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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宿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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鹭君今天来上课的时候,身边跟了一个青年。
这是学校的诸位学生们整整一天都在传的八卦,鹭君从不用助教,那是整个学校的共识,但今天,她身边跟着的那个青年,自称是她的助教。
“我觉得那是鹭君的弟弟!”一个女孩小声同身边的朋友说道,“刚刚我去鹭君那里问论文的事情,在门外听见那个人喊鹭君姐姐!”
“我也觉得那个人不像是助教!上课的时候我坐在他对面,他就坐在那,也不帮忙,就是坐在那,我问他问题他说也不知道。”
而今天整整一天的话题中心,西窗月和她的从者剑说侠喻,则是西窗月在结束了授课后,便回到位于城郊的家里去了。
“其实你也可以不用跟来。”在纠正了整整一天,让剑说侠喻不要喊姐姐无果后,西窗月也不再劝,转而劝他不必跟着,剑说侠喻在被召唤出后此世的一切都抱着最大的好奇,被他喊了一天姐姐,不由自主地确实端起姐姐的架子后,西窗月更想她认下的这个弟弟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过得更快乐——至少满足他的好奇心。
使命可以推后。她想着那个梦,以及那梦里那双淡蓝色的眼瞳,再次打了个寒颤的同时,也模糊地意识到,那个存在是不会主动找来的,或许他的目标最开始就不是他们。
“那可不行!”剑说侠喻又贴了过来,但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姐姐现在是吾的御主,从者当然要时刻保护御主,更何况,命萧疏那个家伙太危险了!万一他对姐姐你下手了怎么办?”
命萧疏。西窗月捕捉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但不知怎的,她将那个名字同她梦里那双无神的淡蓝色眼瞳的主人相联系,“你说的命萧疏,是蓝色眼睛吗?”
剑说侠喻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一样,猛地扑过来警惕地看着四周,“他来找过姐姐了是吗?!可恶,那个混蛋!”
“别紧张,喻弟。”西窗月拍了拍扑过来的剑说侠喻的背,轻柔地安抚他,“没人来找我,我只是梦见了一双眼睛,也正是这个梦让我召唤你。而且,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这个人要和你战斗,还会伤害到我?”
“姐姐。”青年在她的怀里闷闷地出声,“吾知道的,你信吾。”他从她的怀里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笑容来,但那笑容怎么看都是勉强的。
因为,除了对付命萧疏,他不会、也无法回应任何召唤。剑说侠喻把后半句话吞进喉咙里,他想起过去,他的姐姐为了平息武林的灾难四处奔走,好不容易才回归平静的日子,他不愿将姐姐的转世也拖入那种漩涡里,哪怕她现在召唤出他,但只要他在最初的时候杀死命萧疏,结束这段注定的因果后,他的姐姐就能离开这段宿命了。
他有预感的,这次圣杯战争的开启是一场偶然,亦是一场必然——或者说,这是这个世界唯一一次的圣杯战争,为了了结一切过去的因果。
西窗月知道剑说侠喻有事情瞒着他,或许这正和那个叫做命萧疏的存在有关,但她看着怀里的剑说侠喻,那个青年安静地趴在她的怀里,用一种眷恋的,她陌生又熟悉的目光注视着她,她仿佛听见另一阵与她共鸣的心跳声,或许剑说侠喻真是她的弟弟,她这样想着,抚摸着他的头发。
“姐姐没有不信你,喻弟,但是,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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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愤博沉睡在天始地终的手边,它的自我意识被天始地终和狂化词条所束缚,它是天始地终手中的傀儡,不过是祂魔力的放大器。
但在某一刻,它被某个存在触动了,它从黑暗里睁开眼睛,那双淡蓝色眼睛望向空茫的虚空里,他望见无数的哀嚎、老去的身影、老者的叹息,以及那两个虚影。
那个持着剑戟的青年的影子,还有那个持剑的背影。
“你们是谁?”他的声音沙哑着,他在黑暗的漩涡里挣扎着,“你们是我存在的意义吗?”
孤愤博没有名字、孤愤博没有意义、孤愤博只不过是一件武器。
但是命萧疏有意义。
他在狂化的间隙里想起作为人时候的名字和身份,他的名字是命萧疏,命萧疏有他的意义,他是曾经活着的,如今成为英灵的存在。
他从黑暗里挣扎出半身,他的手中延伸出他的本体——那是孤愤博的剑身,他拨动那把不测之弦,正如所料的,这是连声音也能吞没的黑暗,他的眼睛望向那虚空的尽头,那里沉睡着的某个预备的御主,他将那个存在推进深渊里,属于孤愤博的剑意于天始地终的深渊里将那个意识割裂。
“你是御主。”他说,但声音淹没在天始地终的黑暗里,“召唤出那个人,给我意义。”
他的语气是命令的,他知道他的身体很快会被天始地终的黑暗再次浸没,他会再化作最简单的武器——沉默的、没有自我意识的、被掌握的兵器。
只有天物之泽可以给天物之泽意义与终结,而如今的命萧疏等待他的最终——生与老终有一场对决,那是属于他的终结。
“释放你的宝具,孤愤博!”
天始地终的声音响起来了,他的理智在命令里逐步丧失,它再次化作剑的模样,那把剑上凝聚着庞大的魔力,变形重组之后成为高悬天空的塔。
【宝具解放·天剑塔】
它终将为了释放宝具抹消自己的此次存在,那是唯有死亡方能终结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