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放】亡夫回忆录》吓谁不知道谁啊

4、第四章，电话

　　“要不要跟我结婚？”

　　这甚至不算求婚，就像风吹皱水面一样漫不经心的说出来，仿佛这是一件小事，意识到他不是开玩笑后，我不知道从哪冒出了一股气，憋着这口气就答应了，结就结，谁怕谁。
　　可我没想到邓放那么疯，他把烟一摁，拉着我就往楼上冲，外套掉了也不管。面对一屋子的人，我只感觉脑袋缺氧，邓放冲指导员敬了个礼就说要打报告扯证结婚。
　　我早已记不得那天晚上大家说了什么，我只记得满屋子的人都在笑，邓放脸上也露出了那种他特有的笑，有点冒坏水又有点暗暗得意的笑。他的手很大，手心捂出了汗，湿湿的。
　　刘姐最高兴，扯着非要我俩喝个交杯，我晕乎乎地被推着走，根本招架不住他们劝。
　　南方人真喝不过北方人，咬牙灌了几杯白的我就不行了，只觉得胃里烧的慌，天旋地转地发晕，要吐不吐的难受。我听见有人笑我软脚猫，喝两口就倒，邓放笑着说“就饶了她吧”然后就被扶到沙发上陪几个孩子看动画片。
　　我只觉得眼皮发沉，电视机里的喜羊羊都要跑出来了，看起来静静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其实哪一只羊也没看进去。
　　我想立马跟我妈说一声，勉强爬起来跑到阳台打电话，但是已经醉的看不清手机上的按键了，我喊刘姐儿子过来，“小杰，小杰，过来帮阿姨拨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我就冲着电话那头的人大着舌头说，“妈妈，我要结婚了！你高不高兴！”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却是我哥的，听起来有点诧异“你喝酒了？”
　　“哥，我要结婚你高不高兴？”趁着酒劲，平常不敢说的全说了，“回去？我不回去啦，那些人太坏了，我要待在新疆，这的人好，你替我告诉爸爸我要结婚了，爸爸肯定喜欢他！”
　　一句话太长，说的我一阵反胃，只能抓紧栏杆强忍恶心。
　　“明天就去打报告！”
　　“认真的！我好得很！”
　　“你们找不到我的。”我笑的想吐，“你们怎么找得到我。”
　　“不结婚？除非你们出事我政审不过关，你舍得吗？哥哥？”
　　电话那头的男声还在辩解，我不太愿意听了，有些事上一次当就足够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可以试试看，你要是敢，我就申请外派去维和部队，哪里危险我去哪，反正我早该死了。”
　　“爸爸不在了，我也长大了，谁也别想再摆弄我！”
　　身后的推拉门响了一下，我回过神来，醉眼朦胧地转身去看来人，是邓放。他手里拿着我的衣服，语气温和“冷不冷？先把衣服穿上再说。”
　　我这才发觉自己穿的单薄，身上却发热的厉害。
　　邓放一身傲骨，我真没见过他跟谁说过软和话，他说这话真把我吓一跳，酒也醒了一些，有些后悔刚刚说那些话。
　　“哥哥，你会喜欢他的。”
　　“太晚了，你早点睡。”
　　自顾自挂了电话，我接过邓放手里的衣服胡乱套上，哆哆嗦嗦去摸口袋里的烟，拿出最后一根却发现没有打火机，便伸手向他要，邓放替我点烟，火花在夜里像一朵小小的烟花，“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大烟枪？”
　　我平常并不常抽烟，只是习惯性带着，但也懒得解释，边抽着边撇他一眼，语气并不算好“迟了。”
　　邓放反倒笑的高兴，带着点小孩似的神气，“挺霸道的啊你。”又戳戳我手肘，“分我一口呗。”
　　我把烟递给邓放，他把烟吐的很漂亮，“明天就去打报告，你自己说的！”
　　“行！”
　　邓放突然凑过来，“我们住指导员这栋楼行不行？我出任务你也有个伴。”活像只偷腥的猫，“两室一厅，可以在客厅放个胡桃木的大书柜，你不是爱看书嘛，怎么样？”
　　这话不像临时起意，我突然回过味来，“你什么时候……”
　　他眨眨眼，“你猜。”那双眼睛亮的出奇，像两丸黑漆漆的弹珠在夜中瞄准我，无处可逃。

　　要了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