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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乐极 ...


  •   回去的路上,宋明昭偷偷地看了几眼言初。与前几次看的都不同,这一次的他似乎就像是天边的雄鹰,骨子里就带着傲气。普天之下为他最厉害,尽管现在他什么都没有。

      但似乎他所拥有的比所有人都多。宋明昭如是想着,忽然马车停了下来,静儿在窗边说道:“姑娘,前面许多人堵着,咱们是绕路往西边走,还是等会儿”。

      宋明昭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闹哄哄的。旁边的扶绥瞥了一眼进而说道:“这不是官府设置粥蓬的地方嘛,怎的如此多的人围着”。

      循着所有人的视线往上看去,与这边的喧闹不同的是,前面静穆无声,而高台上坐着一高束发髻,身着白赤金绣华服,右手正把玩着一枚骰子的男子,宋明昭心中一震。

      他的身旁站着适才在薛景施粥处的男子,他目光冷冷地看着台下之人。台下之人在他眼中早已是尸体,

      身为朝廷的将士,食君禄却不为君分忧,还暗中贪污,不仅如此,还私下赌博。要是这些人是他带出来的,他一定是愧对殿下的救命之恩。

      远处看热闹的路人窃窃私语,“那就是羡王萧清羡吧,传闻中恣意放纵,说一不二的人。这下有好热闹看了,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乱,真是不知死活啊!”

      背着背篓的一名女子问道:“这话怎么说”。
      “前日兵部侍郎家的大公子不小心冲撞了羡王,听说啊,只是茶水滴湿鞋履的一角。你们猜怎么着”。

      有人好奇道:“如何?!”
      “他废了一只手!”

      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宋明昭听着这些,倒觉得不像是她印象中的那个萧清羡。看着天光还在,也不着急回家,昨夜已学得够多了,今日暂且给自己放个假。所幸就等等。几息后,仓部郎中匆匆赶来,单手扶着头顶上的乌纱帽,一手拽着衣服。踉踉跄跄地跪在萧清羡面前。

      身后跟着的小厮也是扑通齐刷刷地跪倒在地,仓部郎中也不顾头上的乌纱帽了,咚咚地往地上磕头,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殿下恕罪,下官来迟,下官上有老下有小的,您高抬贵手,放过下官吧”。

      萧清羡嘿然良久,轻笑一声。在这隆冬时节,台下的人皆汗流直下。全然不敢抬头,只得不停地磕头。

      他呵笑道:“全然不提你错在哪儿啊,看来是不知道错在哪儿啊!相宜,你教教他”。

      站在一旁快要憋得不行的相宜作揖应道:“是,殿下”,随即拔出佩剑抵在仓部郎中的颈间处,不怀好意地笑道:“竟然大人不用这颈上之物,那便是··无用,在下替您··摘去可好”。

      这一下吓得仓部郎中连连后退,还不忘向其请罪,但还是没抓住重点。相宜望了一眼萧清羡,收到示意后,挥起剑道:“大人,不用谢在下,没用的东西是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不能浪费粮食是吧”。

      相宜着重强调了“粮食”二字,这人要实在不懂,那他也就只能让他的小决见红了。

      这人不愧是能在朝堂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连将他所知道的事儿都一一吐了出来。“殿下,下官发誓,小官未贪得一分一毫。其实是谁您知道,只是您也知道,我就是一个从五品的小官,若是从下官嘴里说出这个名字,下场您是知晓的。”

      说着,他往前挪了挪,猛地磕了下去。抬起头时已然鲜血满面,但是却没有吭一声。这让在场看戏之人不解,只是后来看太子殿下也没有继续惩罚的模样,也就兀自散了。

      仓部郎中被小厮抬下,萧清羡喊了声,“若都像你这般明哲保身,天下岂不是得乱套了”。

      在场的人除了太子带来的人,几乎都散了。相宜在方才仓部郎中磕头之地蹲下,惊喜道:“殿下,他也算是个聪明人,两边不得罪”。

      萧清羡冷哼一声,“聪明错地方了”。他看到那个血字时眼眸冷下,忿忿然道:“回去就写折子递上去,别的事儿没有足够的证据,这件事虽说不能将其连根拔起,那是能剥他一层皮下来的”。
      “殿下说的是,殿下,您今日让属下去查的薛景,他似乎还有新的动作。”他看见先前就见过的马车,说道:“这件事似乎与宋四姑娘有关,这不,人就在那!”

      萧清羡看了过去,那是扶府的马车,旁边还站着她身边的丫鬟。

      “他们好像看过来了”。
      萧清羡收回眼神,转过身说道:“回府,你去趟暗牢,给宋隐休假,别让他在那儿耗着了”。
      “是,殿下”。
      还没等相宜离开,他叫住他说道:“再给他带个话,让他好好关系下身边的人,莫要等到以后后悔了。”

      说罢便驾马离去,相宜看他走的方向喊道:“殿下,您不是回府嘛,那个方向···不是远了嘛”。他已然远去,相宜自己嘟囔着。转身拉马瞥见宋明昭他们的马车。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里面应是还有一人。

      他这才明白,殿下若是回城的话,定是会与宋四姑娘他们遇上,那这定是不好说的。他愈发觉得自家殿下太善解人意的,哪是传闻中的那些样子。真是以讹传讹!他在犹豫是不是应该疾驰过去就好。毕竟他们也不认识。

      马儿倒是比他有主见,不知怎得突然飞奔了起来,给他来了个手足无措。

      这也就没有机会去思考了。

      马车的帘子再次打开了,静儿问道:“姑娘,还要在逗留会儿吗?”
      “不了,你们也上来吧,天色将暗,咱们快些回去”。

      宋明昭迷信的念头又来了,不知怎么见到他往外走,自己的眼皮竟然跳得很厉害。

      “四姑娘是在担心什么?”言初看着宋明昭问道。
      她抬眼望向他,眼角含笑,似乎他一直都是笑着的模样,倒是没见过他什么时候是别的样子的。

      也是,这人就连在生死存亡之际都是面含笑意,别的时候若是面露怯意等,那才叫奇怪。

      她顾及身旁的扶绥,便回道:“今日之事皆已完成,我有何需要担心的,对了,昨日听三哥说,你想进大理寺,这是为何,今日你与何旧一起莫不是就是为了这件事儿吧。”

      他又是一笑,这一笑有些大人看小孩的意味,若不是两人关系并不怎么熟络,他可能就要上手摸她的头了吧。

      “四姑娘这是在关心在下吗?”
      宋明昭有些急道:“不是,只是希望你莫要毁了自己的前程。”他若是进了大理寺顶多就是一个杂役,那不白费他的一身才干。她一直以为的就是,怎样的人就应位居怎样的职位。

      他这样的人若是去干那种谁都能干的事,那岂不是大材小用。

      扶绥亦是帮腔:“言公子不应该是准备秋闱吗?”闻言的宋明昭连拉她,挤眉弄眼的,身侧的言初倒是不在意。说道:“没事儿,往事已矣,四姑娘的话,言某谨记于心。多谢关心。”

      他用暖炉拨开帘子,看了一眼街道,再转过一个弯就到宋府。他叫住车夫在这停,随即与宋明昭她们道谢,说道:“言某告辞”。

      两人看了一眼外面,顿时就知道他的心思。作别后,很快就到了宋府,宋明昭本想着留扶绥一起用晚膳。突然想到,扶家两老定是在家等着,便也就不权留了。

      回到院中,她才觉得自己没有留扶绥的想法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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