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这……就是剑修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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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姬姑娘，是妖族？”叶蕉惊道，微微皱起眉头：
“她修为分明在金丹后期，如果她是妖族，我怎么会感受不到妖族气息。”
谢祁叹了口气：“叶蕉，早和你说过，把《万物通鉴》看一看。”
《万物通鉴》是一卷由天字书行编撰的修行启蒙书，记述了世间万物的基本特征。三清宫经阁内录有此书，弟子们修行之初便会通读，可叶蕉不乐意。用他的话说，世间的事物需得亲眼看到，才有新奇感。
归元剑尊劝他，这样日后出门游历难免吃亏，他也毫不放在心上。
“《万物通鉴》有言，神兽血脉可以掩藏形迹。她敢于在水潭之外埋伏师兄，应当也是倚仗这一血脉特性。”封知月回忆着书中所言。“她是妖族，那她对伴生兽的态度就能解释得通了。”
封知月听姬蕊讲述时便有一种古怪的感觉，现在终于明白了其中原因：
“人族修士即便厌恶杀人抢掠，也不会将击杀伴生兽列入杀人抢掠的范畴。只有站在妖族的立场，对伴生兽生出相惜，才会有姬姑娘那样的行为。”
“神兽血脉……”
叶蕉听了封知月所言，回忆起姬蕊的一言一行，眉头缓缓松开，但心中仍存有疑虑：
“能确定她真是凰鸟一族吗？如果是凰鸟后裔，为什么要诱骗我们前往融夷山，会不会姬氏后人的身份是她假扮的？”
封知月也看向谢祁。
谢祁迎着两人的目光，指了指自己胸前被叶蕉掷杯而击的地方。
“姬蕊抹去蛇鳞上的刻印时，显现的确实是凰鸟一族特有的金色刻纹。刻纹的气息虽弱，但威势庞大，是姬氏无疑。”
谢祁行事向来谨慎，能让他说出“无疑”，必然是有十成的把握。
封、叶二人知姬蕊并未隐藏身份，心中疑虑放下大半，可其中仍有一些矛盾之处未得解答。
封知月面露沉思：
“她起初没有想对师兄掩藏名姓，后来却又为什么有所隐瞒？”
姬蕊在谢祁面前显露了金色纹印，报上的姓名不知真不真，至少姓氏未曾作假。
按理说，若她编下谎言，意图诱他们前往融夷山，便不应当以真面目示人。姬蕊前后动机不一，带他们前往融夷一事，或许是她临时起意。
是什么造成了姬蕊的转变？
封知月回想着自进入茶楼起姬蕊的举动，突然想到了什么，倏地举起袖子看向袖中喝饱了茶水正打瞌睡的赤鸟。
姬蕊不知为何，对赤鸟异常关照。从最开始她和叶蕉暴露行迹，便是因为停在空中的赤鸟吸引了姬蕊的注意。四人坐下后，姬蕊更是几番给赤鸟喂食、抚摸，并且……
封知月猛地抬起头：
“她道破了小羽的骨龄。虽说以她的修为，能看出小羽的骨龄实属正常，但修士相交，哪怕彼此之间差了大境界，也不会贸然点出对方骨龄几何，如此行为算得上冒犯。”
叶蕉想了想当时的情境：
“她以为小崽子是我们的灵宠，道破灵宠的骨龄倒也没什么。——不，师姐，你的意思是……”
叶蕉瞬息间也明白了其中怪异：“一般人眼力差些便罢了，她既是鸟族，自然不会误以为小崽子是灵宠。”
封知月站起身来：
“所以她明知小羽并非灵宠，仍道破它的骨龄，师兄，这在鸟族中意味着什么？”
封知月对鸟族习性知之甚少，因此虽隐隐察觉到不对，但无法说出确切的缘由。
“凰鸟一族这些年来避世而居，鲜少有他们的消息传出，我并未特加注意。”谢祁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曾见过凰鸟留下的吐息，与小羽同为火属性。”
“师兄是指，小羽或许同凰鸟一族，有些渊源？”封知月问。
谢祁颔首：“道破骨龄，像是对族中小辈的态度。姬蕊待小羽极是亲切，或许她感应到了相近的血脉，也未可知。”
叶蕉捞起封知月的袖子，将赤鸟上下打量。赤鸟两只爪子将衣袖抓得紧紧的，叶蕉如此上下晃荡也未醒来。
“这小家伙，会和凰鸟族有关系？虽然我秘卷看得少，但那些上古神兽后裔，体型不都大得很么，它这拳头大小，怎么看也不像是凰鸟血脉啊。”
谢祁道：“未必是凰鸟血脉，但姬蕊一定察觉到了什么。妖族，尤其是繁衍艰难的妖族，对后辈都颇为照顾，她若对小羽没有恶意，那地宫中或许有小羽用得上的东西。”
叶蕉思索片刻，赞同道：“姬蕊身为凰鸟后裔，她口中与族中交好的列虚境前辈、陨落的地宫主人，有可能也是鸟族。若那陨落的鸟族前辈也是火属性，地宫中定然有许多东西小崽子用得上。”
封知月想起下山前掌门所说的化形机缘：
“既然如此，这一趟确实非去不可，小羽的化形机缘或许便在此处。姬姑娘心怀善意自然最好，即便她有其它目的，我们本也不怕她暗算，更何况尚有天道誓约束。”
三人理清了利弊，便安心准备三日后从朔城出发。
他们传讯告知洛止自己即将离开，两日后洛止的回讯才姗姗来迟。他沉浸于炼器，今日终于用地阶材料炼成了地阶上品法器。
此前他在谢祁的引荐下，将过去炼制的法器托给朔城商行售卖，得了些定金，但购买原料仍是不够，厚着脸皮问三人借了灵石。如今得知他们预备离开朔城，之前借的灵石还没还上，他连忙将新炼成的这炉法器也托去商行，顺带将售出所得的灵石取回。
地阶上品法器估价高出了数倍，一炉的定金便足够偿还借来的数额。洛止向他们问了出城的时辰，捏了只符鸽，将灵石捎在符鸽上，令它届时在城门口等待。
叶蕉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向洛止再提了一次别忘了去三清宫递拜帖。洛止的回讯有些哭笑不得：“这样的大事怎么会忘，只是如今我手上一件自己炼制的法器都没有，总得再炼些出来，才好给他们鉴定。”
叶蕉原是偷偷给洛止传的私讯，没想到他竟在回复三人传去的讯息中一道说了。谢祁看了叶蕉一眼，颇有些无奈，叶蕉不知为何生出几分心虚。
转眼间，第二日。
约定的时辰将至，三人先去居业行将租住的洞府退还。退还洞府的流程十分简单：居业行内的修士以特有的术法取出隐于三人体内的荧火，抹去灵力刻印，再打入特制的封印，洞府便又回归了由居业行掌控的无主状态。
因未到租期，居业行按比例折算了灵石。叶蕉拿着退来的灵石，新奇道：
“这里的洞府为何会退还租金？上次我们去参加百界大会，那里的洞府住一个月也是按一年算。”
谢祁道：“因为那里的洞府平时极少有人租住，唯有开百界大会时人满为患。从洞府收入的角度，应当少设些数量，可若要让百界大会顺利开展，又不得不修筑，多收的部分便是为了覆盖平日里维护洞府的开支。朔城长居的修士众多，自然不必如此。”
三人来到城门，姬蕊已经等候在此。见姬蕊的目光似在寻找什么，封知月主动道：
“小羽贪睡，这个时辰还未醒来，待它醒了，讨要食物的叫声怕是会很响亮，还望姬姑娘不介意。”
姬蕊未料到封知月已然察觉自己心中所想，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她借着同封知月寒暄，暗自打量。
上次与这师门三人见面，只觉出那自称言适的剑修眸如深潭，心思不可测，倒是有些忽略了这位姑娘。这位明姑娘周身气度清冷，与人交谈起来却一下子融化了距离感，令人直觉得温和可亲，如今看来对旁人的心念也颇为敏锐，同样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几人寒暄完毕，在城门口收下洛止的符鸽，便向融夷山出发。
封知月三人皆是剑修，朔城外不设禁空，可御剑前往。他们一同看着姬蕊，想看姬蕊采用何种方式赶路，叶蕉更是在心里暗暗揣测是否会现出原身。
姬蕊见三人一道看着她，抬手祭出一道飞行法器，轻身上前落座于法器中。三人见状，各自祭出灵剑，欲踏剑而上。
封知月已经提气欲跃，忽而听见姬蕊一声：“等等！”
转头看去，只见姬蕊目瞪口呆：
“我们结伴去融夷山，为何要各自御剑？”
叶蕉疑惑：
“为何不要各自御剑？”他从未听过这样的问题，脸上的疑问仿佛一个大大的问号。
姬蕊震惊道：
“你们刚刚看着我，不是在问我有没有四人可坐的法器吗？”
叶蕉道：“自然不是，只是想看你有没有赶路的工具，若是没有，我们这里有多余的法器，可以捎你一程。”
姬蕊有些语塞，见三人都是一副理应如此的样子，把本欲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几人结盟而行，难道不应同坐一乘法器，以便路上沟通以及相互照应？
姬蕊看看半空中的三把灵剑，又看看自己特意选出的中型飞行法器。
这……就是剑修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这……就是剑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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