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八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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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断断续续下了几周，妖风抽得人耳朵生疼，好容易周末等到个艳阳天。
棠婉随意用了支笔把头发盘在后脑勺，家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她穿着短袖坐在窗边写数学练习册，正写到一道难题才有点思路就被电话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闭着眼睛都知道这个时候打电话的会是谁。
“喂，清儿，怎么啦？”
于清：“小婉，今儿天气好，出来看电影啊，新上了部科幻片儿，听说超级好看的！”
“啊～我就不去了吧，在写题呢。”
“啧啧啧，最近叫你都叫不动了，这么用功，你要考清华呀？”
“这不下周期中考了吗？我想考好一点儿，省的班头儿又来找我事。”
“害，她就是那样儿，你甭跟她计较。”
“话是那么说，但毕竟知识是学给自己的嘛，学习，可是会上瘾的哟～”
“我信你个鬼啦！”
棠婉初中时成绩一直在全区名列前茅，现在就读的高中录取分数线也高得离谱，何况她还凭实力考近了重点班，进了这班几乎意味着半只脚已经迈进了顶尖985的大门了，她的基础很扎实，只是中考之后放飞自我了一段时间，所以上次月考遭遇了滑铁卢。
“管你信不信嘞，我就要学习。”
“好好好，你就卷我吧，我也不去了，在家复习。”
“你要是实在无聊，不如你来我家，跟我一起学？”
“真哒？好呀！”
“那你来吧，正好快吃午饭了，在我家一起吃吧。”
“好的呀好的呀！仙女姐姐，等等我！马上到！”
“别贫。”
棠婉挂了电话，下楼去厨房找家里的阿姨，“吴阿姨。”
吴阿姨在棠婉小时候是她的住家保姆，后来自己有了孙子辈要照顾，而且棠婉也长大了不用天天有人跟着照顾，合同就改成小时工，她算是看着棠婉长大，俩人关系十分亲厚。
吴阿姨从厨房探出头，“怎么啦小婉？我正要做午饭呢。”
“没什么事儿，就是得辛苦您午饭多做点儿，等会儿有朋友要来，一个女生。”
“好～正好最近降温了，今儿给你们煲个玉米排骨汤，再炒两个菜，怎么样？”
“好呀，阿姨煲的汤最好喝了，好久没喝到了，我已经开始期待了呢！”
“嘴儿甜的，快去写作业吧，饭好了我叫你。”
“知道啦！”
于清在棠婉家破天荒吃了两碗大米饭，她发自肺腑地感叹到：“你过得是什么神仙日子啊，你家阿姨做的饭也太太太太好吃了吧！”
“不就是家常菜而已吗，怎么被你说出了满汉全席的感觉，也太夸张了吧…”
“一点儿都不夸张，比外面饭馆的还好吃，而且没有饭馆吃起来腻。”
“噗哈哈，吴阿姨要是听到了，得天天喊你来吃饭，她最喜欢听有人夸她做饭好吃了。”
“好的，我天天来。”
“成啊，不报销路费哈。”
吃过饭于清和棠婉在她的卧室里学习，于清坐在地毯上不停地看手机发消息，表情还很丰富。
棠婉趴在床上，笔拄在书上，手掌垫在下巴和笔杆中间，忍不住好奇，“你不是说来学习的嘛？盯着手机傻乐什么呢？”
“唔…”
“嗯？？？干嘛支支吾吾的？一点都不像你。”
短暂对时候，于清顾左右而言他，“话说，溥奕宁呢？他今天怎么不在？”
“我们又不是天天待在一起，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啊，你别扯开话题，老实交代，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于清矢口否认，“才不是！才…还不是…”
“啊～还不是～等等，开始讲八卦之前，我先去拿零食。”
棠婉从楼下抱了一大堆吃的上来，薯片饼干糖和饮料，应有尽有。
“好啦！准备完毕，快说快说！什么情况啊～”
于清拆了包薯片，斟酌着要怎么说，“就是，有个男生，我俩最近聊天聊得比较多。”
“我猜猜～逄云鹤，是不是？”
于清被这精准一击惊地咬到了舌头，“嘶～你怎么知道！”
棠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上周我就看你俩不对劲儿，他不是给你买吃的就是买喝的，而且，体育课他打球，只要你一路过他就跟孔雀开屏一样使劲儿表现自己，我除非瞎了才看不出来。”
“哎呀…就是…那个…”于清不好意思地玩着手指，“其实就是上次艺术节之后，因为要准备节目我们才开始聊天的，之前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那…你喜欢上他了？”
“也…没有…只是跟他聊天蛮聊得来的。”
“哦～是吗？”
棠婉趁于清不注意拿过她的手机，“让我看看，你们聊什么能聊这么开心”，手机是有锁的，棠婉也只是逗逗她，并不是真的想看。
“哎呀！你别！”于清手忙脚乱地抢棠婉手里的手机，“就是些乱七八糟的…哎呀，算了，你还是自己看吧。”
“真给我看啊？”
“我跟你又没有秘密，再说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棠婉随意划了划屏幕，什么嘛，这聊天记录完全就是流水账嘛！
在吗？在干嘛？
吃了吗？吃了什么？
睡觉了吗？晚安！
图片分享（吃了什么饭），图片分享（作业照片），图片分享（每天看到的稀奇百怪没有意义的东西）…
这么无聊的内容不厌其烦地聊几千条，而且还笑得那么开心，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于清结果棠婉递回来的手机，“这么快就看完了？你有什么感想…”
“emmm，你绝对是对他有意思的吧。”
“可能就是…有点儿好感吧，而且他也没说过他怎么想，万一是个中央空调呢？我才不要会错意，最后一个人难过。”
“虽然，也对啦，但是逄云鹤好像…也不是那种到处和女生聊天的人，至少他没主动找过我，毕竟我也是话很多的那种嘛。”
“你的情况没有参考价值嘛，毕竟你有溥奕宁了，有点眼色的男生肯定不会找你的。”
“啊？？？什么叫我有溥奕宁了？？？”
“ 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啦，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觉得要是这么聊下去，我绝对会喜欢上他的，你说我应该怎么做啊…”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没经验呐…”
棠婉很明显就是那种性格好长得漂亮超级受欢迎的类型啊。
于清目瞪口呆到：“啊？！怎么可能？！”
“你为什么…这么惊讶？”
“我当然惊讶啊！你这么，这么，哎哟反正就是怎么可能没有人喜欢你？！”
“噢，这个倒是有…”
“讲讲～讲讲～我想听～”
“也没什么特别的，都是些不熟或者不认识的男生送情书啊巧克力什么的，开始的时候我会觉得很尴尬，因为我明明都不了解他们，还要找个不伤人的方式去拒绝，直到后来我发现，他们转头就喜欢别人去了或者压根儿就是在广撒网，我就觉得他们所谓的‘喜欢’很廉价。”
“这样确实很不讨喜诶，那你呢？你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吗？”
“嗯…还真没有。”
“啊～我不理解，要是我身边有个这样的帅哥天天围着我转对我还特别好，我肯定爱死了。”
“但是…”
“但是什么？”
棠婉想起了那天晚上在排队的时候，溥奕宁给她穿衣服，“我告诉你你可得保密啊！”
“我发誓！绝对打死也不说！”
“那天，就我们吃火锅那天，溥奕宁给我披外套儿的时候，我有一瞬间…心跳加速了…”
于清的眼睛肉眼可见的明亮了，她不停拍着自己的腿，一脸磕到了的表情。
棠婉继续说：“可是我这样很奇怪对吧？而且现在我下意识的会在他面前注意形象，以前我不这样啊，我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呢？他可是我哥诶！这样岂不是显得我真的很变态？”
于清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她摆摆手，“哎呀哎呀，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你们也就是关系很好的发小儿啦，哪有那么严重。”
棠婉一直在揉捏手里那颗没开封的果冻，“虽然我也一直没有很认真的把我们的关系当成兄妹那样对待，但是我都叫习惯了，就…还是觉得很怪，我在他面前天天出糗，所以我就…很别扭，就是…哎呀…觉得如果这样还喜欢上了，就好像是输了什么一样，而且我能想象得到他的视角里我肯定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天天闹笑话的死小孩儿，就像你姐姐看你那样，啧，就是…就是那种感觉，你懂吗？”
于清认同地点点头，“大概懂”，她继续说：“但其实吧，我有时候觉得他对你的好很模棱两可，有时候他好像也不是在单纯把你当小孩儿关心。”
棠婉一时语塞，“…合着你天天净观察我俩了呗！”
“啊哈哈哈哈！上学那么枯燥，人总得得磕点儿糖嘛。”
“啊扯远了扯远了，说你的事儿呢怎么就扯到我头上了，要我说啊，你也别急着那么快上头，毕竟他也没表示什么不是吗？慢慢来，万一是你会错意了，结果你动心了，那不是吃大亏了？不过他要敢玩弄你的感情，搞暧昧，你看我不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你最好了！哎不管了想不明白，顺其自然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对了！那溥奕宁呢？他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啊？”
“他？有人喜欢他我倒是知道，以前我还总帮别人给他送礼物，至于喜欢的人嘛…好像没有过吧，至少是我不知道的。”
“那你转交别人送的东西给他的时候，他都什么反应啊？”
“反应么…”
溥奕宁是个性子十分稳重的人，再加上一直身体不太好，所以没有过调皮捣蛋和叛逆的时期，颜值优越的学霸这个光环足以让他在学校斩获无数目光。
不成熟时期的喜欢大概就是想要一直烦对方，招惹欺负以获取关注度，溥奕宁没少遇到过。
他不会粗鲁地让人别人离自己远远的，他会选择自己躲开，只不过不是每次都能成功。
棠婉每次替人转交东西给他的时候，他都会问清楚东西的主人是谁。
那段时间，后宫番很火，棠婉一度以为溥奕宁问这些是他开拓鱼塘的一环，但她不知道的是，其实溥奕宁只是为了把拒绝的话和喜欢他的人当面说清楚，不造成误会和无果的期待。
棠婉想起以前的事，感叹了一句，“你说他怎么那么受欢迎啊，有段时间，我都觉得自己蛮多余的，我还躲着他…”
于清：“躲着他？”
初二的时候，有个喜欢溥奕宁的女生，刚好和他们俩回家的方向顺路，每天都想方设法和他俩一起走，而且会有意无意地把棠婉当空气。
以至于有一小段时间，棠婉都在故意和溥奕宁保持距离，她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别扭，就连休息的时候也不叫他一起玩了。
某个周五晚上，都已经八点多了，溥奕宁看见棠婉家的灯还没亮起，打电话也没人接，有点担心，于是决定出门找找，不知道她人在哪里就打算先沿着家到学校那段路找找看。
刚出小区没多久，他就看到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棠婉，而她身后不远的夜市小摊上有几个喝了酒的中年男人撇了她好几眼。
溥奕宁三步并两步跑到她跟前，拉着她快步离开那群人的视线，“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这个点儿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溜达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棠婉莫名被拉着跑了几步还没顺气，就被溥奕宁罕见的凶人语气吓到了，“干嘛突然这么凶哦，我和张晓月她们去KTV了，刚考完试嘛，出去放松放松，这能有什么危险啊。”
“为什么不接电话？”
“啊？你打电话了？哦…KTV太吵了，可能是没听见。”
溥奕宁眼神打量了一下棠婉，问：“…你跟我闹什么别扭？”
“没闹别扭啊，就是觉得我有点多余了嘛…”
溥奕宁不喜欢棠婉说自己多余，“你知不知道多余是什么意思？硬挤进来的才叫多余。”
“啊？”
“啊什么啊”，溥奕宁觉得棠婉真的对自己的状况一点概念也没有，体力和体型都处于弱势的初中女孩儿，长得还很出挑，更别说家境优越还是独生，简直就是绑架勒索名单上的top，“以后放学老老实实跟我一起回家，不要招呼不打一声就乱跑。”
于清边听边分析，比做语文阅读理解还认真一百倍，但是她的阅读理解真的烂到家了，“嗯…”，“嗯…”，“嗯…”
棠婉看着用拳头支着下巴，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三的于清，吐槽到：“你跟沉思者似的，去罗丹美术馆跟雕塑抢地儿吧。”
因为没有上帝视角只能听棠婉的一面之词，于清思考了半天，只得出了个没用的结论，“确实没看出来什么特别的。”
“我倒是想问，你为什么总觉得他会喜欢我。”
于清特别自信地说：“第一眼的直觉！你知不知道女人的第六感准的吓人。”
“好嘛，没点儿根据的东西你也能这么坚信啊”，棠婉哭笑不得随手抓了个抱枕按在于清脸上，“你看啊，我那时候都初中了他还觉得我能走丢，这不是把我当成生活不能自理脑子还不好使的小妹还能是什么？”
“好好好”，于清在抱枕里闷声笑：“那请问生活不能自理脑子还不好使的小妹，你刚刚脸红什么？”
“才没！不是…谁脸红了？！”
“明明就有！”
“闭嘴吧你！”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八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