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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深陷 ...
溥奕宁到医院的时候,棠婉第二瓶药才下去一小半,她蜷缩才输液椅上睡觉,眉头低垂睫毛乱颤,睡得明明不安稳却醒不过来的感觉。
她在睡梦里还下意识地把扎针的那只手臂抱在胸前,另一只手在一直摩挲,好像很疼的样子,这感觉溥奕宁再熟悉不过,那是因为冰冷的液体一直钻进血管泡着骨头从骨髓里蔓延出的刺痛。
他接了瓶温度介于温热和烫手之间刚刚好的热水,垫在棠婉打针的那只手心,接着把从她身上滑落的毯子拎起来盖回去,仔细地把肩膀漏风的地方掖好,然后顺手探了探额头的温度。
好烫。
心疼死了。
棠婉差不多睡醒的时候手上的针已经拔了,她动动手指,既不是僵硬也不是冰冰凉的,想睁开眼睛活动一下身体只觉从头到脚每一根骨头都疼得像是要裂开。
迷迷糊糊间她看到面前一个白大褂和另一个身影在小声交谈着什么,声音传到耳朵里嗡嗡的听不清,发烧的缘故,哪怕三瓶液体打进去她还是觉得嗓子冒烟,而且一醒来就忍不住想要咳嗽。
“咳咳……吴阿姨,水…”
连几秒钟的反应时间都没有,温热带点咸味的液体就立刻贴到了她的唇边,像是提前准备好一直在等她召唤一样。
不得不说溥奕宁真的很会推己及人地照顾病人,喝了点温盐水棠婉的视线明朗了不少。
意识聚焦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蹲在输液椅前的溥奕宁,如果仔细看这一刻棠婉的瞳孔,一定能看到不符合常理的颤动,那是不受神经自主控制,完全依赖生理应激反应的结果。
棠婉脑袋里的警报响个不停。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心里那头蠢鹿在演杂技。
人在生病的时候明明最脆弱了啊~这时候趁人之危也太卑鄙了吧!
我现在找什么借口才有用???
冷静…冷静…
MD冷静不下来啊!
棠婉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
溥奕宁在她清醒前就不着痕迹地收起脸上因为过度关心而露出的慌乱,他起身把瓶子收好,“吴阿姨家里有事儿先走了。”
“哦…”
“怎么样?有力气站起来走路吗?”
“有…有的…”
“那走吧,我妈过来接咱俩了。”
“干妈也来了?”
“吴阿姨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正在蒸桑拿,所以我就先过来了,看你没什么大碍就没让她也在这儿陪着。”
棠婉觉得也怪自己没早点听劝看医生,才惊动了这么大阵仗,有点愧疚,“…真是太麻烦人了。”
溥奕宁弯着指关节轻磕了一下棠婉的眉心,“麻烦什么麻烦,说的什么话?脑袋烧坏啦?走了,我们回家。”
早上七点是溥奕宁和棠婉日常出门上学的时间,棠婉带着口罩也难掩病容憔悴。
溥奕宁用手背扫开棠婉额前的碎发贴上去,“还烧着呢,干嘛硬撑着不请假?”
棠婉开口说话之前咳嗽先从肺的最深处呛咳几声,“你也知道我体质特殊,发烧的时候只要不睡觉就不会意识不清,上课不耽搁,快走吧,别迟到了。”
“可是你得好好休息啊。”
“没事儿~”
“当真?行吧,那难受了一定得说啊?”溥奕宁知道棠婉自己打定的注意,谁也劝不动。
“真没事儿,就是身上有点儿疼,我体育课请假就好了,走吧走吧。”
“带药了吗?”
“你是失忆了吗?不是昨晚回来你装我书包的吗?”
“额…反正带了就行。”
一整天,溥奕宁坐在前面听着棠婉不断努力压抑的咳嗽声,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很想棠婉能在家好好休息,早点康复,这样强迫自己忍住咳嗽很容造成腰腹酸疼和抽筋,但他左右不了棠婉的决定,况且医生也没强制她卧床修养。
放学走到学校门口,棠婉对溥奕宁说,“等会儿你先回去吧,我要去医院打针。”
“你一个人去?”
“嗯…吴阿姨会来…吴阿姨???”
棠婉用来做幌子的吴阿姨真的来了,而且还一只手拎着饭盒,另一只手牵着个半大的小孩儿站在人行道的路灯下等她。
溥奕宁:“说谎说到一半儿就被拆穿了?”
“我…”棠婉本想狡辩,但看到吴阿姨拎着的饭明显不是她一个人的份,就明白了,这俩人是说好的,“那你还问我是不是一个人去。”
“想看看你能编出个什么故事来。”
“……”
吴阿姨把保温袋交到溥奕宁手里,“小婉今天感觉怎么样?还烧不烧了?”
棠婉:“还好,没有昨天那么烧了,倒是你们两个背着我商量什么了?”
“昨天溥少爷来的时候,我真在苦恼你要打一周的针我晚上陪不了你该怎么办才好,他说他会陪着你。”
——他说他会陪着你。
棠婉的心跳遗漏了一拍。
“我想着你们俩总得吃饭,就说接了孙子直接在我家连你们的晚饭也一起做了送过来,刚好能赶上六点半放学,溥少爷就答应了。”
棠婉:“…等很久了吧?晚上外面冷别把小孩子冻感冒了。”
“没事儿没等多大会儿,你们快去医院吧,饭记得趁热吃啊,我就先回去了,你有事儿啊,就给阿姨打电话。”
“嗯,知道了,谢谢阿姨。”
“跟我还说什么谢不谢的”,吴阿姨又转头对溥奕宁说:“溥少爷,那小婉就拜托你啦,一定得盯着她吃饭。”
溥奕宁:“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吴阿姨离开后,溥奕宁打算叫辆车,“不用跟我这儿演了就一起打车过去吧?”
“嗯…还是坐公交吧,我坐车可能会吐…”棠婉本来就容易晕车,这也是她不爱让司机接送的原因之一,现在身体不舒服坐轿车只会更难受。
“现在知道难受了?早让你在家歇着你不听,可真有你的。”
“看在我是病号的份儿上,就别叨叨我了呗。”
溥奕宁这一天被棠婉搅得心烦意乱,说话也没好气,他冷哼一声,“生病这么难受都能忍,说你两句儿倒忍不了了?”
棠婉伸手捂耳朵,“不听…”
溥奕宁拦住了她的手,继续到:“所以你本来打算自己在医院打针,打到十点多回家饭也不吃了,就直接洗澡睡觉?我请你爱惜点儿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唔…我错了…错了嘛…”
两人之间的沉默连周围嘈杂的人群都屏蔽掉了,短短一分钟好像过了四季那么长。
“棠婉”,溥奕宁的声音被秋风刮过,显得有些沙哑。
“嗯?”
昏黄的日光映在溥奕宁脸上,将他神色中的暗淡埋没了下去,“向我开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必然是棠婉的装傻和搪塞。
输液前,护士问棠婉:“今天想打哪只手啊?”
“左手吧,还要写作业呢。”
“打针还写作业,现在的高中生啊,学习压力真大”,护士给棠婉的手腕系上了橡胶带,使劲拍她的手背,让血管凸起好扎针。
“你这血管也太细了,给我增加操作难度啊,我只能试试这里哈,可能有点疼,你忍一忍”,护士在最靠近手掌外侧的那根血管贴近手腕的那段用碘伏消了毒。
棠婉温声安慰到:“没事儿,你别紧张啊~”
针扎在靠近手腕的地方很痛,溥奕宁只是在一旁看着就不自觉眯了眼睛。
趁着吊瓶刚挂上还没有开始难受,两个人先把晚饭解决了,溥奕宁把暖水袋垫在棠婉手底下,把她的作业从书包里掏出来,“你还剩什么没写?”
“数学,化学和语文,其他的在自习课上都写得差不多了就不管了。”
“数学和化学你量力而行吧,语文字儿多我帮你写。”
“你帮我写啊???还要写作文的,你自己的作业怎么办?”
没生病脑子清楚思维敏捷的学霸轻飘飘地说:“写完了呀。”
此刻的棠婉实名羡慕,“可是交上去会有两份一模一样的字迹…”
溥奕宁举起左手晃了晃,“你忘了吗?我本来是个左撇子的啊。”
“对哦”,棠婉恍然大悟后小声嘟囔了一句:“你真好…”
“什么?”
“没什么!别跟我说话!我要写作业了!”
一瓶点滴没打完,棠婉这两科的作业就写完了,她打了个哈欠,药水让她忍不住困意。
“困了?”
棠婉看着帮自己写作业的人还在奋笔疾书,有点不好意思,“还能撑会儿,要不你把卷子给我,我自己写吧。”
“没事儿,你睡吧,反正我也没别的事儿要做,再说了,都写一半儿了,换个笔迹不就穿帮了吗?”
“唔…无法反驳。”
溥奕宁专心写完了一道阅读理解题,问:“不过我倒是想问,你怎么这学期突然就这么用功了?”
“上学期期末没考好呗。”
“那是事出有因,又不是你的错。”
棠婉的声音渐渐没了起伏,“总归是我不想要的结果,而且不是立了flag要超过你嘛…”
溥奕宁边写题边陪棠婉聊天,“你这么学下去不是要超过我,是要骑到陆明赫那个考试机器头上当年级第一了。”
棠婉的意识已经开始游离,她含糊地用一个音节回应,“嗯…”
溥奕宁看棠婉睡着了,把她身上的衣服往上拉了拉,用很温柔的声音轻轻地说到:“已经做得很好了,不用总对自己要求这么严格,很累的。”
棠婉做了个梦,梦到了多年以前的事。
棠婉的爸爸和她的两个叔叔不是一个妈生的,爷爷的两任妻子关系势同水火,并且第二任妻子也就是她的亲奶奶很早就病逝了,所以她爸爸从小就被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排挤,她也是。
棠婉的爸爸不愿意被哥哥处处限制,于是他自己跑出去创业,不像两个哥哥一直栖息在棠家这棵大树下,所以在老爷子眼里他是最亮眼的那个。
棠婉则是因为爸妈太忙常被忽略,所以希望用最优秀的表现引起他们的注意。
当然,她成功了,并且成功过头了。
说起来棠婉是家里唯一一个女孩子,她有两个堂兄,棠承远和棠佳贺。
棠婉最初和两个堂兄在同一所国际学校,国际学校包揽了小学初中高中,所以几乎是一个圈子。
棠承远和棠佳贺虽然不是不学无术,但也是国际部里出了名的混球,他们比棠婉大几届,总是闲着没事就找几个小弟去找她麻烦。
那时候溥奕宁明明比她还瘦却总是护着她,两个混球索性连他一起欺负,溥奕宁少有的几次挨打都是因为他们玩过火了而溥奕宁还手却不敌。
虽然家长出面过,但这种事只能停留在小孩子顽劣互相打闹的程度。
最过分的一次发生在马术课。
棠婉还小而且是个初学者,棠佳贺想吓唬她,在她上马之后用马鞭抽了她的马腿,没掌握好力道,马受了惊在草场上狂奔,甚至抬起前蹄想把背上的人甩下去。
溥奕宁想也没想就骑马追了出去,在棠婉要摔下来的时候追上她给她做了垫背,摔断肋骨扎伤了内脏。
他是失去意识被救护车送去医院的,虽没有生命危险但情况也说不上乐观。
棠家不仅赔给溥家一个项目,棠老爷子还拉下脸亲自领着棠承远和棠佳贺去溥家给晚辈登门道歉,后来俩混球被老爷子禁足了一个月。
溥奕宁住了一段时间的院,棠婉被他身上接满冷冰冰的仪器躺在重症监护室的样子吓坏了,等能够探望之后她每天放学都守在溥奕宁身边。
“哥哥,你是不是很疼?”
溥奕宁笑着轻声到:“不疼。”
棠婉一边哭一边用自己知道最脏的话骂到:“我讨厌他们,他们都是大混蛋!”
溥奕宁躺在病床上伸手抹去了棠婉的眼泪,他们都不是普通的家庭,他不希望她祸从口出,哄到:“乖,别这样说你哥。”
“他们才不是呢!你才是我哥哥!”
溥奕宁不可否认自己听到这句话很开心,“傻瓜,话不能乱说。”
棠婉哽咽着说:“哥哥,我跟爸妈说了想转学。”
“转吧。”
“可你怎么办?我不想和你分开,我害怕他们还会找你事儿!”棠婉越说越伤心。
“不哭了,我不会和你分开的,你去哪个学校我就去哪个学校。”
“真的吗?”
“真的!”
后来棠婉和溥奕宁转去了最好的公立小学,迫于老爷子的威压还因为看不上公立学校,棠承远和棠佳贺没再招惹过棠婉,甚至至今连面都很少见。
输液室里,溥奕宁的外套垫在腿上,棠婉枕着睡得很熟,刚才溥奕宁看她睡得太不安稳想让她稍微舒服点。
棠婉下意识地往暖和的地方靠,所以她的脸几乎贴着溥奕宁的肚子,受梦境影响,她嘴里在不清不楚地呢喃着,“哥哥…”
而溥奕宁自己就不怎么舒服了,至于有多不舒服,也就是数学练习册往前写了已经超前一整章了…
他用身体证明了,数学可以使人冷静。
最后一瓶快打完的时候,溥奕宁给家里的司机发了消息,让他来接,还特地嘱咐要了把车上的香薰收起来,味道散干净。
溥奕宁拍了拍棠婉的肩膀,“小婉,醒醒,小婉?该回家了。”
棠婉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小婉?小婉?糖糖?糖糖?”
护士看他有点不安,一边收着医疗废物一边解释说:“她今天又烧得蛮高的,值班医生给加了一剂退烧药,且本来发烧就消耗体力,她还上了一天学,身体在恢复睡得沉很正常,不用担心。”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棠婉在溥奕宁身边会很安心,就比如她信任吴阿姨,可吴阿姨昨天陪她的时候,她并不会让自己完全松懈下来睡得很沉。
最后自然是溥奕宁妥协,他把棠婉从医院抱到车上,再从车上抱回家,脱了外衣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调好空调温度,在她的床头放了一壶恒温加热的温水,幸亏吴阿姨早上来得很早,他才能放心回家。
睡得太久,清晨天还没亮棠婉就醒了。
正要下床找水喝,就看见床头放着的热水,再看看自己,穿着毛衣躺在家里的卧室。
虽然从医院到这之间的记忆全都消失了,不过好消息是她已经不烧了,身上也轻松了不少。
她是怎么回来的,又是怎么躺在这的,根本不用多想,当然是因为溥奕宁。
棠婉喝了水看时间还早,就躺回床上,她努力回想着昨晚所发生的事,断断续续的记忆反复敲击着她的心脏。
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胸腔的震动让人颤栗不止,她的耳朵贴着床,听着从床垫传递过来的心跳声,如擂鼓般震耳欲聋。
心跳不会说谎。
我再也找不到理由游说自己了。
糖糖终于开窍了!!
最近没怎么写,生病了好难受QWQ,等好了再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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