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超认真的[强国]》祝无恙

21、第 21 章 明面

　　话刚说完，邵光神情有点后悔。

　　军用智能火控系统涉及国防安全，属于国家级别保密项目，连外围的参与人员都严格筛选，层层防护，壁垒森严。

　　他做出来的系统只是歪打正着挨了点边，他仅仅是一名普通高中生，理应不了解这些知识，即使知道，更不应该让别人知道。

　　他不应该参与进去。

　　即使对方是军方。

　　邵光有些懊恼，控制想要亲近念头，在烛照的提醒下努力的解释：

　　“我、我猜的，因为从看到新闻美国研制成功，猜测你们也在研制……”

　　“……我的意思是你、你们如果想知道系统的更多细节，我、我可以都告诉你们。”

　　邵光磕磕绊绊地讲完这段话，目光希冀等待他们的回话。

　　203房间。

　　在邵光讲出“军用智能火控系统”后，所有人都蓦地停下工作，纷纷看向后方。

　　所长静静听完，不怒自威背靠在椅子，指关节搓了搓，垂下眼神色不明。

　　众人低腰敛眉，小小的空间里只听得到空调机运行的声音。

　　蒋万偷偷凑近裴梁，压低声音，“你看上的人估计不行。”

　　裴梁没有说话。

　　所长手指在椅背上轻点几下，站起来轻轻拍了拍老冯的肩膀。

　　冯元纬顺势站起来。

　　局促不安的邵光听到那边好像换了一个人。

　　所长坐在电脑前：“九院研发的坦克智能火控系统虽然比不上火箭级别的保密力度，但也不是仅凭小小的系统能够窥见一二。”

　　所长微微眯起眼睛，“就凭你刚才的话，以及藏头露尾的表现，我们完全有理由怀疑你的来意，甚至质疑你做的这个系统是不是专门针对九院。”

　　邵光听着威严的嗓音从那边传来，有些不知所措。

　　“烛照，怎么办，我没有这个意思。”

　　邵光不说话，所长继续沉声道：“虽然我们现在追踪不到你的地址，但假如动用国家机器，追根究底也找得出来。”

　　邵光立马紧张盯着烛照，他暴露了没关系，但烛照不一样。

　　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危险品。

　　即使在他那个科技高度发张时代，一旦发现有此苗头，立马销毁。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电脑屏幕里，烛照尾巴轻轻晃动，头部往外轻蹭，仿佛在安慰他。

　　“您放心，烛照也很厉害。”

　　它定定凝视着屏幕外的小主人，黑亮的眼睛满溢邵光的影子。

　　它眼睛深处，一个螺旋形的漩涡伫立在幽蓝色的光环上，成千上万条的数据流如百川归海，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即将涌入光环时，边缘处，一阵阵幽蓝色水波荡起，这些数据流便被寂静地，悄无声息吞噬，消融。

　　人工智能挣开虚无的眼睛，居高临下俯视着底下微微滞停的数据流。

　　众皆慑服。

　　在尚未启智的科技世界，烛照便是智能领域的主宰者，无人可破。

　　未来是，现在也是。

　　……

　　旁边的技术人员弯腰对所长低语，摇了摇头。所长后背微微往后靠，盯着电脑屏幕，仿佛透过页面审查、端量着背后的人。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他手指敲击在椅背上声音。

　　“咚、咚……”

　　一声比一声沉闷，所有人均屏声敛气，连蒋万再也不敢讲话。

　　半响，所长身体微微前倾，坐直腰背：“我们可以不追究你的秘密。”

　　对面，邵光惊喜抬头。

　　“但，你得让我们知道你的身份，我们必须确认，你是华国人。”

　　邵光迟疑。

　　烛照眼里划过一道道数据流，几秒后，它开口：

　　“分析完毕，当前说话人为九院所长-李安邦，为人刚正，属可信人物。”

　　“华国国情特殊，从事科研工作的最佳选择为进入国家事业单位，提前进入官方视线，有益无害。”

　　“您可将部分真实信息透露给他们。”

　　听完后，邵光眼睫毛微颤，有些动摇。

　　过了一会儿，他咽了咽口水，轻轻动了下鼠标，按下“解除”按钮。

　　轻微的电流声“沙沙”几下后，邵光有点紧张无措，拘谨靠近麦克风开口：

　　“您、您好，你们能听得到吗？”

　　年轻软和的声音从扬声器传过来，尾调带着点懵懵懂懂的，好像一只被人从窝里提溜出来被迫暴露出底下软白肚皮的幼兽。

　　面对一圈凶猛高大的来访者，紧紧夹住自己毛绒绒的尾巴蜷缩成一团。

　　见过大风大浪的李所长和冯教授相视一眼，连双手抱臂低头思索的裴梁大拇指轻顿，不由抬头看了眼电脑。

　　没想到能做出ATLAS系统的人是这样的，听着年纪还不大。

　　和他们小声打了个招呼后，邵光努力平稳接上，“我、我是华国人。”

　　他声音变小了些，听起来有些委屈：

　　“我不是故意的，当初做出来只想着赚一些生活费。”

　　众人面面相觑。

　　向来脸皮堪比城墙的冯教授也低头反思刚才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旁边一直低头敲打的技术人员将一张纸递给所长，上边写着：南城大学附近。

　　所在低头看了一眼，摩挲了下纸条，递给冯教授。

　　冯教授顿时眼睛一亮，心下活络。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在那个学校，想要来我这里读研或者读博吗？”

　　冯教授摸索着下巴，结合声音，邵光应该是南城大学的学生，只是不知道是研究生还是在读博。

　　但没关系，只有不努力的锄头，没有撬不动的墙角。

　　冯教授积极自荐，把自己说得天花乱坠：“我是华大光电学院的教授，你以后若是想出国深造或者进研究所，我都可以给你写推荐信。”

　　“不是我吹，在华国像我这般开明的老师可不多。”冯教授有些自得。

　　李所长低声笑骂了声，“你急什么。”

　　冯教授不管他，你懂什么，被其他学校的老狐狸知道，哪轮得到他，先骗过来再说。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好苗子，不能放过。

　　“……如果留在国内继续深造，可以考虑来我这里读博，假如你能力够，留校也不是--”

　　？研究生，他还没上大学啊。

　　听着那边越讲越热情洋溢，邵光有些呆愣，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误导了他们。

　　“教、教授，”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断冯教授，“我叫邵光，我还在读高中，国庆后才18岁。”

　　“高中生也没关系，高中生也可以——”

　　“？！高中生！”

　　反应过来的冯教授慢慢地张开嘴，惊愕至极：“你是高中生？！”

　　“嗯，是的，教授。”

　　电脑传来邵光有些腼腆的怯怯声。

　　冯教授合上嘴巴。

　　合着刚才他说了一大堆，还猜错人了，四十几的人，回想刚才轻浮夸张不稳重的表现。

　　冯教授轻咳一声，有些害臊。

　　李所长和裴梁也有些意外的挑起眉。

　　这也怪不得冯教授猜错，南城大学附近，除了南城大学和旁边一所高中，再也没有别的大学和居民楼，就连他们，也没往高中那边想。

　　毕竟能写出这种的程序，怎么想也觉得不是高中生。

　　结果人家真是高中生，没毕业那种。

　　惊讶过后，冯教授更起劲儿了。

　　“那你明年毕业了吧，来华大，我们华大可比旁边的什么京大好多了……”

　　邵光哭笑不得听着冯教授的唠叨，答应他一定常联系，又相互留了联系方式，冯教授才堪堪消停。

　　既然邵光的身份没问题，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因为邵光是未毕业高中生，而九院研究员的学历最低都是博士起步，所以九院所长只能有些遗憾跟邵光说声抱歉。

　　邵光连连回应：“没关系的。”

　　即使是他那个时代，军工研究所也只有顶尖的那一撮人才能进去，门槛极高。

　　了解到邵光缺钱，最后李所长拍板，将他出售的系统以及奖励折合成现金给他。

　　一共50万元。

　　“啊，太多了。”邵光惊愣，然后推辞道。

　　他能做出来，只不过站在了时代巨人的肩膀上远眺，即使没有他，凭华国强大实力，突破国外技术的封锁是迟早的事情。

　　邵光抓紧了手里的桌布，有点愧疚。

　　李所长笑着说：“不多，这个些钱还不到项目投入的资金的百分之一，你创新出大致的框架，帮我们缩短几年的时间，值这么多钱。”

　　要不是顾忌邵光还小，怕他陡然间拿到太多钱，心性不定，李所长还可以向上边申请再多拿一点。

　　冯教授也劝他收下。

　　钱走的是正规流程批下，有了钱邵光再也不用担心学费以及生活费，他可以更加专注于学习中。

　　手机亮起银行卡消息提示，邵光低头轻抿。

　　“好，谢谢李所长和冯教授。”

　　……

　　挂点电话后，李所长和冯教授便与裴梁告辞返回九院。

　　他刚坐下，一位年轻的战士轻敲几下走了进来，挺直身板行了个军礼：

　　“报告长官，资料全在这里了。”

　　他将东西放在桌面，李所长摆了摆手，人安静退出去。

　　李所长放下茶杯，打开文档慢慢看了起来。

　　里边赫然是邵光从小到大的各种经历和介绍，详细到连他小时候在哪个医院打疫苗都写着。

　　刚才在裴梁那里，李所长虽然嘴上说着相信邵光说的话，但关乎国家重要项目，一点马虎可不得，暗地里让人同步着详查是否有问题。

　　冯教授也还没走，凑过来看到了最上边的信息：联考成绩692分，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朝他笑道：“这下你放心了吧。”

　　李所长开怀一笑，想到邵光的年纪，感叹道：“后生可畏，哎，我们国家最近不是有个“青年人才培养计划”吗，我把推荐一把，算是给这位小朋友的赔礼。”

　　冯教授也点点头，“那我也推荐。”

　　李所长和冯教授所说的“青年人才培养计划”是国家近些年大力推行的政策，只要是培养计划名单上的人，未来国家选拔高层次人才时，享有优先权。

　　要知道简称“万人计划”的高层次人才特殊支持计划，选拔不是一般的严格。

　　入选的人无一不是万里挑一，是每个领域里的领军人物，行业排头兵。

　　这些人都是深耕于自然科学、工程技术以及社会科学领域的拔尖人才，佼佼者。

　　当然邵光不知道这些，一下子多了50万元，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邵光都不用再为金钱所困扰。

　　他正在考虑如何合理使用它们，邵光在纸上比比划划。

　　高中以及大学的学费15万应该够了，奶奶老了，多留一些给奶奶，以备不时之需……

　　烛照突然出声：“宝宝，烛照想要5万。”

　　“烛照，你有想买的东西吗？”邵光咬着笔尖，闻言有些惊讶抬起头，含糊不清地问。

　　烛照的电子眼眨了眨，没有隐瞒。

　　“这个世界的股票很有趣。”

　　邵光不懂什么是股票，但这是烛照第一次向他要东西。

　　于是他点点头，学着爸爸教导他的样子，有模有样的认真嘱咐他：

　　“不要拿去干违法乱纪的事情哦，我们要遵纪守法，知道不？”

　　他隔着屏幕，摸了摸烛照的狗头。

　　烛照配合地低下头，嗓音温和：“好的宝宝。”

　　“烛照，以后不要再叫我宝宝了。”

　　宁静的房间里响起邵光略带羞赫的声音。

　　“宝宝”这个称呼是他小时候亲人们对他的称呼，过两天后他即将满18岁，再叫“宝宝”就不合适了。

　　爸爸们不在，他就是家里的大人，他要学会长大。

　　邵光挺了挺胸，自己看起来似乎更加可靠了，他扭头看向烛照，眼睛闪闪。

　　“很棒，光儿。”

　　人工智能双爪并立，漆亮的瞳孔里照应着外边的人影，轻应着。

　　它慢慢地趴下，脑袋放在前爪上，伴随着人影的呼叫配合地尾巴轻摇几下。

　　眼睛一直注视着外边的人。

　　它的小主人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