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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冯素压下心头刺骨的疼,这东西在她体内已经五年了,整日里吸食她的精血,估计也快要到出来的时候,最近这段时间断断续续的老是发疼,冯素看着他,点了头:“或许吧。”
说话间不觉哑了两度,旭尧看她额头冷汗涔涔,鬓角碎发粘在一起,有一缕垂在一侧,从袖口掏出一块明黄锦帕递给她:“擦干净。”
女子仪容最重要,不论何场合,有无人在场,都不应该让自己弄得散漫凌乱,且他也见不得女子仪容狼狈。
冯素接过擦了擦,旭尧帕子上有淡淡的果香,实在想不出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随身携带之物不是高贵的冷香,而是甜腻果味,可她知道旭尧并不是贪嘴的人,至于这味觉爱好她也是不解。
但,冯素并不会开口询问,他们只是皇上皇后的关系,并不是夫妻鹣鲽情深的关系,一个虚位而已,她只需要扮演好即可。
“皇上今日来,可是有事?”
也不跟他过多虚言,他们成婚那日起到现在,旭尧来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是为了同一样东西,今次恐怕也不会列外。
五年前入住中宫。
婚房是按照最高规格的帝后制操办,无限风光尽在眼前,彼时冯素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她。
凤冠霞帔,一面团扇遮面,旭尧踩着厚重的红毯如约而至,推开门,站在她面前,冯素透过眼前狭隘的光看到那双鎏金靴,盖头掀开,旭尧那张矜贵的脸出现在眼前,这是冯素第一次正式见到他。
一袭大红镶边刺绣长袍,缎带翡玉,翩翩姿容,贵气逼人。
看着这英俊绝伦的外表,冯素觉得如果她没有心仪的人在先,恐怕真的会小小心动一下,棱角分明的面庞如雕凿般鬼斧神工,一双黑眸幽深里流转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光,天生的帝王,近在咫尺却依旧不乏一丝神秘魅惑。
“你我今日既已结为夫妻,这杯合卺酒便不能少。”
旭尧声音温和带着磁性,在这黑夜里,在这金殿内,灯火葳蕤间,让人恍惚,金杯交盏,冯素与他交杯喝了象征百年好合的酒。
旭尧长身玉立,锦袍华服,细细看着她一举一动,冯素只觉一杯酒下肚,喉间冷辣,头晕呼呼看着烛台灯光也重影幢幢,旭尧静静立在那,对她道:“以后,你便是朕的皇后。”
“你若与朕一心,朕保冯家后半生荣华不衰。”
冯素脑中的晕乎感越发严重,跌坐在喜床上抬眼看着须臾距离的旭尧,只见他唇齿间一张一合,一张脸看在她眼底却是撕裂开的两个人,那飘逸又低沉的嗓音像有魔力回旋在她耳畔,震的耳膜来回颤:“朕要你的血。”
冯素唇色发白,额头早已浸满薄汗,身体内好似有什么在游移,毫无章法,顺着她的血管,渗透到四肢百骸,烈酒下肚,没温暖她半点却让她浑身血管都凝固。
“爱生离,相思泪,黄泉路上苦短寻,难相见。”
“尘世忍离谁再念?花叶空悲恋”
... ...
五年前旭尧那张清贵俊脸与现在的男人重合,五年时间,有的人会变老,有的人会消失,而有的人却越发年轻,神采不减当年。
旭尧与当年成亲时相比,更加稳重更加英姿勃发,黑缂丝十二章万寿如意衮服,金龙点缀,头戴乌纱翼善冠,五官更加精致,尊贵典雅,狭长桃花眼尾扫到谁便
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那句“朕要你的血”言犹在耳,不过还真的只是要她的血,用来养蛊。
西域有种奇蛊名为:爱生离。
很有趣的名字,因爱生离,不晓得制造此蛊毒的人是怎么想的,或者自己是爱而不得?
爱生离在她体内已经五年,当初,旭尧要借她的身体来滋养,她不知缘由,也无法拒绝。
“朕带了巫阳给你看看。”说罢,从门外走进一人,一身异族装扮,通身黑袍,灰白长发遮盖眼帘,从进门起就一股阴郁气环绕,他的左颊有块细长弯曲的刀疤,如今已经结痂,看不出年岁,只那双浑浊的眼睛时不时冒出逼人的寒意,似无情无欲又像容纳百川只差一个引子便可喷薄而出。
“皇上,娘娘。”
他的声音粗噶,与那沧桑的脸倒是般配,冯素扫了他一眼,对方毫不避讳的与她四目相接,跟着就不动声色的挪开,“给她看看。”
巫阳颔首,走过去,冯素自然配合,她坐下,巫阳用一方微透的锦帕放在她的脉搏上,轻轻诊断,对方的手很凉比三月的风还刮人皮肤,这是冯素隔着帕子得来的感触,就像他的眼睛,犀利中藏着冰冷,冯素后背起了一身鸡皮,她其实并不愿意让这人来碰他,几遍隔着帕子。
片刻后。
巫阳起身,看着旭尧:“娘娘体内的蛊虫已近大成,不久后就可破体而出。”
旭尧闻言眼睛一亮,似有惊喜怎么也藏匿不住,他颤着唇难掩激动:“当真?”
巫阳点头,声音沉沉:“蛊虫在娘娘身体内已被润养的几近完美,只是这蛊有灵性,在要破体时会有所提示。”
巫阳顿了下,说完眼尾扫了冯素一眼,又很快离开。
旭尧的注意点全在蛊虫要破体而出这句话上,看着巫阳大袖一挥:“可知具体时间?”
巫阳略微沉吟:“有灵之物,不可随意窥探其奥秘,皇上耐心等待即可。”
他态度不卑不亢,旭尧也全不在意,点头沉吟:“好,朕就在等等。”
踱了几步又转身看着冯素:“最近,皇后就在宫中好好休息。”
言下之意不要乱跑,乱搞什么,别把她体内的蛊给弄出什么意外来。
冯素已经听懂了,旭尧最在意的蛊要从她的体内剥离出,而她的任务也要完成,真是皆大欢喜。
她自然要配合,这玩意在她身体里没日没夜的啃噬她的精魂,她要是有选择早就将它弄死百回。
“臣妾遵旨。”
旭尧满意的点头,“你且休息,过几日朕再来看你。”
两人逐一离开,冯素看着巫阳的宽大袍服走的时候扫在厚重的手工地毯上,冯素心中惊诧,这人竟是个坡脚?
他走的极为隐蔽,右脚似乎点地时用力过重,且身体左右好似并不平衡,只那么一刹那,快的她差点以为自己晃了眼,巫阳已经离开门帘。
冯素收回神,看着手腕处,仿佛刚才被他碰过的地方有什么灼烧般,令人心悸。
旭尧离开,冯素也没了干别的心思,转身走到床畔,被爱生离刺挠的浑身都不大舒服,她也确实要好好休息一番。
刚躺下目光锁及前方高架,一盆白瓷兰花幽幽的在那绽放,所有心绪平和下来那股冷幽清香更加清晰,所有花中她最偏爱兰花,芝兰生于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身立德,不以穷困而改节。其品质高洁,淡雅清新,质朴文静是所有花中最含蓄的一种美。
屡屡清香,细长枝叶,锋利的青绿叶边缘肆意伸展,淡黄色的花朵柔弱内敛,无端的,冯素脑中又闪过街头那带血的身影,虽然落魄邋遢可那双黑眸却如这叶子边缘藏着一丝锋利,而他受伤的模样又有一股遭雨打风吹后七零八落的贫瘠凄惨。
当时人群嚷嚷,第一眼她便看到了他,并向他走去。
冯素低声叹口气,光阴如梭逝,此景不重来,昂首对门唤道:“换盆新的来。”
良辰美景推门而入,点头应答。
—— ——
司礼监。
“干爹。”一阵风似的,从堂前穿过,怀中抱着一盆新鲜的兰花,上座之人抬眼扫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着手上折子,淡淡道:“慌慌张张,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
清冷尖细的嗓音弗过阶前书架也拂过黄青肉嘟嘟的脸。
黄青笑的憨掬,一双眼都要眯成缝,声音低了两度,将怀中的花捧到对方面前,声音细中带柔:“干爹,御花园里的兰花长成了,儿子看有几株涨势特别好,便顺势给您带来。”
说罢,将书架旁那个墨绿色花瓶里的花替换下,带着露水,这兰花更显娇嫩清雅,与周围的墨卷书香融为一体,也与案上身形颀长的男子有着莫名的相融。
大渊建国以来,成祖皇帝励精图治,且非常注重对宦官势力的打压,曾在宫中树立“内臣不得已干政”的牌子,不准宦官读书识字,亦不准对政事提供意见,并告诫子孙重用宦官将来恐酿成阉祸,可到了景宗帝开始便一路宠信身边的贴身太监,让这个特殊的群体慢慢有了抬头的机会。
继而到了现在的世宗旭尧,宦官已经在一代一代的摸爬滚打中有了自己的一套势力,既独立与内阁之外又与内阁有着几近平等的滔天权势,甚至隐隐更在其上,因为他们是最接近帝王的人。
朝中大臣或许会勾结叛变,但是他们,身体特殊,进了宫门便与皇帝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继而从景宗帝的侄子玄宗开始,特地在宫中设立“内书堂”指派翰林院的学者教授十岁左右的小宦官读书写字,提高这个群体的教育质量,便于皇家服务。
宫中设立四司八局十二监,司礼监为十二监之首,统领皇宫所有太监宫女,掌理宫中礼仪、惩罚、娱乐等,监督皇上特派的宦官与一般宦官,记录圣旨,传递奏章并对奏章给予一定的意见,分配宦官宫女等差事,记录成册保存与宫中。
谢怀将手中八百里加急的册子放在一边,走过去看着墨绿瓷瓶中的兰,定定瞧着。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你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吗?”
黄青疑惑着答:“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干爹是怎么了?怪他采摘兰花?可这花是他最喜欢的一种,之前采了多少回,也没见他说过,今天是怎么了。
“今天之旋,其曷为然。”谢怀点点头,看着眼前的兰花接了一句,灼灼雅致,脱俗清新,闻之令人心旷神怡,可那张白皙的面庞上,眉宇间一股烦忧怎么也挥之不去,黄青察言观色,看着他面藏忧患,便体贴道:“干爹,可是淮江出了问题?”不由瞥了眼前方案几上的文件,谢怀看着他:“淮江大旱,去年冬天,无一场飘雪,今年春又逢南边匈奴作乱,已经有人上奏,你自己去看看吧。”
黄青点头,走过去,看到案桌上一沓折子,有祈求祭祀下雨的有请求肃清匈奴祸乱,最显眼的莫过于一本上的几行大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上位不仁惹天怒... ...”
黄青吓得脸都变了色,皱眉:“这是谁,胆子那么大,竟然敢公然指责皇上。”
谢怀伸手碰了下兰花柔嫩的花瓣,“淮江地处要害,每年像朝廷的供奉皆大于其他省份,且又地处要害,南方是匈奴,西方是西域月氏,东面背靠东胡,可现在这么重要的地方却遭大旱,外敌入侵。”
“供奉上交不出反要朝廷倒播银两,皇上自己也要用银子,更不用说朝廷养的那帮文臣,光是荫蔽之恩就涉及无数人,这开支可不是小数目。”
国库的真实情况若是抖落出来,怕是能吓死一堆人。
“彭泽,钦天监天监。”看着署名,黄青震惊,“一个管天象的天监哪来的那么大胆子。”
“哼,不论是他自己肺腑之言也罢或者受人指使也好,说明朝中矛盾已经渗透开了。”
皇上近两年已经不上朝,有事全在乾清宫内,召集他跟内阁几位肱骨之臣共同商议,且他迷恋方士之道,追求长生,在宫廷一角耗巨资给自己建了一座天坛,正在施工中。
天坛所用的开销就是一笔巨款,近两年各地方赋税加大,也是其中因果之一。
他明知内里腐烂,却不能呈上去真让皇上看,自己所处的位置,就是要替皇上扫清一切障碍,正君名。
司礼监只有时刻与皇上站在一条线,才能走的长远。
“这兰花不错。”
“同我一起把这折子内容修改一番重新拟一份批红盖章,再呈交皇上。”
黄青点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看着谢怀:“干爹,儿子采摘兰花时看到皇后娘娘的人也去摘花。”
谢怀已经重新拿起奏折,不甚在意:“皇后娘娘统领六宫,是后宫之主,她要几株花实属正常,不必同我汇报。”
长青点头:“儿子明白,只是没想到皇后娘娘也喜欢兰花,竟与干爹喜好相同,后宫那些主子,大多喜欢艳丽的。”
说到他们这位皇后娘娘,自打进了宫就很少在人前露面,他见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每次都是远远侧颜匆匆一瞥,他侍奉皇上,除非特命,否则不入中宫。
对于冯璘这个女儿,他也记得不太清楚了,印象里喜欢暖调素色,簪圜步摇,有倾城之姿,不过在好看也是后宫里的花,皇上佳丽三千,如今又痴迷修道,再好的容颜怕是也不长久。
五年,皇上后宫依旧平静无波,无一人为他诞下皇嗣,倒真应了彭泽那句“上位不仁惹天怒。”
谢怀摇头挑眉,不过这跟他没什么干系。
注:
芝兰生于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身立德,不以穷困而改节——《孔氏家语》
统领皇宫所有太监宫女,掌理宫中礼仪、惩罚、娱乐等,监督皇上特派的宦官与一般宦官,记录圣旨,传递奏章并对奏章给予一定的意见——黄中宪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
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今天之旋,其曷为然。
——韩愈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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