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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第一关三域试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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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尚角躺在床上,看着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宫远徵:“你怎么还不休息,时间太晚了,快睡吧。”
宫远徵往被子里面缩了缩,睁着眼睛看着宫尚角:“哥,你说姐姐会没事吗?”
宫尚角摸了摸宫远徵的脸颊,笑着说:“放心吧,白徵办事心里有数,”宫尚角安抚了一下宫远徵:“再说,看长老的模样,也不像能为难白徵的模样,我已经让人去盯着了,你安心睡吧。”
宫远徵撅了撅嘴,往宫尚角的怀里钻了钻。
宫尚角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将弟弟搂在怀里,宫尚角是享受这样温馨的时刻的,但可惜偏偏有人打断了宫尚角的美好一刻。
门口有人轻声敲门,宫尚角一瞬间冷了脸,冷冰冰的开口:“谁?”
门口传来一个女声:“奴婢连翘,二小姐让奴婢来告知二位公子,二小姐已经安全回到徵宫了,让二位公子安心休息。”
宫远徵将头从宫尚角怀里钻出来,稍微挣扎了一下,准备开门去询问一下具体情况,但他身后的宫尚角却根本不撒手,宫尚角将脑袋顶在宫远徵后背,蹭来蹭去的也不让宫远徵说话。
宫远徵万般无奈的开口先哄他哥:“哥,别闹,我就问两句话,别闹。”
宫尚角在他身后低声轻笑,伸手紧紧搂住宫远徵。
宫远徵不再搭理身后捣乱的哥哥,开口和门口的连翘询问:“连翘,我姐姐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对她做什么事情?”
连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回宫主,二小姐没事,就是在地牢里被询问了几句话就回来了。”
宫远徵沉吟了一声,开口说道:“我知道了,你跟我姐说吧,我们休息了。”
门口连翘恭敬的回答后就没了声息,宫远徵知道姐姐已经安全回去了,也将新放在肚子里,转身将自己塞进宫尚角的怀里,踏实睡觉去了。
宫尚角低头看了看睡熟的弟弟,再一次从心里升起一股没来由的恐惧感,弟弟要丢了啊。
就像是这么多年独属于自己的珍宝,突然他真正的主人找回来了,自己眼看要失去这份珍宝的独属权了,宫尚角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失落感,不由得想要把这份珍宝严严实实的藏在自己怀里。
宫尚角将弟弟搂在怀里,感叹宫白徵回来之后,宫门的改变真的是很多,最起码他自己的改变就很多,他看明白了自己的心。
这十年的相处,他早已没有把远徵当做弟弟来看,这是在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个人,当初三大长老跟自己说娶妻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人选,居然就是他的远徵弟弟,他反思了几天,最后还是在宫白徵的‘开导’下,想通了心思,也在不想别的男男女女。
这朵昙花是他自己亲手种下的,也不想让别人享受这朵花的美丽。
就算是他亲姐姐也不行。
宫远徵钻进哥哥怀里,睡得格外安稳,果然听姐姐的就是没错,她说不用担忧那个上官浅,就是不用担忧那个上官浅,万事有姐姐就行了。
接连几日宫门仿佛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突然恢复了平静,月长老的尸身被运回了后山冰冻了起来,待得真相大白之后再行发丧。
月长老心情低落,这几日也是日日守在后山不外出,宫尚角摸着下巴想了半日也没想明白:“这事就这么轻松揭过去了?”
“月长老身死,当天的事情尚未查明,”宫白徵端着茶杯喝了口热茶,淡漠的开口:“当年的事情一直是三大长老心里的刺,我就这么正大光明的把话说出来,其他俩长老不会让我就这么把话说明白的,都挑明白了,没脸的就是宫子羽和他们三大长老。”
宫白徵的嘴角扯了扯,翻了个白眼:“昨天晚上去找我聊了半天,又是跟我诉委屈,让我别太偏心,又是拉着我说之前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结果让我一顿怼,一句话都说不出话。”
宫远徵拖着下巴,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哥哥,忍不住开口问道:“之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是什么啊?”
宫白徵摸了摸弟弟的脸颊,开口说道:“没什么事情,不过就是他们之前做的一些亏心事,让我抓着把柄,你还小,就别打听了,有事情自有姐姐给你撑腰,他们之后再行事,多少得看着我得脸面,不敢太过于偏心宫子羽他们。”
提到了宫子羽,宫尚角三个人都沉默了,宫尚角和宫白徵都知道三域试炼的第一关是什么,也都知道依照宫子羽的功夫和能力,没有外力给他宫子羽三年也不可能通过三域试炼的第一关。
宫白徵看了看宫尚角,开口对宫远徵说道:“小远,你今晚去药房守着,我刚刚回来的时候,雪长老让我给云为杉一张药房的腰牌让她去拿药。”
宫白徵的话没有说完,宫远徵已经知道姐姐想说的是什么,他微微仰着脸,脸上蔓延出一种邪魅的笑容,这种笑容在哥哥姐姐眼睛里显得格外可爱,宫白徵和宫尚角忍不住扯出一抹笑容。
宫远徵在角宫用过了早膳就快乐往徵宫走去,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别看他年纪小,但到底是一宫主位,平日要负责的东西多得很,不想宫子羽和宫紫商两人一样,闲的没事满宫门乱跑。
夜幕降临之后,宫门往往才是最热闹的时候,明面上人们都睡了,但暗地里宫门里满是随处跑动的人。
连翘表情阴晴不定:“上官浅和云为衫两位姑娘都出去了。”
宫白徵微微笑了笑,半晌才开口:“关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今天没关着,还不得抓紧时间出去找点什么,不然到时间了,她们拿什么去和鸭妈妈换解药呢。”
连翘抿了抿嘴唇:“二小姐,您都没离开宫门,是怎么知道那么多事情的啊?”
宫白徵扭头看了看连翘,表情神秘:“你猜。”
连翘撅了撅嘴,不搭理宫白徵。
宫白徵瞧了瞧连翘,也不再多说什么,站起来拍了拍裙角,抬脚往药庐走去:“我去药庐有事情要办,你就别跟着我了。”
宫白徵一个人悄悄潜入药庐,第一眼就看见猫在角落里暗中观察的自家弟弟。
宫白徵仿佛一阵风一样,顺着风飘进药庐的角落,落在宫远徵的身后,歪着脑袋同弟弟一起看着丝毫没有察觉的黑衣女子。
“这么嚣张?”宫白徵看了半天,直看到黑衣女子照着方子,拎着小秤抓了药,甚至生了火开始煎药,宫白徵终于忍不住了。
宫白徵突然出了声息,虽然没有惊动黑衣女子,却依然惊动了距离宫白徵很进的宫远徵。
宫白徵明显看见弟弟浑身一抖,僵着身子扭过头,苍白着一张脸惊恐的看着身后,右手间捏着三枚闪着黑色寒光的毒镖。
宫白徵明显知道弟弟要干什么,在他扭头的一瞬间捏住了弟弟的手:“嘘,别出声。”
宫远徵一眨眼睛,看清身后是姐姐,眼圈瞬间红了,金豆豆一颗一颗的滑落。
眼见吓哭了弟弟,宫白徵也瞬间麻了手脚,忙不迭的放开弟弟的手脚,将人搂在怀里安慰:“哎呦,姐姐错了,姐姐吓着咱们小远了是不是,姐姐坏,不哭不哭了。”
宫远徵虽然才十五岁,但到底也是一宫之主,从来没有被人像哄孩子一样揽在怀里哄过,忍不住羞红了脸。
姐弟俩的轻微举动到底惊动了已经将药煎好的黑衣女子,女子一惊,回头低呼:“谁?”
宫家两姐弟施施然走出来,黑衣女子面容惊愕,“云姑娘大晚上的不在羽宫好生呆着,跑到我们徵宫的药庐做什么?”
云为杉面色不变,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紧张:“我向长老殿那边申请了腰牌,来配点清热的凉药。”
宫白徵突然笑了,笑容妩媚:“我们旧尘山谷天气冷的早,这个时节早就冷的要穿大氅了,云姑娘居然还需要喝凉药去火吗?”宫白徵一步一步的走向云为杉,电光火石间伸手抓住了云为杉的胳膊:“要不要我替云姑娘把个脉,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疾啊?”
云为杉的右手被宫白徵仅仅握住,她强做镇定的奋力挣扎,宫白徵面色平静的紧盯着云为杉。
云为杉紧抿着嘴唇,眼神微微颤抖。
宫白徵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云姑娘这个脉象,看着可不像是上火的脉象啊。而且,云姑娘你不知道吗?未经允许擅入医馆者,徵宫可斩于刀下。”
云为杉目光微动,语气却丝毫不显:“是执刃大人吩咐我前来,长老允准并给于我令牌,沿途又有侍卫指路,怎么,执刃大人的指令也不行吗?”
宫白徵挑了挑眉毛,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当然不行,如果是旁的人负责医馆,则任何人皆可以凭借执刃大人的指令与令牌,随意进出医馆配药,但我负责的医馆不行,想来医馆配药,需要持有执刃的命令、令牌及药方,到我这里进行登记,再由我的人负责配药并煎制,然后经我本人或远徵本人的手确定药物无误之后,方可当面灌装带走。”
宫白徵的脸贴近云为杉的耳边,吐气如兰的轻声开口:“转告代执刃大人,医馆,改规矩了。”
宫远徵脸上带着一模一样的邪笑,他没有跟云为杉说话,只是转身端过云为杉已经煎好药的药罐子,仔细分辨里面的药渣。
宫白徵瞧着宫远徵,宫远徵颠了颠药罐子,抬头看着云为杉:“你衣服上有朱砂的痕迹,汤药里有硝石的气味,”说着,宫远徵突然瞧着汤药笑了:“还有山栀,云姑娘,这可不是凉血之药,你在配毒。”
宫白徵宫远徵都是精通医理毒理之人,尤其是宫远徵,别看年纪还小,但却有一双仅看一眼就能够分清药物的双眼。
而宫白徵,更熟悉每一副药的用途。
宫白徵捏着云为杉的手更紧了一分,她立刻就明白这副药的用途到底是什么,紧盯着云为杉的脸上扯出一抹邪魅的笑容:“连翘。”
门口鬼魅一般出现一抹淡青色的人影,连翘恭敬的在药房门口开口会话:“二小姐请吩咐。”
“去后山请守山钟奴和雪重子下山,”宫白徵开口吩咐,语气中带着不由人分辨的威严:“我有事要和后山三宫对峙。”
说着,宫白徵又看了一眼宫远徵:“小远,去找三大长老和宫子羽过来药房。”
宫远徵知道自家姐姐今夜要搞事情,笑容格外灿烂,欢快的答应一句,转身离开了药庐。
宫白徵的手再次摸上了云为衫的脉门,手底下的脉搏是一种看似平淡的样子,但宫白徵却摸到了里面有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宫白徵的把脉功夫是徵宫家传的把脉手法,不仅能够探查清楚一个人的脉象,还能够通过经脉探查一个人的武功路数。
眼见着宫远徵离开了药庐,宫白徵才开口说道:“你是清风派的功夫?你会风刃三式?”
云为杉一愣,她会风刃三式这件事,就连无锋的寒鸦肆都不知道,这是她们家祖传的招式,她和妹妹从小就会。
只是,这种事情,宫白徵是怎么知道的。
瞧着云为杉错愕的神情,宫白徵若有所思。
但紧接着,宫白徵又皱着眉头凑近云为杉的脖颈之间仔细嗅闻。
宫子羽和三大长老等一群人走进药房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宫白徵好像轻浮男子一般凑在云为杉的脖颈之间嗅闻,而云为杉被宫白徵捏住手腕,欲拒还迎般面色绯红。
“宫白徵,你在干什么?”宫子羽气的面色铁青,两步走到两人身边分开两人,并将云为杉拉到自己身后。
宫白徵被宫子羽推了一个踉跄也不恼,转身伸手将云为杉煎好的汤药递给三大长老:“月长老既然通晓医理,不如看一下这碗药是什么。”
月长老接过药碗,仔细闻了闻,抬头看向了宫子羽,但宫白徵却挡住了月长老的视线,月长老自出生为止一直生长在后山,一年前宫白徵在后山横空出世,并迅速掌控了后山,月长老就很害怕宫白徵,在加上月长老向来性格单纯仁善,也不会更不敢欺瞒宫白徵,只好期期艾艾的开口说道:“这是一副寒毒之药,用来抵御寒气增长内力。”
最后几个字,月长老说的好似蚊蝇般,但却依然被其他两位长老听见,花长老和雪长老面面相觑,纷纷将目光投向宫白徵,不知道宫白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宫白徵面色如常,依旧是带着温柔的笑容开口说道:“这是云为杉姑娘,拿着长老殿的令牌,潜入我药房私自熬制的毒药。”
宫白徵话说完,一眼瞧见人群中茫然眨巴眼睛的雪重子,她温柔的对着雪重子招了招手:“雪重子过来,姐姐问你几句话。”
三大长老眼见着宫白徵将雪重子叫到了身边,神情更加疑惑。
宫白徵没有搭理三大长老,拉着雪重子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后脑勺:“雪重子,这几日代执刃大人是不是去后山参加三域试炼了?”
雪重子点了点头,天真的开口:“执刃大人确实去后山参加三域试炼了,通行的还有他的绿玉侍。”
宫白徵状似了然的点了点头,却依旧满脸疑惑的开口询问:“那你告诉三位长老和姐姐,那位跟随执刃大人的绿玉侍,现在何处?”
宫白徵此话一出,宫子羽三人的脸色一瞬间白了,雪重子久居后山,他是没见过宫子羽的绿玉侍金繁的,而顶着宫子羽绿玉侍在后山出现过的,一直是云为杉。
雪重子几乎没有给宫子羽一行人想出对应方法的时间,直接伸出手指,指向了宫子羽身后的云为杉:“执刃大人的绿玉侍,不就是现在他身后的那位姑娘吗?”
话音落地,宫白徵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换成了一种阴冷的笑容,她看着宫子羽和云为杉:“宫门家规,后山禁地非宫门子弟不可擅入,宫子羽你去后山是为了三域试炼,按照家规,你连绿玉侍都不应携带,那么请问,你不仅带着云为杉,还让他顶着绿玉侍的名头,是想做什么?”
“还有,云为杉今晚偷入药房偷制增长内力的寒毒之药,又是为了什么?”
宫白徵的两个问题,不仅让宫子羽一行人白了脸,更让两大长老的脸色铁青了下来。
“二位长老,白徵有一疑问,今日不吐不快,”宫白徵转身看着三大长老:“敢问三大长老,宫门家规祖制,是不是只能约束我们角宫和徵宫,管不了羽宫,还是宫门只将羽宫视作家人,我和远徵还有尚角哥哥在众位长老心中都算不得宫门子弟,让你们如此偏帮羽宫?”
三大长老的听见宫白徵的质问,脸色更加铁青,现在正值宫门风雨飘摇之时,如果这个时候惹得宫门武力值最高的两宫离心,那宫门真的是走到了陌路。
“想来在长老们的心里,宫门只有宫子羽一位宫门子弟,所以不管是家规还是祖制都可以为他宫子羽而破,那如此的话,不如就此依了众位长老的愿望,我们徵宫和尚角哥哥的角宫自此脱离宫门而去吧。”
宫白徵的话,震惊了全场所有人,花长老咳嗽两声,赶忙出声安抚宫白徵:“你们姐弟和尚角都是宫门这一辈子弟的翘楚,和子羽一样,都是宫门子弟,是一家子亲骨肉,你如何能说出这种话来。”
宫白徵突然笑了,眼圈通红的开口说道:“瞧瞧花长老这话说的,你们偏心宫子羽,默认他在三域试炼中作弊,帮他破了一个又一个宫门家规,现在还要说我们说错了话,是瞧着我们徵宫没有长辈,年纪小好欺负吗?”
提到长辈,花长老一瞬间苍白了一张脸,双手捂着嘴再不说话,他不敢在和宫白徵说话,再提到宫仰徵和当年事,今晚就彻底收不了场了。
雪长老沉默了,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活个稀泥,却又立刻闭上了嘴,他都不用想,如果他将刚才心里的话说出来,宫白徵会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对付他。
不能让宫白徵有机会和他们胡搅蛮缠。
“既然如此。”雪长老瞧着宫白徵,明白今天这件事就是个圈套,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跳进去,还只能按照宫白徵既定的戏码演下去:“宫子羽三域试炼有作弊情况,明日长老院杖责三十,夫人云为杉禁闭室禁闭三十日,以儆效尤。”
今夜的纷扰直闹到三更才慢慢消停,宫远徵自然回到角宫,钻进宫尚角的怀里和他鹦鹉学舌,宫白徵三两句话就让宫子羽和云为杉跳进了坑,栽了个大跟头,美的宫远徵梦里都带着笑容。
而依旧留在药房的宫白徵,则面无表情的翻看着她今夜前往药房的真实目的,当年兰夫人的事情她是有耳闻的,前几日她偶然翻到了他爹宫仰徵的一份私藏起来的手札,里面记录了有关兰夫人的一些私事,这件事事关宫子羽的真实身份,她必须弄清楚各中真相。
由于事关兰夫人,宫白徵私自派遣了几个钟奴前往江南兰夫人的老家打听当年的私事,而她需要查看兰夫人当年的脉案,以确定自己心里的那个猜想。
但可惜的是,徵宫的药房中,收录的仅仅是半卷兰夫人的脉案,另外半卷并不在药房中。
“看来,是要和雾姬夫人,聊一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