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年笙》之小时候》姜小包

24、意想不到的碰面

　　第二天，佳宁八点就来找小笙，她穿了一件粉色短袖，搭配灰色百褶裙，戴着白色的棒球棒遮阳，看起来活力四射。还把准备换长裤的小笙拦了下来，去衣橱里帮她挑衣服。
　　小笙的衣橱左侧都是日常穿的衣服，朴素不起眼，右侧都挂着很时髦的衣服，惹得佳宁都有些疑惑。其实也不算很时髦，但是比起小笙平日里穿的，要亮眼很多。
　　其实那些大部分都是姑妈工作的服装厂里的样衣，打完样没人穿也浪费了，姑妈就会拿回来，有些有点小瑕疵，有些是码太小了，表姐能穿的，就给表姐。表姐穿不了，正合适小笙穿，也算是顺水人情表面功夫了。但小笙不喜欢那么惹眼，所以一直搁着。
　　佳宁给小笙挑了一条浅蓝色的收腰长袖连衣裙，手臂两侧还有蝴蝶结绑带。裙子有些短，距离膝盖还有十厘米的样子。
　　“就这条了，穿个安全裤，下面搭双白色运动鞋就行了。”
　　小笙总觉得不自在，但是拗不过佳宁。而且想想今天要见肖宇哥，她也愿意自己能够漂亮些。
　　佳宁手巧，帮自己编了一条蜈蚣辫。又拿出防晒霜和素颜霜让小笙涂上。最后，像变魔术似的，拿出一支口红来，“小笙，你试试。”
　　“啊？这不是大人用的吗？我就不用了。”
　　“你白，涂着肯定好看。要不我先涂，然后你也陪着我，这颜色不重。”说罢，佳宁对着穿衣镜，小心翼翼地涂了起来，涂完确实很提气色。
　　“涂吧，反正咱们今天出去玩，那儿也没人认识咱们。”佳宁说的在理，小笙做贼似的，淡淡地涂了一些，嘴唇红了一点，佳宁知道她不好意思，接过口红，又帮她补了一些，这支口红色很像成熟的柿子，偏橘一点，倒是不算很明显。
　　走去车站的路上，小笙老觉得不自在，小镇上早起的人多，尤其是退休的大爷大妈，总是会扭过脑袋来看她们两。
　　小笙一边犹豫，一边又知道返回去肯定要迟到，深吸一口气，这才觉得好了一些。
　　佳宁倒是不以为意，“小笙，你自信些，你这样很好看。这些衣服总不能放到你八十岁再穿吧，现在穿正合适。”小笙略带羞涩地点点头，觉得佳宁说的很有道理。
　　刚到车站，便看到了肖宇哥，他双手倚在栏杆上，穿了一件白色短袖，卡其色工装裤，斜挎着一个黑色的耐克包，他的头发好像理得短了些。
　　“肖宇哥！”佳宁拉着小笙跑过去，肖宇将头扭过来，温柔地看着两人。
　　“你们俩来了呀。”
　　小笙有些害羞地缩在佳宁身后，却一直抬着头，盯着肖宇看。佳宁把小笙拉到前面来，又用手肘戳了戳她。
　　肖宇低着头，小笙抬着头，那场景好像在学校操场上一样，小笙只顾着笑，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车来啦！”佳宁一喊，不少人都涌上来，因为是始发站，所以也就十二三个人左右。
　　小笙本来想挨着佳宁坐，可是佳宁眼尖得很，把小笙安排进了靠窗的位置，又让肖宇哥坐在一旁，自己立马坐到他们身后的座位去了。
　　因为知道肖宇哥的成绩，三个人有说有笑，肖宇总很照顾小笙，有时候车一个拐弯，小笙几乎整个身子都侧到了肖宇身上。肖宇轻轻地扶着小笙，握住了她的手，眼里都是爱惜和关切，而佳宁在后排双手紧紧抓着小笙座位的后背，却一直偷偷笑。
　　小笙紧张，手心都渗了汗，便迅速把手抽了回来，小脸涨得通红，鼓起腮帮子，用手拼命扇风。
　　肖宇看她这样，失落一扫而空，就用手拖着腮笑着看她的侧颜，鼓起来的腮帮子，真像只正在吃饭的小仓鼠。
　　公交车一路颠簸，有人上，有人下，大概过了四十分钟，终于到了市中校门口，校门是关着的，只有门卫在看着，里面倒是能看到有些人走来走去。
　　三个人决定过去问问，门卫大爷倒是很和善，虽然说不能擅自放他们进去参观。但是主动和他们攀谈，听到肖宇的分数都忍不住啧啧称叹，夸他有出息。佳宁和小笙听着都骄傲地笑了。
　　“不过，来了却看不了，真有些可惜。”
　　“是啊。”小笙也觉得有些失望，倒不是为了自己。没想到肖宇哥却觉得没什么，反倒觉得能过来认个路就不错了。
　　“王师傅，帮忙开个门。”门卫连忙按了开关，大家不自觉侧身望去。
　　“蒋曦哥？”蒋曦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短袖衬衫，休闲七分裤，看起来很轻松闲适，表情还是不咸不淡的。大概因为中考结束休息了半个月，气色也很好，更帅气了些。
　　“你怎么在这里？”蒋曦眉头一皱，眼睛只盯着小笙，没挪开过。
　　“我和朋友想来看看，没想到学校不开放。”
　　蒋曦抬头，扫视了一眼肖宇和佳宁。又看了一眼身边的秘书，这是他父亲的秘书，今天特地来帮蒋曦办理学籍手续的。
　　“李叔叔，我改了主意，我想和朋友留在学校，和朋友逛一逛。”
　　“好，你逛完后记得给你爸打个电话。”说罢，秘书给门卫师傅塞了一盒香烟便离开了。
　　“过来吧。”蒋曦冲小笙招招手，挑了一下下巴。
　　小笙却停在门口，有些尴尬地看着身边的人，正打算解释，结果蒋曦板着脸，直接捏着她细细的胳膊，把她拽到了自己的身边，也没顾身后的人。
　　佳宁很不高兴，皱着眉头质问道：“你是谁呀？干什么对我家小笙凶巴巴的。”
　　蒋曦并没说话，打量了一眼佳宁和肖宇，小笙连忙解释说：“这是我发小，邻居家的哥哥。”
　　蒋曦将小笙来回打量了两遍，有些意外地问：“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
　　小笙用手扯着裙摆，似乎想努力把裙子拉长一点，但对蒋曦说：“你管不着！”
　　蒋曦倒也不生气，他心里觉得小笙她今天打扮得这么用心，这么漂亮，似乎是为了面前这个男生。蓝色束腰裙子很好地勾勒出小笙的身段，不堪盈握的腰肢，编发也很适合她的瓜子脸，说话时那双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可惜总是看着这个叫肖宇的男生，真是不可理喻。
　　又听到肖宇说：“蒋同学，谢谢你的好意，我们今天就不逛了。”蒋曦差点不客气地翻白眼，但还是忍住了。
　　小笙看了看蒋曦，又望了望肖宇，略带抱歉地说：“我们先走了，等明年我考进市中，再一起逛吧。”
　　佳宁听到小笙说的松了口气，冲蒋曦做了个鬼脸，蒋曦也没有再勉强，只打电话让司机来接自己。
　　临走前蒋曦突然跑到小笙面前，趁她不注意，迅速地故作亲昵地帮小笙把耳朵旁的碎发别到耳后，他身上爱马仕的男士香水气味，像酸橙子的气味，激得小笙打了一个喷嚏，立马退开。
　　肖宇的脸“唰”的一下阴沉了，佳宁也尴尬地站在原地，不满地嘀咕道：“走就走了，还整这一出。”
　　大家去商场的路上，小笙把和蒋曦有关的事情挑着讲了一些，总之这就是个家世显赫，嚣张跋扈，喜欢恶作剧，但是心眼不坏的公子哥。
　　气氛这才缓和了些，小笙偷偷看了好几眼肖宇哥，他似乎不像来时那么高兴了。大概小笙讲的体现出的两人的关系，同蒋曦表现出来的态度实在是大相径庭，所以没有什么说服力吧。
　　“可是，小笙，这个蒋曦他看起来真的怪怪的。你忘了当初那个文件袋的事了吗？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更好。”
　　经佳宁提醒，小笙立刻想起了那时候她心里头误会婵婵姐和肖宇哥有关系的事，她大概知道那种猜忌的感觉太消磨人了，就好像有一根很细很细的鱼骨头卡在喉咙里，只要一吞咽，就觉得扎进肉里，疼痛难忍。
　　“什么文件袋？”肖宇有些懵地问道。
　　“就是有次，我和小笙遇到方凌婵，她的几个同学都起哄她和你是一对，她还说要给你送中考文具。”
　　肖宇愣了下，反应了一阵子，才想起中考前方凌婵确实托自己朋友给文具，但是被他拒绝了。而且方凌婵还想要加自己□□肖宇也没同意，毕竟两个人完全不熟。解释完，肖宇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准备给她们看。
　　佳宁却制止了，：“拜托，肖宇哥，我怎么会相信那种人说的话，我看到你文件袋根本不是她送的那个，就可以确定她之前是故意撒谎的。就是这害得小笙胡思乱想了好久呢！”
　　小笙有点不好意思，却也认真地说：“肖宇哥，我相信你，所以请你也相信我，好吗？我和蒋曦真的只是发小。”
　　肖宇脸色这才好了起来，看得出来，他很开心小笙能够如此敞开心扉。并且在得知小笙会因为自己和方凌婵的关系而吃醋时，他的笑意简直快要藏不住了。
　　他的沈同学，今天很漂亮，不，每天都很漂亮，最美的就是她眼睛里闪着的光芒，真诚且越来越自信。
　　“不过小笙，我觉得你还是和那个发小保持距离吧，看他欺负你，我真气得牙痒痒！”佳宁挽着小笙的胳膊叮嘱道。
　　“你放心吧，我也不是好惹的。”说罢，小笙故意做了一个大力水手的招牌动作，把大家都逗笑了。
　　肖宇又带着两个人逛街、吃kfc，给她们买了好吃的甜筒冰淇淋，还用手机给小笙和佳宁拍了很多照片。
　　小笙觉得特别高兴，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父母从来没有带她来这座邻镇玩耍过，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如此轻松惬意地穿着漂亮的裙子，肆无忌惮地吃吃喝喝了。
　　小笙多么希望时间可以停止，停止在这一刻，一侧是自己喜欢的人，一侧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她明白，即使自己没有遇见肖宇，她也会努力考进市中，但是正因为遇见了肖宇，她觉得自己原本黑暗压抑的世界好像有了一道裂缝，光就这样透了进来。
　　回家的路上，她依旧坐在靠窗的位置，侧着头，用手捂住眼睛，再将手指微微分开，让阳光漏进来。夕阳是那么的温柔，橘黄色的暖光，并不刺眼。而这美好的画面，也定格在肖宇的手机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