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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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买菜前已经做好了安排，因此上菜特别快。
“你们单位有微波炉吗？带去的饭，稍微热一下，20秒？”
“你放心，我按时吃了。”
嘿嘿！
他将筷子伸向了藕尖，又说：“等会上秤……”
“别！”她意识到自己的阻拦太突兀，连忙解释，“还没到一星期呢，到时再看。”
就他这点食量，也就是比之前稍微好了一点，还不如她们幼儿园的小朋友吃得多呢，她早就做好了前三周没钱赚的准备。
他点头，继续慢悠悠地嚼。
“哥，你可真神，今天我一到学校，就被她们夸。”
她清了清嗓子，挨个模仿别人说了什么。
“小夏，你这头发在哪剪的？真好看。现在赶紧扎一下，一会就有家长送人来了，有规定，没办法。”
“加一，你去做眉毛了吗？比以前的好，有联系方式吗？推给我。”
“一一老师不一样了。”
“一一老师像向日葵。”
还有“一一老师是公主”这种，她没好意思学。
“就臭美一下下，你大人大量，包涵包涵。”
他看着她尽情发挥，连自己什么时候在笑都不知道，一回神，忙清清嗓子，说：“吃完饭，补课。”
她美滋滋地应：“好嘞！”
每天一小步，变美一大步。哈哈！
这是大事，先把碗筷收到一边。她下巴一扬，喜气洋洋说：“我准备好了。”
他将擦完手的纸扔向垃圾桶，转身说：“过来。”
这方向不对，她顿感不妙，脚步发虚，畏畏缩缩说：“哥，我想拉屎。”
他一回头，她心虚，赶快撇开脸，假装看墙上的大照片。
他哪有不明白的，压下笑意，指着卫生间方向，不容拒绝地说：“快去，我在这等你！”
完了完了。
她坐在马桶上，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好主意，只能硬着头皮上刑场。
“过来点。”
老实，但恐慌，垂头走过去。
老师很严厉！
“抬头，看镜子。”
“噢。”
他抬起双手，手指交叉扣住，升高甩向脑后。妈呀，一进入这个状态，这王子气质立马就来了，尤其是停在头顶那一刻，体长两米八呀！更让人高兴的是这个动作容易啊，她可以的。
他示范了两个，停手，往她这走两步，不远不近地站定。
她赶紧学他那样甩起来。
“脚！”
照着镜子里他的站姿调整。
“身体不要晃。”
明白。
“腿夹紧。”
夹上。
但还是不对，他直接上手，左手按在她后肩，右手按她额头，用了点力。他见她还是一脸懵，为了让她更直观地看出问题，又出声提醒她侧转。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镜子，明白了。
“我是弯的！”
“别乱说话。刚才那动作，20组。”
“好嘞。”
下个动作也容易，手叉腰，外八字踢腿。她有点得意忘形，笑嘻嘻地说：“哥，有空多教教我吧？”
他似笑非笑地问她：“不要上厕所了？”
她尴尬地笑着摇头，说：“不用了。”
“那好，拉伸旁腰。”
他一示范，她顿生退意，可是才放的话，不能立马打脸，看他那么轻松，应该不疼吧，不疼吧？
她照着他那样侧腰弯下去摸腿，大腿内侧和老腰同时发出了抗议。
疼疼疼！
“循序渐进。”
哥，你太好了！
她立马欢快地左右轮流摆。
“停！”
镜子里的怊哥好凶啊，哪来的棍子？
好在棍子只是用来指导她的，腿要再迈开一点，脚尖朝向不对，屁股太撅了——尴尬！
“一个一个完成好，不看速度，认真一点。”
“Yes,sir.”
好不容易过关，下一个直接毙命。
阿拉贝斯，阿拉贝斯，阿拉不是上海宁，也不是丹顶鹤呀！
“救命啊！”
他忍着笑及时拉了她一把，提醒她：“现阶段不需要把脚抬起，先练体态。”
他以往教的都是已经有几年舞龄的学生，刚才下意识就做了标准版。这老实孩子急于求成，抬脚就趔趄，差点摔翻也不敢放下脚。
他重新示范了低阶版，这个要注意的地方也多，虎口、肩、脚心、胳膊都有要求，后脚允许落地，但要跟主力腿在一条线上。
她总算知道主力腿是什么了。
辛辛苦苦达标，他又告诉她：“这是第一，现在练第二。”
“一共几个？”
“四。”
晴天霹雳！
哥，你一点都不可爱了，你知不知道？
人家是为了她好，花费宝贵的时间拯救弯弓人，她要知好歹！可是，真的难熬啊，酸痛，胳膊和腿闹起了脾气，有时候使唤不好，金属棒棒随后就到。
她好想说“其实不用这么认真的”，但一对上唐老师的眼神，莫名就怂了，只能不断给自己洗脑：明天就身轻如燕，明天就貌美如花，明天就……
她怀疑自己明天要残废啊！
一想到渣男每天都要练习这些，突然就觉得他可怜到可以原谅了是怎么回事？
她一边苦熬，一边胡思乱想找自救方法。
风中传来一点微弱的嗡嗡声。
“有电话。”
“专心！”
“是我的手机，可能有重要的工作安排。”
幼儿园放学了，还能有什么紧急要务？
他刚要训斥，看到她那乱瞟的眼，明白了，当即改了主意。
“今天就到这里，明晚再练。”
又喜又愁啊！
“好的，辛苦了。”
她抖着胳膊和腿往外走，拿到手机一看，更愁了。
他背对着她在翻箱子，因为没听见说话声，就问：“怎么不接？”
“夏佳怡。”
“挂了。”
这是神的旨意，必须挂。
挂断，继续响，再挂，再响。他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抢了她手机，接通。
对面才喊一个“小”字，他直接怼：“有完没完！”
夏佳怡是真急，顾不上好奇，疾声催促：“快叫夏加一接电话，告诉她，不接后悔一辈子！她妈出事了！”
唐怊没有归还手机，仍抓在手里，但按了免提。
夏加一吐了一口气，慢条斯理地问：“什么事，要多少钱？”
“妈坠楼，现在在医院抢救。”
“哟，想到新招了，不错不错，这个比以前的借口震撼。”
“新个屁，你听不听得懂人话？妈现在在医院，情况紧急。”
“给我看看伤成什么样了？”
她迅速挂断电话，切换到微信，拨视频通话。对方显然准备很充足，没有犹豫就接通了。人确实是在医院，但镜头里没有齐兰芳。
“齐老师呢？”
“在抢救。”
夏加一并不信，不急不慌问：“怎么回事？”
“被人逼的，你在哪？”
“朋友家。”
“他干嘛的，房子租的买的？”
“关你屁事。没事的话，那我挂了啊！”
“等等，妈在抢救，要交医药费，你赶紧打钱过来。”
“这么晚了，银行都关门了……”
“你傻啊，微信支付宝……”
“那两样要有钱才能转，抢银行得先做点准备，有备无患嘛。”
“你能不能正经点？妈在这等着钱救命，你东拉西扯一点都不关心。我真想让大家都看看你是什么样的狼心狗肺？”
“她退休金五千多，爸工资七千多，你呢，大律师一个，你们才是社会的中流砥柱。就算她真出了事，刚住院就指望我这个打零工的掏钱，有意思吗？夏佳怡，电话我在录音，啊不对，应该是你们打过来的每一个电话我都录了。”
“法盲，未经对方同意的私自录音不是有效证据。”
“没关系啊，我不需要打赢官司，我只要把它们往网上一放，写上一篇千字小作文，应该能上个热搜吧。是，我是出言不逊，我是白眼狼，我肯定没脸，但是不要紧，我本来就不要脸。你这么聪明，不如猜猜看，谁丢了脸面没了工作最心疼？”
“哼，论无耻，我们是不如你，但人在做大家在看，别人也不是傻的。法律规定成年子女对父母负有赡养、扶助和保护的义务。这个责任包括经济上的供养，生活照料，入院治疗和护理。爸妈辛苦养大你，现在年纪大了，需要你回报，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
“行啊，既然你们这么有理，我们上电视台说去。”
夏佳怡主动挂断了。
夏加一把手机拿回来，将绳往脖子上一挂，火速收餐盘。
他忍着笑提醒：“要坚持训练才有用，不许退缩！”
“不是，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刚才辛苦你了。我这是……那个……按照惯例，一会至少还有四个电话要接，我留在这，会吵到你。”
“放下！我无聊，听来解解闷。万一将来有什么，我能给你当见证人。”
其实不需要的，她发起疯来，所向无敌。但他起身关了门，态度很明确。
她只好将餐板重新放下，盘腿坐好，重新摘下手机等待。
两分钟后，电话响了。
她先报告：“我爸。”
他点头，在她对面坐下。
“爸。”
“加一，你妈出事了，这事你知道了吧？”
“差不多。”
“你姐姐要工作，我这边也走不开，只能……”
“她在那边，我不在，我也要工作！”
“加一，现在是特殊情况，我们要互相谅解。她这个工作，很难得，将来晋升空间很大，前途无量。”
“爸，我没学历没能力，想要找份工作，难度很大。她这么聪明能干，哪怕真的因为这个事丢了工作，肯定能再找个更好的。”
“加一！”
“爸！既然她没时间，那请个看护吧。”
“你太让我失望了！”
“哪一年不失望，这么多年，应该习惯了吧？”
“你不出力也行，出点钱总可以吧？佳怡说刚入院就交了两万多，等着手术。”
“让她把医院账单发给我看看。”
“至于吗？嫡亲的姊妹，这点事都信不过吗？”
“至于啊！”
“钱的事先放一边，你什么时候过去？”
“再看吧。”
“那是你妈！”
“去年冬天，我烧到41度，孤零零在医院躺了六天。从扬德到东冧，火车加汽车，一天不知道有多少趟，最慢三个小时就能到。你们谁来看过我？”
“那不是疫情不方便嘛，你都好了，还记着这些……”
“我心眼小嘛，要记一辈子的。嘿，你别着急啊，要是再倒一个，我反正是个刘光南，没什么可愁的。夏佳怡肯定要哭死，以后往哪要钱去！”
对面一长叹，终于挂断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