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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警局一日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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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江清盛非要犯的那下贱,事后姜望打人时的最后一点顾忌都随之湮灭了。
完全就是,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而江清盛这货,连反抗都不反抗,就站在那任姜望打。旁边负责围观和通风报信的沈飞一行人都看愣了。
因为他们已经很少会见姜望亲自动手打人了。
姜望平时顶多就是看谁不爽就嘴上威胁两句,要是那人骨子硬,非要再来找事。那也撑死就是叫几个人来,堵巷口里揍一顿。
一顿不行,那就揍两顿。揍到那人彻底服了为止。
但这少爷有点小洁癖,从来不自己亲自动手。所以他们还真的很少能看见姜望生气。
沈飞他们默默在旁边看着姜望揍人,尽莫名的生出一丝怜悯。
可被揍的江清盛却不这样想,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多需要怜悯。竟然还有胆去挑衅姜望:“喂,看着点,别打脸…”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后,姜望还偏偏就想往他脸上打了。只不过他刚一抬手,就被江清盛偏头躲过去了。
姜望收了手,开口说了半响以来的第一句话:“知道疼了?”
江清盛微微抬起头,垂下的刘海半遮眼,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却依旧能清晰地瞧见,他唇角勾着的浅浅笑意。
姜望神色变得更冷了,甚至有一瞬的觉得荒谬。
这人是M吧?
他心里嘀咕着,往后退了半步。
却见江清盛扯了扯嘴角,用指腹轻轻蹭掉了淤出来的一丝血。倒抽了口凉气:“嘶,你下手怎么这么重?有话就不能好好说?”
虽然看着狼狈,但他说话的语气却也依旧不慌不乱,一股子斯文劲。
沈飞在旁边看惊了,他是第一次见江清盛这样抗打的。能抗下姜望这么多“怒火”,还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说话。除了他,也还真没谁了。
此时他真的很想问一嘴:难道真的不嫌疼吗?
但他看着对面的江清盛慢条斯理的捡起刚刚掉在地上的书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后又背了回去。似乎完全忘记自己的后背刚刚被姜望一脚踢飞后撞到墙上了。
不会真是个M吧!沈飞在心里怒号。
姜望见沈飞一直盯着对面江清盛发呆,便有些不耐地拍了下他的头。
“看戏呢?”
沈飞被拍醒,心里是对江清盛说不上来的一种佩服。如果不是他哥就在旁边站着,不然他真的很想过去给江清盛磕一个。
像他这样被打这么惨还能站得住脚的人本就不多,何况他还有闲心整理遗容遗表!
不过江清盛到也并没他们看上去的那么抗揍。姜望刚刚是一点没留情,他其实疼的不行,但碍于男人的面子给憋住了。因此才没有疼的太过明显。
其实但凡沈飞仔细看看,就会看见江清盛背靠着墙,而他背着的包一直垫在中间,充当软垫。
但这个年纪的少年总是好面子,哪怕是被打,也不好体现出来。何况江清盛本身就有股傲劲儿。
他一边疼的不行,一边又强装淡定地与对面姜望说:“我还是好奇,我到底哪惹你了?以至于你一周堵我两次。”
姜望刚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正抽出一支准备点上,闻声后挑了挑眉。随口回:“哦,可能是我闲得慌。”
江清盛罕见的没出声:“……”
姜望把烟点上,两指节夹着烟送到嘴边吸了口。
巷子口本来就狭窄而阴暗,不一会儿周围就弥漫开来烟气。
巷口处的路灯昏暗,时不时还会闪一下,把气氛衬托的格外诡橘。
沉默在一行人之间散开,周围静得只剩吸气和吐气声。
江清盛弓着身子,背抵着墙,周围是散落的烟气。他半垂着眼,睨着对面的姜望。
“你经常这样吗?”
这毫无里头的疑问出口后,姜望微蹙了眉,他把指间的烟头扔掉,盯着问这话的人。
“跟你有关系吗?”
他说话时依旧含着些呛人的烟气,使得江清盛低头闷声咳了两声。
当江清盛再次抬头时,眼间却染上了抹笑意。他微微张口,嗓音带上些哑:
“没,我只是想提醒你,在这里打架不太好。”
沈飞一行旁观者把头转向他,不自觉地起了惑。
“什么不好?”
也就是这时,姜望才察觉到周围响起的异声。沉重的皮鞋拖沓的在地面上发出声响,一同靠近的还有一道不知哪发出来的光亮。
姜望回头看了看江清盛,只见他背着书包直起身子,架势要跑。
似乎是察觉到了姜望的目光,他还非常友善的提醒了一下对面人。
“不跑?”
姜望在心里骂了声艹。
沈飞更是,在那道白光照亮巷内时,他直接急的破口大骂:“我艹!来人了!哪个傻逼告诉我这很安全的?!”
沈飞身后的三人默默把目光移向别处。
姜望脸臭的不行,但见对面的江清盛却是满脸的春风得意。这无疑更让他心中燃起怒火。
现在他对这人印象是彻底好不了了。
最后这一行人是被那位巷口巡逻的保安大爷逮住的。
那大爷硬拉着他们几个说是打群架的,要拉局子里做笔录。就连浑身伤的江清盛都难逃一劫。
所以当五个少年并排双手抱头蹲在走廊时,江清盛第一个笑出声。许是他猛然想起半个多小时前,他对姜望说的那句“玩警察抓小偷游戏”的玩笑话。
现在好了,玩笑成真了。
姜望就蹲在他旁边,非常敷衍的半抱着头,满眼的冷意。他本来就心情不好,又听见旁边那位“傻x”笑出声后,更是想灭口了。
倒是姜望旁边的沈飞有兴致,不禁感慨出口:“你既然还能笑的出来?!”
“牛,真牛!”说着还冲江清盛竖了个“六”的手势。
这一下惊扰了正在旁边做笔录的值班警察,他用笔杆敲了敲手里的文件。
“喂!这里是警局,不是你家!别给我嘻嘻哈哈的。”本来加班就烦。
沈飞有点不服的蔫了回去,随后又压低声音,隔着一个姜望问江清盛:“诶,兄弟,你不怕吗?”
被问的人似乎没听见他的话,也有可能是没明白他那声“兄弟”叫的是谁,一直没搭理他。
江清盛的书包被他拎到前面,他一边从里面翻出一套数学卷子,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支笔。像是已经十分熟悉接下来的流程一般,抓着笔写起了题。
被抓到这来了,该走的流程自然是一项不会少,起码得浪费个几小时。这点沈飞是知道的,毕竟他先前也和姜望来过一次。
但也就只有一次,所以他心底多少还是有点发慌的。
他哥不慌还能理解,毕竟缺德事也没少干。
但江清盛这样的,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人一点都不慌?这人看着也不像是插科打诨那块类型的啊?
就在沈飞百思不得其解时,那个值班警察发话了:“那边那五个过来,做个笔录。”
于是他们又被迫起身,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排着队走过去。江清盛走在最前面,姜望紧跟其后,随后是沈飞和其他几人。
待他们并排站好后,那位值班警察才拿着信息表一个个的核对着名字。
“张遇,冯坤,邵勋,沈飞,姜望,江…清盛?”他一边倒着念,一边像点名一样拿着笔点着人头。但却在念到江清盛名字时,莫名的托了个长音。
江清盛抬眼看着他,不问自答的笑着道:“是,没念错。”
“……”
值班警察把名册和上,不耐回:“我也不至于连这俩字都念错吧?”
随后又重新打开名册,对着上面的照片又再瞅了江清盛几眼。嘴里念叨着:“啧,怎么觉得你有点面熟?”
旁边沉着的姜望撇了眼江清盛,只见那人又没脸没皮的笑起来:“我大众脸。”
姜望旁边的沈飞:“……”
你管这叫大众脸?那我也想“大众”一下!
值班的警察把手里的文件敲了敲,不怎么客气道:“别贫。赶紧把口录做了。”于是这个小插曲就这样被带过去了。
一行人老老实实的配合着警方的工作,问啥答啥。
但也不知是这位小警官哪里理解出了问题,姜望几人愣是解释了半天都没能和他说明白。这只是场单方面的“小打小闹”,算不上群架。
江清盛最是无语,因为他是这场“群架”里唯一的受害者,现在也被扣上了“罪名”。
沈飞几个也是,他们虽然算的上是“帮凶”,但也只是负责围观,并没出手。
几个人都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尤其是姜望。
于是他们便开始你一嘴我一嘴的为自己辩解。其中属沈飞嗓门最大。
“警察叔叔,我们几个就是朋友间闹了点小矛盾,真没这么严重!”
值班的警察望着他,意味深长地“哦”了声。随后又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脸上挂彩的江清盛说:“你们闹哪门子小矛盾?能闹成这样?”
沈飞抿了抿唇,把目光移向别处。他用手肘抵了抵旁边的姜望,把“黑锅”抛回给罪魁祸首。
但此时的“罪魁祸首”并不是很想搭理他。
姜望唇抿成直线,垂着眸子盯着那位值班警察。
那人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于是便把话头转向“受害者”。
“喂,你自己说吧,伤怎么来的?”
作为受害者的江清盛回过神,几乎是下意识的回了他一句:
“摔的。”
回完他才后知后觉的用指腹蹭了蹭唇。无声的在心底骂了句:靠,我在慌什么?!
姜望被他这回答惊了片刻,撇过头看着他,没想明白他为什么撒这慌。
值班警察也被他这回答堵的哑口无言,他抿了抿唇,张口就骂:“又是摔的??”
旁边没出声的沈飞几人蹙了眉,不自觉地异口同声:
“什么叫“又”?”
这一下子把那位警察小哥都整懵了,他一瞬间也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是怎么爆出来的了。
最后,那位警察小哥还是念在他们初犯,给从宽处理了。
让五人蹲了三小时局子,顺便写了篇一千字的检讨,这事也就了了过了。
哦,念在他们间还有一位带着伤的。临走前那位小哥还特地给他们出了个主意,便是:
“谁打的谁负责。”
姜望:“……”能当混蛋吗?
答案是不能。
但其实姜望自己后来见到江清盛嘴角处的淤青,都觉得有点良心过不去。
所以他挣扎了片刻后便很快的认了命。心里想着:算了,不就一医疗费的事。
于是临走前他主动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江清盛,塞给了他自己的号码。还死要面子的配上句:“死了告诉我,去给你收尸。”
江清盛有些“受宠若惊”的拿着那条不知哪撕下来的号码字条,一本正经地回:“那真是麻烦你了。”
随后就见姜望又臭着脸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