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年笙》之小时候》姜小包

14、一顿美味的烧烤

　　“我饿了，咱们出去吃烧烤吧，我们俩今天回来的时候，看到村口刚开了一家。”蒋南提议，她显然兴致很高。
　　蒋曦看了一眼沈小笙，等待她的回答。
　　“沈小笙，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吧，蒋曦请客。”蒋南晃着沈小笙的胳膊撒娇道，沈小笙这才点了点头。
　　沈小笙并没有吃过烧烤，只是知道那是什么，她的日常是三元一碗的酱油面，五毛一个的青菜包子，而不是动辄一百的烧烤火锅。她知道蒋南蒋曦不会让自己付钱，自己也确实没有那么多零花钱，可是总欠别人人情，总归不好。她又盯着手上的手套看了看，在路灯下，她看清楚了上面的logo，是耐克的，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沿着马路边走着，路灯下，蒋南在最前头蹦蹦跳跳的，沈小笙紧跟在后面，蒋曦靠着她。
　　“你这次期末考了第几呀？”蒋曦忽然发问。
　　“第三。”
　　“很不错呀，考市中有希望了吧。”
　　“应该有的吧。”
　　蒋南一听扭过头来说：“沈小笙你真棒呀！我这回才考了第十五名，蒋曦是他们班第十名。”
　　“那不一样的，你们俩学校比我厉害。”沈小笙解释道。
　　“我不管，反正沈小笙你就是最棒的！”蒋南跑过来，亲热地挽住沈小笙的胳膊，把头靠在沈小笙的肩膀上。
　　烧烤店到了。
　　店里空调开得很足，热烘烘的，蒋曦和蒋南都把外套脱下，沈小笙只微微敞开棉袄的外套，露出里面的毛衣。
　　“沈小笙，你要不把丝巾接下来呀，这地方这么热，吃烧烤时也容易碰到。”
　　沈小笙一愣，用手盖住丝巾，眼神躲闪，局促地说：“没事儿，没事儿。”她的脖子上还有被咬伤的红印，不能让人看见。却不想她的慌乱都被蒋南看在眼底。
　　几十串烤得油滋滋的羊肉串、牛肉串被端上来，还有鲜嫩的花菜、四季豆、茄片和土豆片，蒋曦知道沈小笙爱吃海鲜，又点了炒花甲、烤生蚝和扇贝，当端上来的时候，沈小笙都愣住了，没想到这么丰盛。“这么多咱们吃得完吗？”沈小笙惊讶地问。
　　“你别担心，吃不完还可以打包。”蒋南说。
　　“是呀，你只管多吃些，那么瘦。”蒋曦轻描淡写地说。
　　肉串烤得香嫩多汁，蔬菜也香气扑鼻，尤其是加了蒜蓉的生蚝美味多汁。沈小笙起初并不好意思吃，但是蒋南和蒋曦不停地往她的盘子里送，的确很好吃。自己过生日都吃不上的美味，别人轻轻松松就可以点一桌。自己买不起的名牌，别人可以穿一身。虽然大家是发小，但是物质上的差距让沈小笙总是显得自卑怯懦。
　　“再过一学期，我们就要中考了。”蒋南嘟着嘴说。
　　“时间过得好快呀。”
　　忽然蒋曦的手机一直连续不断的震动起来，蒋曦看了眼立马挂断了。但是手机又不停振动起来。
　　“蒋曦，你要不接下，看看是哪个小女朋友？”蒋南调侃道。
　　蒋曦看了眼沈小笙，她面无表情地吃着羊肉串，不说话。“姐，你别乱说，我关机。”蒋曦直接关了机。
　　“小笙，我好希望咱们三都考进市中呀！”
　　“我会努力的。”
　　忽然，蒋南的手机响了，是她妈妈催她回家的。“哎呀，我妈说在外婆家等着接我呢。我让我妈直接来烧烤店接我了。蒋南，你呢？”
　　“我今晚就不回了，我睡奶奶家。”蒋曦和蒋南并不是亲姐弟，蒋曦说的奶奶和蒋南说的外婆是同一个人，那奶奶有点偏心，特别宠蒋曦。
　　“那行，你可得负责把小笙送回家去。”
　　蒋曦认真地点点头。
　　蒋南被妈妈接走过，留下沈小笙和蒋曦面面相觑，他们并肩在路灯下散步，快要走到葡萄藤架下了，两人马上要分别。
　　“沈小笙，我有话和你说。”
　　“嗯？”沈小笙不知道蒋曦为何忽然这样说，有些莫名其妙。忽然蒋曦双手环着沈小笙的肩膀，一下子解开了她的丝巾。
　　沈小笙慌乱地抬头瞪大眼睛看她，连忙用手捂住脖颈，“你干什么？！”
　　“你脖子上的草莓印是你男朋友留下的？”蒋南说这话时语气冰冷，眼里看不到一丝笑意。
　　“不是，我没有！”沈小笙愤怒地把丝巾扯过来，瞪了他一眼。
　　“没有？”蒋曦皱了皱眉头，凑近沈小笙耳边，不屑地调侃道：“还挺激烈的呀？你私下玩得这么厉害？”蒋曦说完就后悔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大概在看到沈小笙吃饭时低头的那一刹那，丝巾落下来一小段，她脖子上留有明显的红印。他觉得不自在，不舒服，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挠，好像家里养了很久的小奶猫，因为自己离家几个月，忽然就被其他人抱走了一样。
　　沈小笙听到这话后，很失望，她甚至不想辩解，着急地把丝巾重新系上。刚跑到已经枯萎的葡萄藤架下，却被蒋曦拦住。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你和那些伤害我的人一样，你们都是施暴者。”沈小笙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
　　“什么？谁欺负你了？”蒋曦特别着急，两手握住沈小笙的手臂，急切地问。沈小笙不说话，咬紧嘴唇，泪水就这样不争气地默默流下来。
　　“你说话呀？你别哭。”蒋曦掏出口袋里的纸巾，胡乱地擦着，他也看过不少女生哭，但是他从来不会觉得心疼。那些女生总是拿着包装精美的礼物，鼓起勇气递到自己面前，略带羞涩地说着肉麻的情话，被拒绝后总是眼含热泪，委屈巴巴地诉说自己的心声，也有气急败坏地控诉自己不满的。蒋曦看到她们哭都无动于衷。
　　沈小笙心底很难过，本来被“黄毛”欺负的事，她就没有想告诉任何人，只有同学张恒知道。被蒋曦一问，她再也忍不住了。她坐在葡萄藤架下的石凳上开始哭了起来。蒋曦静静陪她坐着，等到沈小笙哭得平静了些，她才缓缓地说：“我没在谈恋爱，我只想努力考进市中。”蒋曦心疼不已，他愤怒地捏紧拳头，又小心翼翼地靠近沈小笙，让她的脑袋挨在自己的肩膀上。蒋曦轻轻拍着她的背，她薄薄的一片，在身边就像一片柔软的羽毛。蒋曦的手碰到披下来的长发，很顺滑，带着洗发水的幽幽香气。沈小笙的声音很动听，带着哭腔，更让人怜惜。蒋曦心中的情感按捺不住，好像密密麻麻的杂草一样疯长，占据住他的心：沈小笙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欺负她，更不能打她的主意。
　　沈小笙发泄完了，心情平静了许多，她起身离开蒋曦，温和地说：“谢谢你送的手套还有今晚的烟花，我真的很喜欢。我一直把蒋南姐当作自己的亲姐姐，把你当作亲哥哥。我知道你们家条件好，不在乎钱。但是我希望你以后别再送我这么贵的礼物，也别再请我吃这么贵的饭，我回不起礼。你随手买的东西，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蒋曦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消费，他没想过自己的举动会给沈小笙带来这么大的负担，便急忙说：“你不喜欢我就不送了。”
　　沈小笙背对着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蒋曦哥。
　　蒋曦杵在原地，假装没听见，只说：“太晚了，我把你送到家门口。”
　　到了家门口，沈小笙看着蒋曦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他的肩膀很坚实，他的话也很温暖，他放的烟花很漂亮，但是这一切都不足以让沈小笙对他倾诉衷肠，本来自己在他们面前就容易生出自卑感，她更不愿意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好强的人不愿意接受任何同情和施舍，她有自己的骄傲和坚守。何况蒋曦这样的纨绔子弟、花花公子，怎么会有太多的真心？他高兴的时候给你买礼物吃大餐，他不高兴的时候，会害你摔跤调戏你。好像自己是他家养的一只小猫小狗，随他心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