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ME GOES BY》南宫一枝花

19、第 18 章

　　第十八章
　　骑士桥附近浓厚的圣诞氛围绕着来往的人群，格罗夫纳广场周边的行道树上到处可见国旗彩带和气球，圣诞节和新年的促销季让整个伦敦都热闹非凡，从斯坦福桥走过，向来宁静的Belgravia也染上了一些市井的气息。
　　一辆伦敦特色的黑色出租车开进Cadogan Lane，巷子里安静的气氛让出租车司机也不由得调低了他的踩油门力度，转过弯开到Eaton Place路的时候，司机停下了车，“女士，我们不能进去了。一共58磅。”
　　“好的，谢谢。”穿着麻瓜当季冬装的女士——Hermione，付了钱打开车门，“Harry，Albus，我们下车吧。”
　　两个穿着麻瓜正装裹着大衣的Potter下了车，Albus来过几次麻瓜伦敦，但是没有到过豪宅区，正有些好奇的看着周围。Harry是更没有涉足这里的需求，看着闹中取静的成片纯白色的建筑，他不由得有些紧张。Hermione拉着两个Potter一起往前走一边解释，“我查过了，没有通行证的出租车只能开到外围，还好不是太远，我们走过去。”来之前做足了功课的格兰芬多女巫熟练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导航，在英格兰冬日难得的暖阳里走进Belgravia。

　　停在那栋明显比左邻右舍更加泛着白光的建筑前，Harry抬了抬眼镜，拿出那个金色的信封，在Hermione鼓励的微笑中敲响了门铃。
　　应门的管家模样的人看着门口的陌生人，疏离但有礼貌地询问来意。
　　Harry递过了信封，管家露出职业的微笑请进三人，在奢华但不失现代化的门厅，Harry看着进门楼梯转角处大幅的家庭肖像——一家六口，Lucius·Malfoy坐在正中间，Narcissa·Malfoy和Snape教授，不，和Prince教授坐在他两侧，Draco夫妇和Scorpius站在身后，气势惊人的油画让Albus小小的惊叹了一声。
　　左侧的房间门被打开，管家取走了三人的外套，示意他们跟上，走过一个门廊和几个房间，来到可能是小客厅的地方，管家通报，“小Potter先生，Granger-Weasley女士，Potter先生到访。”

　　Harry告诫自己镇定，忐忑地走进不大却温馨的小客厅，略有些失望地只看到Draco和Scorpius两个Malfoy。Draco坐在沙发上没有动，Scorpius站在他身后，看到三人进来，Scorpius点头致意，“Potter先生，Granger女士，Potter教练。”
　　Albus作为家里唯一的斯莱特林第一个反应过来问候，“Malfoy部长，Malfoy教授，下午好。Malfoy教授，对于您下学期结束后离职，我感到万分遗憾。”
　　Albus的寒暄给了Harry反应的时间，他赶紧上前打招呼，“Malfoy部长，Malfoy教授，下午好。”Hermione因为同事关系，直接叫了“Draco，Malfoy教授。”
　　Draco脸色有些严肃，在管家端来红茶和点心后点头，“谢谢，Spencer。”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的安静。
　　Hermione看着双方都不太想开口，正想打破僵局，就看到Draco优雅地放下茶杯，以一种几乎不带感情的神色打量起Harry，魔法部长依旧好看的蓝眼睛转向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水，开口的声音和上议院议长如此相像，“Potter先生，听说你在Scorpius的提高班上成绩不错，想争取Prince魔药商店的实习机会。”
　　刚在听到Potter先生想开口的Harry，这才反应过来，Potter先生已经是Albus了，Albus看看身边的亲人，在Hermione姨妈鼓励的眼神中开口，“是的，Malfoy部长，如果有这个机会，我很荣幸，我喜欢魔药。”Potter家的斯莱特林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
　　“那么……Scorpius你为什么不带着Potter先生去你的书房，详细谈谈呢？”Draco看着身边的儿子，温和的眼神里几乎看不出隐藏很好的冰蓝。
　　知道自己今天任务的霍格沃茨魔药学教授露出一个和父亲雷同的笑容，从口袋里摸出水晶细颈瓶放在茶几上，看着Draco挑眉，“好的，父亲。”
　　儿子玲珑心思的样子和自己当年一样！Draco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他点头，看着Scorpius领走了无关的Potter，再次看向身前的Potter。排除了黄金三人组中那个红毛爆炸火药桶是明智的，Draco看着自己得力女下属的眼神带了一丝了然，他可没错过刚才管家通名时候，叫格兰芬多女巫“Granger女士”时候她的反应。得到了下属“调教好了”的肯定眼神，Draco放松了自己端着的魔法部部长做派，切换到优秀斯莱特林Malfoy少主的状态。
　　“Potter先生，今天冒昧邀请你来茶叙，是有一件事情，我想提前和你进行沟通。”Draco用了个直白的开场白，以防对面的格兰芬多听不懂。“想必您也知道，因为您的一些言论，给我们家造成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困扰，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尤其是在英格兰即将举办世界杯的时候，谨言慎行是难得的美德。”
　　Harry的脸红了，他看了眼身边的Hermione，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对不起，我很抱歉。我那时候太冲动了，所以说话没过脑子，Dorea奶奶这些年没少数落我。”Harry露出一个苦笑，格兰芬多的勇气又让他的绿眼睛里带上了一丝期待，“那个……我为我不成熟的言论向Malfoy家族和Prince家族道歉，请让我有这个机会能够向Sn……Prince教授表达谢意，教授救了我的命，好多次。”
　　Draco看着对面救世主的绿眼睛，里面只有激动和歉意，Hermione调教的不错啊，这措辞一看就是身边女巫起草的，不过Harry·Potter发自内心的情感没有逃过身经百战的魔法部长的眼睛。自己家和Potter家，也许真的有讲和的可能性，毕竟连Longbuttom家也能讲和，Peverell后裔的Potter家，还有个Black主母，应该也不是没有希望，Harry·Potter小时候过得那个日子也没有比自家父亲悲惨的童年好多少。Draco想到今天上午一看就是和自己一样一夜无眠的Lucius那认真的叮嘱，还有为了帮儿子造势同意公开露面的Severus，在现在这个时代，每一滴巫师的血液都是宝贵的，巫师界要发展和赶超麻瓜，需要集合所有可以集合的力量。
　　Draco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曾经的死对头，“Potter，你是打败了黑魔王的救世主，这一点无可否认。你拥有我们都羡慕而不可求的力量，这些年你没有迷失在阿谀奉承的小人的甜蜜陷阱里，最应该感谢的是你家的画像和你身边的Granger。如果不是Granger，你现在估计不是成了黑魔王第二就是在阿兹卡班发霉，这两点其实并没有区别，因为你最终都会失败。”
　　Harry惊讶地看着Draco，铂金贵族语气直白到让他瞪大了翡翠般的眼睛，“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变成Voldemort！我不会成为Voldemort！”
　　这个名字似乎给小客厅带来了一丝寒意，Draco看着涨红了脸站起来反驳的救世主，微微摇头。
　　“救世主当然不会成为黑魔王，但是想想，战争胜利了，把所有斯莱特林都关进阿兹卡班，抄了他们的庄园充公怎么样？这么多邪恶的斯莱特林可不能玷污了霍格沃茨，这是个多么美妙，多么正义的好主意。”客厅另一扇小门打开了，Lucius·Malfoy拄着蛇杖，一边慢慢走进客厅，一边用充满诱惑力的嗓音说着让人心跳加快的话，如果忽略上议院议长脸上毫不掩饰的讽刺，几乎就以为他是真心的。
　　Draco赶紧过去搀扶住父亲，Hermione细心观察的时候发现，刚刚过完生日的上议院议长看着有些疲惫，不过那带在眉梢眼角的讽刺意味可是露骨到魅惑咒都挡不住。Lucius慢慢地坐到沙发上，一身华贵的黑色巫师袍如同大丽花一般铺开。他挑眉看着激动的喘着粗气的救世主，继续用充满了Malfoy特色甚至糅杂了一些尖细兴奋的嗓音开口，“魔法部这种臃肿的机构根本就毫无用处，有任何问题，直接请我们伟大的救世主来决断就可以，任何反对的人都是黑巫师，都该和该死的斯莱特林们一起在阿兹卡班发烂发臭。而您……”Lucius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优雅得像在做舞台表演，“Harry·Potter……如此的英明，如此的勇敢，如此的睿智，一定能带领纯洁的格兰芬多们，给巫师界带来永远的光明。让那些黑巫师都在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吧，伟大的Harry·Potter会像白巫师Dumbledore一样，带来永恒的正义。”
　　“我不是Dumbledore！”Harry大声否认，猛烈摇头把刚才一瞬间的迷糊甩出脑子，“我不是Voldemort！我也不是Dumbledore！”
　　“Then WHO are you.”丝滑如最顶级绸缎的嗓音带上了一丝危险，斯莱特林老毒蛇眯起了自己的竖瞳。
　　“我是Harry·Potter！”Harry猛地揉了揉自己的脸，把眼睛里的泪水胡乱抹干净，他看着自己12岁时从不害怕的Malfoy大家长，无形的压力比魔压还要让他感到身体沉重，Lucius·Malfoy！他怎么敢！怎么敢说我是，是黑魔王！是……Dumbledore！
　　Hermione急得赶紧解释，“Malfoy议长，Harry不会这么做，他对斯莱特林没有这么大的偏见，他不会成为独裁者的，我们不能用学院出身来定义人的本质，哪个学院都有好人也都有坏人！您和Prince校长就站在了Voldemort的对立面！”
　　“对！”Harry赶紧点头，他感到自己浑身的汗毛终于从竖起变成了倒伏，“Sna……Prince校长救了我！好几次！我不会做黑魔王！”
　　Lucius精致的眼角略略抬起，从向下的角度挑起视线看着两个格兰芬多，说不尽风流倜傥的神态却让Hermione心里紧张得想吐，上议院议长嘴角的弧度仿佛用最精确的尺子测量过，他拄着蛇杖轻轻点地，微微往后靠在沙发上，收敛了堪比媚娃的诱人风姿，用Harry当年在神秘事务司见过的那种熟悉的冰冷目光和阴冷声调嘶嘶补充，“记住你的话，Potter先生。”
　　Harry像被从冰水中捞起，抬头看到Draco假笑着给他和Hermione都来了个清水如泉，狼狈地给自己用了个干燥咒，Harry·Potter看着现今巫师界最顶级的操弄人心大师，用几乎恶狠狠的口气重复，“我是Harry·Potter，Malfoy先生，I’m JUST Harry·Potter。我不会成为黑魔王白魔王绿魔王随便什么魔王！”
　　Hermione一边给自己整理一边附和，“Harry不会的！”
　　Draco心里难得地对Harry·Potter起了一点同情心，这些年救世主可不是没有收到过各式各样的劝进表，尤其战争结束后，他身边某些红毛穷鬼们公开叫嚣“斯莱特林都是黑巫师”的言论还是挺耸人听闻的。哪怕自己毫无自觉，Harry·Potter周围从来都若有若无地围绕着一群忠诚的追随者，和一大批投机倒把的政治掮客。进魁地奇球队更是让救世主收获了一票粉丝，这些年来唯一能让Malfoy们不用担心魔王再现的，是Harry·Potter从来没有公开发表过任何政治立场。别有用心的媒体想抓眼球博新闻的时候，身边的“女贤者”Hermione和同样是记者（虽然是体育记者）的妻子Ginny就会牢牢拉住他。救世主这几年的政治光谱从来就是不参与不涉及，只可惜拉住了政治立场却管不住喜闻乐见的粉色新闻。Harry·Potter被保护身边的女士们保护得太多，导致球队比赛后那些酒后的真心话往往倾诉错了对象，时不时被刊登在八卦报纸上的救世主母亲和斯莱特林魔药天才不得不说的回忆催人泪下，或者是更天马行空的爱而不得进而绝望奉献的悲惨人设，往往会让Lucius和Draco在工作的时候收获格外多的复杂眼神，从而造成上议院和魔法部行政议程的瘫痪。
　　而今天Lucius表演的诱惑，短短几句话就造成了Harry·Potter极大的震惊，Draco看着Potter信誓旦旦的样子，不由得相信他肯定会变得更加谨慎……吧。
　　“记住你的话，Potter先生。”Lucius重复了这句话，他转头看着Hermione，难得地用慎重告诫的口吻提醒这个有脑子的格兰芬多，“你也是，Granger女士，记住你的职责，如果Potter先生有想要再次成为救世主的念头，你要负责让他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