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骄烈·红颜》叶叶尚

30、破釜沉舟

　　慕容卓尔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无可奈何，即使是在自己初来太虚最愁苦的日子，“无可奈何”也离她很远。可是眼下，面对两个自己同样深爱的男人，她却无法抉择。其实对于上官轩昂今天的举动她是震惊万分，卓尔也许幻想过轩会答应自己的“私心”，却没想到他竟然做的如此彻底——完全抛弃他尊贵的地位，不惜向沉沉跪求……

　　有那么一丝心痛，心痛轩的低三下四……可是，又不能责备沉沉。因为他同样让自己心痛。那是个把她当“命”去爱的男人。

　　上官轩昂、沉墨，两个男人，无法取舍。无法取舍，就不取舍。

　　所以慕容卓尔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当两个赤忱爱她的男人追上来，卓尔正面他们。上官眉宇间都是怜惜，沉墨脸上是愤怒和矛盾。

　　卓尔深吸口气，勉强挤出个略显颓废的笑容，“你们随我去个地方，我有话要说。”她带他们去了那个雨中无意中发现的湖边。那个美丽的地方据说曾经也有个和她一样为情所困的女人。

　　“我曾经来过这里一次。”卓尔挠挠鼻头，面向清亮的湖面，傍晚的霞光将湖水染成抽象的七彩，不理静立在身后的二男，继续道：“那次也和今天一样，为了对你们的爱大伤脑筋，对着湖水发疯。”

　　上官嚅动的苍白嘴唇最终没有突出一个字，沉墨却重重呼出一个“哼”。

　　“那时有个阿姨和我说，在海叶一妻多夫是值得尊敬的。”

　　“混蛋，胡说八道。”沉墨啐了一口，正好吐在上官脚边。

　　上官投给他混着委屈和难过的一眼，继续盯着卓尔有些单薄的背影。多想将她纳入怀中，给她依靠……

　　卓尔吐出一口气，转过身来，面对两人时脸上是从没见过的决绝。“不管是不是胡说八道吧。反正我现在想通了。”目光在自己心爱的两个男人脸上来回扫了一圈，“鱼和熊掌我都要得到。轩，你能接纳沉沉么？”钉在上官有些苍白的脸上。

　　上官嘴唇微颤，虽然是自己早先做出的决定，但当卓尔问起时却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慕容卓尔！”沉沉怒了，上前一步捏住卓尔双肩，“你是不是疯了！是不是让我捏死你？谁要他接纳？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听到没有！”冲着她虎吼。

　　卓尔收回目光锁住沉墨双眸，“沉沉，如果你接纳了轩，你会发现我对你的爱丝毫没有减少。我不是把爱分成了两份，而是增加了一倍的爱。”

　　沉墨耳尖轻颤，轻轻呼出，“如果我不答应呢？”

　　“如果你不答应……”卓尔默了一会儿，“我就豁出去了，直接下黄泉见父母去，我想轩肯定会随我来的。至于你，要么回去你的国家另觅新欢；要么也随我们一起下黄泉，在阴间一样三人行。”

　　“你在威胁我？！”沉墨气的像一条发疯的狗，“你绝对不会这么做！”

　　“相信我，我会的。”卓尔目光转向有些不知所措的轩，放开一切的微笑，“轩一定不会怪我的。”

　　上官轩昂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露出个温柔的笑，“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随你。”

　　“妈的！”沉墨无可抑制的骂了一句，“你该死的不会这么做！”

　　“我会！”卓尔有些心疼的抚上沉墨憔悴的脸颊，“说我威胁也好，骂我混蛋也罢，沉沉，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轩。所以就算拿命来要挟，我也要把你锁在我身边。我不给你说不的机会。”

　　“你不会这么做！混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不知廉耻到这个地步？我的龙爹啊。”

　　“我会，沉沉，你知道我的。至于不知廉耻什么的，无所谓。只要得到你们两个，只要能守着你们终老，那些对我都不重要。况且……这个世界，有些不同……”阿姨，一妻多夫会受到尊敬吧？

　　沉墨深吸气，呼气，吸气，呼出，再吸气，再呼出，一把推开卓尔，
　　“老子不陪你疯。”扭头大步离开。

　　“沉沉！”

　　沉墨原本不想回头，可是身后上官轩昂的撕心裂肺的惊叫迫使他回头，却见慕容卓尔倒在血泊中，心口插着一把匕首……刹那间心脏停止了跳动，沉墨觉得自己的眼珠都要跳出眼眶。

　　“我我我……”沉墨哆嗦几息，忽然疯也似的扑上卓尔身边，大手一扬将她从轩的怀抱里抢到自己怀中，颤抖的手不知做什么好，“我的龙爹！你TM的魂淡女人！怎么办！？怎么办啊说话啊！”有些歇斯底里的冲着有些怔住的轩大吼。

　　上官轩昂没理他，握着卓尔右手，伏上卓尔脸庞，轻道：“别怕，我就陪你去。沉墨公子，”轩看向沉墨，“请您答应我一个请求，等我也去了，将我和卓尔一起埋在这湖边吧……这里山清水秀的，挺好。”

　　沉墨愣住，盯着轩坚定异常的脸几秒，忽然爆发，“妈的！要死你去死！卓尔不会死的！魂淡，慕容卓尔我不准你死听到没有？！娘的，老子答应你！只要你活过来……我都答应你！”

　　“真……真的？不反悔？”原本血流如注虚弱的只剩一口气的那枚女人忽然跳起来，哪有半点要死的样子，双眼熠熠的盯着沉墨呆滞的脸，“我就知道沉沉舍不得的，呵呵，沉沉，”慕容卓尔像猫咪一样在沉墨身上撒娇，心口插着的匕首落在草地上，却只有个匕首柄和疑似动物膀胱的东西，里面还不断流出鲜红粘稠的液体。

　　上官轩昂悄悄背过身去，用手捂住嘴，肩膀有些颤抖。他想起了沉墨刚转身离开那一瞬卓尔给他的眼色。虽然今天要讨论的事情有些严肃，可此刻的他却非常想不顾形象的狂笑。‘原来卓尔很会演戏，以后要注意。’

　　仿佛把一个世纪的恍惚都用完了，沉墨大爷才明白过来，沉声道：“你阴我。”

　　卓尔抱着他颈子，“我爱你。”

　　“你和他一起阴我！”龙吼，“不算！”

　　“您难道真想卓尔死了不成？”上官轩昂有些不满的望着沉墨，“卓尔的做法虽然有些……狡诈，但是我一辈子不希望它成真。这一刻的心跳停止我永远也不想再承受。也许您这一刻觉得卓尔骗了您，可是下一次或许就是真的永别了。我和她去黄泉，您给我们送葬。”

　　沉墨很想火揍这个满口您您您的猪崽，“您、您、您、您你个乌龟蛋！”

　　上官轩昂轻笑，“只有自家人我才不用敬语。”挪向沉墨，“你多大了？”
　　“什么意思？”沉墨扇扇耳尖。

　　“我虚岁24。”上官轩昂接着说，“不知道比你大几岁。”

　　沉墨恍然醒悟，这家伙在和自家争大小，得意的大笑，“小子，你想和我抢大哥的位子？哈哈哈，太嫩了你！我马上282岁了！”

　　“噢，大哥。”上官轩昂却不以为意，“那以后我们就好好守着卓尔吧，别又闹出个老三来抢卓尔。”

　　“敢！”沉墨得意的有些抽筋，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一把搂住上官，“有哥哥在，看哪个不长眼的男人还敢来和我们抢女人！”话一落地，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了，呆头呆脑的看着相识而笑的男女。

　　“哈哈哈哈哈……”一旁看了半天戏的“无良女”忽然在地上笑成一团。

　　轩实在太高招了，沉沉实在太笨了。很难说家里谁才是老大……

　　等到这三个冤家终于相谐离去，两个身影才现身。

　　“陛下，小公主无碍。”梦月递上手帕。

　　海叶女皇上官瑾接过擦了擦脸，脸上的阴霾却怎么也擦不掉，“刚才真吓坏我了。”

　　“小公主调皮。”

　　上官瑾摇头，“梦月，轩儿该出嫁了。”

　　“陛下？”

　　“卓尔是大姐的女儿，轩儿是瑜妹的儿子……他们是血浓于水的姐弟！实在太乱来了。”海叶女皇觉得自己要晕了。眼下国内形势本就不稳，又给她来了这样一个刺激，真是不知说什么好。

　　“可是陛下，奴婢觉得小公主恐怕不会答应……”梦月无来由的觉得一阵心慌。

　　“只能和卓尔说出实情了。希望她听了之后不要过于……唉！”一声叹息，在湖面上久久徘徊不去……

　　而被“阴”了的沉墨，月上柳梢头的时候静静回想，着实吐了口气。他，怕做决定，怕做分手决定让他从此了无生趣。更怕女人顺势选了那“孙子”，跟他一刀两断。还好！还好她、她爱他。行吧，我龙皇太子也为爱窝囊下，假装个被阴的白痴吧……毕竟，动物腥臊血和妻子花香的血分不清，还敢叫龙么？

　　难得糊涂，就糊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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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恢复更新木人看了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