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乡故知》牛油果背果

3、第 3 章

　　半夜里， “砰”的一个闷声把杨羊从梦里抓出来。杨羊赶忙开床头的灯，看到陆清琪倒在床边，整个人半跪半躺的在地上，双手捂着膝盖，头发遮住脸看不清表情。吓得杨羊一个弹射，上前把人扶起来。

　　“你没事吧！？摔倒哪了吗？膝盖？”

　　“没事。想去找点热水喝。”

　　“你叫我啊。自己都这样了别逞强了”

　　杨羊感觉到陆清琪整个人身体凉透了，并且还在微微颤抖。

　　她跑下楼去倒了杯热水，回到房间注视着陆清琪喝好。

　　沉思片刻后她提议 “我把我的被子给你吧。”

　　“不用”

　　“没事，我去我房间拿另外一床”

　　刚刚说完，“啊嚏！” 杨羊用手臂捂住口鼻，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刚刚就算穿了外套跑下楼也感受到了西藏夜晚的骤冷。

　　“被子合起来，一起睡吧，外面很冷。” 陆青琪突然说。

　　“啊？你让我…和你一起睡？”

　　“你怕我传染你吗？”

　　“倒也不是”

　　“两个人睡暖和点。”

　　“好吧…”

　　杨羊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将自己的被子盖在陆清琪的床上，接着绕到床的另一边，小心翼翼背对着陆清琪躺下。两人之间隔了大概两个拳头的距离，被子中间因此撑起了一个缺口，让外面的冷冽的空气乘虚而入。

　　过了一会，杨羊感觉到陆清琪慢慢地向她靠近，然后把手臂和肩膀轻轻靠住她的背。不久，暖流在两人之间传递开来，驱散了彼此的寒意。

　　“你的名字，是哪个yang？”

　　“绵羊的羊” 杨羊僵直着背说。

　　“原来是动物的那个羊。”

　　“嗯，因为我爸觉得既然我属羊又姓杨，不如就这样了。我还是很感谢他的，毕竟当年我外公差点让我叫杨荷花。”

　　陆清琪听到这忍不住轻笑了起来。杨羊也跟着笑。然后两人莫名在床上哈哈大笑了几分钟。

　　“睡吧，晚安，杨荷花。” 陆清琪笑的有点喘。

　　“你！。。。晚安。” 不和病人计较。

　　夜渐深，夜色化作电台主持人，温柔的把白日喧嚣的音量调到寂静无声，希望为白昼忙碌的人送上一夜的安眠。

　　有一人领了情，有一个人没有。

　　第二天一早，陆清琪经过一晚的休整，居然好的差不多了。走路带风，神清气爽的下楼去餐厅吃早餐。反观旁边的杨羊，眼底有黑眼圈，整个人蔫蔫的。把面包夹在盘子里的时候，打了一个哈欠，在倒牛奶的时候，又打了一个哈欠。彷佛昨晚生病的是她不是陆清琪。

　　吃过早饭后，她们约着今天一起在拉萨市内逛逛。

　　八廓街，拉萨最繁华的步行街，同时也是当地人心目中最神圣的转经道。街道两旁的店铺都由藏族商贩经营。一开始杨羊因为商贩们赤条条投来的目光感到有些局促不安。但当陆清琪向她解释，他们只是出于好奇没有恶意时，杨羊就逐渐放松了。

　　八廓街里有家餐馆叫玛吉阿米，传说是当年仓央嘉措和心上人偷偷约会的地方。去完大昭寺，到了午饭时间，她们就一起去了玛吉阿米吃午饭。

　　老城里没有高建筑，太阳猛烈又肆意地扑进餐馆的二楼。这里的桌椅沾染着岁月的痕迹。墙壁上挂着老照片。整个餐厅带着西藏特有的历史气息 。又带了些浪漫主义色彩。

　　彷佛一转头就可以看到角落里坐着那位传说中的仓央嘉措等着他的青梅竹马。

　　两人吃饱后，坐着喝茶，被太阳晒的眯起眼睛。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天来。

　　“如果喜欢上一个需要和世俗抗争的人，你还会坚持下去吗？” 被氛围渲染的杨羊突然问。

　　“你有喜欢的人？”

　　“哈..哈，没有，只是看到很多网上啊，或者流传的爱情故事不都是这样嘛”

　　“故事是谎言。”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吗？”

　　“不知道，估计不会”

　　杨羊低头，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然后开始聊了别的。一直到两人聊得有点累，各自发起呆来。

　　陆清琪望着楼下街道人来人往出神。过了一会，她看到下面有一位朝圣的祈祷者，她记得杨羊说过路上还没见到过，觉得很佩服他们。就想转头叫杨羊看看。

　　正要出声，发现这人靠着木头长椅，歪着头睡着了。冲锋衣外套脱在旁边，只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杨羊的脸还有一点婴儿肥，肉嘟嘟的，一看就很好捏。阳光把她脸上细小的绒毛照的隐约可见。头发有点天然卷，配合着细风，微微摆动着。看起来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羊。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嘴巴怎么看起来还气鼓鼓的样子。

　　陆清琪用眼神制止想要来催人买单的老板。走到楼下把单买好，再回来的时候发现杨羊醒了。

　　“你去上厕所了？我也要去上，然后我们买单走吧。”

　　“付过了”

　　“啊？多少钱？我和你一人一半。”

　　“不用了。”

　　杨羊正想说什么，电话突然响了。她接完电话脸色非常不好。

　　“我妈妈刚刚打我电话，我外婆情况不太好，让我立马回去” 杨羊感觉到陆清琪在旁边等她，低着头解释。眼睛盯着手机查机票。

　　“回去吧，也得拿行李”

　　路上陆清琪联系航空公司的朋友帮杨羊定到了最快回去的机票。然后找了车把杨羊送到机场。

　　“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你之后玩的开心。这次出来，有好多遗憾啊，感觉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你了，哈哈”

　　“不想笑，就别勉强。” 陆清琪看着杨羊说，“加个联系方式吧。”

　　她们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还有□□。

　　“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好的。”

　　人生是一趟列车，每个人都是乘客。有缘的话就互相携手走一程。到站了，一定要好好道别，因为这一次很可能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