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橘而修》百里浅语

48、改命（七）

　　眼看就要到幸福小区大门口了，苍橘临时让司机拐进了另一条路，开了二十来米才停了车。
　　这是条路面比较破旧的单行道，路的两边全是茂密的大树，显得路很清凉，平时鲜少有人出没，连车都很少。只有在炎热的夏日，才有人气，到了傍晚，总有不少人来这里纳凉聊天。
　　由于天气还不算热，苍橘一下车，就感受到了些许凉意。谢安安飘在苍橘身侧，不再晃来晃去的到处飘了。嘴里却没怎么停过，一直在讲她这几百年的事。
　　苍橘根本没听她说了什么，耳边闹喳喳的不胜其烦，终于开口让她消停点。
　　谢安安闭嘴安静了一小会，见苍橘一直徘徊在这条路上，对时间也非常在意，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苍橘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大约一个半小时，苍橘接到了刘长军的电话，还有几分钟就到幸福小区了，苍橘让他来这个路口来碰面。
　　熟悉的车平稳的停靠在路边，刘长军下了车，大步的朝苍橘走去，“小苍，情况怎样？”
　　“目前还算好。据我推测，干妈至少在预产期前都是安全的，但是，我不能完全保证，所以，我决定提前干预。”
　　刘长军早就慌得没有主意了，这凡间的事，能用钱摆平的，他会想尽办法去解决，可是，涉及到非人的东西，他有钱也不知道往哪里花。眼下只得依靠苍橘，甚至觉得，他才是自己的主心骨。
　　“按你说的办，我都听你的。”
　　“干爸，你别着急，一切有我，干妈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我知道。”刘长军连忙点头答应道。
　　谢安安觉得眼前的中年男人挺有趣的，长着一副很可靠的样子，遇事如此慌张，在苍橘面前却更像个无助的孩子，竟然是苍橘的干爸。
　　这一次，谢安安聪明的选择了闭嘴。
　　苍橘简短的说了一下计划，唯一的关键点，就是让刘长军保持冷静，并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才能顺利蒙骗周素英。但是，那个小鬼怎么才能抓住，这是个难点。
　　“哥哥，我可以帮你哟。”谢安安凑到苍橘耳边说道。
　　苍橘只当她捣乱，没有回她。
　　“你想抓那只小鬼吧。”见苍橘果然烦恼此事，谢安安仰着头抿着嘴角笑得得意，双手抱着胸，等着苍橘上赶着来问自己。
　　“说说你的办法。”
　　苍橘一开口，谢安安便乐了，飘到苍橘的正对面，盘腿坐下，双手托腮，一派天真可爱，“那只小鬼很贪的，胃口也大。如果我用灵力为诱饵，说不定她会上当。”
　　“的确是个好办法。”
　　“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以后让我跟着你，可以吗？我不想回医院了，那里太杂太乱了，我不喜欢。”谢安安情绪低落的说道。
　　苍橘倒不介意鬼灵跟着自己，只是，她这话的真实成分又占多少？不喜欢医院，却在那里待了那么久，一个鬼灵，甚至可以不受天师的束缚，还有什么能让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待那么久？若说是为了防止那只小鬼作恶，他反正是不信的，再者，他不喜欢继续被骗。
　　“可以，但是我也有个问题，你必须诚实回答。”
　　谢安安笑着连连点头。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可难住谢安安了，她是真的忘记真名了，并不是有意欺瞒的，鉴于她有欺骗苍橘的前科，这次可让她一个头两个大。思考半天，低垂着头，小声的说道：“我真不记得了。”
　　苍橘让她把头抬起来，望进她的眼睛里，灿若星辰，清澈无暇，的确看不到一丝欺骗的痕迹，也许她说的是真的，那就再信任她一次，“我信你，但是希望你以后对我坦诚。”
　　“真的吗？哥哥，你太好了，我再也不会辜负你对我的信任了。”
　　“先办正事。”
　　刘长军呆呆的看着苍橘对着空气说话，他虽然觉得毛骨悚然，但是不敢贸然开口打扰。他知道苍橘可以见鬼，可是他一直以为鬼只能在晚上出来。直到苍橘做了简单的解释，他才知道电影害人不浅。
　　由于刘长军提前给曲凤打了电话，告诉她晚上要回家。曲凤一高兴也就忘记了下午产检时发生的不愉快。赶紧让周素英去菜市场买些鱼和卤菜回来。周素英连声答应，出门前笑得嘴角都快裂开了，轻哼着歌，拉着小推车出门了。
　　刘长军到家的时候正好碰到周素英出门，周素英一如既往的热情，刘长军照例不咸不淡的回应了几句。
　　周素英前脚刚走，刘长军就走向阳台，以半开的窗帘为遮挡，偷偷观察她是否走远了。
　　门卫赵叔依旧热情的与周素英打了招呼，简短的聊了几句，她便挥手笑盈盈的走远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老公回来了，而不是曲凤的老公。其实关于这个流言，曲凤私底下的确听过一两次，最初她并没有在意，只说不可能，而且周素英为人热情大方，对谁都是笑意三分，所以才会让别人误解。可是随着说得人多了，她也发现周素英明显的变化，这才开始深思，是不是并没有误解她。
　　周素英最初搬到幸福小区，有些不适应县城里的生活，性格也不若从前那样大方，反而有些木讷的畏畏缩缩，做事也束手束脚的。买了什么菜，花了多少钱，她都会详细的记在小本子上，每天给曲凤看。曲凤从来不疑心她，也不会看本子，周素英就读给她听，还会和她讨论菜的新鲜程度，价格的变动，哪家摊主做生意更实诚。诸如此类的话题，在后来的相处中，彻底淡出了。
　　到幸福小区不过半月，周素英逐渐变回年轻时的性子了，与邻居相处得很好，别家有什么需要，她总是积极的参与。像极了曲凤的作风，也为她赢得了不少好评。就连小区里的孩子，都喜欢围着她，周姨长周姨短的叫。周素英也经常买些小零食揣在口袋里分发给小朋友。
　　而且她也不再记录买菜的相关事项，也不和曲凤讨论这类话题了。
　　曲凤很高兴她的转变，一心觉得让她来照顾自己，是非常正确的决定，对两人而言都再好不过。
　　唯有一点，曲凤心里像插了根刺，始终拔不出来，日积月累竟生根发芽了。从第二次刘长军回来起，周素英对他的态度非常殷勤，甚至可以说刻意的亲昵。无论是说话的语气，与他相处的方式，都像久别重逢的夫妻。哪怕刘长军出去买点东西，她都要跟着一起，因此招惹了一些闲言碎语。
　　曲凤将这事一直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她相信刘长军，而且，他在家的时候，似乎也察觉到这一点，已经尽可能的避免与周素英有过多的接触，非必要，他根本不会叫她。
　　确认周素英走远了，刘长军转身就看到曲凤在他身后，他不经意被吓了一跳，手脚瞬间冰凉，他呼了口气，双手握住曲凤的手，把她拉倒沙发上坐着。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曲凤问道，双手搓着刘长军的手。
　　“你悄无声息的站在我身后，能不吓我一跳。”
　　“我怎么就悄无声息了，莫不是你心里有鬼？”曲凤笑说道，突然想到苍橘和刘长军都是突然回家，心想莫不是真的有事发生，又忐忑的问道：“你回来是不是小苍的意思？”
　　不得不感叹，女人的第六感真的特别准，刘长军索性把周素英家庭的变故全都告诉了曲凤，以及苍橘的打算。
　　曲凤听完也是不可置信，这么大的变故，为什么回乡那几天，无一人提起过。
　　刘长军的解释与苍橘的说辞相差不大。曲凤和周素英是多年的好友，谁会料到曲凤并不知道周素英家里的变故，而且，正是临近春节的好日子，谁会晦气的去提去世多时的人。
　　曲凤也很认同刘长军的解释，关于周素英的变化，也就说得通了。她又心痛起周素英的遭遇了，眼眶红得厉害，眼泪无声的流下来，刘长军叹了口气，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心道：她都要害你，还还心痛她的遭遇。
　　虽然不愿接受周素英会害自己的事，为了即将出生的孩子的安全着想，曲凤还是积极配合。
　　不到一个小时，周素英买了满满一推车的菜，兴致高昂的就回了小区，逢人笑弯了眉眼的说刘长军回家了。
　　那语气，那表情，很难让人不多想。
　　邻居们略显尴尬的应付几句就走开了。
　　夜幕降临，周素英在厨房里忙活，刘长军陪着曲凤在客厅看电视，表面上两人看着喜剧片，笑得很开心，其实刘长军一直在给苍橘发信息，告诉他周素英的举动。
　　周素英回到家，去房间换了套居家服，跨出门口的时候，脸色特别的难看，很慌张的在屋子里转悠，似乎在寻找什么。无头苍蝇似的转了几圈，又趴在窗户上看了好一会，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直到曲凤叫她，她才收拾好情绪去做饭。
　　整个过程，频频出神。刘长军假意要帮忙，也被她面无表情的赶出了厨房。
　　这都快2个小时了，才做好一个番茄牛腩，她买菜回来可是报了一长串的名字，如今的成品，不及十分之一。
　　刘长军听从苍橘的指示，任由她折腾，千万别催促。
　　根据反馈的信息，苍橘很肯定周素英与房间里的小鬼是认识的，也是她将小鬼藏在屋内，还掉包了曲凤的平安符，目的算是很明朗了。
　　晚上8点多，曲凤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周素英也才做好2道菜，刘长军心疼老婆，又不能不听苍橘的安排，只好拿了些水果饼干给她填肚子。
　　不知怎么就被周素英看到了，她一改往日温和可亲的模样，凶神恶煞的一把夺过饼干，重重的摔在地上，指着刘长军的鼻子，大声斥责道：“你怎么能给她吃饼干？这个东西吃了没营养，对孩子也不好。你到底会不会做爸爸，懂不懂关心老婆？”
　　两人被吓了一跳，尤其是曲凤，她从来没见过周素英这副模样。仿佛要将人吃了一般，太凶了，眼睛里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恨。她究竟在恨什么？
　　“对不起呀，我的错，我没注意到。”刘长军立刻道歉，讨好的将地上的饼干扔进垃圾桶里，再谦虚的问周素英可以吃什么水果，周素英恶狠狠的盯着刘长军，许久情绪才稳定下来，态度大转变，仍是那副温和无害的模样，弯着腰，连连道歉：“我不是故意吼你的，我就是见不得对孕妇不好。”
　　刘长军摆摆手道：“你说的没错，是我疏忽了，我会改正的。”
　　周素英交代了几句，就又回到厨房忙活了。只是这一次，动作要快很多了，灶台上再架了一口锅，用来烙饼。
　　曲凤张嘴想问什么，刘长军低声让她什么都别问。曲凤点点头，吃着水果又看喜剧，只是这一次，两人都笑不出来了。
　　接近十点的时候，谢安安散了些灵力作为诱饵，纯洁的灵力最受恶鬼的喜欢，小鬼果然上当了，寻着灵力就奔过来。当她看到苍橘准备逃走时，为时已晚，苍橘捏了道诀，迅速朝她打去，大声呵道：“定。”
　　小鬼立刻被定在原处，她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又不愿意束手就擒，显出死前的模样，龇牙咧嘴的朝苍橘示威。
　　谢安安飘过去，一巴掌拍在小鬼头上，瞬间释放出自己所有的灵力，成功的压制住了小鬼，她恐慌又不甘心的安静下来。
　　柔顺的头发垂到腰的位置，额前别了一个粉色小花的透明发夹，穿着蓝粉格子的连衣裙，一双透明的粉色果冻凉鞋。面色苍白，左脸有一道血痕，是因为头部被重物击打。
　　她不可能是冯茉，也不是谢安乐。
　　“丫丫。”苍橘的语气非常肯定。
　　“你怎么知道我叫丫丫。”
　　谢安安感叹，小孩真的太好骗了，苍橘分明只是试探，她就老实回答了。
　　“你是不是吞了冯茉的魂？”这也是苍橘的猜测，为什么她能跟在周素英的身边，并且让周素英听她的话，只能是她幻化成了冯茉的样子，利用母女感情，诱哄周素英替自己找躯壳。
　　丫丫梗着脖子瞅了苍橘一眼，哼了一声道：“ 我不认识冯茉。”
　　苍橘不欲和她多说废话，“跟在周素英身边的那个小鬼。”
　　“她呀，是我吃的。那个小鬼有点灵力，正好我缺灵力，很正常的事，我又没有伤害凡人。”
　　“很好，还记得鬼不可以伤害凡人。”苍橘笑说道：“你心术不正，我照样可以打散你的魂魄。”
　　“你敢。”丫丫明显气势不足，瞪着苍橘吼道。
　　一个小鬼敢跟天师叫板，是死得不耐烦了吗？谢安安很佩服她的勇气，果然初生牛犊不怕虎。她难道看不出苍橘的灵力有多强吗，耍嘴皮子厉害算得了什么。苍橘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捏死她。
　　“你看我敢不敢。”苍橘朝丫丫走前一步，盯着她笑说道：“你们三人冤死在尚品国际的事，我已经托人去查真凶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将凶手绳之以法，替你们报仇。你妈妈和哥哥不曾作恶，你却要吞噬同类，甚至夺人躯壳，你说我该不该收你？”
　　“你胡说，我都没有夺取成功，你不能收了我。”丫丫慌乱之下，说出了她的目的。
　　谢安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盘腿飘在苍橘身侧。
　　“没有夺取成功只是结果，你的目的就足够我将你驱散。”
　　察觉到苍橘是要动真格的，丫丫主动求饶，痛哭流涕的求苍橘放过她，她再也不会作恶之类的话。最后还搬出了妈妈和哥哥来博取同情。
　　拙劣的演技，冰冷的泪水，谢安安看得直打瞌睡，这个小鬼不可能会改邪归正的，一旦有机会，她还会找躯壳。她只是小，但不傻。
　　苍橘饶有兴趣得看着她哭，装作一副同情她的模样，语气软道：“念在你还小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一次，不过，你必须老实交代你的计划。”
　　丫丫顿时喜笑颜开，以为骗过了苍橘，吸了吸鼻子说道：“我在尚品国际呆得太久了，明明我们都死了，妈妈和哥哥还那么害怕小叔和爷爷。成天缩在房间里，几乎不敢出门。只有等他们都不在家的时候，才敢在小区附近游荡。我就不一样了，我到处去玩耍，也交了不少朋友。年长的鬼告诉我这个重生的办法。他说在婴儿出生的那一刹那，原主灵魂是最脆弱的，在那个时候，也是最容易夺取躯壳的。只需吞噬掉原主灵魂，就能代替他成为身体的新主人，死后也可以入冥府。可惜，我一直找不到机会。直到小叔将楼下的房子卖掉以后，我见到了房子的新主人，一时好奇跟着他，没想到他去了医院。我心想，机会来了。为了增强灵力，我吞噬了几个灵力更微弱的小鬼。原本周素英身边有个小鬼，没多少灵力，不想吃她的，可是周素英要照顾一个孕妇，我灵机一动，干脆吃了她，化成她的模样，才知道小鬼是周素英死去的女儿。我不断诱惑她，告诉她我可以夺取新生儿的躯壳，到时候能重活一世，她果然就上当了。我还骗她，等我夺取躯壳成功后，她可以自杀，然后强占曲凤的身体，她就能以母亲的身份继续照顾我了。没想到，她竟然相信了。”丫丫说着就大笑起来，“很蠢的女人是不是。她一步步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原本只需要再等两个多月，就可以成功了，没想到被你给破坏了。”
　　“蠢的人是你，被人当猴耍了都不知道。”谢安安嘲笑道，白了小鬼一眼，继续说道：“如果孤魂野鬼抢夺新生儿的躯壳就可以重活一世，哪能轮到你？你当冥府的鬼差是吃白饭的呀。”
　　“你什么意思？”丫丫恶狠狠的盯着谢安安问道。
　　“孩子刚出生的那一刻，的确是灵魂最脆弱的时候，但是，鬼差还有为新生儿护卫的职责。只要渡过了脆弱期，他们才会离开。也不过是十来分钟的事。”苍橘笑得温和，“你凭什么认为，你有能力打得过鬼差？”
　　“不可能。”丫丫不敢相信期待已久的计划，竟然是如此愚蠢的行为。
　　苍橘不想和她多费口舌，这个小鬼是留不得了，起了邪念，免不了会走向邪道。捏了道诀，轻点在丫丫的额头，念道：散。
　　从此，再无丫丫了。
　　“天师也会骗鬼吗？”
　　“这叫兵不厌诈。”苍橘转身朝小区走去，声音悠悠的在夜色里铺散开来：“你应该知道，鬼一旦有了恶念，除非有强大的抑制力，否者只会越来越浓厚，堕入邪道只是早晚的问题。”
　　“所以鬼灵的修行才异常艰辛。”
　　“你须得好好珍惜，不要为了一丝邪念，毁了百年的修为。”
　　谢安安飞快的飘到苍橘正前方，笑着保证道：“不会的。”
　　将近十点半，三人才吃上了晚饭，摆满了整整一桌的好菜。周素英努力让自己像往常那般周到热情，可是，她频频望向自己的房间，难掩担忧和焦急。念着不能功亏一篑，又强打起精神站起身为刘长军夹菜盛汤。
　　面部硬挤出来的笑容，使得肌肉抽搐似的难看，仿佛下一秒就要绷不住哭出来了。夹了一坨牛肉，双眼无神的盯着桌面，嚼了不知道多少下都没有吞咽。曲凤几次想要出言关心，都被刘长军给挡下来了，凑近她的耳朵，低声催促她赶紧吃饭，别的事不要问。
　　曲凤心有不舍，低垂着头吃饭的时候，多看了周素英几眼，心里一疼，想起她家里的变故，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眼眶红红的，忍住泪意，继续吃饭。
　　刘长军只管给她夹菜，尽量说些趣事逗她开心。今日的局面，谁也不想看到。他不介意多给一倍的工资请周素英照顾曲凤，也不介意曲凤把她当亲姐姐对待，给她买衣服护肤品之类的。但是，家人是他的底线，绝对不能容忍别人欺辱和伤害。
　　偏偏周素英犯了最不可触碰的一条，刘长军再怎么尊重曲凤的意见，他都不会再同意她与周素英继续来往。有些人，一旦被利益蒙蔽了心，难保不会再犯。明明有大把的可靠人选，不可能再继续养着一条会咬主人的毒蛇了。
　　周素英吃饭的速度极慢，刚开始还会主动询问刘长军的近况，试图拉进彼此的关系。刘长军连应付的心情都没有，假装没有听到，刻意忽略周素英的言语，一心照顾曲凤的吃喝。周素英自讨没趣，也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讨好刘长军，索性安分的吃饭，不发一语。到最后，米饭都是一粒一粒的数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