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晚晴天》晚晴暖暖

21、第二十一章 出宫名册

　　皇上生辰宴上对秦天的视而不见，更加坚定了秦天出宫的决心，按照惯例出宫宫女的名册年前就会定好，年关一过就会放出去，家中条件好的或者远路的，家人们可能也会来京城接。刚进腊月，有一日，皇后传秦天去坤宁宫，秦天简单收拾了下就带着朝云姑姑就过去了，想着肯定是为出宫的事。秦天进门去，皇后在主座上坐着，夏初姑姑在旁边站着，秦天以宫女礼拜见了皇后，但皇后并未以宫女礼待她，赐了座让她在左侧坐下，又上了茶水点心。皇后寒暄了几句，让夏初把出宫名册拿给秦天看，秦天看见出宫名册上写着“秦天，乾清宫掌灯。”皇后看着秦天道：“尚宫局名册已经定好了，你可想好了，若想好了我这里批了，你就能出去了。”秦天将名册还给夏初，跪地道：“奴婢想好了，谢皇后成全。”皇后走下来扶起她，叹了口气说：“你不知道这宫里有多少人羡慕你，只是你能下此决心，作出这样的选择，让本宫惊讶，也让本宫佩服。”

　　名册定了之后秦天要出宫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但因皇后一直为下旨撤掉储秀宫的门禁，各宫虽然好奇却也不敢抗旨来储秀宫打探消息，再说这是一件对所有人都有好处的事，自然没人深究。只是小舟子等人也很快知道了，秦天将他们召集在一起，先是表达了对大家的歉意，他们几人随她一起来的储秀宫，忠心不二，这其中除了朝云姑姑，其他几人多少也在赌她成为宠妃，自己也能再上一层，只是来了这里就一连串的事情发生，身孕没保住，位子没进一步，及至今日，终究要以低位女官的身份被放出宫，而因着他们是储秀宫旧人，旁的宫，大概也不会再用他们了，对此，秦天是内疚的。只是她一人，终究背负不了太多人的希望，但除此之外，加上在乾清宫的日子，几人也都相处几年了，比起自己前途，也还是有感情在的，莹玉哭着说：“姑娘要走了，怎的不提前说，我好给您多做几次好吃的。”她大概也看到了这一年秦天的挣扎和低落，比起在这宫中沉沦下去，出去或者也是一条不错，或者更好的路。绿衣话不多，做了几件常服给秦天，对她说：“姑娘除了宫装也没别的衣服，奴婢做了几件常服，姑娘出去可以穿，等奴婢放出去了，姑娘来我家，我带你去划船看戏。”秦天笑着应了，虽说要走，但这几人的去处，秦天也得谋划，虽说她力弱，但能求的人也得去求，征求了几人的意见后，朝云姑姑道乾清殿那边自她走后一直没有补人，刘公公已经来人知会过了，等秦天出宫她就回乾清宫当值。小舟子也想再回乾清宫，可不知是那边不缺太监还是别的原因，他去找刘公公时，刘公公含糊着说要派他去内务那边，小舟子开始不太愿意，后来觉得内务那边更舒服，还有点油水，又乐呵起来，他脑子活泛，已经开始和那边对接上了，年前缺人，内务那边已经抽调了他去帮忙。莹玉对此很是生气，说姑娘还没走，他倒赶紧找下家了，秦天倒理解，自己这里已成定局，小舟子想早点把内务那边的差事定下来，她能理解，还建议他捋顺关系后直接去调过去，早日定下来早日安心，免得夜长梦多。后来就只绿衣和莹玉没有着落，秦天准备去求李镜尚宫让给绿衣安排个好的去处，只是绿衣不太热心，她劝秦天不要着急，等她出去了，一切定下来，尚宫局那边自然会安排她的去处，她父亲虽是小官，但毕竟有功名在身，其他宫不会要她，她最终还是很大的可能还是去哪个局作女官，对她来说，无论去哪都没什么大的区别，她如此想秦天也就不着急了。莹玉就更不着急了，她说她就喜欢储秀宫的氛围，想在这多待几天，等秦天走了，她就申请继续留在储秀宫，反正每个宫殿都会留宫女，她好继续过自由自在的日子，秦天看她也没有很强的向上爬的欲望，也就不替她打算。每个人想法不同，想要的生活方式、达到的目标也各不相同，很多时候，倾听别人的想法，尊重对方的选择很重要。

　　院子里的低阶负责洒扫等宫女太监自名册出来后，内务那边过来以年底其他宫内缺人为由，要了几名过去，如此以来，储秀宫清冷了不少。这可能是秦天在宫内过的第一个年，也是她作为一宫之主过的第一个年，内务那边自出了名册便减了储秀宫的供给，秦天也不再有贵人的礼遇，一应物资都是绿衣和莹玉去领，但好在小舟子在内务那边，因着刘公公的关系混的也还不错，并未为难储秀宫，按照规定让绿衣和莹玉领了储秀宫腊月和正月的物资。拿回来后几人就开始制备年货，炸果子、做点心、蒸馒头、剪窗花、写对联，每日都有安排，每日都忙得不亦乐乎，连年夜饭的单子，前后都改了十来遍。秦天自入宫以来，还是第一次如此期待过年，也是第一次如此积极的加入到筹备过年的队伍里，更是第一次，在为自己张罗过年，她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青姨带着自己，一遍遍过年节的单子，腊月里更是每日都去厨房，检查要准备的年货是否妥当，跟着哥哥在书房里歪歪扭扭写对联，最终父亲总是无奈到要握着她的手，才能将将写出一个能看的“福”，秦天搓着手想，要是有爆竹，那就完美了，可是宫里紧爆竹，她也就是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