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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早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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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性子够野的啊……”
马忠义上下打量了只着一身被子、恨恨地瞪着他还满脸屈辱的翁晶晶,如同赏了天大的恩赐一般,对翁晶晶和翁尚书两人道:
“……偶尔换个口味也不是不行,岳丈啊,我们不如挑个日子商量商量婚事?”
“!!?”
厚脸皮的马忠义,对着气得快发抖的翁尚书,喊了一声岳丈,可把父女两人给恶心坏了。
“呸!你这下贱胚子,谁要嫁给你啊!”
“你大胆!!!”
翁晶晶和翁尚书全然震怒,同时被马忠义如城墙一般厚实的脸皮给更是恶心到,父女两人齐齐对马忠义痛骂出声。
“别急啊,也别这么快就拒绝啊,你们大燕不是最注重女子的清白么?这种情况,我不娶你,还有谁敢娶你?对了,婚期最好能早一些定下来,我在大燕待的时间不长,还有啊,这人生地不熟的,我一时之间也凑不出什么像样的聘礼,不如请你们大燕的皇上,直接给我们赐婚……”
在床上裹着被子的马忠义,一阵逆反心理上线,对方不让他干什么,他偏要去干什么,但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气极也怒极的翁尚书,嘶吼着叫停:
“你给我闭嘴!!!”
声如洪钟,响彻云霄,即便是站在最外面的人,也听到了翁尚书的这声撕心裂肺的怒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只有一个念头:平日里看不出来,翁尚书竟然还有这等大嗓门。
而就在这时:
“大家怎么都围在这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刚才也听到一声好大的喊叫……”
在翁尚书翁晶晶父女和马忠义意见僵持之际,谁也没敢越过皇上主动上前相劝,而气氛这般僵化之时,燕舟衍牵着换好衣服的项翛年,慢慢走了过来。
郎才女貌,两人之间,看不见任何容许旁人插足的空间,宛如神仙眷侣,也如一副天仙配。
项翛年和燕舟衍一出场,便在无形之中,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燕舟衍和皇上的关系,自小便好,在皇上登上皇位之后,也不曾有半分的减少,所以,燕舟衍很自然而然的,就牵着项翛年,一路沐浴着众人惊艳惊叹的目光,走到了皇上和皇后的边上。
这个时代,皇族的权威,是绝对。
即便是看热闹,谁都不敢挡在皇上的面前,谁也不敢扰了他们看戏的兴致。
所以,项翛年和燕舟衍一眼,就看到了屋子里的情况。
形容狼狈的翁尚书翁晶晶父女两人,怒目圆瞪,恨恨又戒备的,盯着每一个出现在这个场合里的人。
尤其,让翁晶晶极恨又极爱的项翛年和燕舟衍组合一起出现。
人总是会对自己在意的人的各种动静,格外敏锐。
燕舟衍一出现,猩红着一双眼的翁晶晶忙着急去寻找燕舟衍的身影,但当翁晶晶在对她的重重恶意的视线中,在茫茫的人群中,捕捉到燕舟衍的身形时,被他牵着的项翛年,也一并映入了翁晶晶的眼帘。
在翁晶晶着急地想要同她爱恋的燕舟衍解释自己的清白时,还有什么,比对方根本不在乎这一切,还把满腔的爱意全部投注在她最恨最讨厌的情敌身上这一件事情,来的更让人仇怨呢……
最关键的是,现在的翁晶晶,衣不蔽体,满身狼狈,与全身都光鲜亮丽,换了一身比之前更奢贵的行头,容颜比之前更明媚,也比之前更让人生出怜爱之心的项翛年,形成鲜明的对比。
滔天的嫉恨,让翁晶晶恨不得当场就把项翛年杀死。
也恨不得把项翛年丢进深山老林的贫民窟里,让她被村里粗鄙丑陋龌龊猥琐的男性,轮番羞辱奸辱致死。
不应该是这样的,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本来被所有人的视线钉在耻辱柱上的不该是她翁晶晶,不该是她翁晶晶落到如此下场,在这里被所有人视奸鄙夷的人,应该是和她抢男人的小贱人!!!
对啊!
换过来就好了……
本来这场景就是她为了项翛年这个小贱人准备的,只要把她和项翛年的位置换过来就好了!
这样,嫁给燕舟衍的就是她了!
精神状态本就不太好的翁晶晶,愈发往偏执扭曲的方向走了。
但众人如今的注意力,都主要集中在项翛年和燕舟衍的身上,没人,包括同翁晶晶站得最近的翁尚书,都没能察觉到翁晶晶逐渐癫狂的神情。
“哦,这不是看他们这双有情人,情难自已,在好端端的宴会上就办事,朕就想着要不要给他们三人一并赐婚。”
看了一出绝世狗血的好戏的皇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这个丝毫不给爱慕者留情面的弟弟,嘴里轻飘飘的,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调侃道。
“是么,虽然于礼不合,但情难自已也情有可原,不过三个人……想来这世间万千不有,三个人的感情,也需得予以尊重,一视同仁。”
听这从燕舟衍嘴里说出来,异常冠冕堂皇的话,皇上不禁挑眉,盯着燕舟衍的眼神中,满是狐疑,似是在说“我到底是要看看你还想耍什么戏码”。
注意到皇上眼神中的惊奇,燕舟衍顿了顿,继续说道:
“……但这般特殊的感情,想来也不好再去祸害旁人家的子女,皇兄既然有成全的意思,不若直接当场赐婚,将这三人的姻亲捆绑在一起,不得再嫁也不得再娶……”
燕舟衍这事不关己的语气,无情,却也是合理。
在场的众人,顺着燕舟衍的话思考,觉得,也是不无道理。
像翁晶晶这样的情况,三人行……扭曲的、不正常的关系,若是再祸害别人家好端端的子女……的确是说不过去。
燕舟衍这一番提议,虽然有些惊世骇俗,但,好像就是最合适的解决方案了?
三个人当中,那太监服饰的不知名人士,暂且不论,他们一个羊大国的使节——两国明面和平的象征,一个高官独女——掌握着国库账目的某位奸臣的爱女,总不可能一起浸猪笼吧?
“就算没成事,清白也没了,这翁家小姐不嫁给马大人,还能咋?”
“绞了头发去那座庙里做尼姑呗,你们是不知道啊,我听说外邦条件极其艰苦,女子稀少,外邦人也大多粗俗,好像还几个大男人共享一个女子……”
“嘶!天呐!那还是得留在我们大燕,大燕安全多了啊……”
“真是的,被我们发现之前,为保清白名节,就该投湖啊,一了百了一身轻,也好过在这里被我们指指点点啊,说不准还得去那条件艰苦之地,当共.妻……”
在众人好坏参半的议论纷纷中,翁尚书那响亮又尖锐的怒吼,从那处晦暗的屋子里蹦了出来:“我不同意!!!”
听了燕舟衍对他乖女随意的处置在前,又被众人妄自施加在他乖女身上的道德枷锁给气得直哆嗦、怒极、也差点厥过去的翁尚书,死死咬着后槽牙,勉强维持着神智的清明,脚步趔趄着上前,噗通一声跪在皇上的脚边,求皇上收回成命。
“求皇上饶了微臣独女一命,那羊大国使节如此粗鄙,怎配得上,怎可做我家娇娇女的夫婿啊!还请皇上不要赐婚!”
翁尚书这下是彻底着急了,连称呼都变成了“我”,他自下往上,望着皇上的一双浑浊赤红的白目,几欲从眼眶中瞪出来,看着可怖。
但已经看翁尚书不顺眼很久的皇上,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机缘巧合也好不容易送上来的机会呢?
“哦?爱卿可有高见?另媛的名声,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可真的不好保啊,而且又是在这么多外邦使节的面前,如果她不嫁给羊大国使节马大人,大燕的高风亮节……这可是让我们大燕的外交形象不好啊……”
似是语重心长,但皇上眼里的算计,都快蹦到翁尚书的脑门上了。
皇上的意思很明显,如果翁尚书不想要他的乖女被赐婚给那粗鄙的羊大国使节,就得把他脑子里的国库账目吐出来。
翁尚书:“……”
他不是不懂,但这是他掌握如今地位的,犹如密宝一般存在的东西。
也是他的保命符。
如果把账目交出去,按照他之前这么多次的作死冒犯,指不定,哪一天,心血来潮或是心情不好的皇上,就能随便找个由头,给他处理了。
朝堂之上的官员,向来踩低捧高,也一定会落井下石,人人都来踩一脚,人人皆可羞辱他……届时,他的下场,绝对能让他生不如死……
可……
是他的乖女啊……
是他从那么小的襁褓中,一点一点养大的乖女啊……
低头间,翁尚书暗啐了一口,一个深呼吸后,才抬头对皇上打着商量道:
“微臣年纪渐大,近来的记性的确是有些下滑,不若等微臣回去慢慢默出来?”
不交出来,眼下的情况,显然是不可能,但如果全部交出来,翁尚书又觉得他小命难保,更不用说去保护他的乖女了。
危急之刻,人的大脑,为了自保,会以极端的、超越平常极限的速度运转。
一个呼吸的时间,翁尚书便思索出了说一半留一半的方案。
皇上没想到,让顽固的翁尚书低头,竟然有这么便宜的手段。
如果早知道……不,被皇后看上的皇上,骨子里,就是良善的,大抵,也不会为了账目,去主动谋害一个深闺中的女子。
这一次,若不是对方主动犯到燕舟衍的身上……皇上大概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吧……
“可。不过,翁尚书还得尽快啊,毕竟,使节们离开大燕的日子,也不远了……”
皇上点了头,知道有今日之果,已然是翁尚书的极限,人总是不能逼得太紧的……但也给了翁尚书这个老油条一个截止期限。
“……是。”
果然没这么好糊弄,翁尚书咬着牙,却也松了口气。
这下,他的乖女,就不会被迫远嫁异国他乡了……
“这不对啊?皇上,这女子明明就失了清白与我,怎么就不给我赐婚呢?”
骨子里的劣根性,或是逆反心理,扎好散开衣襟的马忠义,皱着眉,大步走到皇上面前,大声抗议道。
松下来的一口气还没落到实处,就被马忠义这莽夫给气到堵住的翁尚书和翁晶晶:“……”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