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射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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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赤司比起来，原本就过着非日常侦探生活的秋濑或回消息就没有那么快。大概这次确实比较棘手。久城旭有点心虚。
低头按键回复完新邮件，萩原刚好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示意鬼冢八藏已经看过来了。久城收起手机，规规矩矩放好，和其他人一样站得笔直，等待教官讲解第一次射击课的注意事项。
鬼冢八藏讲解完，就让这些新生排队练习。很快轮到久城旭，他摸了摸还带着一点温度的警用左轮，掂了掂，露出了一个有点茫然的表情。但没有耽搁太久，他举起枪，像旁边同学那样打空规定的子弹。
一回头，正好撞上刚刚交完装备的班长和萩原。萩原研二看了看他的成绩，有些意外，“旭的枪法很优秀啊，即使没有满分，也差不了太多了。”
久城旭迟疑了一下，老实回答，看上去有点紧张：“我不太擅长会动的……”
萩原噗嗤笑了出来：“我们现在距离那个还远得很呢。再说了，”他看向打完两轮子弹，但已经满分了的降谷零，尝试安慰从刚才起就莫名有些蔫的久城，“每个人天赋都不同，像小降谷就是射击天才。”
“是啊，降谷同学……”久城旭抬起头，安静地看向人群视线汇集之处。金发混血的青年登记完成绩，无视了周围人的异样目光，好像已经早已习惯被这样的眼神包围，径直向他们走来。
久城旭喃喃着，顺着萩原的话感慨：“降谷同学应该创造了射击课的历史吧。”
“那可未必，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们的前辈中也出现过这样的射击天才，像降谷一样初次上课就拿了满分，”鬼冢八藏见他们几个练习结束就围在一起，也过来道，“有一位是你们的学长，他可是二十发子弹全部正中靶心。”
“这样的人竟然还不止一个吗？”伊达航好奇，“这么说来，他们现在应该都在搜查一课当很厉害的刑警吧？”
鬼冢八藏额角不禁划下一滴冷汗：“呃，我知道的那两位毕业后确实去了搜查课，不过后来都辞职了……”
仿佛是为了驱散莫名的尴尬，他说完便走到一旁。忽然间，余光瞥到一旁，大喝一声，“松田！你在干什么！”
“哈？”背后猝不及防传来大喊，松田差点把东西掉地上，“我在修手枪啊。”他扬了扬手里不知从何而来的扳手，完全没察觉到不对，很熟练地把刚下发的五轮手枪拆成了一堆零件。
看到此情此景，萩原额角带着冷汗，还是笑着跟降谷他们解释，松田从小到大都这样，只要能拿到手里的东西，什么都拆。范围小到机械钟，大到电器，甚至汽车。松田一边观察定位器，一边无情揭穿幼驯染：“说得好像我拆东西的时候，hagi你只是在旁边干站着一样。”
久城旭蹲下身，观察他的手上动作，“这把膛线也有问题？”
身后站着的降谷零敏锐地察觉到了，“你的也有？”
发给他们每个人的手枪都是随机的，并没有给这些初次上手的警察预备役们挑拣的机会。降谷零自己虽然不是第一次摸枪，但实际也并没有经受过大量训练，以他的训练量来说，降谷零能够在拿到这把左轮的第一时间，大致判断没有什么问题，并且取得那样的成绩，已经算是优异到罕见了。他也并不是什么眼高于顶，自信比别人都优秀很多的人，可即使如此，眼前这个原本就可疑的家伙说出这话，他还是忍不住投去目光。
久城点点头，降谷零眯了眯眼，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什么，就听到松田抱怨：“这枪摔过之后为什么一直没人想起来要修啊。”
久城旭在一旁认真思考：“因为之后用的人都是第一次摸枪？”猜测道，“或者恰好是在上一次使用后摔坏的。”
松田并不是真的想探究原因。但动手的时候被别人靠这么近，那人还盯着他动作，他就莫名有点浑身难受。他很直白地表现出了这种不适，“你退后一点。”
“好哦。”久城旭听话地后撤半步。松田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汗，决定努力无视这家伙的存在。他在心里清点了零件，进行最后的组装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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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准备被意外打断了。谁也没有预料到会出这种事，在警视厅警校当教官这么多年，鬼冢八藏还是第一次在校内遇见生死危机。降谷和松田对视一眼，两个冤家视线相交，思路难得同频了一次。
松田修好手枪需要三分钟，有hiro和班长他们顶着，鬼冢教官的情况不会恶化得太快，现在唯一的问题是那颗子弹……降谷零看向往人堆走的萩原，还在思考，原本垂下的左手就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
他低头，久城旭把一颗子弹放到他掌心。
“……所以它为什么在你这里。”降谷零之前看了这家伙的成绩，很清楚至少子弹不是他藏起来的。
“……是有一些原因。”久城旭努力表现得无辜。
降谷零看了他一眼，没时间追问，但满脸写着“一会儿你必须给我好好解释”。
久城旭：……
尽管此刻久城旭内心充满了尖叫，表面上还是很克制地退到了萩原身后。他还偷偷看了看，萩原研二的脸色没发生什么变化，应该是没有注意到刚刚他和降谷零的交谈，才悄悄松了一口气，跟他一起围观。
只是，在他心下松口气的时候，没发现萩原也表情微妙地低头看了他一眼。
接过校准好手枪的降谷零不出所望地一枪打断绳子，解救了鬼冢教官。诸伏景光和伊达航活动了一下身子，也走了过来。等看着鬼冢教官被带去接受专业人士再检查，萩原研二首先笑着道，“看来不用担心小阵平和小降谷再打起来的问题了。”他用肘捅了捅幼驯染，揶揄地向他眨了眨眼睛。松田环抱着手臂，倒也没有否认。
而刻意站在外围的久城见事件解决，默默又往后退了一步，准备开溜。没想到，在即将跨过教室门槛的前一秒，后领被某个仿佛脑后长了眼睛的金毛反手拽了回来。
……虽然松田他们和好了鬼冢教官也得救了，久城旭在心里大声呼叫场外支援，但是接下来有没有人可以救救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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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捡的。”被强行对视了半天，久城旭受不了这种心理压力，决定说出一半的真相。
“哦是吗，”降谷零目不转睛，“真巧啊，久城同学不会是恰好看到，然后从地上捡起来的吧。”
久城旭在目光逼视下节节败退，只好补完剩下的一半实话，“是从别人兜里捡的。”
“……”降谷零的脸色变得有点复杂，“理论上，这不能算捡。”警校第一甚至下意识想要普法，但想起对方严格来说是找回了公用财产，并不属于偷窃，心里感觉更复杂了。
“——总之就是这样既然你已经明白了那你就先回去吧我要复习了。”久城旭飞快站起来准备离开，又被抓住手腕摁下。被迫坐回原位，他硬着头皮问，“还有什么事吗？”
真的有用。
表现得更强势一点，就会害怕。如果施加压力的话，配合度会不自觉提高。好像表面上的游刃有余都是装的。
就算这也是一种伪装。开口说出的话越多，刑讯也只会越有利。
……不过如今看来，还到不了那种程度。
降谷零比昨天自信多了。
自信的一部分原因，正是源于昨天晚上睡前，他痛定思痛，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了深刻的反思与复盘。
他总结了一下还没解决的问题。降谷零本来就是极为认真的性格，悬而未决的事，可疑而值得调查的事，都是需要排除的不确定因素。何况他已经发现，这家伙在有所隐瞒时，跟平时的表现完全不同。如果说之前像是草原上慢悠悠又闲散的食草动物，那么现在，久城旭就像被天敌拎起了后颈皮的……食草动物。
降谷零确实有事：“你之前问过我，为什么会注意到你，对吧？”
久城旭在压力之下有点混乱，胡乱点头。
“……萩原没有告诉你吗？”降谷零说，“从开学起，是你一直在偷偷看我。”
久城旭猛地抬头，虽然脸上的表情变化算得上微小，但降谷零就是能看出来很明显的震惊。
不过，经历了昨天中午那一出后，降谷零总觉得对方震惊的点可能跟他想象的有出入。他选择放弃深究，乘胜追击，“而且满脸写着‘我有隐情’的样子。”
他开始细数对方的可疑之处。上次被班长摁头道了歉，很显然，他仍然没有仅仅因为一个问题的解答就放弃怀疑，就像他本来也不是只因为一个点就怀疑同学的人。
但还没数完，降谷零先快崩溃了：“为什么你这么可疑他们都熟视无睹啊！”
久城旭也跟着恍惚道：“对啊，为什么呢。”
降谷零没有停下，仿佛已经放弃了得到回答，只是在继续问自己：“……你去过资料室，但没有留下痕迹，同是学生，怎么会有更高的权限？不，上次好像是樱见市警视厅给的事假证明，也许是关系户也说不定……但是官二代的话，在外地警校也能认证的吗？如果是本部直接删掉……”他陷入了自我怀疑：“难道真的是我太多疑了？”
久城旭反而安慰他：“没有的事，我就觉得降谷同学怀疑得很有道理。”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降谷零还是问：“所以你为什么要看我？单方面知道，是认识‘脸’，还是知道有我这么个人？”
他皱起眉，心中几乎有个荒唐的猜测。他的生长环境不能算单纯，但如果把时间段切去与景光重合的那一部分，剩下的、他一直在追寻却从未得到过线索的那段童年往事……
久城旭说：“……我有、”
降谷零打断他：“你知道‘有一个理由’这种话，本身不能算理由吧。”
又感受到了熟悉的压力，久城旭再度坐立不安，视线开始乱转，试图在空中找到一个提词器。
终于，瞥到挂着的时钟，他如蒙大赦：“降谷同学！现在已经很晚，待会儿就要点名了！”
“……”降谷零看了看墙上的钟，心知今天就到此为止，更多的也问不出来了。不过，“我明天、以后，会继续看着你的。”
久城旭看他终于起身，抑制住想要鼓掌送走他的冲动。
无视了降谷零还想继续说什么的样子，久城旭从来没有这么迫不及待要睡觉，动作飞快地做洗漱的准备。降谷零只能叹口气，临走前，半倚在门框上，最后往里看了一眼，正想回自己宿舍。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这家伙七步洗手法洗完手后，仔细地盯着镜子……取下了美瞳。
？等等、不是、你除了可能的名字造假，甚至还做到了这一步吗？
之后不会突然从脸上撕下来什么人皮面具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射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