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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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正视自己的内心之后，棠婉开始庆幸起了自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和暗恋对象天天腻在一起。
当然和溥奕宁亲近的日子还有附赠品，那就是棠婉不停上涨的成绩。
寒假正式放假的前一天要返校领作业和成绩。
回家路上棠婉拿着两张成绩单舍不得放开，溥奕宁笑她：“两张纸而已，都要被你看出花儿了。”
棠婉一脸嘚瑟的把自己的成绩单送到溥奕宁面前晃了又晃，“锵锵，看看这是什么？年级第五”，又拿出另一张，“再看看这是什么？年级第七。”
溥奕宁无奈到：“嗯嗯嗯～已经第八遍了…”
“不够不够！说了考过你的话要买个复读机挂你身上，今天本小姐心情好，亲自当复读机，嘿嘿。”
棠婉小时候总是心里藏不住事，表现好的时候恨不得昭告天下，她喜欢听表扬，后来因为堂兄的那些事，她学会了收敛也变得越来越稳重，只是有时候在溥奕宁面前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就像小时候做过无数次那样，溥奕宁一个没忍住，伸手揉了揉棠婉的头发，温声说：“很棒！”
视线交汇的那一刻时间停止了流逝，只有自己能听到沉重的心跳声。
忽然飘落的雪花没有半点刺骨的冰凉，倒像是四月的飞絮难般轻柔。
棠婉看到一粒雪花驻足在了溥奕宁的鼻梁上，喃喃到：“下雪了…”
“嗯，今年的初雪呢”，溥奕宁用手背贴了贴棠婉的手背，“天儿冷，成绩单收起来吧，你的手很冰。”
“唔…好”，收了成绩单，棠婉将手捧在嘴前，哈了哈气，顺便挡住自己的脸红。
溥奕宁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戴在棠婉的脖子上，“肺炎咳了两个月才好，别又生病了。”
围巾上残留着溥奕宁的体温，棠婉觉得耳朵都要被烫熟了，可是这还不够，她还想要更加得寸进尺，“哥…我的手好冷…”
棠婉的声音太小了，溥奕宁不敢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什么？”
“手冷…”
棠婉已经好久没像小时候这样撒过娇了，溥奕宁喜欢被她需要，他捉过棠婉的手放进衣领里，贴着自己的脖子，就像小时候做过的无数次一样，“好啦好啦知道啦，我给你暖。”
棠婉的心尖儿好像被人放了块烧红的碳，“溥奕宁…”
“嗯？”
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真的要疯了。
“没事…我忘了刚要说什么了。”
“什么记性啊你”，溥奕宁轻笑一声，“雪下大了，还要去什刹海滑冰吗？天气不好，要不先回家吧，嗯？”
棠婉的脸被围巾裹着，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破绽，她点点头，“嗯…回家…”
新年的第一场雪下得格外稠密，厚实的积雪吸收掉多余的声波，雪夜安静极了。
棠婉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雪已经停了，溥奕宁和方云舒是一大早的飞机飞纽约，诺大的院子里又只剩她一个人了。
她端出一小盘精致的点心，顺便搭了个精致的小炉子烧着热茶，身上裹着张又厚又软的羊绒毯子，独自坐在廊前的台阶上看雪发呆。
本该沉寂的院门却出乎意料地打开了，棠婉正在纳闷会是谁的时候，那个她最想见到的人出现在了眼前。
溥奕宁刚清完院围外面结出的冰凌拿着雪铲往家走，这种雪水凝结的锥形物体的杀伤力常会被人忽略，所以他一起来看到要出太阳就去消除了这个安全隐患。
“你醒得蛮早啊？”
茶壶泄出飘渺的热气，迷蒙了双眼，棠婉还以为自己已经魔怔到出现幻觉了，“嗯？？？”
溥奕宁朝棠婉这边走过来，三两步就跨上了门前的台阶，“怎么这么惊讶？”
“你怎么在？你不是应该在飞机上吗？”
溥奕宁上了楼梯，在棠婉身边坐下，拿了块点心丢进嘴里，“你没看到我早上给你发的消息吗？”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想着这么早也没人找我，就没看手机。”
“那你也不看看这么大的雪，航班肯定取消了的。”
“是哦！我怎么忘了这茬儿呢”，棠婉看到溥奕宁咬着嘴唇憋笑，雪后初阳照在他那张白玉般的脸上泛起微微的金光，仿佛有个毛茸茸的东西从棠婉的五脏六腑滚过，她掀起毛毯把溥奕宁整个罩起来，对他的脑袋一顿乱搓，“你又笑我！不许笑了！”
“我不笑，我不笑，你别闹”，溥奕宁的头发被揉的乱七八糟，他把毛毯重新披到棠婉身上，还拢出个帽兜似的形状戴在她头上，“唿扇唿扇的，也不怕感冒了。”
“切，哄小孩儿似的…”
溥奕宁把坐得离炉子很近的棠婉自己身边揽了揽，“你看看你，穿着易燃物，也不说离炉子远一点儿，绝缘垫也不垫，仗着自己一个人在家就这么玩儿是吧？”
棠婉被迫和溥奕宁离得很近，她的视线像蹭上了强力胶似的粘在了溥奕宁身上，“我又不会把房子点着…”
“呸呸呸”，溥奕宁在棠婉的额头轻拍了一下，“快过年了，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过去十几年里发生过无数次的日常忽然变得暧昧无比，原因无非是曾经其中一方一直处于无动于衷的状态，而现在不再是了。
溥奕宁的眼神温柔的让棠婉有了一种错觉，他似乎从未这样看过其他人，从未用对待她的方式对待别人，她似乎在他的眼里是独一无二的。
试探的话就在嘴边，呼之欲出。
“你…是怎么看我的？”
溥奕宁看棠婉如此认真地问出这不寻常的问题，以为自己的秘密被她察觉了，心中不由自主泛起紧张。
他实在没有办法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说妹妹是欺骗，说喜欢那便成了恐吓，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怎么突然这么问…”
棠婉这个问题问得很巧妙，因为刚刚的对话里她说过‘别把我当小孩儿’，没有用语气和情绪进行引导，就仿佛自然而然地接着前面的话题。
最符合常理的回应应该是毫无负担地肯定他们的兄妹关系，溥奕宁这个没有直球作答的反应惊喜到了棠婉。
难道那些都不是错觉？难道他心里也有鬼？
棠婉忍不了了，她现在被自己的猜想支配，心脏怦怦乱跳，什么‘不想毁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的行为守则，早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气氛到这了，机会摆在眼前，她一心只想试一次。
就越过那条线吧，试一次吧…就试一次…
不然我没有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死了这条心。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想知道。”
溥奕宁被这句话搞得措手不及，他瞳孔骤缩，身子后仰，震惊得捂着嘴，颤声到：“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
“你…你是不是因为受了于清和逄云鹤的影响，模糊了我们之间…”
“不是！又不是三岁小孩儿，我分得清什么是喜欢，而且，喜欢你也不是三分钟热度。”
溥奕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眼下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棠婉的喜欢是他这辈子连做梦都没敢想得到的东西，他受的刺激不小，那股熟悉的窒息感湖水般席卷而来挤走了他的空气。
棠婉看他呼吸变得急促，伸手触碰到了他捂着脸的手，“你先把手松开，我们好好说，别闷着自己。”
这简单的触碰让溥奕宁想是浑身触了电一般，他条件反射地站起身拉开了距离，他好想告诉棠婉，他喜欢她很久很久了，也想告诉她自己的担忧，他所出做的回应必须建立在和棠婉彼此理解彼此接受的基础上。
他想缓一下和棠婉好好聊这件事，可哮喘偏偏这时候找上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是他将本该是圆满的场景变得如此荒诞，他将出现在他生命里最美好的人拖进了这趟浑水。
溥奕宁艰难地挤出两个字，“等…等…”
“你…在躲我吗…”
棠婉木木地收回手，像是在零下十五度的天气里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起身的时候雪白的毛毯掉在地上，冷风吹过身上都要结冰了。
“不…是…”
棠婉没听到溥奕宁在沉重的呼吸声中夹杂着声音很轻的否认，她担心溥奕宁的状况，可怕他不喜欢，所以站在原地不敢随意上前，“吓到你了抱歉…我收回刚才说的话，你顺顺气儿，顺顺气儿，别激动，我去给你拿药！”
溥奕宁的情绪波动太大，哮喘犯得凶险，缺氧导致的眩晕让他意志有些模糊，脚下一软就失去了平衡。
“小心——”
安静地院子里一阵骚乱，藏在枝桠间的乌鸦闻声振翅。
“咳咳……”
棠婉躺在雪地上，咳出的血沫花瓣似的嵌进雪地里。
她在溥奕宁失去平衡时拽住了他被一同带到了台阶下结冰的地面上，虽然高度目测只有两米左右，但她护住了溥奕宁是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背朝下摔下去的。
那触目惊心的血渍带着滚烫的热度溅到了溥奕宁的脸颊，灼烧般难以忍受的刺痛从皮肤直达心底，他的嘴唇已经因为窒息发青，完全是靠着意志力在支撑，“小婉…小…婉…”
棠婉的脑袋一片混乱，五脏六腑像是都迷路了一样难以言喻的疼，她微睁的眼睛无法聚焦，什么都看不见，不清不楚间她的嘴里还在含糊着：“哥…不要讨厌我…”
溥奕宁咬牙艰难地起身：“别睡…坚持一下…”
溥奕宁不敢移动棠婉怕造成二次伤害，手机也没带出来，他一刻都不敢耽搁，强撑着起身去身后的屋里叫救护车。
他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只要稍一松懈就会立刻晕过去，身体每活动一次，气管到胸肺就像要被硬生生撕裂一般，眼前阵阵发黑，他用力咬着舌尖用疼痛提醒自己不要失去意识。
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楼梯，挨到了玄关用挂墙电话拨了120，他断断续续地报出了关键信息，“xxx小区xxx号，两个…摔伤…和…哮喘…”
打了急救电话，他又拨通方云舒的号码，“妈…”
正在书房工作的方云舒看到来电是棠婉家的座机有些奇怪，这电话应该是常年不用才对，“宁宁？”听到溥奕宁微弱的声音，方云舒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你发病了是不是？”
“棠…婉…”
“什么？怎么了？你在小婉那儿是不是？我马上就过来！”
“这怎么回事？？？”看到这一幕，方云舒一时震惊失神，她不敢碰棠婉只得先把药递给溥奕宁。
溥奕宁的哮喘犯得太严重，吸了方云舒递拿给他的气雾剂也没什么效果，只能缓解一点点窒息感勉强恢复一下生命值，对棠婉的牵挂是他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道防线，“我…没事…去…去…”
他是在推开方云舒，让她别管自己去照顾棠婉。
已经能听到救护车的警笛声了，方云舒稍松一口气，她不知道棠婉伤到了哪里不敢贸然做心肺复苏这样的急救措施，只敢掐掐虎口和人中，反复确认她的呼吸，一遍一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和她说话尽力挽留她的意识。
才放晴没多久的天空又开始飘雪了，天鹅绒般地落了一地。
溥奕宁靠着扶栏，感受不到雪的冰凉，他看着棠婉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救护车的警笛和不停闪烁的□□让人烦躁不已。
冷风带走了身体的热度，他再也支撑不住合上了眼眸。
明明是想靠近彼此的人却走散在了这场风雪里。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表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