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珠穆沁》淹死的鱼

38、皓月清风3

　　“爷，十三爷还和万岁爷僵着啊？”福晋上前给我宽衣。我心里堵得慌，本来这炎炎夏日我就浑身不逮劲，朝中又因索额图被锁拿激起不少事端，加上裕亲王过世，皇阿玛心情更见恶劣。现在可好，胤祥为了婚事居然公然顶撞皇阿玛，两天了，他简直是在绝食抗婚。我重重把茶杯一搁，这事必须了结，否则胤祥是铁定被人往死里整。那群狗奴才，下手这么黑，我就不信太子没使手腕。
　　我一把扭开盘扣，无名心火直往上冒。
　　“臣妾真是对沁玥格格好奇得紧，不知道这格格长得什么模样，能把我们十三爷迷成这般？”福晋轻轻在一边给我摇扇。
　　“住嘴！这些东西是谁嚼的舌头，你是我的嫡福晋，说话不知道把个门？”我声色俱厉。福晋脸色一白，吓得浑身打颤。
　　“下去，都给我下去！”我爆喝一声，负手踱步。
　　这次科尔沁婚礼上，索额图下了黑手本来要害胤祥，没成想最后竟是沁玥替胤祥受过。我每日派人到太医院打听消息，知道张太医其实没和皇上说实话，沁玥受的伤很厉害，特别是肺叶重创，以后可能会体弱得很。
　　心里更加乱成一团。当日在围场沁玥差点就殁了，我在一边也是肝胆俱裂。胤祥和胤禵是能搂着她痛哭，我却必须要克制自己所有的惊惶。当日以父皇的眼色当然早就看穿了胤祥和胤禵的心思，所以他才会如此快速地给胤祥指婚。再说，乌珠穆沁部族势力渐强，科尔沁和喀尔喀蒙古又俨然把沁玥看成自己人，这个格格现在的身份已经很不同一般。这样的身份摆在这边，沁玥的婚事更是费思量了，胤祥和胤禵其实早就已经失去了机会。其实何止他们，所有的皇子都失去了机会。娶到沁玥，等于得到了挑战太子的威势。看情形，皇阿玛不把沁玥给太子也是对太子有了戒心。我心头一动，缓缓坐下。
　　沁玥这两天病了，当场受这么大刺激能不病吗？哼，太子和老八真是够狠，连她都不想放过的样子！我冷冷哼了一声。他们想一石二鸟，顺带排揎我，这个算盘打得太早了。
　　“来人！”我快步出门，无论如何我必须说动胤祥接受指婚。其实他心里何尝不知道现在只是负隅顽抗，他只是在完成自己对沁玥的某种承诺罢了。暗暗叹了一口气，如果我早点制止他们，是不是事情不至于如此凄惨？
　　“贝勒爷？”门口的小太监看到我明显吓得不轻，我眼尖，看到一个小太监想往里屋跑。“站住！”断然一喝，“十三爷屋子里是谁？”我眯起眼睛。
　　“是，是十格格和十三格格来瞧爷了！”那个小太监话都说不囫囵。我心头一顿，知道其中有问题。十三格格前日刚来过，十格格与胤祥又不亲睦。我冷着脸往里进走去，果然那个小顺子在门口张望，看见我就想敲门。
　　“你好大的胆子！”我轻声喝道。那个死奴才立刻浑身打颤，不敢做任何举动。我站在门口倒是有些踌躇起来，该不会是沁玥在里头吧，按理她病成那样没有可能走得到这里。但是如果真是她和胤祥孤男寡女在里面，我这万一撞见什么倒反而不合适。
　　“沁玥，我不信我们会没有机会！今世我一定要守护你！”胤祥的声音传来，我眉头一皱，觉得这傻小子平日机灵得很，怎么到了这个当口糊涂至此！
　　“胤祥，你给我记住！乌珠穆沁的女人从出生起就带着一把匕首，那把匕首不是用在别人身上的，而是在必要的时候刺向自己的。如果你敢做任何危害到自己、危害到萋卉的事，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原谅自己。而且我们三生三世的誓言就一笔勾销，我不会再等你！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再这样下去，亲痛仇快，所有关心你的人都会被你亲手推入地狱，你觉得这样做有意义吗？”沁玥冷冷的声音句句打入我的心坎，我不由百感交集，难为她了，在这个时候能够如此冷静为胤祥着想。“亲痛仇快”，她说得一针见血。
　　里面一时静默，我立在门外，夏夜的湖风静静抚动我的衣衫，我听到无逸斋附近河塘里响起一片轻快的蛙鸣。直到今日我才明白她与胤祥之间的情深似海。如果不是对胤祥全心全意，她何苦折磨自己来劝胤祥接受指婚。我心头一叹，佛陀总是不会让人轻易幸福，否则何来后世之想呢。
　　“胤祥，今生你是宫里的孩子，必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下辈子我们做普通的村夫、村妇，平平淡淡却甜甜蜜蜜地一起活到100岁！”沁玥柔声道，我的眼圈几乎要红了，生在皇室，享尽荣华，但是我们却也有常人无法理解的苦楚。沁玥，对不起，不仅胤祥，我也无法保护你，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让太子进一步算计你。我眉头一皱，站得离门略远了些，举头望向空中那轮皓月。突然想起今夜是七夕，牛郎和织女都能相会，屋里两人却要永远分别。
　　又过了一会儿，门吱嘎一声开了，听得脚步声响。我静静回身看向沁玥。她抬头仰望星空，温柔的月光撒在她柔美的脸上把她映衬得超凡脱俗。“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沁玥轻轻念道。我心中涌起陌生的酸楚，从今往后她和胤祥就如同隔着银河一般只能“脉脉不得语”了。
　　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沁玥怔怔看向我。我强压住心中各种情绪，平静地看着她脸色渐渐苍白。十格格看到我也明显吃了一惊，面色青白。沁玥的眼光渐渐坚定，身子却在发抖，突然想起太医说过这两天她高热不退，眉头一皱，我向小全子使了个眼色，小全子赶紧上前扶住沁玥。“来人，送十格格和十三格格！”我冷静地下命令。沁玥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几乎是被小全子和十格格架着走了出去。我心里一紧，知道她这一番煎熬，恐怕旧疾心病相加，真不知道她该如何挺过去。我忍住自己想亲自去扶她的念头，强迫自己走入胤祥屋子里，他正抬头死死看着沁玥的背影，他的脸色苍白得让我都有些不忍心看。缓缓地，沁玥满脸泪痕地回望胤祥，他们的目光深情交汇，但这份深情却充满苦涩和无奈。胤祥身子一僵，似乎要跳下床去追沁玥，“关门！”我冷声吩咐，心间苦涩万分。
　　“蓬－”的一声，我亲自关住了胤祥的任何妄想。对不起，沁玥，今日我真的无法帮助你和胤祥，我颓然跌坐到椅子上，挫败得如同一个败军之将。
　　“胤祥，你就别再害沁玥担心了！你再犟下去不仅自身难保，还会进一步连累沁玥。你已经尽力了，沁玥会谅解！”我疲惫得几乎语无伦次。胤祥死死盯着我，眼中泪光闪烁，“四哥，如果早知今日结局，为什么要让我遇到沁玥？”
　　“胤祥，姻缘皆是天定，你今世与沁玥失之交臂虽然是一大恨事，但是想来有多少人能有幸体会到这样的情深似海。胤祥，你应该知足！毕竟你和沁玥曾经如此相知！”我闭上眼睛，不知为什么我竟然发现自己在嫉妒胤祥，即使他今世无法得到心爱的女人，但是他至少得到了对方刻骨铭心的爱。
　　“四哥，我负了沁玥！我害了她！我应该早听你的话！”胤祥浑身颤抖。我漠然看着他的挣扎，心头百感交集。

　　事情的发展超过了所有人的设想。皇上火速给胤祥、胤禵完婚，还认沁玥为义女，封了皇格格的身份。皇阿玛毕竟心思细密，兄妹名分一定，不仅胤祥、胤禵无法逾越，太子也碍着父皇的宠爱不能对沁玥如何。而且看情形皇阿玛是打心眼里疼沁玥，这样也实际上保护了她。八月，皇阿玛把沁玥指给了喀尔喀的多尔济世子。可能这是两位父亲能够为沁玥安排的最好归宿了。
　　“朕问你，沁玥的身子到底怎么样了？”皇上异常严厉地看着跪在地上发抖的张太医。入春以来沁玥的身子骨壮实了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太医院的方子用药却越来越重，甚至加了火硝。我略看了太子一眼，他似乎心情好的很，心间不仅一阵厌恶，要不是他害沁玥堕马，沁玥何来这样的病根。
　　“禀皇上，沁玥格格的身子实在令臣费解，虽表面上看着日渐好转，但是心脉却始终微弱，有时候臣感觉格格的心脉仍在跳动，但是却怎么都叫不醒。”张太医战战兢兢，根本不敢抬脸看皇阿玛的脸色。
　　啪！皇阿玛大力地拍向案几，脸色铁青。“庸医！你们倒是给朕句明白话啊，到底今年沁玥能不能嫁？”我垂着头，听得太子怡然地吹着茶，心中更加不满，但是在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我略略看着胤祥，他面色凝重，却终没有什么逾矩的表示。胤禵虽然脸色难看得紧，却硬是咬紧牙关装出了一副漠然的表情。我心中暗叹，毕竟是快做阿玛的人了，年纪轻轻竟也沉稳起来。
　　“皇上，老臣必须明言，沁玥格格的身体目前不适合过度劳累，也受不了草原的冬天，可能一场风寒就能要了格格的命！格格，格格若不是一口气死撑着，恐怕早就……”张太医哽咽起来。心里一痛，沁玥这么拼命活着就是为了完成她对胤祥的承诺吧。当日柏林寺，她对着哥哥巴尔斯的灵柩说的那番话震撼了在场所有的人。她活着一天就会在心里保护她和胤祥的爱情一天，这样的女人如何能让人不动容？
　　“张太医，这话什么意思？沁玥格格已经许给了多尔济世子，这喀尔喀也上折子催了好几次，你这意思是沁玥格格还不能嫁过去？”太子脸色一正。张太医更加面色青白，低着头不敢再多言。
　　“父皇，近日儿臣看来报，漠西蒙古去年冬天遭受严重雪灾，开春后厉兵秣马估计会变本加厉掳掠，喀尔喀蒙古需要进一步安抚以牵制漠西蒙古。”太子转头看向皇上。我脸色不禁一僵，这些折子我也都看见了，喀尔喀蒙古这么着急要沁玥嫁过去，还不是进一步向朝廷要钱要粮而已。
　　皇阿玛面色凝重起来，虽然漠西一直没有爆发大的战事，但是边疆形势时常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父皇连指了沁玥和十格格嫁过去，对那边战局也是相当关注。“张太医，你近日抓紧给沁玥补身子，传旨礼部和宗人府筹备公主婚礼，立即把畅春园附近的小园子辟一处做沁玥的公主府。顺便给喀尔喀捎句话，沁玥完婚之后仍然跟朕回京城，就说朕就喜欢这么个女儿，她身子又不壮实，以后每年都要有大半年住在京城伴驾。”皇阿玛一连下了好几道命令，我心头略松口气，不管怎么说沁玥会留在京城，那我们还照应得上。
　　“父皇英明！”太子多少有些讪讪的。
　　“好了，难得到瀛台来一趟，咱们去看看岛上的海棠吧！”父皇起身，我们立即跟着走出涵元殿。
　　三月中了，风到底柔和了不少。岛上一片嫩绿，不远处海棠花织就的花云显得分外耀眼。父皇脚步一顿，大家跟着停住，我抬眼，看见沁玥坐在花下静静打量头顶的那一片花云。她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亮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那些花朵，嘴边渐渐漾起一丝甜笑。我的心突然停跳了半拍，为了那丝纯美的笑容。
　　“姐姐！”胤礼尖笑着跑向沁玥，沁玥更加笑得温柔，只一下，老十七就扑进她怀里。沁玥轻轻拿出手绢给八岁的胤礼擦汗。
　　“沁玥会是一个好额娘！”父皇轻叹了一句。我定定看着沁玥和胤礼柔声说话，两个人笑得都很高兴。胤礼拿出采来的海棠花扯着沁玥袖子在撒娇，沁玥摇了半天头，最后只能笑着低下头，让胤礼把手中的花插到自己发髻间。我略一转头，看到胤祥眼中漫溢的温柔，他紧紧抓着自己腰间的一个荷包，用力得指节都已发白。心头一叹，本来他们会是一对神仙眷侣，可惜，造化弄人，最终还是使君有妇罗敷有夫。
　　一阵清风抚过，海棠花掉下不少花瓣，沁玥又复抬头，眼中渐渐燃起迷雾。我隔着花雨看着沁玥，突然没来由一阵害怕，这样美丽的人不像是凡人，她会不会被佛陀带走？觉得自己有些失态，略正正脸色目光逡巡了一番，发现各位阿哥都静静看着沁玥，连老八和老九脸上都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
　　“沁玥！”父皇笑着唤道。
　　沁玥一怔，缓缓转头，看到这一大堆人有些脸红起来，轻笑着给我们行礼。她带着海棠花好漂亮，粉色的花朵给她苍白的脸色添了些亮色，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露出如春水般温柔的神气。
　　父皇上前亲自扶起沁玥，“初春风大，你别在外面待太久。走，父皇带你去翔鸾阁喝茶！”沁玥瘪瘪嘴，“皇阿玛，沁玥不是瓷娃娃！”
　　“好，好，我们沁玥厉害着呢！”父皇笑了起来，我们一行有说有笑地往翔鸾阁走去。到了翔鸾阁，看得出来沁玥已经累得够呛，脸上泛起不健康的潮红。胤禵立即吩咐人给沁玥准备了几个靠枕，让她舒服歪在椅子上。
　　“姐姐，这些也要带！”胤礼又奔了进来，拿了更多的春花要插在沁玥头上。
　　“胤礼，你感情想把我打扮成花痴啊？”沁玥点了点胤礼的鼻子一脸促黠，一时间我们也跟着笑起来。
　　“不管不管，姐姐，你带上花最好看了！”胤礼扭着身子攥住沁玥的袖子。
　　“老十七，不许胡闹！”胤禵扳起脸，胤礼看了看他的脸色，有些委屈地缩到沁玥怀里。
　　“十四哥，没事的！”沁玥笑着看向胤禵。胤禵朝她温和一笑，也就不说什么了。
　　“沁玥啊，恭喜你啊，刚才父皇刚下令在这次秋弥把你下嫁给多尔济世子啊！”太子端起茶闲闲一笑。沁玥脸一僵，脸上的潮红立即退去了。我心头一紧，装作不经意地扫了胤祥一眼，他定定看着沁玥苍白的脸色，一脸不舍。胤禵铁青了脸，手微微发抖。这太子终还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折磨沁玥的机会。
　　“是啊，沁玥。不过等完婚之后你仍然随朕回京城，朕不放心你离开京城太久。”皇上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小心打量着沁玥的表情。
　　沁玥定定看着父皇，胤礼惊疑抬头，“姐姐，你手怎么这么冰？”我心里一阵凄凉，低下头。沁玥自失地一笑，起身向皇阿玛行礼，“谢皇阿玛这么为沁玥着想。不过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哪有新娘一嫁过去就回娘家的道理，沁玥觉得不管如何得在喀尔喀住一段时间吧？”我愕然抬头，沁玥的眼睛燃起一种靓丽的紫色，她的目光如此坚定，看得父皇都有一丝愣神。
　　“呵呵，妹妹还没嫁出去就向着夫家了！”太子笑了起来。
　　沁玥淡然一笑，“盛夏正是草原最繁忙的时节，我这个郡王妃若是置身事外岂不是丢父皇的脸，让人讥讽京里的格格太娇气，只能同甘无法共苦！”父皇深思地看着沁玥，“沁玥，你会是一个好妻子。这样吧，你到喀尔喀待到十月就给朕回京，草原的冬天太艰难，朕舍不得。”沁玥点点头，静静归座。我定定看着她，可能在沁玥心中已经不想在京城待哪怕一天了吧。虽然有父皇的宠爱，但是在这个充满她和胤祥回忆的地方，她是不是住得很辛苦。胤祥和胤禵低着头看不出脸色，想必两人心里一定苦涩得很。
　　“不行！”胤礼大喊了起来，“姐姐哪里也不许去，就留在京城。皇阿玛，你别让姐姐离开京城！”
　　“十七阿哥，我总得嫁人啊，我可不想变成老姑娘到时候被你嘲笑！”沁玥勉强一笑。
　　“老姑娘又怎么样，我才不会嘲笑你，姐，到时候我养你！”胤礼一拍胸脯。沁玥眼中涌起迷雾，“胤礼，放心，姐马上就回来了！”
　　“不行就是不行，郎世宁，你给姐姐画幅画像，那个世子要娶就娶画像好了！”胤礼这个小鬼头因着年幼又受父皇疼，有些没大没小。不过他这个主意倒是不坏，我的眼中也有了些笑意。这孩子大了应该会有出息。
　　“老十七！不许胡搅蛮缠！”父皇扳起脸。胤礼马上噤声，嗫嚅着缩到沁玥身后。“父皇，胤礼只是在给我们说笑话罢了！”沁玥甜甜一笑，朝胤礼做了个鬼脸。
　　父皇淡淡一笑，转头和太子、三阿哥闲聊。沁玥被胤礼拉了出去。和老八他们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我余光瞥见胤祥起身走到外面。心头一紧，我等别人都不在意的当口也悄悄起身。离翔鸾阁颇远的树林中，听得一片喧闹，我静静站在一边看到沁玥和胤礼正在玩捉迷藏。沁玥的眼睛被蒙上了，几个小太监和胤礼围着她笑闹。胤祥站得比较近，面色深沉地看着沁玥。
　　沁玥伸出双手慢慢摸索，嘴角有一丝天真的笑容。突然她脚下一个踉跄，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胤祥一着急，赶紧上前抱住沁玥。
　　“哈哈哈，抓住了！”沁玥大笑着一把抓住胤祥的衣袖，手摸上胤祥的脸，“让我猜猜你是谁？”顿时，笑容在她脸上凝固，她赶紧想抽手，胤祥一把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沁玥的眼睛仍然被一块红布蒙着，但是两行泪水静静滑下。胤祥面色一紧，一把抱起她往树林深处走去。
　　“姐姐！”胤礼愣愣看着这一切。我缓缓走到胤礼身边，“沁玥的脚扭了，十三阿哥去给她上药。十七弟，沁玥最不喜欢喝药，你不要随便告诉别人，否则沁玥又会被逼着喝很多苦药的。”我不太会哄小孩，眼光冷冷扫视那些愣怔的小太监，这些人马上就会不存在。
　　“四哥，我明白！”胤礼平静地直视我，他眼中露出不像八岁孩子的眼光。“只要姐姐好，我什么都不会说！”我心头一突，突然感觉看到了年幼时的胤祥。我真心泛起温和的笑容，拉起他的手守在原地。
　　虽然知道这不合适，但是就让胤祥和沁玥再依偎一会儿吧，我信得过胤祥，他有分寸。我仰头看着密密的树叶，平生第一次，我居然帮人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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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公事多，写得有些费力，大家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