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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上学第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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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过半,上午课程结束,赵鑫海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找他们一起吃饭。
赵鑫海家里没人陪读,他是吃住都在学堂的,何照何晨只每天在学堂吃午饭,早饭晚饭全都折成了粮食带回家。
张文浩也是,他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根本吃不惯学堂的饭,但是他家里为着低调着想,仍坚持让他在学堂吃午饭,不准下人给他送饭送点心。
官学对增补生食宿是一次性收费,每顿吃多少自己去排队领,去晚了饭堂的婆婆会直接撤下所有菜盆,一点也不惯着他们。所以一下课大家就往饭堂冲。
文仲班在文伯班前面,去饭堂刚好要路过文伯班,赵鑫海跑到文伯班窗户那里,推开窗户朝里探头喊道:“照哥,晨哥,走,吃饭!”
“哎,来了!”何晨把手里的毛笔在洗笔筒里狠涮几下,拿出来甩了甩,往笔架上一挂,“走了,大哥!”
“嗯,这就好。”何照抄完最后一个字,也站起来要走了。
“哎,等等我,我…我和你们一起呗?”张文浩犹犹豫豫的叫住了他们。
何照何晨对视一眼,何晨笑嘻嘻的应道“那赶紧走啊!一会儿没菜了!”
张文浩见他们答应了,心头一阵狂喜,赶紧追上去和他们一起,这还是开学以来第一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吃饭。
四个人出了教室刚跑几步,赵鑫海远远的看见拐角处有个穿深灰色学监服的夫子,他赶紧伸手拉住前面狂奔的何照何晨,“学监!学监!”
何照何晨一听赶紧慢下步伐,不敢再跑,只迈着四方步安安稳稳的走路,并与夫子行揖礼问好。
李学监掀开眼皮看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四个人才敢起身继续往饭堂走。
学堂禁止跑跳疾呼辱骂等不儒雅的行为,捉到一次杖五下,由负责他们课堂考勤的学监考察他们言行举止。
但年轻人难免爱跑爱跳,所以他们也练就了一副人群中一眼就能发现学监藏身之处的功夫,主打一个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赵鑫海才入学十天已经练得差不多了,何照何晨第一天入学对此完全不知道,所以差点被抓。
张文浩?他因为被同窗孤立知道的没比何照何晨多多少。
四人辞别李学监后,心脏还扑通扑通的狂跳,差一点午饭就变竹板炒肉了。
到了饭堂,只见负责打饭的婆婆面前有三个菜盆,一个人三个菜,里面有一个小荤两个纯素菜,不管味道如何,反正绝对管饱。
何照他们来晚了,乖乖的站在后面排队,等到他们的时候菜盆里已经剩的不多了,婆婆拿勺子刮了刮全给他们了,他们端着冒尖的餐盘颤颤巍巍的去拿馒头,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找位置坐。
餐盘安全着陆了,他们四个才敢大声出气,美食在前,先吃饭,吃饱了再聊。何晨吃了第一口,嗯,不好吃,但比镇上的学堂好多了,能填饱肚子就行。
他和何照赵鑫海一顿暴风吸入,张文浩吃了一口本来想倒掉的,看他们吃这么香也跟着往嘴里狂塞,最后撑的直打嗝儿。
吃完饭几个人悠哉悠哉的逛校园。台里县官学占地面积极大,只学子学习的亭台楼阁就不知几数,他们有专门的跑马场让他们练骑射,甚至还囊括进了一个小山包给他们作画采风,所有学子小班化管理,各班最少配学监一名,负责学生日常考察。
官学中禀生就读时间最长为六年,六年后仍不中举则一概支出全部自费,增补生就读时间不限,只要愿意交钱你就一直读。
所以官学中有一部分学子俨然已经过了而立之年。
像何照何晨这种十几岁的少年郎只有刚入学的班级才有。
何照他们顺着台阶登到山顶,到“望远亭”休息,亭子修在山的最高处,站在亭子里可以对整个校园一览无余。
何晨扶着栏杆,凭栏而望,只见整个学堂被灰色的围墙划为几部分,一进校门就是教学区,也是整个学校最大的一块区域,各廊下的小路把不同年份入学的学子串联起来,每一科的学子占一座楼宇,最后是官学的藏书楼,学子可凭铭牌前去借书。
再往后走,是官学的饭堂,然后是他们的骑射场和这座山,山的那边是生活区,学子区两人一间,夫子区每人一个小院。
吹着清爽的凉风,几人休息够了才往山下赶。
下午有骑射课,是何照何晨从没上过的科目。
两人换好衣服出来等着武教习分配自己的马匹和弓箭。
顾及到很多新入学的秀才都没骑过马,所以武教习前几节只教最基础的上马,刷马,一些常规指令等等。
但是第一节课大家已经学过怎么上马了,所以课程一开始大家都或快或慢的爬上了自己的马,只有何照何晨还牵着缰绳一脸茫然。
卢清涛轻蔑的笑了一声,“上马呀?你们两兄弟莫不会连马都爬不上去吧?”因为何照何晨不肯陪他一起孤立张文浩他就对他们记恨在心了。
何照坦然回答:“我们没学会自然不会。”
卢清涛正要再次讥讽几句,直接被何晨堵了话头,“你是从娘胎里出来就会往马上爬的吗?不也是后面学的吗?那你牛气啥?”
“牛气他往马上爬的时间比你俩早呗!”张文浩在一旁故意阴阳怪气的说。
众人狂笑不止,张文浩继续说:“别搭理他晨哥,我教你们怎么上马!”说着利落的翻身下马,过来教何照何晨他们。
卢清涛被气的额头上青筋直跳,但看大家一副已经翻了篇的样子,此时再提这个话题反倒显得他一直斤斤计较过不去了,他用马鞭猛抽□□坐骑,在辽阔的场地上跑马撒气。
武教习知道他们的身份,但他早年就是个军队里的小骑兵队副队长,因为训练负伤了才回老家,偶然情况下被聘来教这些书生,他对于这种学生间的斗气向来睁只眼闭只眼谁也不得罪。
何照何晨在张文浩的辅助下,总算歪歪扭扭的坐上了马,这节课教的是如何让马跑起来和停下,跑动过程中正确的骑马姿势。
武教习给他们演示了几次,讲了要点之后就让他们自己练。
张文浩家里有马,这些东西他早就会了,直接过来教何照何晨他们。
“晨哥,你不要一直夹马腹,马儿会不舒服!”
何晨看着□□不耐烦踱步的马匹,欲哭无泪:“我怕它把我甩下去……”
“你坐好,腰背挺直,缰绳放松,脚蹬子不要踩那么深,小心一会儿从马上掉下来脚抽不出来,直接给你扭断呢!”
何晨按着张文浩说的慢慢调整自己的姿势,发现马儿果然慢慢安静了下来。
张文浩又去给何照纠正他的姿势。
其他技艺不精的学子也歪歪扭扭的驱赶着自己的马儿过来听他讲,他也一一给他们纠正。
课后有不少人红着脸来和他道歉,之前不该和卢清涛一起孤立他。
张文浩笑呵呵的说:“没事儿,只要以后不听他那些屁话就好了,我知道你们也是畏于他舅舅的权势。”
那些人红着脸保证,肯定不会了,以前是他们被一些旧观念蒙蔽了双眼,英雄不问出处,他们之前的行为真是一点也不光明磊落。
何照何晨那边上完骑射课累的一身汗赶紧拎着书包回家洗漱了。
一进门家里已经被收拾的焕然一新,柳泉和楚平江正在厨房做晚饭。
家具一摆上,各个屋瞬间有了生活的气息。
郑洋和何大出去找木料店谈生意去了还没回来。
何晨一进家门就哼哼唧唧:“江江,我快累死了……”
楚平江和柳泉赶紧从厨房出来看怎么回事,他一看柳泉也在,立马站直溜了,“啊,阿父也在啊!我…我没事儿,我就上骑射课累着了哼唧两句……”
柳泉看他那赖叽的样子估计也没事,又放心的回去炒菜了。
楚平江低头偷乐完伸手要接他的书包被他避开了,“我自己拿吧,挺重的。”
“你们洗澡吗?爹下午新砌了间浴室,里面有烧好的热水。”
“洗洗洗!我们现在就去洗!”一听有热水可以洗澡,两兄弟赶紧放下书包端着盆子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