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力》东歌y

9、学员中期考核

　　那年我从唐虞高教毕业，在中心塔情报研判处和前线中选择了后者，因为抉择有异，和江日生解除了结契搭档关系。唐虞规定，凡从高教毕业，则可直接根据毕业成绩领中尉或上尉衔。从毕业的上尉，到如今的中校，这三年，我既完成过侦察潜伏，组织各种情报活动和战场分析，也领兵参与过大规模战役，不说军功无数，但至少这晋升不是徒有其表。

　　直到几个月前，我在唐虞-厄尼亚前线四区ρ5阻击战中灵神受损，加上肩部负伤，这才暂时退下休整，接过了后方九教的委托。

　　可以说，我如今正站在抉择的路口，既可以顺势选择退到后方，也可以再次回到前线，我仍会选择后者。

　　而且我还有问题没有弄懂——三年前，江日生为什么那样笃定地阻止我留在中心塔，他是出于怎样的依据而做出了判断？至少我要给自己一个解答。

　　前线有前线的情报来源，也便于我对中心塔进行“旁敲侧击”。

　　这天没我的课，我窝在江日生的公寓里看资料，左边开着战区部署图，右边密密麻麻显示了一堆情报，时不时用操纵笔圈点勾画。

　　江日生下课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推演到下半程了。

　　他顺手从食堂带了饭回来，沉默地摆弄，并没有贸然打断我的思考，等我结束一轮分析，才出声说：“邓教的将官中队……公告出了吗？”

　　我心里隐隐生出些惊喜，赶紧把公告文件调出来拿给他看：“已经出了，正式开始的申请时间是下个月，申请通道一直持续到学员期中考核结束后一周。”

　　江日生平静地接过，简略地扫了扫：“你发给我吧。”

　　我特意点出军衔标准提醒他：“喏，只要是上尉及以上，都可以报。”

　　在高教时我们接过不少任务，所以江日生毕业时跟我一样，都是上尉衔。作为后方教官，军衔会随着教学职称而提升，不过肯定是没有在前线快，他刚刚度过第一个三年考核期，由上尉升为了少校。

　　所以虽然将官中队称为“将官”，但更多的是卡考核成绩，而并非军衔，在考核标准上更接近中心塔的进修班。不过由于大荒时代战争频繁，且人类寿命较短，因而相比于航海时代的军衔晋升速度来说，如今宛如坐了穿梭仪般飞驰。

　　而且据高教流传的小道消息透露，是因为当年有搞情报研判的前辈带着资料被敌方贿赂叛变了，所以我们专业出身的普遍军衔也都高一些。

　　我仔细揣摩着江日生的神色，他却好像淡淡的，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叫我吃饭。

　　我本来只是下意识揉了揉肩膀，觉得思考了一下午也是真饿了，立刻准备开启一场“风卷残云”。江日生却突然坐得离我近了点，然后伸手摁住我的左肩，手指微微用力按摩着。

　　他甚至是一幅理所应当的坦然表情，搞得我连想逗逗他的心思也压下去了。

　　我干脆顺着他的沉默转移话题：“下个月的中期考核，怎么安排的？”

　　“笔试是陈主任和我师父监考，实战的话……考核方式是随机四人分队作战，我俩和二学年总教官带队。”

　　跟当年七教二学年的侦报考核没什么太大差别，估计几个月后总结考核的方式也差不离。

　　二学年的总教官就是坐在我工位旁边的那位女教官，姓秦，大家都管她叫秦总，高高瘦瘦的中校炼士，最喜欢踩一双军靴，常佩老式的柯尔特M1903手枪，这把手枪曾“服役”于一段航海时代20世纪初的战争岁月，当然，她不是拿来用的，适配的子弹早就不生产了，只是作为配饰带在身边，听说是她祖上传下来的，而且是将帅级人物使用过的佩枪。

　　实战考核那天，七教分给侦报系的场地是较远的天机F903号，倒是颇为临近唐虞-厄尼亚前线二区，有时也作为二区军队的演习场地使用。

　　每一个分队配备一架荷载四人的微型侦察舰、两套侦察设备、一套完整的情报数据分析设备和两架十五年前研发出来并广泛使用的X-12S侦察机。此次我军为红方，考核的任务目标是需学员完成对全域数据的侦察收集、蓝方军备信息的收集与分析，并摧毁敌方防御设施，按完成度进行分数计算。

　　我还记得在七教时，那么多次实战考核，我和江日生从来没有被抽到过一个分队，颇有些棋逢对手的意思，直到高教才终于有在一个队的经历。

　　但那时候，我们已经不再有简单如实战考核这样的经历了，而是直接奔赴那些真正属于战场的任务，那些有时可能需要付出生命为代价的任务。

　　在指挥部里盯学员是个很无聊的过程，我们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秦总问我：“听小江说，你们从七教到高教都是同学？”

　　我望着监控屏幕，点头称是。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还以为你刚来没两天就拿下了这朵高岭之花呢。”

　　“说什么拿下不拿下的，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我和秦总扯闲天，一个个观察，而后目光落到了段沉珂的分队上，又对照着去看他们组的实时数据。

　　似乎是江日生也在看她，又或者发现了我在看，说道：“段沉珂这组这个侦察有点拖后腿，说不定她会自己上侦察机跑一趟。”

　　我赞同他的说法，静观其变。

　　果然，段沉珂在看罢传回的数据之后，和其他队员商议了一番，然后叫这位侦察的学员回航，自己坐上了侦察机。

　　这架X-12S侦察机，是唐虞自主研发的X系列第12代侦察专用机型，虽然已经是十五年前研发的了，但它能直接背靠大中小微各型号侦察舰，因此即便其攻击能力较差，但不论是教育基地还是前线，它都仍是应用最广泛的一款侦察机。

　　段沉珂钻进驾驶舱，向目标方向驶去，随即放出其灵神进行辅助。

　　盘桓了一圈之后，不光我，秦总和江日生也都看出不对了，就在我们紧急讨论的时候，段沉珂开始回撤。我们三人商量了一番，准备和九教汇报并向天机F903号通报全员回港原地待命，而这时，不光段沉珂，另外还有两个分队也都发来了询问。

　　秦总精神一下就紧绷住，疑惑地皱眉：“二区三年前就签了停战协议，附近不该有厄尼亚的部署残留才对，难道是二区这边的负责人忘记处理了？”

　　她望向我，我又看了眼江日生，决定还是跟二区问问，于是通过内部频道，向二区通讯部门发送信息：“702--2-010449，唐厄四区中校术师许祚云请求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