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青峰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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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青峰山仙气缭绕，一片祥和，却被一个身着红装的小小身影，打破宁静。
“师父，阿碧也要戴虎头帽！”
紫阳洞中，清虚道德真君正闭目打坐，便有一人扑入怀中，真君忙接住童儿，将他抱在腿上，问道：“哎呦慢点，那猫儿又带天化去哪里淘气了？”
天化素来淘气，半年前自昆山带回只猫儿，与他上树捉鸟下水捞鱼，整日里没个正形。
“天化没有淘气，咪咪带天化捉小鸟儿，天化没捉到~”
童儿稚嫩的声音让真君好不心软，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天化捉小鸟儿做什么？”
“送师父，给阿碧换虎头帽。”
真君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与白云童儿对视一眼。因着天化不喜麻鞋，真君又不舍徒儿受苦，见他脚丫冻得通红，便让白云童儿买了一双虎头鞋，又加了一套孩童的新装，小家伙欢喜得紧，自是不忘他的小伙伴，便想捉只鸟儿讨好师尊，为玉麒麟也讨一只虎头帽。只不过……自从这小家伙来了青峰山，真君委实有些……捉襟见肘。
“师父~”
“好好好，师父买。”
到底是山下掳来的娃娃，娇贵得紧，一入山便大病一场，好歹捡回一条命，却是失了此前所有记忆。真君自是有求必应，舍不得宝贝徒儿受得半点委屈。
“嘿嘿，师父最好啦！”
天化得意地晃了晃小腿，白云童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穿了不知多少年的草履鞋，一时无语。
师尊，我们真的很缺钱。
-青峰山下
“咦？这是什么呀？”
天化兴高采烈地拉着白云童儿下山，望着街上琳琅满目的甜点，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小师兄，这个不能吃哦。”
白云童儿拿下他手中的芽糖，笑道:“小师兄，小孩子吃这个会牙痛哦。”
天化撇了撇嘴:“我才不信，肯定是你没有钱。”
白云童儿嘴角一抽，他为什么没钱，这小家伙心里没点数吗？入冬要病，回暖要病，营养跟不上也要病上一遭。喝牛乳会气喘，不爱吃素食，先天有亏，每隔三月便要上昆山镇压体内灵力，回来又要病个几日，青峰山哪里养得起他？
“小家伙，这个糖给你吃，你跟伯伯回家好不好呀？”
一名中年男子拿了一颗芽糖在天化面前晃了晃，天化立刻弯起眸子，白云童儿却警觉起来。
“好呀，唔——”
白云童儿立刻捂住天化的嘴，天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眼巴巴地盯着男人手中的芽糖。
白云童儿笑道:“先生恕罪，我家公子不懂事，主人还等着我们回家呢。”
白云童儿忙抱起天化，天化很是不高兴地蹬了蹬小腿。白云童儿瞪他一眼:“小师兄，你再不听话，我以后可不带你出来玩了。”
天化这才不情愿地搂住了白云童儿的脖子，白云无奈，只好将芽糖买下一包，天化这才染上笑意，津津有味地咬着糖。
“我就知道白云师兄最好啦！”
天化入门晚些，年纪又小，然白云童儿不过真君侍童，本应以师兄相称，不过天化总央着白云买些新奇的玩意儿，总要嘴甜些。
“小师兄，你不要那般轻易相信别人，若是有坏人把你抓走……”
白云童儿念叨几句，猛然想起这小家伙正是自家师尊拐上山来，又怏怏地住了口。
去岁朝歌，清虚道德真君途径朝歌，见武成王府的小儿生得俊俏可人，起了一阵狂风，将天化卷了去。谁知运气实在不好，武成王为寻爱子封闭满城，严加盘查。真君望了一眼怀中毛茸茸的小团子，灵机一动，于铺中买下一套兔子装束，将小家伙好生打扮了一番。
“先生且住，这孩子是你什么人？”
童儿趴在真君怀里睡着，头套上的兔子耳朵随着风起一晃一晃，显得他红扑扑的小脸更为软糯可爱。
真君道：“此乃老夫的孙女儿，耍得累了便睡着了，官爷可要轻声些，莫要吓着幼儿。”
黄飞虎凤目微动，总觉这女童很是熟悉，不知何故。不过既是女儿，黄飞虎并未生疑，自然放人。
这可喜坏了某位“人贩子”，只待一出城，跨上玉麒麟便溜之大吉。待黄飞虎察觉不妥，追出城外，方才道者早已远去无踪，只恨得黄飞虎切齿咬牙，生生折了一把铜剑，仍怒气不歇。
-青峰山
得了虎头帽，小天化一大早便去寻了玉麒麟，踮起脚尖，将虎头帽戴在麒麟头上，眉眼弯弯，好不欢喜。
“小家伙，你在……做什么呢？”
金吒方至青峰山，见小家伙一身红装，兴高采烈往玉麒麟头上戴了只小虎帽，不由失笑出声。
天化眨眨眼睛，道：“天化戴小虎，给阿碧也戴小虎。”
“哦？”
小家伙倒是忘性快，当初也不知是谁哭着闹着要回家，转了满山也寻不到出口，见了玉麒麟这般庞然大物，吓得忙躲进白云童儿怀中。
玉麒麟先天仁兽，见小家伙胆子小，委屈地抖了抖毛发，趴在天化身前。天化素爱精灵，见它乖巧，便大了胆子，抓住了它的角。
“你的角好漂亮呀，你叫什么名字呀？”
玉麒麟是极爱美的，雪玉般的毛发被小天化揉成鸡窝，金色的瞳仁现出几分不满，却怕吓着小家伙，只能幽怨地转转眼珠。天化扯了扯玉麒麟头上一撮碧色的毛发，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那我叫你阿碧好不好？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啦！等我找到我爹爹，我介绍爹爹的牛给你认识！”
“……”
谁要认识你的牛？
-昆山
不似青峰山温暖如春，昆山的冬覆着薄雪，撒在大地之上，别有一番意境。
玄火降世，业火尽熄。天化年幼，又是早产之子，承不起九曜玄火所含天地之威，生来便伤了双目。天化出世之时，祥云缠络，百鸟相贺，大天尊便亲临武成王府，为天化压□□内神力，保他一时安虞。
说来也巧，天化三岁时于花园玩耍，正逢清虚道德真君途经朝歌，被天化周身灵力吸引，见他根骨奇佳，二话不说将其掳上山去。
常人也罢，天化体内玄火本就强劲，被真君灌入道术，灵力立刻翻腾起来，破除天尊封印，吐血不止。这可吓坏了真君，忙至昆山请师尊救命。然而天化经脉已被打通，只能每隔三月上昆山请天尊镇压神力。
后天化得银凰所赠银瞳得以视物，总在镜子前愣神，不知父母不要他是否与这银色双瞳有关，却不知武成王夫妇为寻他踪迹几乎翻遍境内所有城池。金吒虽已恢复上神之身，却不识九曜玄火，无法助他控制神力，治好他的眼睛。
“乾元山太乙真人弟子哪吒，拜会金吒师兄。”
少年的背脊挺得笔直，发丝沾上薄雪，如玉的面庞更添几分清冷。
房门缓缓打开，少年望了一眼金吒紧紧握起的拳，与他交起手来。几十回合下来，二人胜负未分，少年收手，向金吒行了一礼：“看来兄长，已然痊愈。”
“少在这里给我装神弄鬼，灵玉。”
少年眼眸一动，道：“兄长，认得灵玉？”
“一面之缘罢了。”
少年笑道：“灵玉亦是哪吒，兄长似乎，不太高兴？”
“哪吒已经死了。”
或许真正意识到弟弟已死的时候不是半年前，他抱着弟弟满目疮痍的尸首失声痛哭。而是现在，弟弟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他却清楚地知道，那已不是他。
“天化未醒，莫要惊扰。”
哪吒随金吒进屋，见床上童儿，脸色变了一变。
“小扶桑果？”
“什么？”
听到金吒询问之声，哪吒这才收回思绪，笑道：“兄长护不住自己的弟弟，倒对别人的弟弟照顾有加。只可惜，亦是早夭之相。”
“你说什么？”
金吒的眸子寒了几分，于这与灵玉一模一样的少年又生出几分戒备。
哪吒从不信命，也绝不妄断人生死。
他既不是哪吒，亦不是灵玉。如此，他身上的混沌之力从何而来？太乙师叔，可知晓此事？
哪吒抬头，撞向金吒探究的目光。
是啊，再像又如何？正如他与哪吒，亦如天化与炳灵殿下。
天化灵力虽纯，却并无扶桑之力，殿下已故，又岂会是他呢？
“明日，由我送他回青峰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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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并无坐骑，好在风火轮可大可小，运送二人倒不成问题。
天化年幼，封印神力后总要病上几日，金吒常买些山下的甜点哄他吃点东西。见往日活泼的小家伙乖巧地趴在风火轮上，哪吒心下一软，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嗯？”
天化眨眨眼睛，银色的眸子似有万千星河，令人忍不住沉沦。
这双眼睛，他见过。
五百年前，淮水之滨，女童漂亮的眸子倔强不屈，哪怕是一错到底，亦不肯低头半分。
此时，那双同样懵懂的眼睛少了几分肃杀，却多了几分纯真与善意。
“嗯……我是问，你饿不饿？山下还有很多好玩的，你若喜欢，我带你去……”
许是着实疲惫，童儿靠在他肩上便陷入梦乡。哪吒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轻点了点童儿的鼻子，笑道：“不管你是不是小扶桑果，我都会保护你的。”
风火轮缓缓落地，童儿睡得香甜，哪吒便将他安置于一处客居，守在房檐之上。
曾几何时，他与杨戬于淮水之滨救下重伤的童儿，每每入夜，便跃于炳灵殿房檐之上，与月为伴，守殿下安然。
五百年，原来已这般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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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吃西市的梨子酥！”
天化睡了两日，醒来便又恢复了活力四射的模样，拉着哪吒四处闲逛。
“我没钱……”
“呃，我有，我有钱。”
眼见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就要滴出泪来，哪吒连忙改口，用金砖换了几朋贝币，心道见了道德师叔，可得多要几钱才是。
“这是我买的！”
“这是我先看到的！”
不过一时走神，天化便与比他高出一头的孩童吵了起来，天化怀中的小老虎被扯出几块布，小家伙委屈坏了，摁着那八九岁模样的孩童就是一顿好揍。
哪吒嘴角一抽，这小不点儿，个头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怎么了？”
“他扯坏了我刚买的小老虎！”
小童气呼呼的模样煞是可爱，见哪吒不为自己说话，湿漉漉的大眼睛已盈满水雾。
哪吒不语，上前将天化拉回身边，不待天化生气，便将对面孩童的玩具尽数碾碎。
那小童也看呆了眼，待反应过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哪吒嫌弃地将被扯坏的小虎塞进那人的嘴，对天化道：“不要这个，我们买新的。”
-青峰山
“师父！”
天化欢喜扑入真君怀中，真君道：“怎么回来这般晚？可是又贪玩去了？”
“天化才没有呢，天化给师父带了礼物呢。天化给师父换个新的拂尘！”
童儿软糯之声听得真君一阵欢喜，眼见天化自豹皮囊掏出一物，白云童儿嘴角一抽：“小师兄，这是扫把，不是拂尘。”
天化小嘴一撇：“可是这不是长得一样嘛……天化可是挑了好久呢……”
嗯？清虚道德真君亲扫青峰山？
哪吒立刻扫去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余光一瞥，便见丛林深处奔出一兽，不是玉麒麟是谁？
玉麒麟见了天化，乖巧地低下脑袋，哪吒脸色却黑了一度。
他诞生于冥河，聚灵千年，早已修成人形。那日炳灵殿下捉了只玉麒麟作护法神兽，麒麟贪嘴，见他花开正盛，总想剥他莲子作食，那小殿下也是淘气，虽知血株莲是宝物，仍趁人不备溜进冥河，偷了几片花瓣莲子与玉麒麟解馋。
“小不点儿，还想吃我。”
忽地想到什么，哪吒猛然回头，与玉麒麟四目相对。眯起眸子，哪吒心中亦有了计较。玉麒麟乃炳灵殿下护法神兽，绝不会认他人为主，那它来到青峰山又是为何？这一切……当真是巧合？可若天化真是殿下，为何不见扶桑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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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几载春秋，青峰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天化素来胆小，见一怪物目生二手，吓得连忙躲在玉麒麟身后。
“阿碧，他怎么长这个样子。”
天化偷瞄一眼，连忙捂住眼睛。
玉麒麟摆了摆脑袋，白云童儿笑道:“小师兄，那是大夫杨任，被商王剜去双目，师尊命黄巾力士救上山来，赐他通天彻地之目。”
“真的吗？那你的眼睛能看到天宫和地府吗？”
杨任笑道：“小师兄，我哪有那般本事？不过比常人多些神通，可见百里之物罢了。”
童儿目光澄澈，如画的眉眼已有了几分父亲的影子。杨任只觉得分外熟悉，像极了朝堂之上，怒指君颜的武成王。
那年朝歌，少年元帅名动京城，却只倾心一人，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两年后，夫人诞下麟儿，可惜命运弄人，小公子三岁那年于花园走失，至今杳无音讯。只是……天化这银瞳不似凡人所生，武成王夫妇皆出身贵族，又岂会诞此异容之子？许是他……想多了。
“你个臭小子，又给我闯祸！”
杨任正失神间，便听得清虚道德真君一声怒吼，只觉山头都震了一震。
天化抖了个激灵，自树上一跃而下，冲真君喊道：“没有啦师父！我就是打了个鸟儿，谁知道就掉到师父头上啦！”
待真君寻来，天化早一溜烟儿地跑出了洞，见玉麒麟留在原地，又回来拽了拽它的角，示意他快些。
“哎呦你又干了什么！”
真君的袖子突然着火，急得他立刻扑火，岂料那火根本扑不灭，许是天化修为尚浅，烧到袖中便自己灭了。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哎呀师父你跑得太慢啦！”
杨任嘴角一抽，捡起被碰掉的书简。
这小家伙，还真是……
像极了武成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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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来信，天化展开布条，见其上字迹，不禁弯了眉眼。
“途径昆山，买了你爱吃的点心，来否？”
天化年岁渐长，体内神力已能掌控几分，本不必如幼时那般频繁前往昆山，不过小家伙最是贪嘴，哪吒以花糕为诱，他岂有不至之理？
“我的点心呢？”
童儿伸出手来，亮晶晶的眸子仿佛会说话般，直勾勾地盯着哪吒。
哪吒嘴角一抽，这家伙着实令人头疼，当年他自告奋勇送他回山，连金砖都当了去，费了好大功夫才赎回，这小东西不仅毫无感恩之心，反赖上了他，动不动便缠着他往山下闲逛，每每满载而归，总笑得比他怀中的饴糖还要甜上几分。
哪吒不曾拒绝他，他喜欢那样的笑容，那般无忧无虑，那般天真纯粹。
“南燕军过境巡防，闲人皆退！”
马蹄声由远而近，一队黑甲卫策马而过，散发着久经沙场的浩然杀气。在此气势之下，百姓皆退，不敢直面其锋芒。
为首青年剑眉凤目，仿若天人。哪吒却惊在原地，暗暗挥袖，挡下天化容颜。
“西州之地，可有吾儿线索？”
一黑衣暗卫自队中走出，道：“回殿下，未见公子下落。”
爱子失踪五年之久，黄飞虎却从未放弃寻找。久经沙场的敏锐令他注意到一道探究的目光，待回头望去，那道视线却已不知所踪。
谁在看他？是天化吗？
在黄飞虎未曾注意到的地方，童儿好奇地露出一双眼睛，好奇地望着这一队迅捷而过的人马。只刚露出头来，便被哪吒摁了回去。
“他们是谁呀？”
“这可是我们大商的战神，武成王殿下。这你都不知道啊？”
一布衣青年满面崇拜，道：“武成王爱子于五年前走失，至今杳无音讯。武成王这些年来四处巡视，也是为寻找公子下落，只是公子失时不过三岁幼童，如今……怕是长大了吧。不过我瞧你，倒与殿下有几分相似呢。”
天化正津津有味地听着，哪吒却将那人厉生打断，恼道：“武成王殿下天人之姿，岂是我等山野村夫可随意攀比？你是何人，莫不是哪里来的人贩子要拐我弟弟？”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哪吒忙带天化离去，武成王之容却在脑中挥之不去。天化……竟与武成王相似至此！只是武成王尊容，他总觉得有些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
还以为道德师叔是个靠得住的，不成想也如此胡闹，跑到京畿去偷孩子！
天化只觉心口闷得紧，脑中迅速闪过几个片段，却抓之不住。
“怎么了？”
见天化面有不适，哪吒自豹皮囊取出一粒药丸喂天化服下。不过片刻，天化便倒在哪吒肩上。
“小扶桑果，我真希望是你，又希望不是你。”
哪吒抱起熟睡的童儿快步离开，这一幕却被远处一人尽收眼底。
金吒掀起帘子，眼底一片晦暗，令人看不真切。
-昆山
“青峰山上来了一个好奇怪的师弟，长得比师父还要老呢！”
小天化一边津津有味地尝着甜点，一边叽叽喳喳地向哪吒分享着青峰山的趣事。
童儿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那般美好，让哪吒不禁恍然一瞬。
“你不要送我回青峰山，我会被妖怪吃掉的！”
天化不断摇着哪吒的手臂，哪吒这才回神，弹了弹他的脑袋：“那你不怕你师父被他吃掉？”
天化胆小，白云童儿又总编些鬼故事吓唬他，见杨任那般骇人之相，心中自是怕的。
天化撇了撇嘴：“师父不好吃，我还是回去吧。师父会保护我的。”
见小家伙怕得紧却又放不下师父的可怜模样，哪吒不禁失笑出声。
“你师父可没有你这般胆小。”
安抚下天化，哪吒深吸一口气，还未出院门，一柄长剑便已架于项前。
“兄长这是何意？”
“听闻冥河之畔，血株莲伴混沌灵珠而生。一千五百年前，灵珠陨落，那……血株莲，又去了何处呢？五百年前，地火之神自扶桑果孕育而出，那么，作为哪吒甚至是灵玉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哪吒笑道：“兄长，我是谁，由不得自己，更由不得你。”
他明明笑着，金吒却在那不尽眼底的笑意之中，捕捉到一抹痛楚。
“别笑了，你学得不像。”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青峰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