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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谁心思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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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日生毕竟在九教多待了几年,东西比较多,加上他是正式教官,九教建制晚,对他们这些刚建制就入职的教官来说,分的房子也稍大一点,因而也就懒得挪了,于是他收拾好房间,我收拾好东西,直接搬到他那儿去。
高教四年的时候,我俩同居了一年,该干的事儿都干过了,一个人的生活模式是很难在三年内发生巨大变化的,因此相处起来还算流畅。
尤其是我住了两天后发现,他跟我的相处和日常生活模式,比高教四年那时候还要契合。
甚至有些根本没有来得及商议的细节,他也完全根据我的行为习惯进行了处理——即便这些工作后才形成的新的行为习惯在此前同居的那一年里,我们从来没有也不可能沟通过。
搬家的那天还出现了个插曲。
东西一箱箱地在客厅码好后,空气却陷入了沉默。
他指了指走廊侧边:“我收拾了次卧的。”
“所以呢?”我饶有兴味地扭头看向他,明知故问。
他挠了下额头:“你睡哪儿?”
“我啊……”我故意放缓语速,因为恢复结契关系的缘故,我能隐约感觉到旁边江日生的紧张情绪,“这还用问?当然是次卧。”
他又低喃了句:“不是复合了吗?”
我挑眉:“你心思挺野啊。”
江日生咽了咽口水,不好再出声。
这种相处模式,好像开始恢复到以前那样了。
“想睡一块儿可以啊。”我抱起一个箱子,“你自己半夜来求我,最好有诚意一点。”
江日生愣了一下,没回答我。
我有一种在这一回合获胜的欣喜,复又投入到收拾屋子的活动中。
“利用”完这个苦力,我要求剩下的自己来收拾,中场休息地躲个懒,给遥远的成小酌发通讯。
我也不知道这个消息可以告诉谁,那就告诉她吧。
“小酌,我跟江日生复合了。”
然后调整出几秒战斗模式,给她拍了张我额间出现的红色水滴状灵石发过去,又补了一张正收拾到一半的屋子。
她估计是在忙,没有立刻回答我,等我收拾完屋子,才看到了她的一堆回复:
“天呐!我是不是得说恭喜!”
“我就说你俩压根儿都不该分。”
“你看吧,现在还不是要复合,而且还这么迅速。”
“有的人当年就是口是心非哼哼。”
“我上官叫我,不说了。”
“复合快乐!”
旁边的江日生盯着我,本来他不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感应到了我刚刚进入战斗状态,这才进来找我,却发现我只是想拍一下眉间的变化,沉默间卸了口气,又挂上了无语面具。
我收好通讯,抽出教官作训服:“我换衣服。”
他点点头,起身离开了次卧,还顺带把门带上了。
我看他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很愉悦。
当了教官,生活就总是围着学员转,就连搬家这天的下午,都得带着学员去上演习课。
和江日生从教官宿舍出来的时候,我整理着帽子,刚好撞上一队从演训场经过教官住宿区的学员,段沉珂也在其中。
她炽烈地绽放着笑容,冲我俩挥手打招呼:“许教官,江教官!”
我回礼:“刚下课吗?”
“对,我们正要去吃饭。”她和几个学员朝我俩小跑过来,“你们也去吃饭吗?”
“嗯。”江日生默认。
我入职之后的这段时间,不是跟江日生一起去吃,就是跟其他教官一起去吃,都吃的教官食堂,还没尝试过传说最新的九教的学员食堂,于是便提议:“一起?”
“好啊!”
我又看向江日生。
他看了我一眼,学员们也看了他一眼,我懒得给面子,直接跟段沉珂说:“算了,他的意见不重要,爱去不去。”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多少还是给江日生分了份关注,他一直走在我侧后方两三步的位置,倒是队伍里另外两个男学员跟他讨论起训练场排名的事情来。
“哎?江教官你之前不是从来不吃重油或者带辣的东西吗?”段沉珂发现了江日生的餐盘,发出疑惑。
没有搭档的炼士中,开发度越高就代表着敏感度越高,因此也就越忌讳这些。
刚问完她就被旁边的女生戳了一下,然后一片几个人同时恍然反应过来,眼珠子在我和江日生身上逡巡了一圈,然后又你看我我看你,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微笑,感觉在拿眼神对暗号。
这种事情主打的就是一个控制变量法,全场唯一可能帮江日生调节五感的也只有我了。
我就说吧,干侦报的都是人精。
还记得当年在七教的时候,其他专业调侃我们,说是什么都逃不开“人间侦情”的“法眼”,侦报系人虽然少,但拥有着最强大的信息网。
不出三天,我估计我跟江日生结契搭档的事儿就要在九教人尽皆知。
果不出我所料,回办公室拿教学用具的时候,旁边的一位女教官朝我竖了个大拇指:“你动作真快,这几年来了多少术师可都望而却步了。”
我直接拿95%的高匹配度回答了她。
下午的演习课安排了我和江日生一块儿带,于是拿完东西,就出发去模拟训练场等学生上课。
午后的恒星耀眼,即便有作训服的帽子遮挡,也仍然刺眼,我便微低着头躲开天光,又举了教具在帽檐处挡住。
于是低头时,便看到江日生空置的手。
这手我以前是经常牵的,他的手指修长,又不是很喜欢戴手套,我不戴手套的时候,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掌纹和微微粗糙的指腹。
他会说我的手太滑,像一条鱼一样就能缩进他的指缝里,但仍旧在每个寒冷的时节嘱咐我记得涂护手霜。
我把教具换到右手举着,上前半步,牵住了他的手。
这天我戴了棕色的皮革手套,钻进他的掌心,然后握紧。
江日生侧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反握住我的手。
我看出他的欲言又止:“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
“你最近戴手套的频率很高。”他想了想,好像在回忆什么,“你这几年……是不是开发了什么新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