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在魔尊和剑尊之间的修罗场》麦哥

13、第十三章

　　和其他玄幻小说人均一个储物袋不同，《凤倾天下》的设定是芥子术。
　　芥子术不难，筑基后的修士都有能力施展。术法的原理是以剑府为锚点，在虚空开辟一处属于自己的储物空间。修士灵力越强，空间就越大越稳固。
　　以卫薇现在的修为只能开辟稳固一方相当于衣柜大的储物空间，一千块灵石就将‘衣柜’空间塞满了一半。

　　清远城的仙品街，是卫薇上次来就向往的地方，没想到时隔半月，她已经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入无忌。
　　卫薇先去了清远城的驿站，询问过掌柜后，拿到一封卫府寄给她的信。
　　信是母亲手书，上面都是问她过得好不好，习惯不习惯，有什么需要的家里可以送过去。
　　父亲则是问她修行得如何，是否有困难，有什么需要的修炼物资。
　　卫薇通篇看完，心中暖意融融。只是信中除去母亲提到卫绍白进了玄命司，再无与他有关的话。
　　心生不满地收好信，卫薇顺便拿走卫家随信一起送来的几套为她新作的夏装和一万两银票。

　　卫薇让驿站将自己的回信送往京都卫府，才拉着宁愿跑去仙品街闲逛。
　　“灵丹，法器，符箓……”宁愿掰着手指头算要买的东西，“我们要抓紧，买的东西可不少。”
　　“不用那么多吧，太夸张了。”卫薇心疼荷包。
　　“不多不多绝对不多”，宁愿发愁，“你下次回来就是一年后了，跟着女主出门天知道会遇到怎样的危险，还是都带着保险。”
　　“灵丹辛卯会准备，入口的东西外面买不放心。至于符箓，我是剑修，让师父看到像什么样子。倒是法器可以选两件，我的剑胎尚无法御敌，还需要一柄趁手的飞剑法器。”

　　两人来到仙品街最大的店铺，黄金楼。
　　高耸入云的黄金楼很有几分前世摩天大楼的样子。
　　黄金楼下三层售卖法器灵丹等物，中三层则是赌坊，最上三层平时封禁，只每旬用来召开一次拍卖会。
　　黄金楼实乃一处销金窟。

　　“两位小姐随便看看，我们黄金楼应有尽有，无论是……”
　　卫薇打断小二的广告，“我们是来买法器的，你们楼里有哪些剑类法器和防御类法器?”
　　小二更热情了，“小姐您可来对了，我们黄金楼的法器款式多样，质量上乘，尤其是剑类法器，琳琅满目，绝对包您满意。”
　　小二为她们引路，“二位楼上请”。

　　二楼一条长长的回廊两边陈列着各式法器，每样法器用一块透明的玻璃罩住。
　　卫薇眨眨眼，自家的玻璃生意都做到修行界了吗？
　　“薇薇快来看这把剑”，宁愿兴奋地指着玻璃里面，“好漂亮”。
　　卫薇凑上去看，是一把樱花粉的短剑，剑柄是缠枝双花，剑刃上还有花瓣状的剑纹，十分满足少女心了。
　　卫薇嫌弃，“你要是喜欢，就努力一把，等你筑基我送你。”
　　“谢谢卫老板！”宁愿星星眼。

　　两人沿着回廊边走边看，卫薇自有心剑后对剑就多了一分特殊的感应，可以隐约感受到剑的性格。
　　她感觉刚刚的粉剑是顽皮任性的，又比如面前这把通体漆黑的长剑，则是高傲暴躁的。
　　她聆听剑的心声，循着直觉走到一把金色长剑前。它是稳重平和的，剑柄上刻着繁复的银杏叶纹，剑格刻有铭文‘金’。
　　不等走完回廊，卫薇就决心买下金剑。
　　顺便付了宁愿喜欢的绯樱剑的账。一千块灵石只余三百，不够再入手一件好用的防御法器，两人只得打道回府。

　　“薇薇”，两人走在山道上，前面就是分叉路口。向左回韬光院，向右去往莲花峰。
　　“出门在外千万小心，记得碰到危险躲远点儿，还有——不要心软。”宁愿很了解卫薇，怕她事到临头心肠一软，把自己搅和进麻烦里。
　　“知道，知道”，卫薇连连应是，保证一定保护好自己，绝不瞎掺和。
　　两人拥抱道别，卫薇目送宁愿走上岔道。
　　皎洁的月光照亮脚下的路。
　　终究接下来的路，只能自己往下走。

　　……

　　商言朔预料得很准，申椒按时醒来，只是心情不是很美妙，浑身充满挫败和沮丧，整个人好像裹在一团阴云中。
　　商言朔不是会安慰弟子的类型，劝诫的话出口，更像是教训。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是”，申椒看起来更紧绷了，“弟子回去就抄冰心诀。”
　　商言朔抿嘴，不说话。

　　卫薇左右看看，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旁观者清的优越感。
　　她心里偷笑，嘴上打圆场，“师父的意思是一切有他解决，申师妹不必忧心。”
　　申椒惊喜地目视他，如果目光有温度，商言朔一定会被她的目光烫到。
　　不过九华剑仙不愧是九华剑仙，稳如泰山，八风不动，小徒弟炽热的视线于他如过眼云烟。
　　“走”，绝尘剑卷起两人，飞入青冥。

　　长明山地处渝朝西南腹地，玄都观则在渝朝北疆边境。普通人哪怕快马加鞭，也需一个多月才能到达。
　　九华剑仙作为修行界第一人，全速赶路只需三日。
　　但是此行带了两个拖油瓶，吃饭喝水，住宿睡觉缺一不可，速度自然快不起来。
　　商言朔干脆放慢速度，边赶路边授徒，分别传了一篇剑诀给两人。
　　申椒所学名为《五行轮回剑诀》，卫薇学的是《日曜明光剑诀》。
　　这门剑诀威力强大，尤其对妖魔鬼怪之类有天然克制之效。

　　三人边赶路边学剑，时间过得甚快。
　　一日，三人落在一个偏僻山坳的村落中。
　　“这里好生奇怪”，卫薇虽说是头一回看见现实里的村庄，但古代再怎么徭役繁重，也不能一个青壮年都看不见吧。
　　这个村庄中来往田间的全是农妇，幼女和老妪都在家里干家务。偶有几个老大爷步履蹒跚得帮忙，却连半个五十以下的男子都看不见。每个人都神情麻木，好像行尸走肉。

　　三人走在乡间土路上，扬起的尘土连一丝半点都沾染不到他们，显眼得何止鹤立鸡群。
　　申椒走向村中唯一的瓦房，提高声量喊，“有人在吗？”
　　一位看着四十许，满面风霜的农妇应声出门，警惕问，“你们是谁？”
　　“大娘好，我们师徒三人是凌霄剑阁剑修，途径贵地，想要借宿一晚。”
　　大娘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似哭似笑，“你们……是剑仙?”
　　大娘颤抖着声音，忽而放声大哭，“你们为什么不早来啊……娘的石头呐……你走得好惨……”
　　申椒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卫薇直往师父宽大的肩膀后面躲，她最受不了别人在她面前哭了。

　　没办法，三人像傻子一样杵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大娘嚎啕。一个小姑娘闻声从屋子里冲出来，张开手臂挡在大娘面前，凶狠地冲他们呲牙，“不许你们欺负我娘！”
　　见女儿冒犯剑仙，大娘立马不哭了，擦干眼泪按着女孩的脑袋向他们赔罪，“仙人饶命，小孩子家不懂事，童言无忌，求仙人饶恕她。”
　　申椒忙把大娘扶起来，安慰她，“没事没事，是我们不请自来惹大娘伤心，该赔罪的是我们。只是敢问大娘，刚才何故哭泣?”
　　“诶，说来话长，三位贵客请屋内休息，听民妇慢慢说。”

　　农舍没有好茶，大娘呈上三碗清水，聊表心意。
　　正好卫薇渴了，刚要端起碗一饮而尽，就被师父按住。
　　“水有问题？”卫薇警觉道。
　　商言朔传音，“不好说，水里阴气甚重。”
　　卫薇假装喝水，其实偷偷洒了半碗出去，然后把碗放下。
　　大娘抱着女儿，唉声叹气，“我们许家村世代生活在毳山坳里，因为山路崎岖，外人很少进来，官府收税的，征兵的都进不来。所以尽管穷，但过得还算和美。”
　　忆起往昔，大娘表情柔和，眼里仿佛有光。
　　“去岁年末，村里很久前嫁出去的一个丫头，安娘子忽然回来，带了一大车礼物，说是回来探亲。那布上的花样村里人连见都没见过，大米一粒粒比珍珠还白，还有糖，甜滋滋的，村里小孩馋得不行。村里大家全去了，每户人家都分到了礼物。”
　　“安娘子说自己怀有身孕，想在娘家待产。村里人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但得了好处，也都当不知道，衷心祝愿安娘子顺利生个大胖小子。谁能想到”，大娘面露惊恐，“安娘子生产当夜，竟然……竟然生了个鬼子！”
　　“啊！”，卫薇吓了一跳，失声叫了出来。
　　救命！她怕鬼啊！

　　见所有人都对她行注目礼，卫薇双手捂住嘴，一双不安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后来呢？”申椒追问。
　　“后来”，大娘更紧地抱住怀里的女儿，她女儿痛得皱眉，却懂事地没出声，“后来鬼子开始吃人，见男人就杀，然后掏出他们的心吞了下去。吃得浑身是血，满地的血……他还在哭，整个村子都是婴儿的哭声。”
　　“那安娘子如何了？”
　　“她……”，大娘眼神躲闪，闪烁其词，“不知道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