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童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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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正是下班的时候，街上人来人往。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走在人行道上，普通闲聊。
但降谷零是意外撞上自家发小的。
早些时候，他在问景光安排时，得到的回复是想要一个人继续调查。他很清楚无法简单打消这家伙想要独自解决那起案件的想法，在大致问了预计的行动范围后，就放弃了直接干预对方的打算，转而接受了萩原他们的邀约。
没想到，前往约定好居酒屋的路上，班长他们又突然发来邮件，说是想起牙膏没有了，顺带把见面的地方换成了便利店。而降谷零也正是在前往便利店时，碰巧看见了诸伏景光。
他当即穿过人群，走到景光身前，对独自一人不知想些什么的幼驯染挥了挥手。对方回过神来，原本心不在焉的样子只稍微愣了一下，接着便转为关切：“零昨天没睡好吗？黑眼圈好重。”
降谷零无奈：“这话应该我来说吧？你走神了很久。”
“……刚刚恰好在想事情。”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下，还是坦然回答道，“最近，我确实有一种感觉，好像真的在靠近、一直寻求的真相了。”
降谷零微愣，马上反应过来，严肃道：“hiro，你先答应我，有什么进展一定不要一个人去，好吗？”
能感受到对方满溢的担忧，以及背后不需言语的信任，诸伏景光冲他感激地一笑，同样认真地答应了。解决了这一问题，他想起对方这几天的行踪，上挑的蓝色猫眼里笑意满满，揶揄他，“零今天没有去找久城同学吗？”
“昨天下午起就没见过了。”说到那家伙，降谷零忍不住跟幼驯染抱怨，“那小子不会一下课就出校了吧，明明之前说不是本地人。”
诸伏景光回想了一下，否认了，“昨晚久城还在学校里吧。他看见班长和我抱着衣服，主动提出要帮忙。”
闻言，降谷微微睁大了眼：“他是这么好心的人吗？”
身旁传来诸伏景光闷闷的笑声：“看起来只有Zero被单方面排除在外呢。”不过因为最近零一直没放弃近距离监视久城，景光也就没找到机会说这话：“有点意外，第一次见零对同学这么上心。”
“……那不叫上心。”降谷零面不改色：“而且是他要问我课程上的问题。”
作为学级代表的降谷零，说这话当然不会突兀，景光只是好笑地看了看他，没有揭穿，顺着他说：“这样说来，下次阶段考，零很有把握了？”
降谷零轻轻哼笑一声，算是默认。
诸伏景光灵光一闪，突然得到启发：“久城同学对你的态度，好像也不是完全的讨厌吧。难道是因为憧憬、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硬要说起来的话，倒确实挺像以前那些因为成绩、单方面不服气我的人。”降谷零迷惑了，“可他还会在意警校入校时候的评价吗？”
一时半会儿思考不出结果，诸伏景光也不过是为了让对方继续绷着神经，有意想让幼驯染放松思绪：“Zero真的没有在哪里见到过他？”
“那只会在搬家前吧，不过那也不可能。”降谷零犹豫了一会，心里那个顺利得太像期望的猜测忍不住发了芽，“那时候周围的小孩里只有我一个是混血，艾莲娜老师也只会对……”后半句的话音逐渐微不可闻。
“嗯？”身侧的诸伏景光没听清他刚刚说了什么，向他投来疑问的目光。
降谷零很快神色自若：“没什么。”
闲谈说到了童年的事，他很快想起之前来的路上还没说的话。降谷零放慢步伐，表情严肃，又回到一开始的话题：“这几天还在做噩梦吗？”
诸伏景光微微愣了愣神，仿佛在思考怎么话又转了回来，随即，他露出一个安抚性质的微笑：“不是睡觉的问题，只是查到了更多东西，为了尽快整理完线索有点累到了。”
面前的幼驯染压低了眉，满脸不赞同，正准备说什么。景光不欲多说，很快转移了话题，“前面就是我上次说过的便利店了，零先去找班长他们吧，我要去的报刊亭距离还有点远。”
金发青年站在原地纠结，但他看着对方坚定的表情，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出口，不放心地一个人进了门店。
挥了挥手，看幼驯染消失在感应门后，诸伏景光脸上的笑慢慢冷下来。他往前又走过一条街，抬起头，面前的店名他们都不陌生。
外守洗衣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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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邮件给的地图，久城旭低头盯着手机，拐到某一个街角，终于看到停候多时的保时捷。
他拉开车门，一路没什么起伏的眉眼一下子涌上生动的笑意，“你们回来了！我还以为这次会在欧洲待得更久一点呢。”
后座上早已有人。宽敞的空间再塞下他本应有些逼仄，但久城旭自然地靠里坐了下来。
车门打开后，琴酒先是转头不着痕迹打量了他一眼，见他没什么变化，扔过来一个袋子，“药。”想起来之前的事，他皱眉道：“你又找雪莉了？”
实际上，雪莉是让人转告玛尔维萨，“如果想放着他的drug problem不管，就等着哪天进研究所亲自当试验者开发新药吧。”在场的知情人伏特加默默开车，顺带把内部顶灯打开。反正哪个他都惹不起，最好还是让他们有什么麻烦自己消化。
久城旭已经熟门熟路从旁摸到了他追的周刊，没太把这种警告当一回事，“突然说什么要当警察，再加上认床……睡不着是理所当然的吧。说不定下周就正常了。”
这次警校卧底任务派发得确实突兀，在琴酒看来甚至有点蹊跷。BOSS很少绕过他直接调用久城旭，更何况是这种大方向上的调动。
久城旭，或者说玛尔维萨，从拿到代号起就一直待在樱见市分部。即使在琴酒看来开玩笑一样的大学四年，他直接参与东京任务的次数也屈指可数。看起来，除非不得已，BOSS并不会让这种代号成员轻易越过原来的地盘。
既然如此，BOSS的这次安排就很值得深思了。
想到某种可能，琴酒捏了捏眉心，不禁侧头看去，旁边这家伙仍然一无所觉地沉浸在漫画中。好像只要向他汇报完这一消息，就能够理所当然地将其抛之脑后。
久城旭最开始接到指令的时候，确实第一时间联系了琴酒，不过那时他们一个在东大，一个在欧洲出任务。电话里夹杂着高楼特有的风声，像信号一样摇晃，而久城旭笑得没心没肺：我要是有这么好用的劳动力，也会忍不住压榨到死的。琴酒也只能沉默一下，转头示意伏特加去查。
伏特加私下调查的结果看不出什么，背后的问题反而更大。思及此，他漫不经心看向久城旭。
那又怎么样？就算Boss现在想要做点什么，也已经晚了。
而被琴酒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的久城旭本人追完了更新，心满意足往这边又靠了靠，开始玩他的头发，随口道：“这次愿意来接我了，还以为又要到处找呢。”
琴酒漠然看了一眼他的小动作，“这是东京。”
言下之意很明确，毕竟不是他的地盘，如果久城旭再因为找不到人而焦虑发作，神经质地把安全屋全部翻一遍，就不是那么好收场的了。
对此，有幸见识过的伏特加大气不敢出，额角缓缓划过一滴冷汗。
虽然琴酒和玛尔维萨的扭曲关系在组织里人尽皆知，但像他这样资历更老、距离更近的人知道得更多，了解得自然也为更深刻。
伏特加至今不敢忘记，大概在玛尔维萨十四五岁的时候，某次琴酒接到突发指令，去给没清理干净的任务扫尾，中途又因为卷入其他事故，最终导致整个过程大大超出了预计时间。等他们回到车上，发现备用手机已经没电了。那时候伏特加没有多想，最多心里转过一丝疑虑，想过电量何以消耗得这么快，但在琴酒的命令下，纵使莫名其妙，还是直接开车去了最近的安全屋。
然后，他们就在安全屋门口，捡到了把自己哭到昏过去的玛尔维萨。等手机重新开机，还有三十几个未读邮件，和列表一时拉不到尽头的未接来电。
也是那一次，伏特加久违地意识到，自己可能还残存了一点恻隐之心。
在伏特加刚进组织的时候，玛尔维萨已经是代号成员了。他们这些后来的人，只能从这孩子这么小就得到了代号这点，推测他应该是之前的组织干部——说不定还是什么高层——带来的孩子。
很可惜，依他的待遇不难看出，带他进来的长辈最好的结果也无非是死了。
伏特加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玛尔维萨就是这副只会跟在琴酒后面的样子。
那时琴酒恐怕也刚成年，可还是比玛尔维萨至少高出一个脑袋，相较起来压迫感十足。面对身后抓着自己衣服的小尾巴，一个冷眼就能把对方吓得要哭出来，双眼含泪地看着他。
即使如此，噙着眼泪的少年仍紧紧拽着那片衣角不放，好像已别无出路。
少年没长开的眉眼已经足够精致，说话又总是轻声慢语，肩头披着长发，不知道是不是因长辈过世无人打理。乍一看甚至可能让人误认为养在华族的女孩。
只是，这样的人如果不能被家长一手呵护，过着平安顺遂的生活，反而被命运扔到这种地方，未来可以想见地黑暗。相比之下，琴酒似乎都还成了不算太坏的选择。
伏特加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心里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想法。玛尔维萨早已成年了，经他手死去的人命已不知道多少条，但每次他来接人，大哥仍然像过去一样，放弃原本副驾驶的位置，……
背后浸了层冷汗，他不敢再细想，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路况。汽车稳稳驶向下一个路口。
而百无聊赖，正看向车窗外面的久城旭微微动了动，刚刚驶过的街道忽然闪过一道人影。有点眼熟，他眨了眨眼睛，没有直起身去仔细辨认，只是试图在心里把它和相似的身影对上号，可对了半天，他仍然无法得出确定的结论。
……诸伏景光为什么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童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