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无尽轮回》寻沙

6、第五章 天魔

　　命运的轮回彻底开始了。

　　当冥河之底的召唤光芒亮起的那一刻，作为圣杯战争的发起者，天魔于虚空里明悟，自然灵是无需沉眠，但他却陷入一场长梦里，那是他早已逐渐忘却的过去，那梦里是另一人的视角，难以言喻的感情氤氲在他的胸膛，在那场长梦里，他看见一朵花，以及一片粉色的衣角。

　　那是开世花王。他的脑子里想到这个，哪怕看不见那个人的面貌，听不见一丝一毫的声音，他也能清楚地认知到，那是开世花王。

　　“天魔。”那个淡薄到近乎透明的影子轻声开口，随着那声呼唤，那个影子开始真实起来，持着折扇的花凋王者向面前的人伸出了手，他的手里握着酒杯，那是他们曾经歃血的场景，“我们两族联姻吧，天魔，我有尽，而你无期，唯有联姻才能保证你我两族长久共存。”

　　“花王，你不必如此。”那个天魔这样回答，碎裂的瓷片将二人的手割裂，合起的掌心与花王唇上的血痕相印，“你我歃血，以此为盟，修两族之好。”

　　此时的天魔遥遥望着彼时的天魔，随着时间的流逝使他忘却的东西在这个长梦里变得清晰，他看见开世花王眼底说不清的情绪，如同笼罩了一片迷雾，曾经的天魔没有看见的东西，却让现在的天魔看得一清二楚。

　　最后仍是圣女司穿上嫁衣顺着桥出嫁，开世花王与最初的天魔隔着是非河遥遥相望，那个王在人后露出凄惨的笑。

　　天魔的心也随着开世花王的落幕而绞痛，随后是第二世、第三世，在曾经的天魔触及苦境、被操纵、被迫退隐的日子里，曾经的花王用极快的速度更迭着，泛滥的冥河之水带来祸及花凋全族的危机，此世的天魔以虚影的形态跟随着每一任花王————他见证花凋的苦难，也见证花凋的挣扎，最后，见证每一任花王的落幕。

　　他无法再看见花王眼里的情感，二世在死前呕出心血、三世于诞生时便是平静的、四世在死前将花凋族地撤出冥河流域数千里、五世疯狂地策划一切、

　　直到第六世。

　　那是此世的天魔熟悉的那个花王，名为末世之艳的花凋族之主肆意张扬，他如同曾经的开世花王，又如同过去无数花王的集合，他的眼里有如同开世花王一般的情感，也有着五世花王的疯魔。

　　那是属于此世天魔的花王。

　　“如果当年，他对你……”末世之艳的声音在天魔的耳边响起，那是对他而言本该陌生的问话，但他却神使鬼差地想听下半句。

　　天生的自然灵不懂情感，他们是有自然孕育出的造物，他能读见开世花王满怀着某种情感却郁郁而终，也能读见六世花王于死前寄向他不甘又释然的神情，但他不明白，这份情感从何而来，又被称作什么。

　　但他想将这份感情回报给花王，花王可以是守礼的，如同开世花王的选择、亦可以是张扬的，如同末世之艳的选择，但他绝不能将全部的情感都倾注于一人身上，那只会给族群带来灾祸。

　　天魔从长梦里醒来，那是在他召唤出末世之艳的三天以后，最后一名御主于冥河之地被选定，空气中魔力的震颤无不在宣告圣杯战争的即将开始，而如今，他有了追逐圣杯的愿望。

　　他要给末世之艳一个答案。

　　他想起梦境的结尾，女相的花王以扇遮了半张脸，吐露出的话语却是藏得最深的心事。

　　曾经的天魔没有看透，如今的天魔也未曾明晰，但是，天魔想，他总能给末世之艳一个答案，或者说，给花王一个答案。

　　一个深埋于久远的过去，追溯到盖亚诞生之时，一个曾属于元初天魔的答案。

　　但那要等他取得圣杯、成为这场战争最后的胜利者。

　　天魔从小憩里睁开眼睛，脱下那身战甲，换上漆黑的衣袍，戴上手套，最后戴上面具。

　　从现在起，他是saber的英灵，名为易主的，他曾经的某个身份。

　　空气里传来的魔力因为宝具的袭来而震颤，那是他的、或者说，所有诞生于混沌中的灵体的天敌，那名为天始地终的存在向他发来的战帖。

　　【于冥河之岸与我一见吧，天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