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效寻证后，仇家自己动手了》奥野

8、血泪书

　　“他什么都不肯说，说要等人到齐。”
　　警察也很无奈，只能等着。

　　“你……是相信我吗？”李漆炬的声音很低，眼神闪烁。
　　周幽萤没有回答他。
　　抬眸看向吴釉娆：“所以你是……戚家的小儿子，戚月午？”
　　吴釉娆咬着唇，点了点头。

　　周幽萤从心口叹出一口憋闷的气息。
　　没有再说话。

　　魏白晓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也到了，还带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三十出头的模样，清雅出尘。
　　男人一进门就看见了李漆炬的狼狈样子，拧紧了眉头。
　　“怎么搞成这样？”
　　他直直过去，轻抚李漆炬的头发。

　　周幽萤看见李漆炬的脸上有动容。
　　他对这个男人有依赖。

　　“他是……靳神弦？”他扭头问一边的魏白晓。
　　“嗯。”
　　“你是怎么这么快找到他的？”
　　魏白晓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是他先找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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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李漆炬还是戚月午，看起来都和靳神弦十分熟稔亲切。
　　靳神弦检查了李漆炬手臂上的针孔，又问了戚月午的身体情况。
　　俨然一副长辈的样子。
　　好一会儿，他才注意到对面的周幽萤。

　　“你好，我是阿炬的舅舅，靳神弦。”
　　周幽萤起身：“您好，我是周幽萤。”
　　靳神弦颔首，直视着他，眼神恳切：“多谢你，照顾阿炬和小午。”
　　抬头，他的眼里有周幽萤看不懂的幽深：“也请你放心，我和阿炬，今天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他的声线温和有力。
　　周幽萤感觉，自己也许真的要从深崖下爬上来，重见光明了……

　　李无昧是最后到的。
　　和他一同到的还有戚家。

　　戚月午没有激动的情绪，而是尽力将自己隐藏在李漆炬身后。

　　周幽萤死盯着李无昧。
　　看他在见到戚月午和靳神弦后瞬间失色的脸。
　　他跑不掉了。

　　而李无昧身后的戚家，几乎认不出戚月午，一家三口站在门口怔愣。
　　还是戚太太先哽咽出声，冲了过去，小心翼翼又不敢触碰。

　　“可以开始了。”
　　李漆炬撑着桌面站起来，看着调解室里的三名警察：“请问这里有全程录音录像吗？”
　　“有。”警察点点头。
　　“好。”李漆炬吞咽几下，目光如枯木藤蔓般死死缠住李无昧，恨不得将他立即绞死。

　　“我，李漆炬，控告李氏集团法人李无昧，强制猥／亵儿童，并故意杀人！”
　　李漆炬的声音沙哑，一字一句，如泣如诉。

　　周幽萤脑子里仿佛有锣鼓狠敲了一下。
　　在场除了靳神弦和戚月午之外的所有人，都猛地扭头看向李无昧。
　　而他面色阴沉：“我要求等我的私人律师过来。”
　　李漆炬根本没理他。
　　三名警察见事情的发展方向偏离预期，又紧急协调了两名刑警来。

　　“九年前，我十三岁，上初三。
　　有一天，我回家发现他的书房虚掩着，他捧着一张照片，背对着门口。
　　我好奇，推门进去看。
　　他听见动静，回头看我。
　　那时候，他的眼神，就像毒蛇的蛇信子……一样恶心。
　　他看了我很久，我突然有点害怕……转身想跑。
　　但他一把就从身后抓住了我，锁上了房门……把我扣在了书桌上……”

　　李漆炬垂眸，语气几乎没有波澜。
　　周幽萤却连齿关都咬到颤抖。

　　“那个时候，我很害怕，也很想死……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不知道还能求助谁。
　　我谁都不信了。
　　他还恐吓我说，如果别人知道这件事，只会对唾弃我，而不敢指摘他……
　　我真的没说，如常地上完了初中。
　　我不敢待在家里，也不敢出门，只想找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藏着。
　　所以我提出了出国。
　　他同意了，开始安排私教。
　　但他其实根本没有想过放我走！他甚至把别墅的地下室改建成了一个不透风的牢笼。
　　有好几次，我想趁着夜店鱼龙混杂逃出去。但不过半天，就会被他找到，抓回去。
　　后来，他不再准许我出门……
　　那样的日子过了将近两年，我真的快疯了……”

　　李漆炬深陷回忆，虽然语气平静，眼神却已然恍惚，看着周幽萤所在的方向。

　　“我闹了很多次，砸东西，让自己遍体鳞伤，却怎么也死不了。
　　终于有一次，我找到机会逃出了那个牢笼。
　　我抓起车库的钥匙，开车闯出了别墅……
　　我的目的，其实是山崖。
　　但……却害死了无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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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有一个照顾我的男孩，叫裴一。”

　　魏白晓的手瞬间捏紧。

　　“因为我厌恶李无昧身边的所有人接触我。
　　所以，他找了一个和我同龄的新面孔，来给我送饭送水。
　　裴一……
　　是他把我放出去的。
　　他劝我吃饭，给我上药。
　　最后，他找机会把我放出去。
　　却没想到，这些，都只是李无昧的算计！
　　李无昧看准了他的良善，算准了他会放我出去……
　　他是故意的。”

　　李漆炬冷笑了声。
　　“我害死了无辜的人，自己却没死成。
　　原本想着判死刑，坐牢，都好。
　　但我当时还没有十六岁……
　　出院后，我就被立马送出了国。
　　而裴一……却替我被关在了那座牢笼里。
　　在国外……我仍然被监视着，我身边围绕了形形色色的人，他们吸D、放纵……
　　我知道李无昧的目的是什么……
　　可惜，我当时已经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直到舅舅找到了我。
　　后来，我的精神状态好一些了。
　　却得知了小午的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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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午从小黏我，我知道……一定与我有关……”

　　李漆炬突然抬头，呼吸急促，目光狠戾地逼视李无昧：“那时候我就以命赌誓，我一定会把你，沉入地狱！”

　　李无昧的脸色煞白，不复往日的从容。
　　目光不自然地觑着靳神弦。

　　靳神弦却连看他一眼也嫌脏，只是替李漆炬缓着气，接过他的话：
　　“我找到阿炬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很差。我找到了我的导师，请他替阿炬治疗，才慢慢好了一些。
　　后来他得知小午出事，整个人又沉寂了下去。
　　其实我并不想他再回来面对这些……
　　因为我想由我来结束这一切，毕竟……这一切是由我开始的……”

　　“二十几年前，我十四，在念初中。
　　那时候我住校，很少回家，也只见过李无昧几面而已。
　　有一次回家，姐姐告诉我，她要结婚了。
　　没想到……那是噩梦的开始。
　　因为姐姐要结婚，所以我几乎整个暑期都跟着她，因为我舍不得她……
　　但慢慢的，我觉得李无昧很不对劲，他每次看我的眼神……
　　我告诉了姐姐，但她没有放在心上……
　　我觉得很不安，想要告诉父母。
　　姐姐却说，她怀孕了。
　　我不敢再讲……只能躲着他。
　　没想到……姐姐将要临盆的时候，撞破了他的腌臢事！
　　姐姐生产地很艰难……血沿着产床往下淌……含恨而终。
　　但我们没有任何办法，把这个畜生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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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敢再把阿炬放在他身边养，他当然不同意。
　　我父母甚至去偷过孩子……却被他反咬一口报了警。
　　我意识到，我们根本斗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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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高中还没毕业，我父母就郁结而终了。
　　我拿着遗产上了大学，申请了交换，留在了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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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便在想，李无昧做的孽，我会让他一件一件地还。
　　于是我从大学时就盯着李氏的一举一动，动用国外的一切关系搜集到了他转移资产的证据。
　　之后，我和阿炬得知小午出事，便开始了扳倒李无昧的谋划……

　　阿炬回国后不久，就察觉到小午还活着。
　　所以我给李无昧发了邮件，引他去A国。
　　我们猜想，他会把小午带出国，因为在国内处理，容易引起戚家的注意。
　　于是阿炬先一步去了A国，准备将小午救下来。
　　却没想到，李无昧已经傲慢到丝毫不将戚家放在眼里，竟直接将小午沉进了江里……
　　还好我们一直请人盯着李无昧的住所，才能匆匆将人救起。
　　并且……留下了他作恶的证据。”

　　李无昧突然暴起：“你们能有什么证据！能有什么证据！”
　　他身边的律师企图将他压下去。
　　然而他却已经陷入了癫狂。
　　几名警察合力才能将他控制。

　　靳神弦将一个文件袋狠狠地拍上了李无昧的脸：“你逼杀裴一、对孩子下手……这里都是证据！”
　　“还有，周家的两条人命……你动过手脚的那辆报废车，我也找到了。”
　　“对了，你以为裴一无父无母，没有背景权势，便可以任你糟践。可你知道吗？他有姐姐。”
　　靳神弦掰过李无昧的头，扭向魏白晓的方向，冷笑道：“你李氏的法务总监，B市魏家的女儿，就是裴一的亲姐姐！裴一的颅骨已经找到，魏家做过DNA比对，确定了。”

　　“李无昧，你傲慢自负，毫无人性。无论是平凡人家，如我，如裴一，如周家，还是像戚家或魏家这样的权势人家，你都不放在眼里。甚至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下手。不把人当人，只当作是满足你一切欲望的工具……还自以为天衣无缝！”

　　“你，不该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