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星》deart134340

6、暴雨

　　卷帘门的涂鸦完成了，林行站在门口看了良久。咖啡店的老板端了杯咖啡出来给他。
　　“老顾客专享，请你喝。”
　　林行接过咖啡谢过了老板的好意。两人靠着栏杆一起欣赏这幅作品。
　　“画得真的很厉害呀，相当有感染力。我想请他给我也画一幅，他说他太忙了拒绝了我。”
　　“你的咖啡店已经很漂亮了。”
　　“不需要做出一点改变吗？咖啡店是我前女友设计的，纯白色是不是有点寡淡。”
　　“前女友眼光很不错。”
　　“眼光还是不够好，看不到我的好。”老板语气幽怨。
　　林行一大早吃了一口瓜，看老板不像需要安慰的样子便留老板自顾自感慨，专心赏画。
　　陈灿星的画和他的人一样，色彩明亮没有忧愁的样子。想到咖啡店小姐姐对他冷酷不爱笑的评价，相当反差。
　　走时还是拐进店里给夏晨哥打包了一份小圆定制咖啡。
　　组长定了明天聚餐，夏晨哥后天的飞机回老家，已经溜班去买特产了。公司步履匆匆的氛围一扫而空。
　　这又是一个阳光绚烂的夏日午后，被阳光炙烤得发白的天空，看一眼都会炫目。两点的时候，蹭着自然光的办公室忽明忽暗，一团一团的云朵忽然出现，随着风流动。
　　林行站在窗边回想门窗有没有关牢。
　　短短时间，天空被覆盖，云层徒然增厚。下一秒，乌云翻涌上来，转眼间，电闪雷鸣，狂风四起，大雨倾盆而下。
　　路上的行人奔跑起来，还是在瞬间被浇湿。
　　夏天的暴雨来的快，往往走得也快。但是今天，下了一个小时，外面天色还是低沉昏暗。雨滴又急又密的持续砸向地面，灯火通明的办公楼矗立在雨帘里抵御着水汽的入侵，玻璃上是一条条雨水汇聚的小溪流。
　　工作都完成了，这雨下得人心里惆怅又茫然，林行干脆提前下班回家。
　　雨天叫不到车，他打着伞一会儿下半身就湿透了，棉袜吸饱了水，每次踩下去都能感受水被挤出来撑起鞋面。
　　一路涉水到楼下，一个身影坐在楼下的门厅长椅上。
　　“阿姨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坐着的人是一楼的退休独居的年老师，她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林行仔细看了一遍，好在衣服鞋子还算得上干燥没有淋到雨。
　　“您不舒服吗？身上带药了？”
　　年老师眼睛慢慢聚焦到林行脸上，看清人之后，眼泪一下子充满了眼睛：“小林，登登呢，它一下子就跑出去了。”
　　“您别急，我帮您找。您人有什么不舒服吗？”
　　年老师拿衣角擦着眼泪：“我儿子跑来找我要钱，门没关就走了，登登就追上去了。”
　　“您没受伤吧。”
　　年老师摇了摇头。林行不放心摸了摸她的前额，没有发烧。
　　林行先联系了年老师的女儿，她定了最近的航班赶回来。老师钥匙没有带，便又请了物业过来。留了一个女孩子在家里陪着年老师，林行和其他人一起去翻看监控。
　　监控里，登登追着黑色汽车跑出了小区，跑出了镜头外。
　　所幸林行手机里还有前几天看登登犯蠢顺手拍的几张照片，快速做了份寻狗启示，发布在业主群里和朋友圈后，林行便去拿了车，打算沿着年老师儿子家的方向找找看。
　　雨势不见变小，手机先是收到了市政的路段积水提示信息，接着又是停电停水预警。
　　定时的路灯到七点才会统一点亮，只有街边商店窗户露出的光照亮一小片街面。乌云黑压压的堵在头顶，因为有些路段积水，这条路空荡荡的没有什么车辆，他奋力搜寻着登登黄色的声影。
　　绕了两段路才开到老城区。老城区的积水情况显而易见的严重，地洼处已经淹过了车轮，但是这里是年老师儿子回家的必经路段。林行把车停在了一边，打算趟水过去看看。
　　“林行？”
　　“陈灿星？”
　　要不是那声音实在独特，清晰的穿过了啪嗒雨声，林行是认不出来陈灿星的，眼前的人穿着黑色的宽厚雨衣踩着高高的雨靴，快要和这密雨融为一体了。
　　“我在做好人好事，”陈灿星指着路边打着小花伞乖乖排着队的几个的小学生，“要我背你过去吗？”
　　“不用了。你在这里有看到一只狗吗？一只大金毛，可能追着车跑过来的。”
　　“你朋友圈里找的狗吗？你等我一下”
　　陈灿星费力的把手钻进衣服里掏出手机按了一大排字。
　　“如果登登在这边的话肯定能找到的，我已经拜托了朋友了，一会就有消息了。你等我一下。”
　　陈灿星跑过去快速背起一个又一个小朋友。有的有家长在对面接，被父母牵着蹦蹦跳跳的回家，有的朝陈灿星鞠个躬便举着小伞独自往家的方向走去。刚刚聚在一起的彩色蘑菇一下子就四散开了。
　　朝最后一个小朋友挥手告别后陈灿星朝他走了过来。他每走一步身后就便划出两道深深的水痕。
　　一起朝他走来的还有一个好消息。
　　“找到登登了。”
　　陈灿星脱了雨衣放在林行的后备箱上了车，带着林行转了几条小道又穿过一条能过车的弄堂小路进了旧城区。
　　“平日里是走不了的，这条路下了雨才能走。你是住在酥禾区吧，登登怎么追车跑这么远。是主人的车吗？”
　　林行专注的看着眼前狭窄的路，擦着墙边穿了过去。
　　“算是吧。”
　　“好忠心，追了这么远的路。”
　　“不是哦，是记仇，拼尽全力追上去只是想咬他一口。”
　　“嗯？”
　　“都追到了这里，不知道登登得偿所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