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年笙》之小时候》姜小包

25、一起看恐怖片吧

　　小笙把没写完的作业整理好，才乘了公交，回到了乡下。一回家，妈妈就开心地告诉她，蒋南蒋曦今天也回来了，要和她一起玩。
　　小笙想到前两天，蒋南姐给自己打过电话，没想到蒋曦也一起回来了，想到上次的事，她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一回来，小风就翻小笙的书包，还希望能翻出些什么好玩意儿来，结果却一无所获，有些失望。
　　小风的作业几乎没做，一个月都浪费掉了，小笙也习惯了，立马换了严厉的脸色，给制定了每天的计划表。抓着小风在堂屋写作业，怕他热，还将电扇对着他吹。乡下的屋子总是这样，冬暖夏凉，穿堂风吹过来倒也很舒适，小风也能坐得住。
　　不一会儿，蒋曦和蒋南便过来了，蒋南依旧笑容明媚，她一下子就抱住了小笙，表示很想念她。而蒋曦前几日才和小笙见过面，看她又穿得很素净，宽松的长袖和长裤，扎着简单的丸子头，完全和那天在市中见到的不一样，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
　　“小笙，好可惜啊，我得去另外一所高中了。”
　　“那学校也很好的，蒋南姐。”蒋南点点头，只是觉得没能在一起有点可惜。
　　“我听蒋曦说，他前两天在市中见过你和你好朋友，还有一个男生跟着。”小笙不知为何总感觉蒋南是来替蒋曦问的，便抬头看了眼蒋曦，但是他表情没有任何异常。
　　“那是肖宇哥，他和我好朋友家里是世交。他今年考得很好，也要去市中呢。”小笙说这话时，语气里满是骄傲自豪，仿佛是她考上了一般。
　　“哎呀，还是个大学霸呀！说不定会和蒋曦一个班。”蒋南打趣地看了弟弟一眼，蒋曦却默默摇了摇头。
　　大家怕打扰小风写作业，小笙又怕自己走开小风分心，便不愿意离开。不知蒋曦凑在小风耳边说了什么，小风窃喜，向小笙保证一定按时完成作业，小笙这才和蒋曦蒋南离开。
　　一到蒋曦奶奶家，他们就上了二楼书房，空调就没关，一进门，小笙还有些没适应，抖了一下。蒋南提议喝果汁，不顾二人劝阻，便跑下楼去做鲜榨水果汁了。留下小笙和蒋曦两个人面面相觑。
　　小笙觉得有点尴尬，就拿起摊开在桌上的《简爱》，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其实这本书她早已经读过了，但是不看书她又不知道该如何自处。而身旁的蒋曦却悄悄挪到她身边，有些不高兴地却又用毫不在意的语气问道：“你们很熟吗？”
　　空调开得很低，她的脸冰凉，但是他的气息却是炽热的。
　　“谁？”
　　“你说呢？”
　　“肖宇哥？”
　　蒋曦冷恒一声，故意学着小笙的语气，说了一句肖宇哥。
　　“他是我学长。”
　　“仅此而已？”
　　小笙不再说话，她不想撒谎说违心话，又不想说真话。看到她沉默，蒋曦一把把她手中的书本抽掉，丢到一旁，逼她直视自己。
　　“我劝你少招惹点男生。”蒋曦的剑眉向上挑，嘴角有一丝轻蔑。
　　小笙倒是不甘示弱，不急不缓地说道：“是啊，我最不该的就是招惹到您了！”说罢，弯腰把书本拾起来。
　　“你也知道你惹上我了啊？”
　　“我以后离你远远的，不行吗？”小笙重新把书摊开。
　　“不行！”
　　“我不允许你和其他人在一起！”蒋曦用手按住翻开的书页，阻挡小笙的视线。
　　“拜托你别再无理取闹了，好吗？”小笙从椅子上起身，坐到了沙发上。
　　“所以，你就非要和那个叫肖宇的一起？”
　　小笙没有说话，而在蒋曦眼里，沉默就等同于默认。
　　从前那些追求者，虽说都被蒋曦“赶跑”了，但是小笙也从来没有真的因此和蒋曦发过火。因为她自己也并不想谈恋爱，我不会答应那些追求者，只是偶尔觉得蒋曦的处理方式太过极端。可是肖宇，在小笙心里的分量显然不一样。
　　蒋曦望着小笙，她的身体看起来那么瘦弱，好像一捏就会破碎，可是她的眼神却那么坚定，似乎千万大厦倾倒在她面前她都不会动摇分毫。但反而是这种倔强的不服输的模样，却异常吸引蒋曦，他内心深处好像有一条爬爬虫，把他的心挠得很痒很痒。
　　“你就这么喜欢他吗？”蒋曦语气变得软和了许多，他的眼神中有不解，有试探，有失落。
　　小笙点了点头又自顾自摇摇头。
　　“那你们俩到哪一步了？”蒋曦此刻倒是有些平静。
　　小笙皱着眉头，冷静地解释道：“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
　　蒋曦听完松了口气说：“那就好。”说完，坐到沙发上，温柔地揉了揉小笙的长发。
　　小笙微微把身体侧过去，躲开蒋曦的手，鼓起勇气说：“我和你不一样，你有家里为你铺好的锦绣前程，而我什么都没有。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别再干涉我了，好吗？”
　　蒋曦不说话，只盯着小笙看，他那只悬空的手显得有些可笑。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就算喜欢彼此，也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阶级和世界的人。更何况——”小笙也没继说下去。
　　蒋曦毫不犹豫地说“我不在乎！”
　　“那你的爷爷奶奶，你的父母呢？他们会不在乎吗？他们自然是不会反对我这样的人成为你的朋友，因为我乖巧懂事，成绩也不错。但是你要知道，他们也绝对不可能认同我成为你的伴侣。我配不上你。”
　　此刻，蒋曦沉默了，他并非不知道这些，但是一直以来他并不想面对，加之每次来看小笙都是同蒋南一起，长辈们并不知晓他的心思。
　　“我和肖宇哥才是同一类人，我们靠自己规划人生，分毫不差，严丝合缝，我欣赏他，但我不会打扰他。”
　　蒋曦面色凝重，他心中为这样清醒和坚定的小笙儿动容。可是他不愿意这样就放弃，他想不通，明明他才是和小笙从小就认识的，为什么这个肖宇就能这么轻易走进小笙的内心世界。
　　“蒋曦哥，我希望你有一天能够真正站在我的立场，我的角度，来俯下身，低头看看我这种什么都得靠自己的‘凡人’究竟是怎么生活的。”
　　蒋曦沉默了，他从来都是以“上位者”的姿态去对待小笙的，他那些自以为平等的相处，似乎都带着高高在上的施舍感。或许，不在同一阶层的人，本身就不存在平等一说。
　　“橙汁来啦！纯天然！不加糖！”蒋南用托盘端来三杯现榨的橙汁。幸亏她的到来，打破了尴尬，三个人喝着果汁，打开电视，有说有笑。
　　小笙忽然想到了弟弟，她不理解为何自己每次必须陪在弟弟身边，弟弟才会好好写作业，可是弟弟看到蒋曦就很听话。
　　“你能告诉我，你怎么制服小风，让他乖乖听话的吗？”小笙疑惑地问。
　　“是啊，我也想知道！”蒋南附和道。
　　“秘密。”蒋曦浅浅地笑了一下。
　　……
　　暑假剩余的日子，小笙每天早起会打扫家里和工厂里的卫生，帮妈妈洗菜、择菜、备菜，然后到了九点喊弟弟起床，辅导他写作业，自己也刷着题。自从回家后，母亲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毕竟小笙为她减轻了不少负担。
　　中午吃过饭后，稍作休息，小笙就会带着小风去蒋曦爷爷家的书房里学习，学到吃晚饭前，小笙再带着小风回家。这是大家约定好的，说这样能够互相监督，又能增进友情。蒋曦打开空调，蒋南还会拿很多冰饮料和冰棒请小笙他们吃。
　　小笙最喜欢吃一种叫做“火炬”的甜筒，还笑着说这样自己就是火炬手了。但是她吃得很少，一是这是在别人家做客。二是她的初潮到的晚，初一才到，只要压力一大，就很容易痛经，不能贪凉。
　　蒋曦和蒋南没有暑假作业，于是都认真预习高一的功课，而小笙为初三做着准备，不断刷题，小风则在监督下乖乖地做暑假作业。对于他而言，有吃有喝有人陪着玩，好不自在。
　　大概是小笙说的话奏效了，蒋曦这些天都是客客气气的，甚至显得有些刻意为之的礼貌。还经常主动帮小笙辅导、检查小风的作业。
　　只是偶尔有时，小笙和他在不经意间对视，他会立刻扭过头去看向别处。小笙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但是慢慢却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或许，这大少爷是把他说的话记在心里了。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他们每天下午都在一起写作业，每隔一小时就休息十分钟，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大家似乎都不舍得就这样结束了。在最后一天的晚上，蒋南提议要看一部恐怖电影，为暑假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我同意！我要看！我要看！”小风激动地说。
　　“那我叫份必胜客外送，今晚吃披萨。”蒋曦笑着说。
　　“好耶！”小风开心得跳起来。
　　只有小笙有些为难，她并不是不愿意和大家一起玩，只是她胆子真的太小了，但是看大家热情高涨，小笙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大家坐在u型沙发上，这沙发床非常大，也非常柔软，平日里还可以抽出来作床。大家都脱了鞋，背靠着沙发背，脚可以伸直，也可以盘着，十分惬意。前方的茶几上是热气腾腾的至尊披萨和各种零食饮料。
　　蒋曦知道小笙胆小，就特地挨着小笙旁边坐下。一开始的时候，剧情还不那么吓人，小笙还能硬着头皮看一点，但是她看起来有些困，时不时打着哈欠。
　　大概20分钟开始，高潮迭起，恐怖配乐吓得小笙不敢睁开眼睛，整个人就蜷缩在沙发上。加上小风和蒋南的尖叫声，小笙更加害怕了。不过他们俩尖叫不是因为害怕，反而是觉得剧情很惊险，很有趣。
　　唯独蒋曦很淡定，从头到尾和没事儿人一样，在小笙被吓到的时候，像只受惊的小鹿，蹲在沙发上，手臂环抱着膝盖。蒋曦轻轻说了句“别逞强”，然后用手捂住了小笙的眼睛，小笙长长的睫毛不停抖动，反复扫过蒋曦的掌心，他觉得心里痒痒的，他另外一只手就垫在小笙的背后，只要一弯曲，就能搂住她的肩膀，但是他克制了自己的想法。
　　屋子里很黑，但是屏幕的微光，时不时可以照到他们的身上。过了好一阵，小笙才伸出手，想要把蒋曦的手移开，却没想到蒋曦直接反握住了小笙的手，黑暗中，小笙挣扎了一会儿后却还是挣脱不了，只能作罢。他的手很大，掌心很温热，而小笙的手柔若无骨，身体并不觉得冷，可是空调风却把她的手吹得冰凉。蒋曦立马调高了空调温度。
　　全神贯注看电影的蒋南和小风甚至还在开心地吃着零食，丝毫没有关注到身后的两人。
　　两个人就这样靠在沙发上，小笙闭着眼居然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睡过去了，她的呼吸声很均匀，大概是每天都太辛苦了。蒋曦默默调低了音量，又嘱咐蒋南和小风尽量不要发声。
　　在黑暗中，蒋曦就这样在黑暗中握着小笙的手，他的头挨着她的头，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光滑的脸蛋，凉凉的，像一块玉一样。
　　他把头侧过来，一个很温柔的吻就这样落了下来。她的嘴唇很软很软，她的嘴唇薄薄的，他感觉到她鼻息的温度，这个吻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深情，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是蒋曦却觉得心满意足。她身上的气味真的很好闻，他忍不住蹭蹭她的脖颈和肩窝，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下去，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便将沙发上的毯子扯过来，盖在小笙的身上。
　　“答应我，不要和其他人在一起。”蒋曦轻轻地说。
　　小笙在睡梦中微微哼了一声，蒋曦把这当作是了她的回答，满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