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肆拾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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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年前许迎绥便去过真契寺了。
当时他是怀着什么心情去的？
府邸上下几百号人没人同他说过，兴许是许老爷子特意叮嘱过的。
许契问道：“老爷子他……求的什么？”
白石灯却道：“很遗憾，我说不了。”
也对，同神明许愿本就是神圣的事，许的愿自然也被划入其中不可轻易告知他人。
还好老爷子没有对不酝斋进行察看，不然……
许契都想象不到结果。
他把袖中的《鸾金风情》掏出来起身放回箱子里：“叫几个家丁过来把这几个大箱子先封了。”
白石灯道：“不拿出来看看吗？”
许契：“……”
白石灯：“其它三箱似乎是一些其他书，同第四箱没有关系。”
也对。
许契想了想决定还是把第四箱封了，其它三箱原封不动。
白石灯：“这个《鸾金风情》讲的好像是一名病人和医师的恋情。”
许契不可思议回头：“？”
他转身从箱子里掏出书来，第一页简介写的是：
他自幼身体羸弱，好在有江医师日日夜夜照顾着他。
是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他动不了，江医师便喂他用膳，给他沐浴，给他讲故事。
长此以往，日久生情。
他好像……爱上他了。
他也热烈回应他的爱，积极的陪伴着他。
会满足他的欲·望，他们互帮互助。
当然有时候他的身体很差，经不住折腾，他也会依着他。
第一章
江医师我好疼……
……
简介“他”字过于多导致视角混乱，许契需要仔细分析才能理得清楚。
突然他发现了什么，双眼一闭陡然合上书。
许契双手合十夹住书，无措的想：
这本书竟然还是本断袖书！
没错，书中主角虽然只用了“他”和“江医师”。
“江医师”只会是江医师。
而“他”可以是那个病人，也可以是江医师。
整个过程简概全是男他，也就是说主角是断袖。
许契感觉脑子嗡嗡作响。
他虽知晓情事，仅包含男女情事，两个男人之间的也略有耳闻，毕竟栾城风气开放，敢爱的断袖早在栾城各个角落传开了。
后面的内容想也知道是什么，许契心有余悸放下书，扭头回到桌前，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白石灯：“你如何知道这么多的？”
白石灯语气不好意思起来：“说来话长，全是我听到的。”
听到的？
许契坐回去，饶有兴致道：“详细说说。”
过程并不是很光彩，白石灯还是缓缓道来。
原来在很久之前《鸾金风情》就横空出世，十分有名。
那时祂依旧位于真契寺正规堂中。
某天来了位年约知天命的老人。
老人身后背着一个麻袋，麻袋里全是满溢出来的书籍。
老人在正规堂拜了拜，却什么愿都没许，供品却是那一堆书。其中就有《鸾金风情》。
后来老人可能觉得过于草率，居然趁没人的时候坐在蒲团上一本一本激情朗诵。
朗诵到《鸾金风情》的时候祂差点没有稳住把人请出去。
老人苍老的声线将每个字徐徐读之，咬字清晰，自己不觉得有任何问题，全程面不改色沉浸在朗诵的氛围里无法自拔。
最后待书终于读完，老人把书放回供台，再次跪于神像前，这次他许愿了。
老人用嘶哑的嗓音许道：“神啊，请让我的嗓子恢复如初。”
祂：“…………”
按理说这点愿望祂随随便便都可以实现。
可这次祂却有点怕，怕老人再来一遭朗诵。
若朗诵其它书籍还好，偏偏是风月本。
最后祂还是帮他还了愿。
由于那几本书的每个人被老人字字句句念进祂耳，尤其是《鸾金风情》印象深刻，想不记住都难。
许契没想到祂作为神还会遇到这种事，一时不知该做何表达。
只能再问道：“后来怎么了？”
白石灯继续道。
后来老人拜完就离开了，带着他的书籍们。
“啊？什么？”许契张嘴，情况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为何要带走？那不是供给你的吗？”许契知道书被带走减轻了祂的负担
白石灯无奈道：“其实他做到一对一了。”
哪怕一开始并没有许愿。
老人认为将书里的所有念给他听，相当于供奉某方面的知识。
“所以他后面许的愿，我必须实现。那些书仅能当个媒介，并不能作为完整的供品，他可以带走。”
许契更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道：“当真是位奇才。”
既可以宣传书籍，付了代价还可以补回来。
如此想来，许契有些同情当时的祂了。
许契问道：“那些书如何，你还记得吗？”
白石灯沉默几秒，说道：“很……少儿不宜。”
那段时间估且算是最难熬的。
如果祂不是神，恐怕还会做十天半个月的噩梦。
好在最后还是挺过来了，那段荒谬的事情被祂逐渐忘却在尘世深处。
不再频繁想起。
不妙的是，书再次出现，白石灯又再度忆起那段时间。
许契只好把书塞得再深一些，他拍拍手，决心一会就喊人来把最后一箱书给封了。
时辰快到辰时，炊事早就备好早膳，不一会送膳的家丁到了。
许契走到外面拦住往卧间递早膳的人，让他们把膳食带到不酝斋：“今日在不酝斋用膳。”
应缇不知哪去了，往日传膳都是他来做，此次是唯一一次缺席。但许契不介意，他认为适当跑跑腿也是不错的。
很快，早膳都被摆到了桌上。
家丁双手放在小腹上，恭敬道：“公子日安，请慢用。”
许契点头，微笑道：“回去吧。”
家丁了然退下。
许契随便夹了道落苏，塞到嘴里。
落苏软烂，甜辣适中，顷刻便被咽了下去。
许契眼前一亮，又夹了另一道菜。
是一道清拌胡瓜。
这一道辣中带着一点点酸和甜。最主要的是又辣又香。
许契眼睛更亮了。
白石灯一看那两道菜表面都有明显的辣椒末。
再见许契明显喜爱的神情，推测道：“你喜欢吃辣的？”
许契眨眼，思考了一下，咽下菜肴：“也不全是……”
酸甜苦辣他都能接受。要论喜爱程度得有个前后顺序。
排在第一的是辣，最后一名的是甜。
可惜的是这些早膳中只有落苏和胡瓜中有辣，其它菜肴除了个别几道清淡，剩下的清一色全是甜。
许契快被甜到麻木。
旁边还有一碟甜点，许契并不是很想吃。
胜在甜点的卖相着实不错，许契自认不是看碟下菜的人，但还是放低身段喝了口茶拣起一颗放进嘴里。
入口就是熟悉的甜腻，许契闭眼认命吃下去。
突然，半稀的流心流了出来。
“！”
许契不可思议瞪大眼睛。
这酥里面竟是甜辣口味的夹心！
什么鬼才想出的配方。
但别说……
许契仔细品了一下。
还挺好吃。
酥里面还有股清香。
总结下来里面的菜较往常更合他的口味。
一度让许契怀疑老爷子是不是知道他最喜吃辣了。
末了吃完早膳，许契拿出手帕擦嘴对白石灯道：“我带你出去看看罢。”
十几年来，许契第一次独自走在三街行道上。
许契走的很慢，好在这里没有会催他的人。他也走的心安理得。
今日没有特殊的节日，街上却还是很热闹，许契：“光三街人流量就如此多，真契寺会好吗？”
他担心上面会发现。
白石灯宽慰他：“没关系，我留了点神识在那里。”
许契：“你能分裂神识？”
“可以是可以。”白石灯料到许契后面会问什么，接着解释道：“我可以分裂，但若是分裂出来的没有寄身之处，很快就会被发现。并受到惩罚。有时就算找到了，也会被发现的。”
“啊？如此说来白石灯就是你的寄身之处，那为何没被发现？”
许契担忧道。
被无所不在的恐惧吊着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或许是因为才做不久。”白石灯猜测道。
许契道：“也就是说坚持不了多久。回去我再多做几个。”
白石灯哭笑不得道：“不用。现在还不能确定。
那边的铺子不错。”
铺子？许契看过去，是一个可以在玉石上自由篆字的铺子。
铺子名称也很典雅，叫拾山月。
许契抱着白石灯走上前。
铺子老板是位姑娘，许契仔细瞧了眼还是觉得眼熟。
不料姑娘率先认出他：“您是那位之前在真契寺里问路的公子？”
经她指点，许契想了起来。
是上回他和应缇第二次去真契寺时遇到的姑娘。
这回姑娘身着咖色素锦，一柄檀木簪子在发后挽成鬓。
几缕发丝散落下来搭在姑娘唯妙唯俏的脸颊上。
姑娘开心道：“想来还是有用的，你现在没有再坐轮椅。”
倒是位活泼知雅的小姑娘。
许契哂笑：“两次相见即为有缘，敢问姑娘贵姓？”
姑娘也笑道：“公子莫客气，小女子姓颜名囍子。此处拾山月便是我们家开的铺子。”
许契看到铺子上铺满篆字的玉石，说道：“好名字。此处是颜姑娘在经营吗？”
颜囍子点头：“没错。”
许契睁大眼睛，惊喜道：“颜姑娘当真才华洋溢。”
颜囍子笑着回应：“谬赞。敢问公子贵姓？”
“姓许，名契。”原本许契只想道个姓，但小姑娘连名道姓都告诉了他，礼尚往来他只得全道出来。
“原来是许府公子，是小女子有眼不识，许公子比上次见面更有气色了。”颜囍子道。
“颜姑娘莫要自贬，是许某不常出来，自然识的人少。”话毕，许契抽出一只手指向铺子上面的玉，问道：“来两块，做耳坠用。”
颜囍子拿起他指到的两块玉：“许公子有此闲情雅致，不知要刻什么字？”
刻什么……
许契抱紧怀里的白石灯，说道：“我的名字，许，契。一块玉一个字。麻烦做的扁平一些，方便镶玉。”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肆拾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