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盲声『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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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汉霄与安辞意相继躺在床上，这次他们的床不再隔着屏风，而是合在一起。就像他们之间的隔阂已经完全消失了，两个年轻的少年面对着星空，思考着快到来的未来。唐汉霄闭着眼睛，嘴里轻轻的哼着虫儿飞。轻柔空灵的嗓音回荡在宽大的房间，如一碗没有任何杂质的清茶。就这样从天空洒下了人间，让燥热的世间得片刻宁静。
或许是老天都不乐意打扰这天造地设的氛围，今夜格外的宁静。就连平日里聒噪的蛐蛐儿与蟋蟀都闭了嘴，星星如调皮捣蛋的孩子一般，在夜空中肆意闪耀着。夜风温柔的吹在温暖的房子里，它好奇又温柔的造访每一个小而暖和的房间。它带来了春日温暖，携走了冬日寒冷。
阳光温暖的照耀在布尔利斯，今年的初春格外柔和。院外那棵繁茂的桃花树，已经长出了新的枝丫，宽大的树根上还有冬天刷的保暖的白漆油。粉嫩的叶子，棕色的树根，童话般的屋子，童话般的生活。一切都是那么的幸福，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春天到了，苦也就过去了。以后就都是甜日子了。
唐晓辞把洗好的衣服和被子拿到院子里晾晒，衣服滴着小水滴。金子长成了大狗，也开始越来越黏着唐晓辞，它的毛发如银色发缎闪闪发亮，它的眼眸如银宝石般闪亮，映着这个家和它。金子喜欢在滴水的湿衣服与被子下面闲逛，唐晓辞也不管它。反正它只是一只小狗而已啊！就让它身上沾满水滴，就让它在院子里肆无忌惮的疯跑吧！晾完衣服与被子，唐晓辞把金子叫过来，从客厅里的柜子里拿出飞盘与金子到后院里玩巡回游戏。
长颂在厨房里煮早餐，他煮了汤圆，面条，饺子。还有金子爱吃的鸡肉营养餐。不大的厨房里散发着浓郁的烟火气，那是幸福和温暖的味道。他一直是一个温暖和温柔的人，个子不高的他却有一个很好的美貌。麦子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眸，粉雕玉琢的皮肤。他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温柔，如此的和蔼。就如那春日暖阳一般。
唐汉霄喜欢赖床，直到了中午也没有醒来。安辞意起的早，穿好衣服，洗漱完。拿着桌上的汤圆就吃了起来，温暖的汤圆吃进嘴里立刻让冰冷的心温暖了起来。安辞意以前根本不喜欢吃汤圆，因为他知道他吃了汤圆就要挨打。但现在不一样了，吃了汤圆不会挨打，挨骂。也不会被说坏话，而是可以再要一碗热热的汤圆。还可以要一碗营养健康的面条或饺子一起吃。无论吃多少都不会再被打和骂了，以后可以不用像刺猬一样警惕的活着了。
唐晓辞与金子玩累了，进到客厅里休息。金子卧在安辞意旁边，抬头安静的看着安辞意吃汤圆。唐封到厨房里装好金子的饭，端到客厅里。金子闻到香味立刻起了身往唐晓辞那走去，它乖巧的坐好，抬起一只爪子摸着唐晓辞破破的裤子。
唐晓辞左手拿着饭，右手摸着他的头。很宠溺的对他笑着，“小馋狗！又不是不给你吃了。好了，给你放这，乖乖吃啊！别弄得满地是油和菜！”唐晓辞把饭碗放在金子平时吃饭的地方，在金子埋头吃饭的时候，又嘱咐了一句。金子可能因为是边牧的原因，竟然听懂了唐晓辞说的话。吃饭的时候的确是吃的挺干净的，整碗饭吃下来不说菜了，汤都给舔干净了。一眼望去，那个碗像新的一样，根本看不出来是装过饭的。
“真干净，”唐汉霄起了床，身上还穿着连体睡衣。帽子还戴在头上，让他在别人眼里像一个小孩。他刚洗漱完，身上还有着淡淡的香味。他刚用面霜抹了脸，可能是面霜过了期，味道很大，但不会让人闻了刺鼻。是淡淡的苍耳香混着古龙水香，像香水一样附在他身上。他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觉得非常好闻，于是干脆把睡衣脱了。放到手上抱着闻，清晰淡淡的味道就像清茶一样侵入了他的鼻腔，直入胸腔。“好好闻。”
他一向喜欢清晰淡雅的味道，所以买香水都是买的高档的古木质香，沐浴露和洗发水也是花香味。如果香味能代表一个人的性格，那唐汉霄应该是外刚内柔的性格。就如他喜欢的苍耳一样，或者是那蓝色的玫瑰花。
“小元宵，”唐晓辞帮唐汉霄盛出一碗汤圆和一碗手擀面，小心的摆在桌上。手擀面还放了一半的辣椒，但汤圆没放。只放了一些花椒与白胡椒，唐汉霄很喜欢这种口感。见唐汉霄还站在卫生间门口呆呆的闻着睡衣，宠溺的叫了他的小名。唐汉霄反应过来，把睡衣放回到屋里。然后开心的跑到餐桌前，满怀爱意的抱住唐晓辞。唐晓辞也给他来了个紧紧的拥抱，开心的摸着他的头发说:“我们的小元宵又长高一点了啊，快比爸爸高了。”
唐汉霄其实还没有唐晓辞的肩膀高，拥抱的时候需要踮起脚才能抱住他。但唐晓辞会特意□□，让自己看起来和唐汉霄一样高。这样唐汉霄拥抱时便不用踮起脚尖了。“哈哈哈！”唐汉霄很喜欢唐晓辞，每次被父亲夸他都会非常开心。金子在旁边看着，它也想被这样抱着。见没人在意，金子开始生气的嚎叫。边叫边转来转去，尾巴也不甩了，耷拉在屁股上。
可能边牧都是会嫉妒人的，至少金子是这样。
唐汉霄抱完唐晓辞，看到正生气的金子。半蹲下来朝金子拍手，但金子依然没有屈服。坐在自己的餐盘前生气。宽大的银色尾巴愤怒的在地上甩了两下，白色尾巴根沾上了地上的灰尘，显得有点脏。唐汉霄见金子没理他，也没有继续逗它，而是回到餐桌拉开椅子坐着吃自己的汤圆和手擀面。反正金子只是嫉妒，又不是真的生气了。晾他一会儿就会自己消气了。
“他怎么了？”安辞意吃完最后一个汤圆，看着生闷气的金子疑惑的问。
“不知道，可能是身上的醋罐子被打翻了。”唐汉霄用筷子搅开快成坨的面条，拌匀了后。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还在生气的金子。有点咬牙切齿的回了安辞意的话，低下头来吃面时表情又回到了温柔可爱的小猫。
安辞意有点没懂唐汉霄话的意思，但没有刨根问底的问下去。这样显得很傻。他吃完汤圆已经七分饱了，但还是想吃面条。
他小心翼翼的朝长颂开口:“叔，叔叔。我可以再吃一碗面条吗？”他的声音很微弱，已经低到了类似于蛐蛐儿的鸣翅声。
长颂正整理完厨房的调料与蔬菜，在餐桌坐下就听到了安辞意的诉求。刚准备开口唐汉霄就开始了怼了:“你的声带被人毁了还是你刚和你的嘴巴认识，说话那么小声是要说给蛐蛐儿听还是蟋蟀听。”他说话一般都很尖锐，总是能直击要害。对亲人尤其明显，嘴巴跟开了机关枪一样。
“小意只是还很害怕，还不习惯这么放松的相处模式。”唐晓辞从厨房里帮安辞意装好手擀面，装好面后。走出厨房听到唐汉霄的声音，笑着解释了一下。把面条小心的放在安辞意的位置上，温柔的问他需不需要放辣椒，这样会更有味道。安辞意看了一下清淡无味的手擀面，抬头笑着对唐晓辞说不用，这样就很好。他习惯吃清汤寡水的面条，辣的反而受不了。
唐晓辞虽然有点不信，但也没有再追问。只是点点头，坐下来继续吃早餐了。
“一碗面要20？！什么价啊！这碗面条甚至还是素面！卖20你良心不会痛吗？”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生在一家面馆吃完面条准备付钱时，听到一碗素面要20价值观都碎了。
老板也是一位年轻的男生，听到那位矮矮的男生的声音眉头一皱。拨开帘子靠在门框上，冷漠的看着他。“就是这个价，你要是接受不了可以在进这家店前就离开，或者吃霸王餐，如果你觉得我不会叫警察的话。”
戎祖安被老板怼的无地自容，只好掏出现金20元生气的放在出餐口。然后生气的离去，他的一身都是名牌。就连挂在腰间的铃铛都是奢侈品，走路的时候铃铛会发出清脆的叮铃声。老板看着那二十元，又看了一眼戎祖安。嗤笑一声，对着戎祖安嘲讽道:“真是人如其名，嘴跟抹了毒一样。祖安，你没有被自己毒死真是命大。”
戎祖安走到马路边的脚停住了，听到江既白的嘲讽。生气的啧了一声，但他的脸面不允许他回头骂人。于是他攥紧右手，然后愤慨的朝江既白竖了一个中指。对，一个极其愤慨的中指。江既白看着戎祖安那决绝的背影，无奈又宠溺的笑了一下。
“跟你哥好好学学，别整天净说些垃圾话。起码也是个上过大学的人，只说坏话的嘴到了外面可讨不到好。”江既白拿着抹布擦着戎祖安吃面的桌子，说话的语气一改以前的严厉，变得有点温柔了。把碗收拾好，又把垃圾丢进垃圾桶。拿抹布擦干净桌子，转过头对着戎祖安说。也不知道那个家伙听到，听懂了没。毕竟耳朵不太好，这个委婉的声音也许听不明白。
当然，听不到也挺好的。至少不会被坏人坏话欺负。
对了，他好像眼睛也不太好。走路的时候还需要导盲犬指路，在吃面条用筷子夹面时还经常戳到碗壁，甚至还会戳到桌面上。
这样一想，似乎他在知道了一碗面的价格是20的情绪时也是合理的。毕竟他看不清价目表上的大大的数字，也看不清他吃的那碗面条其实不是素的，而是加满了浇头和羊肉的。所以才收他20，换在别的店这个份量肯定不会那么便宜。
江既白说对了，戎祖安确实听力与视力不太好，当发现自己身边没有导盲棍，导盲犬顿时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他耳边的耳蜗前些天被一帮小孩子捣坏了，现在戴在耳朵上跟个装饰一样。没了耳蜗，他好像一瞬间就跟社会脱节了。生理意义上的，看不到也听不到，他想哭但喉咙似乎也被糊住了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
刚才还很硬气的小少爷，一下子变成了一只委屈小狗。耷拉着脑袋，无声的抽泣着。江既白在面馆的厨房里洗碗，洗完碗他擦干净手。看到戎祖安还没有走，有点疑惑，正准备出去问一下。就看到唐汉霄牵着金子到了他店面口，金子看到戎祖安一个人站在门口。疑惑又好奇的围着他转，长长的牵引绳被打了好几个结。戎祖安察觉到腿边有一团毛绒绒，有点害怕的往后靠。他怕狗，他有一只眼睛就是被狗划伤的。
现在眼睛虽然没有伤口了，但缝合的疤痕还清晰可见。从眉骨一直顺着往下到面部，伤口一看就非常瘆人了，何况还是手术后主治医生特意缝合的很好，但至少不会像没有缝合的那样触目惊心了。
唐汉霄把戎祖安安置在自己的房间，蹲下来笑着拍拍他的头。他看着他那银色的眼睛，戎祖安的瞳孔颜色比唐汉霄的都要浅一点。几乎都透明了，唐汉霄看了一会儿便起了身。戎祖安摸索着把手往前伸，恰好抓住了唐汉霄的衣摆。唐汉霄被拉的动作一顿，转过身问戎祖安怎么了。戎祖安答不上来，只是沉默着。他也不知道要怎样表达自己的诉求，说话不流利，没有耳蜗他根本无法正常跟人交流。沉默久了，都快变成哑巴了。
“……哥，”戎祖安颤抖的憋出一个沙哑的哥，听得出来他的确已经很久没说话了，简单的一个哥字他都说下利索。“我……我……我想……”他语言表达能力不强，一句简单的句子都不能表达出来。但还是努力的想要说话，唐汉霄聪明，很快就了解了戎祖安话里的意思。他拉开戎祖安紧攥着自己衣服的手，握住戎祖安的手腕时，唐汉霄很是惊讶。他的手腕真的很瘦，整个手臂像一根树枝一样。瘦的不像样。
这小孩以前过的都是苦日子啊！
六年前的安辞意都没有这么瘦，就只是身上的伤口多了些。
“你饿了没，吃过饭了吗？”
安辞意骑着一辆看着很炫酷的黑色摩托车，熄了火将车身倾斜。左脚抵在地上，转头隔着头盔问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孩。那个小孩穿着看起来很殷实，至少他的家庭条件不错。他没回答，只是坐在公交车站台的长椅上晃着腿。
白色的棒球帽，看起来就很贵的燕尾服。小孩身上的穿着光是一个棒球帽都是安辞意买不起的奢侈品，他咽了一下口水，见小孩没理他于是自发地帮小孩做了决定:“得，你要不说我就随便买了，反正无论我买什么你都会接受。”
说完还不忘戗他一下:“你这张嘴跟上了五险一金似的，惜字如金啊！怎么，要你说话我还要专门去买一个保险是吗？”
安辞意从一个小包裹里拿出一瓶可乐，摇了摇拧开瓶盖就往嘴里灌。不出半秒，可乐就已经被喝了一大半。他拧好瓶盖，刚把可乐放回原处。小孩就开了口:“比不上你，如果我的嘴上了五险一金。那你的嘴就是被保险公司承保了，金额上万的那种。”
小孩的嘴如他的面相一般，冷漠无情，尖酸刻薄。
“行行行，你厉害。”安辞意最后因吵不过他，对他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接着问刚才问过的问题:“你饿了没？想要吃什么告诉哥，哥给你买。”他把赛车头盔重新戴好，启动车子。左腿踩上踏板，转头对小孩说。虽然戴着头盔，但青灵子看得见安辞意脸上的表情，那是他为数不多的温柔放松的表情。
“确定？”青灵子有点不相信的痞笑着，他从长椅上下来。靠着框，交替的抱着双手。细长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缝，像一只小狐狸盯着安辞意。“那我要一整个活的波士顿龙虾，和一只活的牛蛙。”
“还要什么？”安辞意拉开小包裹的拉链，从里面拿出备忘录。用一只看起来破破的蓝色水笔在上面一笔一划写着青灵子的要求，他的字体很清秀，又很可爱。是当下流行的奶酪体写法。写完，他按了按水笔的按扭，笔尖就缩了回去。
“真能买到？”青灵子疑惑的问，那可是一只波士顿龙虾，还是活的。牛蛙也很难买到活的吧，为什么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
这家伙不会要去抢吧？
安辞意收好备忘录，笔也放回原位。低下头笑了笑，而后抬起头迎着落日，对着青灵子又像是对着自己说:“怎么买不到，哥现在又不是没有钱了。现在只要你一声令下，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搬个天梯给你把它摘下来。”
“嗤！信口雌黄！”青灵子有点酸鼻子，碍于面子他转开了脸不让安辞意看到。但说出的话还是有哭腔。
乱七八糟什么啊！
又没有真的叫你买，干嘛要当真啊！
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为什么一定要答应啊？
唐晓辞从城里买了一些蔬菜和水果，肉类也买了很多。因为家里有客人来，加上金子喜欢吃生骨肉。把所有蔬果，肉类分别拿出来放好。唐晓辞发现自己买的肉比蔬果都多，怪不得自己怎么多付了几十元。
唐汉霄在帮金子拿掉进沙发底下的小球，经过一番折腾终于把球拿了出来。金子开心的跳来跳去，眼睛亮亮的看着唐汉霄手里的球。唐汉霄也很开心，抛了抛球，就用力的把球向前院丢去。然后喊了一声“金子”，金子立即领会，转身飞奔过去追球了。唐汉霄拍了拍手，看了眼手上和胳膊上的灰尘和一些旧伤口。嘲讽的笑了一下，捡个球把陈年伤口都扯出来了。
见金子自己一只狗与叽叽喳喳叫的小球玩的很欢，也就没有再去管它。踩着小靴子到厨房看了一眼，问唐晓辞需不需要一起做饭。唐晓辞看了看自己准备的食材，又想了想今晚吃饭的人数。摇摇头说不用，听到否定句唐汉霄有点委屈的靠在厨房门外。又看了一会儿才悻悻离开，走到客厅里。
唐晓辞看到唐汉霄生气的样子，在心里默默给他立了一个玩具小猫人设。觉得越想越像，越想越觉得可爱。不假思索的笑了起来。
坐到沙发上时，唐汉霄就已经没有在生唐晓辞的气了。毕竟亲生父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大多都当场原谅了。他从茶几的小柜子里拿出摇控器，打开电视来看。他听力和视力和戎祖安一样，开电视最多就是给寂静的房子多一些声音，使其没有那么冷清。至于电视的声音与画面唐汉霄只能知道个大概，所以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喜欢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电视。
看不到也听不到，电视就像个摆设一样出现在他安静而灰暗的人生里，而他没有察觉。
长颂带戎祖安到了他哥哥家，那是一个跟他们先到居住的地方完全不一样的新城市。长颂见过这种世面，所以没有一惊一乍。他只是想，想为什么明明是一个城市，为什么有些地方在苟延残喘，而有些地方却灯火阑珊，花天酒地。他搞不懂为什么，他只是继续在那小地方苟延残喘。期盼有一天能真正从那里逃出去，逃到更远的地方。
有些人向往的隐居生活，却成了困住他们终生的牢笼。
“戎朕然！”长颂进到戎朕然的艺术工作室，开门见山第一句就是喊他的名字。戎祖安的耳蜗还没有好，所以听不到长颂的高音。他紧张的牵着长颂的手，他看不见也没有来过这里很害怕。再加上这里太安静了，对于平常人也同样如果没有长颂的那声戎朕然，这个艺术工作室的安静程度堪比寂静之岭。
楼上听到了长颂的喊叫，开始有了声音。刚才安静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在画画吧，现在应该是画完了。长颂听到了收拾东西的声音，而后过了一分钟。一个留有淡蓝色卷发的混血男人就从二楼下来，他就是戎祖安的哥哥戎朕然。
“刚刚在给画完的画盖章的时候就听到你的声音了，长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比自己年纪大的原因，长颂在戎朕然喊自己的名字时竟感到了些许压迫感。戎朕然与戎祖安的性格天差地别，一个冷漠，严肃，盛气凌人，做事精益求精，一丝不苟。一个胆小，安全感低，容易应激。易怒，被惹着了会骂些没什么营养的话。但特别容易被强势的人所吓住。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是亲生的，没有人会相信他们是亲兄弟。
“祖安的耳蜗坏了，但不知道怎么坏的。反正我看见他的黑色耳蜗已经被毁得不像样了。这次来这里就是问一下你还有没有剩余的耳蜗。”长颂也不绕弯子，找到张沙发坐下直接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他不知道戎祖安的耳蜗是被一帮小兔崽子弄坏的，也不知道一个小小的耳蜗要40万。更不知道戎祖安如果没有了耳蜗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他只是想问一下戎朕然还有没有备用耳蜗，他只是不想让戎祖安变成唐汉霄一样无药可医的境地。
戎朕然明白了长颂火急火燎的朝自己大喊一声是什么意思了，合着是自己弟弟出事了。而且出事的还是他的耳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盲声『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