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肆拾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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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该用午膳了。”应缇领人来到不酝斋。
他扒着门框朝里探出头，许契刚从书堆中抬起头，头发凌乱，眼睛朦胧，显然是睡了过去后才醒。
桌上白石灯孜孜不倦在那亮着，应缇疑惑的看一眼就移开视线：“公子，该用午膳了，老爷交代了以后一日三餐都由我来监……不，提醒您注意身体。”
“哦……”许契揉了把眼，坐起身。
上午去外面游玩好一会，回来时把龚覃的书找来几本看。
不包括第四箱里的书。
龚覃的确很会找书，饶是许契从来没有接触过此类型的小说也被吸引了过去。愣是在最短的时间里看完了一本。
他立刻补上另一本，期间白石灯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小狐狸很有意思啊，”许契指着本上一个情节给白石灯看，“以前也流行这种以身相许的戏码吗？书生和狐狸，凡人和狐妖，寿命相差千百载，他们的结局一定不会圆满。”
白石灯：“以前的确流行，那名老人也同我讲了许多类似的设定，有好结局也有坏的。”
已经彻底被小说折服，沉迷在看小说里，许契现在有十足的兴趣：“还有好结局？说来听听。”
其中一本类似书生狐妖，是舞娘和花妖，舞娘遭权贵淫论，被迫沦为娼妓之际是从小陪在她身边的花妖救她于达门贵族手中。得救后花妖被追杀，舞娘带着花妖东躲西藏，拖到贵族觉得耗费精力懒得追下去。
自此他们一同隐居在深山之中。
舞娘上了年岁丧后花妖紧随其后一同殉情去了。
“……”许契不确定道：“圆满？”
白石灯肯定道：“没错。”
“……”
第二本同书生有关，主角是一名家境平庸的书生和贵邸嫡女。
书生自小聪慧，家里极力供他上私塾，书生也很争气，回回稳居第一。
他在私塾里结识了贵邸小姐，小姐性格腼腆人却活泼好动，回回两人成绩不相上下，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青梅竹马打小一起长大，贵邸老爷见两人心意相通便无视门第早早订了二人的婚。
本来应当欢喜一生，两人却一齐在一场灾难里遇了难，双方亲家来不及见到人就被告知无一人生还。
“……………………”
“这也是圆满？”
白石灯再度笃定道：“是的。”
“……”
第三本就比较玄乎，主角是凡人和神仙，神仙下凡拯救想死的凡人，凡人病魔缠身神仙为他治病却罕见没有用。
凡人见神仙如此看重自己，一时间不舍得死，神仙也开始陪在他身边。往后一边寻找治病的办法一边陪伴。
后来凡人察觉自己爱上了神，神也发现自己爱上了凡人。一人一神互相袒露心声在一起了。
天不遂人愿，在一起不久人神禁忌恋爱被上天看见。凡人加快死去，神被扣在一处地方永世不得出去。就在一人一神却在隔了无数米远的地方互相订了誓言。
此誓永生不换，长长久久，灵魂时刻捆绑，无论几轮转世都可结良缘。
最后人死神伤，神却入不了轮回，只能等对方来世再逢。
“今后他们生生世世都被绑在一起。除非一方灵神泯灭，否则永世相存。”
听到第三个故事的人神时许契下意识走了一瞬神。后面又听到了有关誓言的情节。
全部讲完后许契不解道：“那誓言是何誓言，竟如此厉害。”
白石灯：“不清楚，只听闻是有代价的。”
许契循循问道：“代价是什么？”
白石灯却道：“不清楚。谁都没有细说过。大概是常人连神都无法处理的代价。”
无法，许契遗憾道：“好吧，我且继续看这本书。”
一人一灯聊完又陷入各自的安宁。
许契始终聚不起精力，脑中一直在回想方才的
他不经意开口询问：“你方才那些讲的故事都是真的吗？”
“不清楚。都是那老人给我一一说来，是真是假难以分辨。”白石灯说出第三个不清楚，令许契也不知道祂说的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询问无果，许契又把自己埋在书中，埋着埋着竟睡到了晌午用午膳的时候。
一群人涌进来，应缇一边配合递菜一边说道：“老爷下午还请了位算命先生，据说姓涂，要来给您算算，您意下……觉得怎么样？”
“啊？可以。”许契又走了神，直到应缇再喊几声才回过神来不经意间说道：“老爷子什么时候开始相信这些了？”
“大概是您的身体开始好起来之后吧。”应缇随意应道。
得知内幕的许契心说不然，恐怕很久之前就开始接触了。
一想到老爷子拖着那一把身子骨跪下为他祈福许契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酸胀。
偏偏要瞒着他，临到现在又瞒不住。
把膳食全部摆好应缇一一介绍。
“公子，这是炊事那边应您要求做的煲汤，其中掺杂了酸甜辣一定可以合您多变的胃口——哦，这是炊事原话。”
许契：“…辛苦了。”
“旁边这一道是辣椒拌落苏，其中还加了孜然，能使味道更丰富。”
辣椒，许契听到辣就放心了。
应缇花了几分钟把所有膳食讲了一遍，许契也听的不亦乐乎。
因为这道菜太合他口味了。
五道中至少有三道是辣。
许契很快就把一盘吃完，因为这里只有他一人用膳，所以炊事那边提供的用量会正和他一人的分量。
用完膳他拎起白石灯回到卧间睡午觉准备应对下午的事情。
午睡期间他做了一场黄粱梦，梦里他还是他。那个病弱的他。
里面还是他熟悉的三街，栾城。就在这时他动了。
却不是许契自己要动的，而是梦里的人物在动。
他走出三街，转眼来到另一处他毫无印象的地方。
那里平坦广阔，可以一眼看见望不到头的天空，不似在三街里看到的天空。
这里更蓝，好像什么来到这里都是自由的。
脚下是松软的干土，低头看过去却瞧不见一点土，全被长势茂密的小草挡了去。
画面一转，是他倒在血泊之中，目露不甘，四周一片漆黑死寂。许契发现他能看见自己了，只不过自己好似是飘在空中，他感到不可思议又不得不冷静下来。
刚平复好心态，下一秒，倒在血泊中的他同他对视上了。
许契惊坐起来，额上出了冷汗，他惊疑不定的扫了眼四周。
还是他的居水榭，他从小到大住的地方。
“做噩梦了吗？”白石灯一直被他放在枕榻边，在他睁眼起身的一瞬间便注意到了。
许契试图平复自己狂跳的心脏，和梦里不一样，他平复不了。白石灯说的话他也没有听见。
直到白石灯问了第二遍许契才察觉到，心跳混乱的将祂捧起，抱在怀里。
他什么都没说。
白石灯也没有再说话，但祂却感知到了面前的人的胸腔一直在剧烈起伏，心跳声一并入了祂的耳。
“你……的心跳声好快。”
一人一灯之间几乎没有缝隙，许契轻易听到祂说的话。他艰难深呼吸几次，终于缓和了一点心悸。
片刻，许契眨了一下干涩的眼，声音里夹杂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我，来到一处我从未见过的广袤无垠之地。”
“后来，我倒在血泊中，和梦中的自己对视了。”
他讽刺自己，苦笑道：“原来我还是怕死。”
哪有那么多过不去的坎。不过是太在意，忽视不了罢了。
“你说会不会是那什么预知梦？”尽管心跳依旧没有平复下来，好在许契可以控制自己了，他看的一本小说里提到了预知梦，还附释了意思。
许契很难不把二者联系在一起。一滴冷汗顺着许契下巴落到了白石灯上面。灯光闪烁一瞬，继而正常。
正当许契反复琢磨是不是之际，白石灯却道：“不会的。不会是预知梦。”
许契：“不是吗？”感性上他愿意相信祂，可理智上他感觉那场梦很真实。
就像……
亲身经历过一样。
许契瞳孔骤缩，不受控制的去联想经历过的可能性。
很渺小，但也不是不可能。
的确不是预知梦，而是早就发生过的。
“什么？”怀里的声音骤然传来。
许契被震到回神，怀疑祂声音之前这么大吗。
“你认为自己曾经经历过那场梦。”白石灯问道。
原来自己在无知无觉下把想法说了出来。
许契拍了一下自己乱道的嘴，坦然对白石灯说：“是有一些想法。不过没有证据。”
才怪。
他能做那场梦不算一个证据吗？
若梦见他人倒在血泊中也就算了，偏偏是他自己倒在里面。
说是巧合未免太巧。
目前只能解释成同他有关，关系匪浅。且真有可能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可他还有疑问。
倘若真发生在他身上过，为何自己从来没有印象。
才看完小说，许契的想法越来越大胆。
说不定有谁篡改了他的记忆，然后将一段新的记忆渡到他身上用来掩盖篡改痕迹。
白石灯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猜到他又在心中想了什么。
只道：“许契。”
许契猝然回神：“我最近，好容易走神。”
白石灯：“许是想了太多，你且记住，无论当初发生过什么，只看现在好吗？”
许契愣了一秒，收紧手臂，说道：“好。你也不要老是想着未来，只看现在好吗？”
竟被倒打一耙，白石灯无奈笑出声。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肆拾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