍微暗了些，他其实也不想这么对她，“那是我爸妈的心思。我们根本就不对盘。”
别人都说青梅竹马，可何为竹马绕青梅？他只觉自己是在一直地忍让她喜怒无常的脾气，忍到那天她自己哭着对他说“分手吧分手吧，我随你的意，总行了吧！”她总说她在忍，其实他很想说“我也在忍。”
一直以来纪云朗都是淡漠而少语的，对若琳这样的女孩子，即使再亲他也只能当她是妹妹。站在一块但也不能代表就是爱情，爸妈总说若林有多好，身世有多棒，脾气有多适合。可是只有穿鞋的当事人才清楚到底合适不合适。
新学年开学，他开始为学校的事情而忙碌。新生接待他得提前准备，后面的社团招募的统筹管理他也要事先做好所有的登记。噢，对了，当然还有这次的新生联欢会。当中繁琐的小事，服装的裁定，以及月初才刚刚拟定好了的计划，在一系列的通告下来，居然让一向挑剔的秦筝都说效果不错。
他的心这才感觉稍稍松了口气。用最短的时间办最多的事一直都是他的目标。这次也不例外，本来听说G大和M大的合并会让新生联欢会最起码要延迟一个月，却不料反而被提前了一个礼拜。接到这项通知的时候，纪云朗忍不住皱了下眉。因为自己的篮球比赛就在近期。
祸不单行的是，他的拍档之一居然也同时跟自己玩起了失踪。几次鸽子放飞之后，纪云朗终于在跆拳道的教室里找到了林小海。不过某人的理由听上去很充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为了追女孩子，打不打篮球算什么呀，放几趟鸽子更没关系了。
纪云朗很久没有看到好友这样信誓旦旦的表情了，从前小海也曾这么对自己讲过类似的话，他忍不住莞尔。在叮嘱几回后，他又忍不住有些好奇那个被小海瞄上的女孩子到底会是何许人也。
后来他接到小海受伤的电话，匆匆赶到了医院。狭长的走廊里，那是纪云朗第一次看到雨舒在哭，到现在他始终都没有弄明白为什么当她抬头朝自己这方向看过来的时候，他居然会感觉心里面有些难受。别人说女人的眼泪是水做的，滴在男人的心里会成钻石。他看到过别的女孩的眼泪，但纪云朗觉得她却是个意外。只有当她抱着自己的肩膀休息的时候，他才会有一种连自己都解释不了的紧张。如今回想起来他都忍不住觉得想笑，只是当初为什么没有这样觉得。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和小海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的话题开始多出了一个人。
雨舒刀子嘴豆腐心，雨舒很爱笑，雨舒喜欢吃东西，雨舒爱乱发脾气，这些是小海在医院里常常叨念的，他往往在旁边静静地听。听到好笑的地方，也不禁莞尔。
有一回老王半途打岔说：“你这么喜欢怎么也不去追啊？”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当时小海笑着回嘴，他听在心里却是一惊，然后又淡漠了下来。
是不是他没有压抑好自己的感情，所以那天当听到别人调侃她和小海两个人的时候，面对阿峰丢过来的炸弹，他会突然感觉自己的脑子里有些混乱？其实那几句话，他只要附和下就可以。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了她投向自己的目光，嘴唇嗡动，他却感觉自己一股无法言语的尴尬？
而至于雨舒，自从医院里的匆匆一别后，在G大他们也会遇见几次。有时候纪云朗看到她和几个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在一块，她是笑得最灿烂的那个人。但当四目对视，看到她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地如此明显，都让他也不禁心生了困惑——难道她还在在意那件事？但她分明也是心甘情愿的那个人呀。
再后来因为彩排的事他曾多次找过秦筝，遇见的机会就更多了。而让他更加摸不着头脑的是每次只要一看到自己走近，她都会找个借口先溜，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我是毒蛇猛兽吗？”有次在她逃跑之后，他对秦筝苦笑。
聪明的秦筝一语双关，“我不介意多给你几个机会，有事的话，再来找我好好谈吧。”
纪云朗浅浅一笑，秦筝果真聪慧过人，局外的她明明心里什么都清楚，却从不点破。
只是有时候他不禁也会在想，那个人的逃离，是不是因为她心中的另有所属？
纪云朗想或许自己应该到此为止了，他们在一起了就是在一起了，他不能改变也没有理由去阻扰什么。一个人总会最大程度地避免自己受到伤害，无论是感情还是身体。所以之后当老王问自己雨舒如何如何的时候，他淡出了。他还是从前那个纪云朗，虽然在看到她在人群后对自己躲闪的眼神时，还是忍不住会隐约感觉到些许无处安放的失落。
那天她来彩排，一改平常的跳脱换上了浅蓝色的小马甲。看上去很是清新甜美，即使站在了人群最后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当时他就对自己说，别再想，别再看，纪云朗，现在你必须放下，你没有资格，所以你不能再放肆！
秦筝回头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她。雨舒体态轻盈，从后排走过来的时候，扎起的马尾轻松活跃。他匆匆低下头掩饰住霎那间的心动。很多时候，纪云朗也清楚自己这样或许会失去很多东西，错过很多风景。那些隐秘的，掩藏在心里面的东西，如果自己不说，日子久了或许就只能慢慢烂在那。如果他不说，或许多年之后的纪云朗会觉得会对不起那个时候的自己，但有些话要是说了呢，假如此刻他足够勇敢，假如此刻他大胆地说出去那几个字，也许可以卸下那块石头，但却永远无法再面对那个人。
舞台上雨舒还在翩翩起舞，看到她穿上霓裳站在耀眼灯光下的时候，根本和平常嘻嘻哈哈的样子大相径庭。纪云朗或许也不敢相信，台上优雅而动的她会和那天为了两百元钱而气得要捶树，一脸愤青的女生扯上什么关系。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低头看去。
——是小海。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一如从前般活跃，“喂，云朗啊，是不是快要结束了啊？”
“……”
“你一定要记得最后要给雨舒送束花捧场哦，要记得哦。”
“……”
或许就该这样，云朗叹了口气。
受人之托就该忠人之事。而他则不该去幻想拥有那双明亮的星眸。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