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力》东歌y

10、久违的并肩

　　“许中校，请讲。”

　　我用严肃地语调回答：“我在702大区第七教育基地任教，正率学员于天机系统F903号演习场地考核，但在F903发现了大量应隶属于敌方的军事部署，特向管辖方二区请示情况。”

　　二区通讯部门的对接人员却好似十分茫然：“好的，我们会通知上级派人处理的。”

　　沟通后，对接人员表示已经立刻通过内网向上级反映，断掉通讯后，我却总觉得对方的语气颇显敷衍，于是追着又接了一次通讯。

　　这次换了一个对接人员，音色大不相同，我重新说明了一次情况，并要求对方在内网查询上报记录，对方却懵懵地表示会立刻反映，言下之意是刚刚的对接人员并没有向上汇报。

　　这下，谁都能明显能感觉到二区的不对劲了。

　　秦总叹了口气：“二区一直运行的管理模式就不行，这几年停战，更是越来越散漫了。”

　　我心里隐隐有种预感，怕不只是散漫那么简单。

　　江日生的脸色落在我的余光里，我第一次看见他的表情僵硬成这样。

　　甚至略带一丝恐惧和惊慌。

　　江日生……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绪？

　　我退到他旁边，一边握住他的手，一边给他做精神梳理，然后问：“让天马去探探，怎么样？”

　　他逐渐定神：“虎蛟一起。”

　　“行，如果确认只是并无威胁的一些残留，那就走个上报流程就行。”比这更多的，我们也不能置喙了。

　　他喉头滚了滚，问问：“如果……不是呢？”

　　我回答他比较坏的打算：“那就只能越级上报，原地作战斗准备了。”

　　江日生却紧紧握住我的手，笃定地说：“不要报中心塔，你从私密频道直接报四区，让各战区互相设置的督管部门安排处理。”

　　他的神情太认真，上一次还是三年多前力劝我不要留在中心塔的时候。

　　我点点头，和江日生、秦总一起把灵神放出去做灵神力和厄尼亚部署残留的侦察了。

　　在等待音讯的过程中，秦总让我俩留在指挥部，她先去空港安抚学员，江日生则伸手抚上我眉心因进入战斗状态而浮现出的灵石，突然语气温和地说：“其实我很想陪你去考将官中队，但我更想要对我这一期的学生负责。”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尊重和肯定他的选择，然后继续盯着监管系统。

　　江日生显然有些坐不住了，起身道：“空港还有两架预备状态的X-12S，要不我们……”

　　我同意他的打算：“我跟秦总说一声。”

　　秦总回复，她会在空港和学员们随时待命，等候我和江日生传回的消息。

　　在驾驶X-12S出发前，我在暂未得到进一步准确侦察数据的情况下，给身在四区的成小酌迅速简要地说明了相关情况。

　　套好装备，江日生和我一前一后驶出空港，跟随天马和虎蛟的先头指引，直奔问题所在地。

　　操作着仪表盘遥遥望见军事部署的时候，天马被我收了回来。

　　我脸色沉闷，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耳畔传来私讯频道里江日生的叹气声：“先报四区吧。”

　　唐虞和厄尼亚的军事部署很好认，经过军事美学的多次变革，唐虞的建筑风格不论军用还是民用，都带着一股航海时代的味道，很多细节之处一看就有唐虞割舍不掉的历史底蕴的，而厄尼亚却一直有着追逐前沿的审美，什么都要最猎奇的，以至于二者特别好辨认。

　　我俩驾驶着X-12S又在附近盘桓了几圈，确认此处的厄尼亚部署不光没有被清理，甚至还有未被荒废的迹象，心下更是忐忑。

　　此处自成为休战区后，一直作为二区的训练基地被投入使用，若不是这次被我们九教抽到用来考核，还刚好是侦报系的学员考核，这种事情还要被瞒多久？

　　我没有与四区通讯部门的对接人员沟通，而是先跟成小酌反映了我确认此处状况的消息，以免出什么意外，然后径直接通了我的直属首长，一边挂着通讯，一边把X-12S扫描到的情况传输过去。

　　他看罢后决定立刻通过督管部门跟二区领导组沟通，并且派一机械先遣队来实地视察情况，并做机动部署，末了还叮嘱我：“祚云，注意安全，我们四区还在等你回来。”

　　既已明确，我和江日生也回到空港指挥部，并向秦总汇报。

　　秦总刚把学员们安置好，联系了九教那边来接人，又问我：“许教官，你在这方面比我们更有经验，你觉得这件事怎么处理。”

　　“二区这边……我首长暂时可以摁住，但是不报中心塔肯定是不行的，这是必须走的流程，不要赌自己的职业生涯。”我说，“不过可以晚一点，等四区的机械先遣队快到了再报中心塔，这样万一中心塔确实有异动，我们也有时间反应。”

　　秦总没好气地抱怨：“这些个战区，时间越久越忘了当年是怎么起家的了，曾经那种勠力同心到底都去哪里了？搞得整天都是这么些勾心斗角的。”

　　我想起到前线之后的境遇，笑笑说：“人都是这样的，只不过当年的勠力同心是主要矛盾罢了，权力会让人变得贪婪、面目全非，从一而终的能有多少呢？”

　　江日生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些话，颇显讶异地看了我一眼。

　　这三年在前线，除了训练、打仗，也着实是看了一些人情冷暖。

　　成小酌给我发实时位置后，我眼看着她快带人到了，这才把消息传给中心塔。

　　两架E-Heavy系列4号集成舰开到天机系统F903号的时候，秦总那边实时传过来的画面里，大部分学员都在惊呼。

　　链接好空港，我终于与许久未见的成小酌碰面，上次还是我负伤后，她匆匆来医疗部看了我一眼，又接到通知执行任务去了。

　　机甲兵团任务多、升迁快，成小酌从七教毕业后就上前线了，如今也是中校军衔，总跟我调侃说这叫少走弯路。

　　但我俩见面，还是非常例行公事地互相致礼：“成队，辛苦跑一趟。”

　　她身边的小队员好像有认出我的，冲我打招呼：“许战指。”又把目光落到我旁边的人身上，小队员头上的装备配了数值探测镜，估计是分析出江日生身上我的灵神力了。

　　于是我顺势介绍道：“这位是我们九教侦报专业的教官江日生，你叫他江教官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