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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伏诛 ...

  •   最终,谢顾松喝血的计划没能得逞,隔壁被困的两人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正为设法逃跑而疯狂地捶打屏障。

      谢顾松心情十分差,一翻身从床上下来,留给青海一句“等着”便大步流星离开了。

      青海想跟上去,结果下床的时候房门又再度开启。彼时天边一抹朝霞直射进来,正好掉进他眼中,也挡去了视线。

      紧接着噗咚一声响,谢顾松拎进来两个人,侧身迅速将门关上,把霞光尽数遮去。

      气息不足的祜死死护住叶先玉,而后愤恨地瞪向谢顾松,可惜被谢顾松反瞪回去。

      “村中女子皆被我所杀,要杀要剐冲我来便是,”说着,他低头看了眼叶先玉的脸,然后紧了紧搂着她的手臂,“可你们不能碰她。”

      两人亲密搂抱,叶先玉眼含泪花望着准备赴死的祜,到嘴边的话哆嗦着没出口。

      “好一幅感天动地的佳话,”谢顾松踢过一把长凳,当着他二人的面坐到门口,“不要废话,这门,今天谁也出不去。”

      这一下,屋里再没谁敢出气。

      祜自知不敌谢顾松,只得将目光扭向另一头的青海。

      谢顾松有所感,也抬眸看了过去,不过他的余光始终监视祜的一举一动。

      “祜。”叶先玉抓紧祜袖子,无言地摇了摇头。祜咬紧唇,将目光撤了下去。

      “你想如何?”祜不服气地开口。

      谢顾松比了下下巴,示意他们问青海。

      门外日光渐大,披着晨雾的朝阳渐渐升抬,穿过每一片云层。遗落的金芒从云朵间的缝隙直落到大地,唤醒沉睡的土地。

      直至阳光穿透窗纸射进房间,短短用了几秒。而挡在门口的谢顾松却默默的煎熬承受太阳的馈赠,后背几乎被戳伤。

      但他仍不动声色地守住门,以仅存的内力镇压祜。

      青海发现所有人的目光向自己身上聚拢,特别是祜,一副深仇大恨,恨不得当场砍下自己首级的模样。

      努力屏蔽掉祜,青海动了动脖子,把注意力放在叶先玉身上。

      叶先玉感受到了,颇为心虚地与他对视。

      许久,青海说出这么一句话:“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话音一落,祜立刻暴起,原来的两条长腿顷刻间化作硕大的蛇尾,盘落于整个房间。

      “先玉,到我身后去。”开打前,祜不忘叶先玉安危,先将人保护好。

      “冥顽不化——”青海召出赤泽,心脏却突然一阵刺痛,喉咙里更是卡了一口血。

      他急忙捂住心口,抬头朝很久没出声的谢顾松看去。

      只见谢顾松依旧稳坐如山,但半垂的头不难看出他黑沉的脸色。

      不过祜只是看上一眼,便不敢贸然对谢顾松下手,而是挑看起来好对付的青海。

      心口的疼转为抽痛,像有只手拉扯般疼得人倒吸凉气。青海咬紧牙关,努力镇定神色。

      “赤泽——!”他将赤泽向上抛起,食指与中指快速并拢,在空中绕了一圈,赤泽便飞向谢顾松的方向,顶替他守门。

      青海立即大喝一声:“公子!”

      谢顾松的意识开始恍惚,再过不久就要沉睡,结果青海一嗓子吼得他猛然坐直,神思也全部回来了。

      眼下事态紧急,祜正在逐渐化出真身,并朝青海发动猛烈攻击。

      他的双眼已成竖瞳,散发绿色的光,仿佛等待狩猎猎物的野兽。

      青海一边躲避飞驰而来的蛇尾,一边捂紧心口缓解抽痛,看着实在狼狈。

      心口又一阵抽痛,青海没有防备,双膝发软噗通跪到地上。

      祜见此机会,停在空中的尾巴瞬间转变方向,裹挟凌厉的内力准备朝他心口再来一击。

      青海单手撑住地,头顶传来烈烈杀意,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尽管他现下无力躲避,可生存的意志还是在最后做出了抵抗。

      不过意外的是,预想中的蛇尾迟迟没落下,青海猛然抬头,看到谢顾松挡在自己眼前的后背。

      与此同时,对面响起祜凄厉的惨叫,青海还没搞清楚状况,一截尾巴已经掉到地板上。

      鲜血淋漓的尾巴就这么躺在手边,弥漫于空气中的气味一下子被腥臭攻击,呛得人眼眶发红。

      谢顾松一脸嫌恶,又不得不忍受气味。他扭头瞟了眼青海,确定人没死后回身又给了祜一拳头。

      先是断尾之痛,后又承受了几乎全力的一击,祜五脏六腑接近破裂,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翻出几米远,直到撞在门上才停下。

      可战斗还没结束,接着迎接他的是紧随其后的谢顾松。

      如阎王索命一般,祜的脖子被死死掐住,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令他直翻白眼。

      哪怕这样了,祜仍向叶先玉的位置看过去,绿色瞳仁几近涣散。

      他不敢出声,不敢催促叶先玉逃跑,生怕把谢顾松的注意引过去。

      可惜事与愿违,青海的转头已经昭示了叶先玉的结局。

      谢顾松单手扼住祜脖子,而后跟随青海的目光凛冽地朝叶先玉看过去。

      “不知爻师是女子,竟差点让你溜走。”青海召回赤泽,剑指叶先玉。

      叶先玉没说话,注视他的视线闪过冰冷杀意。

      “爻师?”门口的谢顾松来了兴趣,终于认真打量起叶先玉。

      “没错,她便是爻师。”青海说,“可我听梁梦所说,爻师乃族中最尊贵的祭司,为何落到如此田地?”

      他故意停顿下来,观察叶先玉表情。

      只可惜,叶先玉除了不说话,几乎没多少表情变化。

      青海只得继续:“取女子血液,是要治何病?”

      “你……你怎知我生病……”叶先玉终于有了回应,妩媚的脸上出现诧异。

      “你不必知道这些,我只问你,你要治何病?”

      赤泽往前递了一步,剑刃刮着叶先玉脖颈割开一道很浅的口子,留下淡淡血痕。

      叶先玉抿紧唇,似乎不想说。

      于是青海调转话锋,换了个问题:“你可记得我兄长,你与他是何关系?”

      叶先玉一脸茫然,“你兄长何人?”

      身后谢顾松也有几分疑惑,怎么又多出来个不相关的人?

      “祝岐。”

      青海说完,叶先玉震惊地瞪大眼,直接僵在原地。

      “你兄长……”她踌躇不决,半天只说出三个字。

      另一头,挪到柱子后面的谢顾松陷入沉思,目光在叶先玉身上打转。

      “我不知你与兄长是何关系,可他要我留你一命。”青海撤走赤泽,却依旧防备地盯着叶先玉,“你罪孽深重,手刃无数少女的性命,于情于理不可留你。但我却受兄长所托,对你徇私枉法,可恐愧对死去的人。”

      房里安静下来,谢顾松手里的祜已然痛死过去。

      叶先玉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她身上杀意早已消散,徒留一片悲意。

      青海见她始终无意道出和祝岐的关系,无奈之下只得祭出画满符文的黄符,拍到她额上,“对不住了爻师,我现在既不能杀你又不能让你自由,只有这个办法了。”

      符文奏效,周遭泛起金光,中间是落寞的叶先玉。

      谢顾松见状,把手里的祜一并扔了进去。

      一人一蛇渐渐消失。

      青海收起赤泽,打算目送她们离开。

      金光快要消失前,一声没吭的叶先玉突然开口了,“祝岐,你在何处见到了祝岐?”

      随着光芒远去,叶先玉再无踪影。

      符文已经没办法中断,青海叹了口气,收走视线。

      回头时,看到谢顾松正依靠柱子一直望着叶先玉离开的位置。

      见自己看过来,谢顾松问:“你认识她?”

      “不,”青海摇头,“第一次见面。”

      “那你为何……”谢顾松难得欲言又止,脸上竟出现片刻挣扎。

      青海歪了歪头,等半天没等到下文。

      谢顾松变得有心事,话锋一转,又问了别的:“没想你居然与朱雀兄弟相称,昏迷时梦见他了?”

      “嗯,你究竟有何想法,不妨直接告诉我。”看了看门外的日光,青海单刀直入地问。

      “没有。”谢顾松耸肩道,之后便什么话也不打算说了。

      青海:“看时辰,应该已过卯时,你还不走吗?”

      外头天色确实不早了,夏日阳光足,早早地便光芒普照,大地苏醒。

      谢顾松闻言,扯出苦笑,“我确实该走了。”

      说罢,他迎着倾泻的日光回到床边,随后老老实实躺进去合上了眼。这套动作行云流水,让一旁的青海有片刻恍惚。

      不多时,屋外传来敲门,时清的声音紧接着响起,“爷,青海可还在你房中?”

      没人回应。

      “爷?”他又唤了一声,“昨夜从他离开,一夜未归,属下心中担忧,故一大早前来叨扰。”

      依旧没人回答他。

      时清心中隐隐浮起不安,推门的手已经蓄势待发,结果青海率先从里面打开了门。

      “你你……”时清看看他,又看向里面,狼藉的房间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不客气地推开青海,他三步并两步冲到床边,紧张地查看谢顾松安危。

      “你家爷没事。”青海一脸淡定,扔下这句话后转身走向另一间房里的谢忱。

      谢忱早已醒来,此时此刻正缩在床头盯着房门瞧,冷不防看到青海回来,他惊讶地起身扑了上去。

      而另一头,时清确认谢顾松没有生命威胁后出去找店小二了。

      熟睡的谢顾松没过多久转醒过来,简单收拾后下楼用饭,将房间让给店小二解决。

      青海和谢忱早早在下面吃饭,谢顾松走下几阶楼梯,余光瞥见谢忱低垂下去的眉眼。

      与记忆中的人实在相似,可一时半会想不起故人的名字。

      他加快脚步走下去,要了份早饭后开始逗谢忱,“昨夜睡得如何?”

      “谢贵人关心,睡得很好。”

      相处几天,谢忱不再像初次相遇时战战兢兢,也从被逼着叫谢顾松师父变成贵人。

      于他而言,谢顾松包吃包住,确实是自己的贵人。

      “平日都是你师父陪你入睡,昨夜没了他,你竟也能睡好了?”谢顾松挑了块枣糕。知道谢忱不爱枣糕,却故意笑眯眯地放到他盘子里。

      谢忱扁扁嘴,悄悄将枣糕推到边上,“那是我师父心善,可忱儿也不能贪心,一直依赖师父。”

      谢顾松又挑了一块枣糕递给他:“小小年纪这般懂事,是要夸奖。”

      “谢贵人夸赞。”谢忱看着枣糕欲哭无泪,可怜巴巴地向青海求助。

      于是青海用自己的筷子截住谢顾松送来的下一块枣糕,转了个方向放到谢顾松盘子中,“糕点太甜,童儿贪食也要有度,公子还是自己享用吧。”

      旁边谢忱一改苦瓜脸,愉快地笑起来。

      谢顾松被青海拆台,撇了下嘴,将枣糕夹起送入口中,吃完了还要来上一句:“小道士亲手送的枣糕似乎更甜一点。”

      这话差点让喝粥的青海呛到。

      谢忱摇摇青海的手:“师父。”

      青海探下身:“嗯?”

      “您昨夜睡得可好,身上有没有哪里痛?”

      虽然谢忱问的隐晦,但青海仍旧听出了话中蕴藏的含义。他轻拍谢忱肩膀,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谢忱因此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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