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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乐极 ...


  •   “管事儿的出来”,说话的是一个彪形大汉,蜀国选兵的标准是身高体宽,他们认为这样的让人有一种安全感。之前有官员提出质疑,选拔者回道:“这只是其中的一项标准,还有其他的,定是会选出适合打仗的。”

      其他是什么标准他们自然是不得而知的,但是这时候宋明昭知道,眼前这个一定连她也打不过。

      宋明昭与扶绥站在薛景侧方,他们不能表现得过于熟络,毕竟几人确是不算熟人。于宋明昭她们而言,她就是一个中间人而已。各人有各人的考虑与所求,这般最好,一切都很明了。

      跫音将她们护在身后,自从出了上一次的事儿,宋明昭就觉得她似乎得罪了人。现在出门都会带两名护卫。她也不再偷偷出门了,出门都有借口。

      宋府与扶府交好,只要是与扶绥一起,都无需找任何的借口。出门时是女儿装扮,上了马车再换上扶绥准备的男儿装。一切天衣无缝。

      护卫也是东苑里面的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们只管干好自己的活,其余的不敢多嘴。宋明昭将跫音拉到身后,说道:“没事儿,他们也不是吃干饭的”。

      一时间,薛景将涓儿拉到身后,往前走了一步,“我是这的老板,官爷有什么事儿都是可以和在下说”。她给了旁边的肖琼一个颜色,他很自然地绕到了涓儿的身后。这个丫头平时只知道吃,让她学个一招半式,总是想着怎么偷懒。

      人总是这样,总喜欢看热闹,不一会儿这里就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人,其中不乏在她这喝过粥的人。

      那人似乎也是故意在等周围聚集的人多了再说此行来的目的是什么,看人已经不少了,就开始了。“有人报官,说是你这粥里有毒”。

      在场之人听到有毒两个字,一片哗然,适才刚喝过粥的人立马开始弯腰抠嗓子眼儿,一阵呕吐声迎面而来。若不是现在是隆冬时节,恐怕是会有一阵恶臭味。

      宋明昭很是嫌弃地望了一眼前面的那几人,在鼻前挥了挥。扶绥忿忿然,想要上前打抱不平,宋明昭拉着她,想要再看看对方的真实意图是怎样的。看着在场大部分的人似乎也是愿意相信薛景。毕竟他们吃了这么久,还好好站在这就是一种最好的证明。

      薛景不慌不忙道:“官爷,报案人何在,可当面对峙”。

      “报案人已经死了”。
      涓儿:“死了?”眼睛已经不知往哪儿看了,这个消息过于震惊。自她跟了薛景之后,虽也有走南闯北,但是像这种涉及到人命的,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她跑到薛景旁边。

      “公子”,薛景拍了拍拉着她胳膊的手,“没事儿”。

      “还没什么事啊,就说这天底下怎么会有人这么好心,不要回报地连着施了这么久的粥,你一定是暗地里在干些什么勾当”。一个人在人群中咬牙切齿道。
      有人跟腔:“你们还是去医馆瞧瞧,莫不会是给下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哦”。
      “还看什么大夫啊,饭都没得吃的,且他们连城都进不了,如何看得了大夫。也不知这人安的什么心”。

      一时间船倾树倒,大家都在谴责薛景。可仅凭来人一面之词就想要给她定罪,这岂不是荒唐。人就是这般的现实,好的时候,一切都好,你说什么都是对的。若是别人说你有一点不好,大部分人都会见风使舵,不分青红皂白地说上一通,好像这样才会显得自己是清白的。

      涓儿循声瞪去,“你放屁,我们这都是现熬的粥,米面都是看得见的,你说我们下毒,证据呢?”转身委屈地看着薛景,“公子,他们含血喷人,我每天都是看着他们做的”。

      看薛景不作声,涓儿更加急了,上前揪出那个说坏话的人。“你说,你说啊,我看你还能再说些什么”。

      “欸欸诶,你这疯婆子”,乞儿样子的人扯开涓儿,不泄愤先要上前动手,未等肖琼上前,宋明昭上前,一脚踹开了那人。

      这一脚的力度不小,乞儿飞出几丈远,疼得直在地上叫唤,“官爷啊,你看他们,光天化日之下仗着有钱,欺压苦命之人啊。”他以为有用,一瘸一瘸地扑在了来人的脚边。

      “官爷啊,你看看把小人打成什么样了,您可一定得为小人做主啊。”他未说一句话,倒是一直打量着踹人的宋明昭。

      这人的衣着看着不凡,虽不是难得的蜀锦,倒也是轩阁的新样式。而轩阁的新样式一般都是给宫内还有达官贵人先选的。努达自以为识人一向无误,这几人除了那两个护卫模样的是男子,其余皆是女子,那女子身旁的那名女子一看就是个狠主。

      那一脚看似是那人踹的,后面用力的实则是那人。在这锦城内喜爱扮男装的就属那宋府的宋四姑娘了。主人有令,今日之事不得声张,只需将人带走即可,万不可节外生枝。想到这,他立马甩开扒着他腿的小乞儿。咧着嘴笑道:“这位公子踹得好,此人一看就是碰瓷”,随即转身对着小乞儿喝道:“你这厮,好会撒泼,众目睽睽之下,谁之错,一目了然”。

      说即看了眼在场之人,皆皱眉,窃窃私语不敢擅言。此人再无理也是官府中人,他们只是一介流民,哪敢惹。

      宋明昭轻哼了一声,看了一眼薛景,颔首示意这件事她来解决,也算是结交朋友的一种礼物。她问努达道:“这位官爷,敢问报案之人现在何方?”
      “府衙之中,大人命本差来带人。”
      “请问有何证据说是这粥中有毒”,宋明昭问道。
      “这个无可奉告,且回了衙中自会有说法。”

      努达说话密不透风,让宋明昭愣是找不到一点有用的信息。想着这事儿本就处处透着可疑,薛景已然施粥了许久,为何在这节骨眼上就出了这档子事儿。这厮来拿人怎的是一人前来,似乎是想要方便行事。又问道:“那人何时报的案,又是何时死亡的,又是谁下的令来拿人”。

      宋明昭看着此人实在是异常,她虽与官府之人并未打过交道,只是听宋澄说过,现在的衙差皆是受了教化,不可对人行谄媚之行,不然便会视作不正之风。此人对待小乞儿与她的态度就可看出,此人不对劲。看他不知如何作答,她斥道:“说,你到底是何人?意欲何为?普天之下,凡事皆讲究个证据,既无证据,何来定罪,既无定罪,又何说逮捕。你这不矛盾!且你又说不上此事细节一二,何不有鬼?”

      努达攥紧了手中的剑柄,见情况不对,想着竟然已经被识破,那就来个鱼死网破。他想着反正主人想要的结果就是薛景的命罢了,便拔出剑想要直接取了薛景的人头。还未等他靠近,肖琼便拔剑将其一剑封喉。

      在场之人惊愕状,反应过来后随即东奔西跑,大喊着杀人了。也不知这时官府又是哪里知道的消息,来得倒是挺迅速的。他们真的遇到事情的时候,又不见他们来得这么快。

      宋明昭心中腹诽着,不经意间瞥见戴着高帽的人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仔细一看不就是言初嘛。

      他怎么在这,还跟在那人身后。

      他也是一眼就望见了她,嘴角轻轻地弯了弯,似是在与她说不用担心。宋明昭回了神,觉得自己真是忙迷糊了。言初不过是救了自己一命,为何总是会想到那些事儿了,在这世上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要喜欢她的。

      人不过就是好心救了她一命,想要依靠她这身份进宋府,再为自己家族争光吧。这些事情早就在宋澄的院子内听得一清二楚了。

      看看人现在,不就是已经摆脱了困境。

      扶绥靠近说道:“小昭,那不就是那个言初嘛,比之画像还要好看诶”。
      “你还见过他的画像?”
      “这不当日好奇嘛,就随意瞥了一眼,这世间对好看的事物都会难以忘怀吧。”

      宋明昭笑道:“确实确实,不过啊”,她嘱咐道:“这人还是像你所说的那般,还是少接触为好。”
      “你说的是”。

      扶绥等那人走近她才看清这是大理寺少卿何旧,哥哥曾经的同门。看到他心中顿生伤感,上一次见他还是孩童时期。哥哥与他十分交好,曾经还有意将大表姐说与他,在他走后这件事儿也是不了了之了。他也与扶家断了联系。

      宋明昭注意到扶绥的不对,连问道:“你与那人相识?”
      “啊,不识,我哪里识得。只是曾在大理寺见过,听他们说他叫何旧,是一个断案好手。只是这事怎么就惊动了大理寺了?”扶绥望着何旧有些疑惑道。

      说话间,来的人将四周围了起来,厉声喝道:“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真的就是与假的不太一样,话语一出,在场之人连退开,但还是有好奇之人频频望过来。

      何旧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望了一眼站于一侧的言初,问道:“言兄如何看。”

      言初作揖道:“吾乃一介白衣,只能执笔写写文章,谈一谈风花雪月之事,哪能断案啊。但是听这几位所言,似乎是这死者图谋不轨。曾听闻,今日城中进了敌国的细作,城中已经接连失踪了十几人。不知是否与这件事有关。”

      闻言的何旧眉头紧锁,这件事实是一件棘手之事,上面已经施了压。若是再不找到凶手,整个大理寺都得吃罪。他倒也不是怕吃罪,只是这事闹得城中人心惶惶的,眼看着就要到正旦。

      他望向薛景,这事的起因是他,想必从他入手,应是会找到一些头绪。问道:“薛老板,近日可有得罪哪些人?”

      薛景仔细想了想,做生意哪有不得罪人的,这些年雪锦楼可算是各个国家都开遍了。若真要说出个具体的人,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便回道:“回大人的话,小人不知。”

      这线索在这就算是断了,只是这薛景也算是唯一一个未被掳走之人。若真与城中失踪之事一样,那可从他身后入手,先暂且暗中派人看着,贼人或许还会下手。

      一旁的言初见薛景腰间佩戴的玉佩极为别致,便问道:“薛老板这玉佩是在哪儿买的,在下看着甚是喜爱,也想去寻一块儿”。

      闻言薛景摸了摸腰间的玉佩,笑道:“不瞒兄台,这玉佩是父亲早年间在别国寻得的,此间应是只此一块。”
      “这样,可否让在下细看一番”。

      薛景怔了一秒,随即摘下给他。言初看着玉佩眼中闪过一丝宋明昭不明的眼神,她也上前观察着他手中这块玉佩。看着也没多好看,还没她身上的这块通透,那块正中间有一点红,实在是遗憾。

      看他这般爱不释手的样子,宋明昭问道:“言公子这是想要送给哪家姑娘啊。”
      言初笑笑,将玉佩递回给薛景,并未回应。转身对何旧说了些什么。很快他们就将尸体收拾了,对薛景说道:“近日不太平,是本官失职了”。后看了一眼宋明昭,望向扶绥时顿了顿说道:“各位近日还是少些出门为好。”

      “大人今日之事这就算了了?”宋明昭不解道。
      何旧欲转身的动作停滞,双手微握道:“本官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说完便带人离开了,言初并未跟他一起离去,留在原地似是要与她们一起。薛景命人收拾了现场,整理了粥蓬,清点了人数,留下的人数也不少。随即便带着人去各自的地方归置。宋明昭将自己的担保书交予薛景,她莫名对这人有一种信任的感觉。

      她望着远去的薛景,颇有一番巾帼英雄的意味。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马车,啧了一声,对扶绥说道:“改日等我考完,我们一起去跑马吧。”

      听到跑马,扶绥的眼中顿时就亮了,惊喜道:“好啊,我也好久没去马场了”,说着又蔫巴了,说道:“只是你这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现在连名都还没报呢!”
      “快了快了”。

      一旁的言初笑道:“就你那策论,报了名也只是去走一遭罢了”。
      “你···”

      这话说得宋明昭竟无话可以反驳,只得自己在那憋着,转念一想,自己为何要惯着他。一跺脚,竟踩空。

      言初笑得更肆意了,一旁的扶绥也不禁笑出了声。

      “扶绥,你是哪边的!”
      “哎呀,我这不是没忍住嘛。这样,我们走,不带他,他没马车,只能自己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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