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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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舔舐着周围的一切。
少年半眯着眼，却觉得身体冷得要打颤。
父亲死了。
莫名其妙的，死掉了。
他大睁着眼睛，背靠着墙壁，破碎的镜子扎满了他的脸，鲜血顺着碎镜子的尖端淅淅沥沥地流到地板上。
我也要死了吧。
冷淡地收回视线，他这样想到。
屋顶被刚才的爆炸掀开，天空再一次笼罩在他的头顶。
可惜，今夜连星星也没有。
只有一轮浅浅的弯月。
啊，但是有月亮也不错。
他这么想着，当感觉到一股困倦来袭时，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就此解脱的话也好……兴许可以在黄泉见到妈妈呢，可如果她也讨厌我的话，我也可以离她远远的不去找她。
但是如果她能帮我把爸爸臭骂一顿的话，那就更好了。
视线陷入黑暗，少年的意识渐渐归于平静。
失去了心脏的身体迟缓地明白了应该要无限期停工的道理，安静地等候着主人的意识回归虚无。
就在一切都将安静地消失在这个平平无奇的夜晚的时候，少年身旁的镜子忽然泛起一阵波澜。
如同湖面上泛起涟漪的湖水，镜面抖动着，流出银白色的液体。
它们有意识一般，绕着已经变得暗红的心脏，顺着少年流在地板上的已经干涸的血液，啪嗒啪嗒地滑上少年的手臂、肩膀，最后落进敞开的胸口。
在血肉中，它们融合着，替代了原本的心脏。
然后，银色的心脏第一次跳动。
咚——咚——咚——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飞速愈合。
在血管中失去动力的血液重新开始流淌，冰冷的皮肤重新恢复了温度，即将死亡的意识被拉出幽冥的边界，在投入冥者的怀抱之前，再一次回归了人间。
——
灰雀醒来时已经是白天。
他茫然地睁开眼。
白日的阳光如同母亲的爱抚，温暖地笼罩着他。
黄泉也有太阳？
迟钝地想起自己已经死了的灰雀这么想到。
“喵～”
一只三花猫坐在他身边舔着爪子，身边聚集了很多只野猫。
被一群猫咪盯着的灰雀只产生了一个疑问。
“黄泉，连猫也有？”
听着少年茫然无措的喃喃自语，三花猫的脸上划过一点人性的无奈。
灰雀坐起身，下意识地摸了摸被剖开的胸膛。
咦？
他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完好无损！
怎么可能！
他明明记得……
对了，父亲！
他抬起头搜寻，在废墟的角落里，男人的尸体被掉落的木板挤压到变形。
还是死掉了。
所以，那不是梦。
这里……还是人间。
少年站起来，痛得低呼了一声。
是脚腕，因为脚链而变形的脚，连行走都有些困难。
“喵……”
三花猫小声叫了一声。
“别担心，”灰雀笑着，“我只要适应一会儿就好了。”
三花猫就安静地坐在一边等着他。
等少年能坚持走了，它就在前面带路。
神奇的是，它并没有走猫猫惯常爱走的崎岖道路，而是适合少年的，相对平坦的路。
昨天的爆炸，看起来波及得很广。
看着周围烧焦的民房，灰雀想到，不知道森医生家里有没有事，那场爆炸不知道会不会吓到爱丽丝……
他走出废墟，幸好旁边是完好的墙壁，他能扶着借力，慢吞吞地往森医生的诊所走去。
看一眼，就看一眼就好，只要他们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喵？”
看着往那边走去的灰雀，三花猫摇了摇尾巴，慢吞吞地跟在他后面。
踩着朝阳，他静静站在距离诊所很近的一条偏僻小巷。
三花猫站在他脚边，尾巴蹭了蹭他的小腿，痒痒的。
不知等了多久，森医生推开了诊所的门。
“昨天的爆炸真是惊险啊，”他探头探脑地往废墟那里望了望，“幸好没有波及到我们两个，爱丽丝宝贝。”
“都是因为林太郎没有钱所以只能住在这种地方，说来说去都是林太郎的错！”
“啊啊啊啊？这也怪我吗？爱丽丝酱！”
不同于灰雀松了一口气，站在他脚边的三花猫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弟子一个人演着独角戏。
爱好不能正常点吗？这小子……
三花猫看了看身侧的灰雀，又看了看远处还在“爱丽丝酱爱丽丝酱”的弟子。
只见他大吸一口气。
“喵——！！！！！”
“！”
“！”
猫凄厉的叫声吸引了人类的注意力。
“啊 是猫猫！”
伴随着爱丽丝兴奋的喊叫，灰雀神情慌张。
糟了，看过来了。
医生……在看我。
手脚僵硬的灰雀眼睁睁地看着森医生走了过来。
“哦呀，你好啊，少年，”面容和善的医生堵在巷子口，巷子的阴影撒在他脸上，“站在这里，是需要帮助吗？”
“……”
说话！灰雀，快说话！
哼哼唧唧的少年憋得脸色通红，局促地拽着衣角。
三花猫用尾巴挠了挠他的脚腕。
“呃……脚腕，我的脚腕。”
脑子木楞楞的灰雀下意识说道。
医生眼睛下移，轻飘飘地扫了一下。
“啊呀，可真是严重呢。”
“进来吧，少年，让我来看一看。”
“……”
盯着神游一般跟着森鸥外走进诊所的灰雀，三花猫动了动胡子。
哎，心累。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