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改造计划》渔隐耕竹

2、第 2 章

　　司南坐在一个小公园的广场旁发呆，说是小公园，其实应该也不算小了，毕竟光山脚下就有广场、绿地、环形跑道、休憩长廊等设施，上面整座山都郁郁葱葱的，似乎都是公园的范围。

　　只是广场、绿地、环形跑道明显都是新修的，和旁边陈旧古朴的长廊一对比，就像旧衣服上打了一块新补丁，怎么看怎么奇怪。

　　落日的余晖温柔的洒下来，给大地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纱，周边的一切都变得格外柔美，连吵架看去上也柔和了三分……嗯？吵架？

　　这里的人这么热爱吵架吗？

　　这不是单纯的吵架吧，司南起身正想换个地方发呆，却看见那对年轻的情侣正拦着一个清洁工阿姨，那男的非常厉声的在呵斥着什么，那个阿姨一直在摇头，手里不停的在比划着什么，那男的烦躁的挥了挥手还推了那阿姨一把。

　　司南连忙跑了过去，拦在了双方中间，“先生，有话好好说，怎么动手呢？”

　　“关你屁事啊？我警告你啊，别多管闲事。”那男的推开拦着他的女孩儿指着司南，恶声恶气的说道。

　　司南强忍着一把打掉他手指的冲动，继续说道：“请你说话文明一点，注意用词，公共场合丢脸的只是你自己，你要是连你自己的面子也不顾，那我也无所谓啊，而且你如果真的有理的话，又何必怕我说话呢？”

　　他话才刚说完，从旁边又斜插进一人，推了那男的一把，粗声粗气的说道：“干什么干什么，有话说话，再敢动手我把你手都打断。”

　　司南一惊，这是来劝和的还是来打架的啊？他看了一下那人的体格，蛮魁梧的，难怪底气这么足。

　　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那男的虽然依旧气焰嚣张，手指却是指着清洁工阿姨的，“你TM的问问那死三八……”

　　魁梧大哥却没有司南的好脾气，一把打掉了他的手，“别指指点点的，小心我把你手给撇断。还有说话注意点，别TM的TM的不停，而且三八是妇女节，不是你用来骂人的词！”

　　那男的气得脸红脖子粗，他女朋友也在一边想拉他走，他瞪着魁梧大哥，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甩开他女朋友，一拳头抡了过来，“老子打不死你！”

　　司南正想伸手拦下来，就被魁梧大哥往后一推，然后他往旁边一拐，伸手挡了下来。

　　那男的又骂了一句，左手跟着又是一拳直冲着魁梧大哥的肚子去。

　　魁梧大哥右手往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牢牢的制住了他，却没想到他突然啐了一口。

　　“卧槽！”魁梧大哥猝不及防被喷了个正正准，连忙松开了他就想抬手擦脸，那人抡着胳膊就向魁梧大哥的脑袋砸了过来。

　　魁梧大哥连忙抬手护住脑袋，眼看这一拳就要砸上来的时候，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那人的手腕。

　　司南顺着宽大有力的手望了过去，轮廓分明的侧脸，干净利落的下颌线，一头板寸则衬得他冷厉又野性。

　　可下一秒他就呲着个大板牙笑了出来，“嘿，兄弟，别动手啊，是有什么误会吗？”

　　那男人的女朋友忙过来拉那男人的胳膊，“没事没事，走吧。”

　　“什么没事啊。”那男人指着被人护在后面的清洁工阿姨，“那死三八……”

　　板寸下颌崩紧，抬眼冷冷的看着他，魁梧大哥在旁边立刻开骂了，“嘴还这么臭，我不介意帮你洗洗！”

　　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一个瘦得跟个猴子似的人也跟着在一边叫嚣，“磊哥，给他点教训，看他还敢这么嚣张不！”

　　那人被板寸盯得抖了抖，这边人又多，他底气瞬间有些不足。

　　板寸这才开口，“大家有话好好说话嘛，怎么回事？”

　　那男人这才哼哼唧唧的说道：“那扫大街的一直跟在我和我女朋友后面，谁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板寸问道：“没了吗？”

　　司南也看着那男人，他不相信一个大男人能这么离谱。

　　只见那男人一愣，马上伸手指着魁梧大哥，“这个男人莫名其妙的冲出来就要打我。”

　　魁梧大哥“哼”了一声，说道：“搞清楚先后顺序啊，是你先找茬，后骂人，我才制止你的，而且我也没打你，反倒是你动手想打人。”

　　那男人的脸上突然有些挂不住，“我打人了吗？我打着谁了？”

　　“我艹！这么不要脸吗？你当大家都是瞎的吗？”魁梧大哥指了指旁边围观的人，司南这才发现旁边已经聚了不少人，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板寸没有管这些，而是转身对着清洁工阿姨一顿比划。

　　他的动作一看就不是标准的手语，但那个阿姨居然看懂了，也冲着板寸一顿比划，嘴里发着无意义的“啊啊”声，一脸担忧的看着板寸。

　　板寸安抚的拍了拍他，转身对那男人说，“她没有恶意，就是看你们的水要喝完了，想要那个瓶子而已。”

　　那男人一愣，旁边的女孩儿更是脸色通红，嗫嚅了半天似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连忙打开瓶盖一口喝尽了里面的水，然后把瓶子递给清洁工阿姨，还小声的说了句，“不好意思啊。”

　　清洁工阿姨显然是没有听见女孩子在说什么，看着空瓶子条件反射的接了过来，接过来之后又有些茫然，抬头看着板寸，见板寸对她点了点头，才收下瓶子又对着女孩儿鞠了一躬。

　　女孩儿连忙摆了摆手，拉着那男人就想走。

　　那男人却有些不愿意，指着魁梧大哥，“他刚刚打我了！”

　　女孩儿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声，“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你……”那男人脸上相当挂不住，看了看女孩儿又回头瞪了……人有点多，他一下子没找准目标，目光在空中漂浮了一会儿从板寸移到了魁梧大哥，又移到了司南，最后指着司南说道：“你给我等着。”

　　“嗯？？？”司南一脸的问号，魁梧大哥却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还帮司南应道：“随时恭候啊。”说完拍着司南在肩膀说道，“没事，哥罩着你。”

　　司南扯了扯嘴角没有多说什么。

　　等那人走远了魁梧大哥才拍了拍板寸，说道：“干嘛对他这么客气啊，这种人一拳下去就焉了。”

　　那瘦猴也说，“就是，打一顿就知道好歹了，不然总感觉自己多了不得似的。”

　　寸头白了他俩一眼，“我妈在呢。”

　　魁梧大哥冲阿姨挥了挥手，“你就会在你妈面前装乖宝宝。”

　　“去你的。”说完寸头转过头看着司南，“谢谢你啊。”

　　魁梧大哥也忙说道：“就是，刚刚要不是你拦着，我看那衰人都要动手了。”

　　司南连忙摆了摆手，“不用客气，我也没帮什么忙。”他确实没帮什么忙，毕竟魁梧大哥很快就赶了过来，然后他就多余得仿佛一个吃瓜路人，只是最后莫名其妙的被这瓜砸了脑袋。

　　“你才是太客气了，我叫秦风，这是我妈。”

　　魁梧大哥从旁边插了进来，“那大家都别太客气了，我叫程磊。”

　　“我叫司南。”司南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握了握，站在一边的瘦猴也跟着伸出了手，“我叫候亮，大家都叫我猴子。”

　　司南努力的抿紧了嘴角，尽量让自己不要笑出来，果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阿姨突然拉了拉秦风，比划了一下，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秦风立刻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见司南，“我们还有事……”

　　“那你先走。”司南忙说道。

　　秦风点了点头，“那谢了。”说着看了他一眼，然后就领着他妈妈离开了。

　　程磊拍了拍司南，“谢了，兄弟。”然后跟了上去。

　　猴子也冲他挥了挥手追着胡程磊走了，俨然一个尽职尽责的好跟班。

　　司南又坐回了广场边的长椅上，天已黑尽，道旁的路灯无力地在昏暗的路面上留下一点微弱的光。司南掏出手机，依旧一个电话也没有，大概对于他的到来没有一个人是欢迎的吧。

　　那边不喜欢他留，这边不欢迎他来，世界繁华偌大，却没有他能驻留的地方。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司南正坐在一家饺子馆里吃饺子，饺子挺好吃的，只是老板打的招牌是“东北水饺”，但这饺子馆的饺子却不太像东北的，至少个头不像，最多是东北水饺他弟，还是营养不良的那种。

　　他看了一眼号码，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什么，“喂？”

　　“司南啊？”

　　“嗯。”

　　“你在哪儿啊，怎么没在家呢？怎么刚来就到处跑呢？”电话里的女人跟个机关枪似的立刻就突突开了。

　　“在……外面。”

　　“我还不知道你在外面，还不快回来，都多大的人了，天黑了都不知道回家的吗？”

　　“嗯。”司南挂掉了电话。

　　他对母亲的记忆其实很模糊，她离开的时候，他太小了，也不过五六岁的年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光的滤镜，他一直都觉得他的妈妈应该是个温柔可亲的美人。

　　记忆里总是一个夏天，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女人牵着他走在绿荫葱葱的公园里，阳光穿过树枝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连空气都变得香甜。

　　可电话里的女人……虽然还没有见面，但光是这几次的通话也能感觉这个女人和他印象里的样子相差甚远。

　　到底是她变了，还是他的记忆出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