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血色笼罩之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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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咒语击中塞德里克前一瞬间，艾斯梅抓紧扫帚，身体猛地向右一甩，使出魁地奇球场上冲撞对手的招式，把他撞出了咒语的飞行轨道。
刀锋似的光束和她擦肩而过，融入了夜空中。
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他们庆祝劫后余生。为了保持队形，其他人必须迅速做出调整：金斯莱加快速度补上了艾斯梅的位置，斯多吉则向下一个俯冲，绕过小天狼星来到队伍另一侧。
战斗最终以穆迪击退所有黑影结束。
他们在空中漫无目的地兜了一大圈，确认食死徒没有展开新一轮袭击后，才继续朝南边的戈德里克山谷飞去。
塞德里克不敢再放松警惕，始终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直到他们降落在波特老宅前的那片树林里，他追上艾斯梅，主动道歉说：“对不起，是我大意了，咒语射出的速度太快，我没来及反应……”
“你不是没来及反应，你是刚刚躲开一个致命的咒语！我都看着呢。”从战斗开始的那一刻起，艾斯梅的注意力就全在食死徒的咒语和塞德里克之间。
“所以我告诉你战斗是很危险的！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死。而且你！”她抬起头直视塞德里克，语气里带着些埋怨的意味，但仍然保持理智，“比别人被袭击的可能性更大，你知道吗？”
借着树叶缝隙间透进的月光，塞德里克突然看清艾斯梅惨白的脸色，想说的话顿时全被咽回肚子里。他怔了怔神，紧张地发问：“你受伤了吗？”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他看见艾斯梅攥紧扫帚的左臂上鲜血淋漓。
“梅林的胡子！”塞德里克凑上前，神情比刚才差点被击中时还要惊慌失措。
艾斯梅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撞开塞德里克时感受到的疼痛是真实的。她低头看了看手臂上的一片血肉模糊，抬手朝伤口施了个愈合咒。
可咒语全然没有起作用。
“发生什么事了，小子？”小天狼星听见动静，从他们身后匆匆赶来。
“应该是黑魔法。真庆幸只是擦肩而过，不然我的胳膊估计已经没了。”艾斯梅若无其事地解释说，却暗自咬紧了后槽牙。受伤这件事就是这样，一旦看见伤口之后，疼痛就会瞬间被无限放大。
穆迪一瘸一拐地路过他们，假腿踩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咚咚声，催促道：“快点走！黑魔法伤口要特殊处理才行！”
所有人把哈利围在中间，快步朝波特老宅奔去。莱姆斯早就等在老宅门前的那片空地上，在他们冲出树林的瞬间立刻举起魔杖，指着领头的穆迪高声问：“基本魔杖安全守则第三条是什么？”
穆迪没有停下脚步，边走边哼哧哼哧喘着粗气说：“不能把魔杖塞进裤兜里。这问题问得相当不错！”
莱姆斯这才放松警惕，迎上来把一张羊皮纸递给已经解除幻身咒的哈利。那纸上是邓布利多的笔迹：凤凰社指挥部位于戈德里克山谷波特老宅。
哈利刚看清上面的字，就惊讶地发现眼前凭空出现了一栋四层高的宅子。双开大门上雕刻着波特家族纹章，显得气派非凡。
“欢迎回家，哈利。”穆迪一挥魔杖，那张纸条立刻卷曲着燃烧起来，飘落到地上，“不过我们现在还有更紧急的事要处理！”他快步走在前面，推开大门，用眼神示意扶着艾斯梅的塞德里克先进去。
穿过门厅，一路来到明亮的灯光下。韦斯莱太太脸上欣喜的笑容在看见从艾斯梅指尖淋到地板的血迹后迅速僵硬。“哦！我的梅林！艾斯梅——”她惊呼一声，惹得客厅里正聚在一起玩噼啪爆炸牌的孩子们同时转过头。
他们都看见艾斯梅已经几乎毫无血色的脸，和她那破了一块、正往外渗血的斗篷。弗雷德错愕地站起身，皱着眉头，不管不顾地冲向她。
“是黑魔法伤口，莫丽，没时间让你大喊大叫了。”小天狼星神色严肃地从人群中走出来，从塞德里克手中扶过艾斯梅，把她安置在客厅最近的沙发上。
“黑魔法？！”弗雷德慌张地询问起其他人，“你们被食死徒袭击了？”
唐克斯点点头，出发前还是紫罗兰色的头发现在变成了枯树枝似的深棕色。大家都围过来，担忧地望着艾斯梅——她那样子看起来比从岩洞回来时还要虚弱。
“她需要白鲜、纱布，以及一些清水。”穆迪对莫丽交代说。
“我知道！我知道！”莫丽立刻行动起来，朝金妮招招手，和她一起转身朝储物室跑去。
“这里不需要那么多人。罗恩、赫敏，你们先带哈利去他的房间吧。”小天狼星安抚式地拍了拍哈利的后背，在他耳边低声说：“我们待会儿开会时见。”
罗恩和赫敏走上前，从斯多吉和蒙顿格斯手中接过哈利的行李，一左一右把还不肯离开的哈利拉向了楼梯间，向他解释起凤凰社的情况。
“是啊，我想我们还是应该先去藏书屋讨论一下被食死徒袭击的事。”韦斯莱先生和金斯莱对了个眼色。
他们个个表情凝重——食死徒的出现意味着凤凰社中有人走漏风声，把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转移哈利的消息透露给了敌人。也就是说，正如康奈利·福吉部长所想：他们之中有一个叛徒。
塞德里克朝沙发边又走近了些，还没开口说明自己想留在这里，就感觉到一束刺人的目光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为什么会在这？”弗雷德不客气地问。艾斯梅立刻抬起那只没受伤的胳膊，紧紧攥住了他的手。
手心里冰凉的体温透过皮肤刺激着弗雷德的神经末梢，给他火烧似的心降了降温。他迟疑了一瞬，最后还是松开拳头，沉默着俯下身，单膝点地跪在艾斯梅脚边，迎上她无力的眼睛。
塞德里克也同样选择沉默，来到他们身边，内心被自责深深折磨着。
穆迪试了几乎所有可能治愈黑魔法的咒语，可是全都没有效果。他把艾斯梅那破破烂烂、被鲜血沾湿后黏在皮肤上的袖筒变没了，于是他们便能清楚看见那只纤细的手臂上有一道将近十公分、触目惊心的伤口。
“看来我们只能用最后一个办法了。”穆迪长舒一口气，遗憾地摇摇头，在斗篷里翻找起来，不一会儿就掏出了一个小皮夹，“但是可能会有点疼，小丫头。”
艾斯梅勾起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发哑地问：“用麻瓜外科手术缝合吗？”她可太熟悉这种治疗方法了。
“奇怪，除非是自创的黑魔法，否则……”小天狼星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看向莱姆斯。
莱姆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凑过来对伤口仔细观察一番后，反问道：“你不觉得这切口的形状有点眼熟吗，大脚板！”
“如果你想说‘神锋无影’……”他和莱姆斯默契地击了一掌，“毫无疑问，那是鼻涕精的看家本领！”
“那些留到开会时再说！”穆迪高声打断了他们的讨论，用一根腰带扎紧伤口上游那截手臂，以免艾斯梅失血过多。
这时候，韦斯莱太太端着一小盆温水急煎煎走来。金妮跟在她身后，手里拿着所有可能用得上的急救工具和几瓶白鲜香精。
“劳驾，让一让！”莫丽侧身从小天狼星和莱姆斯之间穿过。乔治立刻挤开塞德里克，接过水盆放在穆迪脚边。
“你应该没问题的，对吧，疯眼汉？”弗雷德不安地问。
“难道你会比我在行？”穆迪不悦地挑起眉毛，一边已经从皮夹里拿出针线，指示道：“快点！帮小丫头把伤口边缘的血迹擦干净！”
弗雷德收回质疑的目光，抬眼确认过艾斯梅的表情，缓缓松开了那只被她握着的手，附身拿起水盆里的毛巾拧成半干，凑到那片血肉模糊前小心翼翼地擦拭起来。
他的动作很轻，但要控制力度、避免直接接触伤口，还是让他紧张得满头大汗，止不住地颤抖。
艾斯梅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着，大脑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已经疼了好一会儿，伤口附近的皮肤突然接触到温热柔软的毛巾，反而有些麻木。
鼻腔里充斥着血腥味，双手被艾斯梅的血液染红。弗雷德感觉心上像被插了一把尖刀，疼得说不出话来，眼眶湿热。
他想起乔治无力地瘫软在陋居的沙发上，脑袋边露出骇人的黑洞，半边脖子全是殷红的血迹。那时候他也像现在这样无措——他再也、再也、再也不想让任何重要的人受伤了。
“好了，那么下一步……”穆迪用魔杖控制着细线在他们眼前穿过针孔，打了个结。
莫丽泪眼婆娑地捂住嘴巴，不忍心继续看下去，呜咽起来，“我从不相信麻瓜那套医疗方式！这么粗的针扎进去，怎么可能让伤口愈合？！”
“我们现在只有这一种办法了，莫丽！没什么相不相信的，到了圣芒戈也得这么做。”穆迪用火焰把针尖烧成黑色，对艾斯梅安慰道：“别担心，小丫头，以我大半辈子当傲罗的经验，紧急处理这种伤口是常有的事。”
艾斯梅点点头，沉声说：“我相信你，疯眼汉。没事的。”
没有麻醉剂，也没有任何能让她失去知觉的魔药。艾斯梅看见那根比头发丝粗得多的针，深吸一口气，把头撇向一边。
针尖刺破她细腻的皮肤，立刻渗出一颗血珠。她咬紧嘴唇，把没受伤的那只手握成拳，攥得发白，指尖在手心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印迹。
就在这时，一双沾满血迹的手颤抖着伸过来，把她的小拳头合在掌心之间。冰凉的触感瞬间抵消了一部分伤口处火辣辣的疼痛。艾斯梅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松开拳，抓紧了那双手，疼得冷汗直冒。
勇敢点，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更痛苦、更绝望的时刻都已经经历过了，这点小伤算什么？
直到穆迪完成了这场小手术，从金妮手中拿过白鲜香精倒在缝合好的伤口上，艾斯梅才缓缓睁开眼睛。世界在她眼前由一片混沌的黑暗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却是弗雷德发红的眼眶。
看到缝合线处逐渐闭合的皮肉，穆迪终于长出一口气。“好了！好了！”他欣慰地说。
握着艾斯梅的那双手好像也恢复了一点点温热。
莫丽走上前，关切地望着艾斯梅，帮她整理好凌乱的头发，又擦了擦她额边的汗珠，温声细语道：“就在这儿先休息一会吧。”
艾斯梅点点头，还不忘对穆迪说：“谢谢你，疯眼汉。”
“我在这里守着，你们先去开会吧。”弗雷德突然开口，声音甚至有些发哑。他看向站在一边的乔治。乔治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摊开双手，转身带着金妮离开了这里。
“走吧，塞德。”穆迪直起身，合上皮夹，把它塞回斗篷口袋里。塞德里克这才跟在他身后，和众人一起朝藏书屋走去。
客厅里突然间只剩下艾斯梅和弗雷德两个人。艾斯梅低下头，避开那双充满悔恨与自责的眼睛，抽回了被他握着的手。
“你怎么总是受伤啊，小可怜？”弗雷德还跪在她脚边，视线正好与她平齐。
“这次是意外。”艾斯梅不打算告诉他受伤的经过，“是我魔咒用得太烂，谁最开始和食死徒战斗时能保证……”
她啰里吧嗦掩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直起上身扑过来的弗雷德揽进了怀里。
“干嘛！”艾斯梅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但弗雷德的拥抱实在太温暖，一瞬间就融化了她僵硬的身体，让她舍不得松开。
“以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他强硬地说，双手紧搂着艾斯梅单薄的肩膀。
“你还不是凤凰社的成员呢，弗雷德。”艾斯梅在他怀里闷声提醒说。
“我会跟邓布利多商量这件事，我已经成年了，妈妈管不着我。”他仍然坚持。
客厅里短暂地安静了一会儿，他们谁也没说话，就这么抱着。
疼痛消失后，浑身上下轻快的感觉让艾斯梅很快就变得迷迷糊糊，感到一阵无法抵抗的疲倦。她顾不上思考这个动作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把身体的重量全部托付给弗雷德宽阔结实的胸膛，合上眼睛，任由困意支配了她的意识。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血色笼罩之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