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在魔尊和剑尊之间的修罗场》麦哥

8、第八章

　　姜黄打湿了帕子给卫薇擦脸，卫薇这才清醒过来，她慢条斯理地解下腕上金铃让申椒替她系在腰间。
　　香芹见卫薇毫不理会自己，急得提高音量唤道，“四小姐！”。
　　卫薇斜睨她，“江公子和我有什么关系？他起不来就起不来，随他去，我们管我们走。”
　　香芹难以置信地看着卫薇，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姜黄和申椒低头忙活，把香芹当做空气。
　　如此，香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彻底怔住。

　　卫薇很清楚香芹的想法，作为贴身侍女，将来很有可能是卫薇夫君的妾室，她也有这个野心。所以比起卫薇自己，她对卫薇夫君的人选更加上心。
　　江瀚作为条件优越，卫薇未来夫君的潜在对象之一，香芹可是不遗余力地撮合他们。
　　尽管，无人在意香芹的意见。
　　至于卫薇自己对待江瀚的态度，应该就是一个对待熟悉的同学的态度。
　　若是志同道合，就成为朋友，若是话不投机，就纯是个点头之交。

　　崔佲的小把戏明眼人都能识破，就算脑子不好，卫薇昨日已经提醒过江瀚不要贪杯，他依旧把自己喝醉了爬不起来。
　　这样没有脑子，不会自制的人不值得卫薇费心。
　　反正以江大少爷的身家背景，哪怕错过龙门大会，之后无论是换家门派，还是回家啃老，总不会差。

　　收拾停当，卫薇带人出发。
　　别院门口集合的参会者数量少了三分之一，所有人都用隐晦异样的视线注视着崔佲。崔佲很有风度，泰然自若地任人打量。
　　萧君随侍七皇子到达后，同样没发表意见，留下两个玄命司玄衣卫守在别院，便带队离开。

　　清远城北城门外不远处有一处开阔的青石广场，广场南北长五百米，东西宽三百米，足以容纳上万人集会。
　　广场东面筑起高台，一侧是长明山，一条白玉阶梯蜿蜒向上，通过四百九十级台阶后矗立着一座单门石坊。石坊两柱底部雕刻有几尾锦鲤，锦鲤上方是两条对称得，盘踞石柱的无角蛟龙。而在石坊顶端横梁上则雕刻着一只五爪，鳞片，双角俱全的真龙。
　　这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龙门了。

　　青石广场渐渐人满为患，萧君让侍卫们围成一圈，将卫薇他们护卫在圈内，闲杂人等稍一靠近，侍卫们就拔刀示警。
　　长眼睛的都知道这群人不好惹，识趣得离得老远，高台下空出一块突兀的留白。
　　寅时末，十六道剑光从长明山中亮起，青赤蓝白金殊异的剑光，同样的陵劲淬砺。
　　剑光散开，十六位仙风道骨，广袖玉带的剑修在高台上长身玉立。为首之人朗声道，“龙门大会开始，闲杂人等退避。”

　　待广场上只剩下适龄少年后，为首的剑修再次讲话，“本座是凌霄剑阁第十七代剑首徒少纶，你们远道而来皆是为了拜入凌霄剑阁，所以废话不多说，我们直接开始。”
　　徒少纶身侧一位斯文俊秀，不似寻常剑修刚强的青年上前，他手里提着一只金色华丽的笼子，笼子里面密密麻麻的停栖着许多美丽的蝴蝶。
　　这些蝴蝶有着硕大绚烂的翅膀，在阳光下，翅膀反射出蓝绿色的金属光泽，让人目眩神迷，移不开眼。

　　“此为幻灵蝶，对灵根气息最为敏感。一会儿你们站在原地不要乱动，若有灵根者，幻灵蝶会停在你们身上，然后幻化出你们的灵根形态。”
　　青年的声音与他的外貌一样令人如沐春风，简单讲解完，青年就打开笼子。
　　幻灵蝶飞出笼子，在广场上翩翩起舞，寻找停栖的地方。
　　一只幻灵蝶停在赵钰珏伸出的指尖，三息后一道两尺五寸四色夹杂的光柱从她的天灵冲天而起。

　　所有人都看向赵钰珏，目露渴望，显然他们明白赵钰珏是有灵根的。
　　接下来一只幻灵蝶落在崔佲肩头，一道更加气势汹汹的光柱展露人前。他的光柱高七尺九寸，黑白相间，色彩透亮。
　　幻灵蝶慢慢散开，飞往广场四方，越来越多的光柱亮起。
　　卫薇偏头，申椒的头顶光柱有五尺，五色均衡，像彩虹一样。

　　卫薇对上申椒惊叹的眼神，顺着她的视线昂头，只见自己天灵上方有一轮红日冉冉升起，金红的火球如大日凌空，光芒万丈，散发着无尽的光和热，压得周边的光柱凭白矮了一头。
　　“天灵根！纯阳道体！”徒少纶失声惊呼。
　　卫薇无辜地歪头。

　　有卫薇珠玉在前，其他人立马被衬成瓦砾。
　　卫薇看到七皇子刘洐的光柱有八尺三寸，纯粹浓郁的青色显然表明他的资质不俗。
　　结果只得了徒少纶轻飘飘的一眼，他就又把视线粘在卫薇……的脑袋上面。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头顶光柱的人毕竟是少数，更多的人得不到幻灵蝶的垂青。眼睁睁看着灵蝶飞过自己身边，朝其他人奔赴而去。
　　一次次的失望让人心态崩溃，有少年冲动地蹦起，拿手硬抓幻灵蝶。
　　只是幻灵蝶看似脆弱可欺，实则一个凡人根本奈何不得妖虫分毫。捕捉幻灵蝶的人不是回回与它擦肩而过，就是明明已经抓到手心，却感受不到实体，好像抓到的是幻影。
　　所谓水中捞月不外如是。

　　幻灵蝶飞得再慢，一炷香的时间也够它们飞遍全场。
　　眼看临近尾声，广场最边缘升起一道八尺八寸的紫色光柱，光柱缠绕着雷霆闪电，似天罚降世。
　　雷柱的主人卫薇见过，就是昨日茶楼门口的少年。他身边的少女也有灵根，只是四尺七寸的三色光柱完全被少年的光芒所掩盖。

　　每个有灵根者都伴有一只幻灵蝶，剩余没有找到对象的幻灵蝶开始分成两股，一股往卫薇身边簇拥，一股来到少年周围。
　　卫薇身上停栖着十几二十只幻灵蝶，一动不敢动，感觉自己密集恐惧症要犯了。

　　徒少纶袖袍一挥，没有灵根者全部不由自主地飞离广场。
　　沮丧者有之，哭嚎者有之，跪地叩头者有之……徒少纶置若罔闻，对余下者道，“凌霄剑阁不以灵根优劣论高低，只要有灵根者都有资格入门。你们一个一个先登记，然后上玉阶，过龙门。”
　　所有人自觉排成两列，站在四位剑修前面。四位剑修两两一组，一个登记一个唱名。
　　卫薇排在队伍里，默默数了数，原本数万人的广场，经过灵根一关筛选，只余八十六人。这还不算灵根太差，注定一辈子修不出名堂来的大多数。
　　修仙果真残酷。

　　“赵钰珏，女，年十三，金木水土四灵根，下中品。”
　　“崔佲，男，年十四，金水双灵根，上下品。”
　　“申椒，女，年十岁，五灵根，中上品。”
　　“刘洐，男，年十三，单木灵根，上中品。”
　　“卫茜薇，女，年八岁，纯阳道体，超品天火灵根。”
　　……
　　“李铁树，男，年十二，琉璃净体，单雷灵根，上上品。”
　　“宁愿，女，年八岁，金水火三灵根，中下品。”

　　卫薇一直支起耳朵，听到她的名字叫宁愿，与自己同岁时心头剧震。一个念头击中了她，宁愿会不会是……
　　卫薇的目光追随着宁愿，却见宁愿目光怪异地看着申椒，又看看她。
　　四目相接，宁愿露出一个心虚被抓包的表情，倏地移开视线，假装和身边的李铁树说话。
　　真的很像诶。

　　卫薇一路心不在焉地跟着队伍踏上玉阶，神游般来到龙门下。

　　走在最前面的刘洐当仁不让地率先通过龙门，“嗷——”，一条蛟龙从龙门上活了过来，发出亢奋的鸣叫。
　　蛟龙尽管只是虚影，可是纤毫毕现，栩栩如生，它将刘洐盘踞在中心，呈守护之姿。刘洐小心地把手摸上蛟龙的鳞片，瞬间蛟龙就钻入他的掌心消失。

　　卫薇听卫绍白介绍过龙门，龙门所化之形按优劣分为：龙，蛟，鲤鱼，这些虚形昭示着通过龙门之人当时的气运。
　　气运本是虚无缥缈之物，龙门可以将其引出并具现化，可以算作一件异宝了。
　　被具现化的气运对主人来说，会有意想不到的妙用，算是拜山福利了。
　　至于为何龙门以龙形显现，就涉及到龙门的来历，据说与妖尊有关。再具体的，卫绍白不告诉她，卫薇也就无从得知。

　　刘洐的蛟形气运大概是身为皇子，有渝朝气运加持，之后通过的人全部是鲤鱼之态，包括资质第二好的李铁树也不例外。
　　徒少纶丝毫不意外，气运这种东西与资质关系不大，所谓福祸相依，甚至气运高的人对门派也未必是好事。
　　只是过龙门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后人哪怕走个过场，也定要一丝不苟地完成。

　　转眼龙门一侧只剩申椒和卫薇，申椒见卫薇还是魂不守舍的，便先走一步给卫薇更多时间调整自己。
　　嗷——
　　蛟龙第二次显露身形，只是比起刘洐呈守护之态的蛟，这条蛟看起来好像……有点生气?
　　吼——
　　不是有点生气，而是怒火中烧。
　　卫薇的魂儿被这声怒吼叫了回来，她目瞪口呆地望着申椒的气运蛟龙上蹿下跳，好像前世开业庆典请的业余舞龙队。不管好不好看，动作花哨，一通乱舞。
　　说起来，申椒有凤凰血脉，龙和凤……是不是不太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