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人生》纆兮如初

6、Chapter 6

　　人一旦有了想要的东西，想要做的事，便再也没有办法放手了啊。
　　——题记

　　最后一节自修课，我早就把作业写完，借了欧阳颢。
　　拿出随身的笔记本，在上面画花样。妈妈今天会去拿做好的衣服，白色的衣服上，我想绣一些漂亮的花.图什么的，简单又优雅。
　　……对了，下星期六是他的生日，我要不要送礼物……算了，不送，我又不是以前那个傻瓜一样的我……

　　虽然心里是那么想的，但周五他生日前一天仍是找了张淡蓝色的信笺，写了“生日快乐”放进他书桌。一边自我安慰，现在我和大家的关系都不错，他还帮过我那么多次，仅仅作为朋友，和他说一声“生日快乐”也是应该的。
　　期中考试，慕容凘凜第一，我第二。希影也在我们两个共同努力下进了前一百。

　　平安夜就在众人的期盼中来临了。
　　昨夜下了大雪，早上起床时，天地间一片雪白，银装素裹，美如静画。
　　我穿了白色却不显臃肿的羽绒衣，围了昨天希影送我的白色围巾，戴了同样白色的帽子和手套。
　　外面雪积得很深，走起路来都很累。我拎着一袋苹果有些艰难地朝公车站走去。希影还没起床，说不定会迟到，所以希影妈妈让我先走。
　　刚出了路口，一辆黑色的房车在我面前停下，我正想绕道，车里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色西装男子，他向我走来，点头行礼。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才反应过来这是慕容家的车子。以前放学碰到过，希影那时还很激动地指给我看。
　　“冬羽小姐，少爷请您上车。”
　　“……”
　　男子已帮我打开车门。
　　我犹豫地上了车。
　　慕容凘凜坐在柔软的沙发里，膝上放着小小黑色的笔记本电脑，耳上别着耳塞，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动作着，神情专注。
　　车内温暖而舒适，他始终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我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递过去，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到：“那个……平安夜快乐……”
　　他抬头看向我，直到我觉得尴尬，才缓缓伸手接过苹果。
　　红红的.亮亮的.小小的苹果，精致而可爱。苹果梗上系着一朵小小的银白色纸质雪花，轻轻摇晃，灵动而优雅。这是我的标记，私心里将最漂亮的那朵雪花给他。
　　他把苹果放在手边，又专注的看着电脑。
　　……连声“谢谢”都没有……
　　“……谢谢。”
　　他依然没动，如果不是我亲耳听到，真的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唇角轻扬。
　　车在离学校还有一条路的时候停住，我跟着慕容凘凜下车。
　　这条路上基本没有人，学生一般也不经过，隔着马路就能从围栏看到学校的操场。
　　“少爷，那我先回去了。”
　　慕容凘凜颔首，径自走出这条街。

　　进教室，很多人都看向我。
　　“纤寻！”庄莹叫我。
　　靠近座位，我才注意到自己的桌上整齐地排列着六七个苹果，上面贴着五颜六色的标签。
　　向薇，秦樱，柳涵，陆瑶，还有……
　　“这个是我的！”庄莹指着贴着淡蓝色标签的苹果，献宝似的告诉我。
　　就她记得我喜欢淡蓝色。班里和我还好的女生都送了我苹果。
　　“还有呢！”庄莹把我桌上的苹果移到她桌上，然后打开我的桌子——
　　……呃，我惊到了——
　　原本挺空的桌子里现在被各种包装精美的盒子填满，角落里还有几个被挤到一边的苹果……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以前平安夜圣诞节什么的从来没收到礼物了，搞了半天，我所有的人气和运气都留到现在了……
　　我把自己的苹果送给他们，庄莹直说苹果上的“小雪花”精致。
　　南风聿收下苹果后，给我一个淡蓝色的盒子。
　　我刚要接过说谢谢，他却把手一收：“这样吧，你认我做哥哥。”
　　快四个月相处下来发现其实他们几个男生都还好，南风聿吧，人不错，除了对某些女生太开朗了点……有这样的哥哥也不错。我笑着从他手中拿过礼物，叫了声“南风哥哥”。
　　欧阳颢抖了抖，和旁边的尹曜晨有样学样地搞笑起来。
　　“这样吧，你认我做哥哥……”边说边将自己的礼物递给尹曜晨。
　　尹曜晨刚想学我的话，就被南风聿捶了拳。
　　“喂，你们的，拿出来。”
　　欧阳颢给我一个白色的礼盒，尹曜晨的则是银色。
　　有时候我值日垃圾多，只要他不训练，都会帮我打扫，训练时也会让尹曜晨或其他人帮我一下。就是他似乎喜欢捉弄庄莹，总是气得庄莹跳脚。想到后来庄莹喜欢上他，我不禁觉得有趣。
　　尹曜晨和欧阳颢是表兄弟，平时两人几乎都在一起，如果不是庄莹喜欢欧阳颢，我一定会往歪处YY一下他们……
　　“冬羽，你能不能……”南风聿又拿出一个淡紫色的盒子。
　　“不行，你自己送。”我可不是没原则的，虽然还是看好你追希影的，但也得希影同意不是？
　　“冬羽……”
　　看他一脸“可怜”，我犹豫道：“要不今天中午我们饭后去小树林那边散步……”
　　“好。”
　　可就是不知道我那个有点迟钝的妹妹有没有发现南风聿对她好不是因为她是我的好友，而是因为……喜欢她。

　　我拎着两大袋的礼物和苹果回家。幸好有希影帮我拎了一些，直到到了家下面的小花园。
　　楼下停着一辆银色的保时捷，一辆白色的宝马。虽然有些奇怪，但看了几眼后还是上了楼。
　　“妈，我回来了。”门没关，我脱了鞋子穿进自己的小棉拖鞋。
　　妈妈上前接过我手中的袋子：“怎么这么沉？”
　　“同学送的礼物和苹果。”我正想回自己的房间，眼角余光瞥到客厅里有人，我走过去。
　　最醒目的女子一头短发微卷，米白色的大衣领敞开，露出里面灰色的针织衫，脚上一双银白色的长靴。脸上一直有笑容，典雅而贵气。
　　她旁边坐着一个着深灰色大衣的三十多岁的女子，虽然容貌没有短发女子漂亮，但全身散发出一种知性.干练的气质。
　　她们旁边还站着三名女子。
　　“请问你们……”
　　站着的一名女子开口：“冬羽小姐，我们是代表出版社方面来与您谈和约的事……”
　　“不好意思，出版社不是说新年过后再谈吗？”我打断她，有些不解。
　　“的确如此，但几天前出版社已经被我们公司收购，所以这件案子就由我们接手了。”
　　着深灰色大衣的女子道：“冬羽小姐，我是‘恒印’的执行主席秦岚。”说着，递给我一张银边名片。
　　“恒印”是“圣御”旗下的文化传媒公司，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其子公司发行的杂志销售量都惊人。
　　秦岚又把桌上的文件推过：“我们这次来不仅要签下你的《稍纵即逝》，也想请您成为‘恒印’的签约作家。”
　　“也就是我以后的书都会由‘恒印’出版发行？”
　　“是的，但请您放心，除了固定的工资，您的书会按一般作家再多半成的提成，若是销售达到一定量还会有额外的红利。”
　　我怔住，这个合约的条件令人眼红，即使是资深作家，最后的待遇也怕不过如此了。
　　“有什么条件吗？”我问。
　　短发女子终于开口，我看出她的眼神里带着欣赏：“条件就是往后你所有的作品都是以‘圣御’的名义面世，包括各种涉及商业性和商业利益的行业。”
　　“也就是签下我终身吗？”
　　“正确来说是这样。”短发女子微笑。
　　有惊喜，毕竟这算是另一种方式被别人认可，但更多的是疑惑：“为什么……嗯，是什么让你们如此重视和看好我？”
　　短发女子露出灿烂的笑容：“我看了你写的小说，也看了你自己配的插画，还有刚才参观了你的房间……纤寻，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肯定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翻了翻长长的合约书，最后两条是用黑色水笔手写的，就是刚才最后一项，看得出她是临时起意。我回头看妈妈。
　　妈妈对我微笑：“我帮你看了合约书，应该没有问题，至于决定，看你自己的想法就好。”
　　我略一思索，郑重地在最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冬羽纤寻。
　　秦岚从助理那儿接过一个白色的大信封交给我：“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联系我。”
　　“好。”
　　“你的《稍纵即逝》会在明年五月正式发行，我们决定用你自己配的插画，封面.版面等，我的助理筱黎会与您联系。您有什么意见，我们也会尽量采用。”
　　站在秦岚旁边的助理筱黎对我点头微笑。
　　我回报以微笑。
　　将离开时，短发女子回头来问我：“纤寻，你今年几岁？”
　　我愣了下，答：“十三。”
　　短发女子认真地看了看我，最后笑道：“……果然，灵慧美丽……我们会再见的，纤寻，圣诞节快乐！”
　　当时的我，并没有注意到她这句话里有问题……直到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这次的签约……嗯，原来是他送我的13岁生日礼物，但由于意外，提前到了圣诞节……

　　大信封里装着一张银行卡.一本关于“圣御”的介绍.聘书，还有几张名片。本来银行卡会交给妈妈保管，但妈妈说我已经有能力自己理财。有自己的小金库真好，想到有一大堆事情去做，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同学送的礼物堆满了书桌和旁边的木地板上。我把它们重新堆好，在上面放上那些苹果，用我们家那只快退休的相机拍了几张照片留作纪念。
　　拆开一个紫色的盒子，里面是一块淡紫色的围巾。有一张纸条：冬羽，圣诞节快乐！——向薇
　　淡绿色的盒子，是一盒巧克力。嗯，晚上吃巧克力对牙齿不好，我还要保持身材……
　　淡蓝色的盒子，这是南风聿送我的，深蓝色天鹅绒上是一枚小巧的银杏叶形胸针，精致而华丽。好像很贵……
　　银色的盒子，这是尹曜晨的，里面是一张银白色的卡——咦，这不是将要新开的度假山庄吗？听说还有温泉……
　　粉色的盒子，是一盒糖，貌似是进口的。
　　蓝色的盒子，是两枚耳钉。我还没打耳洞……我怕痛……
　　白色的盒子，欧阳颢送我的吧，嗯……最新款的MP4！虽然知道他们家里都很有钱，但也不会有钱成这个样子吧，何况算来也只是普通朋友……
　　这晚我拆礼物拆得很欢快，差点忘了小说更新，多亏妈妈提醒我。想到今天平安夜，明天圣诞节，我就来个大放送，多更了两章。
　　嗯，我要去买笔记本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