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无尽轮回》寻沙

4、第三章 因果

　　穷奇有属于他们的宿命——正如灵族有他们的宿命。

　　他们是镜子的两面，是彼此相对的命运的因果。

　　段惊秋合上眼睛，他曾注视着穷奇族很多年，缺乏善恶观的天生灵物不会在意任何东西，但他会听从灵族宗老的命令。

　　他曾屠戮穷奇，血染红那片大地，那个种族的幸存者们注视着他，而穷奇祖兽的力量将一切吞没，那个空间变得悄无声息。

　　而穷奇祖兽的声音震彻天地，血色的雾气笼罩整个空间。

　　“灵族的守护者啊。”那个声音说，“你是毁灭的元凶，你开启这段宿命的因果。”

　　灵族和穷奇族交锋了无数年，穷奇祖兽和灵族祖灵维持着如同悬丝般的关系，段惊秋诞生了，于是作为穷奇祖兽代言人的祇首魈峣孕育在穷奇的血池里，而作为武力的补充，十恶崇黓也在不久后诞生，他们与段惊秋隔着遥远天地相望，灵族天生者的光辉下仍诞生着新的智者与魂灵。

　　段惊秋没有善恶，他是天生的盖亚侧的代行者，他的善恶是尉和阗给他的，所以当尉和阗死去的那刻，段惊秋的同理心也因此消失。

　　“惊秋，你在看什么？”尉和阗的声音，段惊秋想，他手背上的令咒灼烧着，提示着他一切都是现实，他立在风元旁，源源不断的魔力顺着风元流入他的身体里。

　　“我在看一切。”他说，“我在看命运、因果、以及终结。”

　　当尉和阗死去的时候，他才惊觉穷奇祖兽曾言的因果轮回，他杀死无数的穷奇族，而尉和阗因为这份因果而死去，那是本该由他承担的、开启轮回的代价。

　　“你总是在说我听不懂的话，惊秋。”尉和阗在他的身边坐下，他的目光顺着段惊秋的目光向下眺望，但他只能看见翻滚的云海，“我也不要你解释啦，你总是有道理的那个。”

　　“你的愿望是什么？”段惊秋说，他转过头去长久地凝望他的旧友、他的至亲，尉和阗的面孔一如往昔，他只是看着，仿佛回到千年之前，他们一同成长的日子。

　　“惊秋，是你的愿望是什么。”尉和阗说，“我的愿望，早已实现啦。”

　　段惊秋没有再说话，他只是再次将目光投向大地上，他再度凝望起那片被烧灼的大地，那是穷奇的祖地，有新的怪物在那里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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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祇首魈峣在沉默。

　　他从没想过那么多年来，十恶崇黓就这么生活在荒废的大地上，唯一容身的是他们曾经用来议事的那个屋子——纵使这样，那间屋子也早已是破败不堪了。

　　十恶崇黓化作了穷奇的原型，缓步跟在兄长的身边，他有些不安地往前走去试图拦住自己的兄长，当然，他很快被兄长用眼神钉在了原地。

　　于是祇首魈峣看见了十恶崇黓不安的源头，在那中心的血池里，浸没着一具他无比熟悉的身体——或者说尸体。

　　那是他自己的尸体，在千年前，他被灵族的纪忘忧杀死的时候，他以为这具身体早已焚烧在穷奇族的烈火里。

　　那具身体明显被十恶崇黓好好“保养”过，浑身的血迹和伤势都被治愈，只留下脖颈上那道被纪忘忧留下的致命伤。

　　“兄长……”十恶崇黓的解释被祇首魈峣制止了，他饶有兴趣地绕着自己的身体走了几圈，然后开口。

　　“我会把他做成使魔。”

　　此次现界的祇首魈峣是Caster的职阶，相比起战斗的能力，Caster的他更加偏向于阵地作成，因此，以生前的身体作为载体进行使魔改造，能够有效增加他的战斗力，甚至在必要时可以迷惑对手，毕竟，同一场圣杯战争里出现两个自己，这种情况始终是少数。

　　“接下来，崇黓，我要重建穷奇族的工坊。”就像是多年前一样，祇首魈峣将长长的清单安排给了自己的弟弟，“你去看穷奇的仓库，我们要把祖地再建起来。”

　　他开始着手准备改造那具身体，思绪却飘到了多年之前，穷奇族尚且还在的时候。纵使那时候，有悬挂于穷奇族头顶的段惊秋、凤麟游和纪忘忧三人，但那时候，他同十恶崇黓、镰啸北漠、明妄四人一同支撑穷奇族的兴亡，他们之间有交锋，有胜负。

　　但最后，他们终究只留下了十恶崇黓一人，而在他成为英灵后，他才明白，穷奇族的灭亡是刻录在境界带上的必然。

　　但是，既然有追逐圣杯的机会，那么，让穷奇族在过去留存，也不是没有可能。

　　命运又如何呢，他的一生，就在不断推翻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