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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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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头,说话的人穿着白色长袍,这人正是方才殿上隐在屏风后面的城主,她折扇一收笑道:“美人,是在找我吗?”
几天不见,阮绵绵气色但是不错,她笑道:“你怎么变城主。”
阮绵绵喜笑颜开地道:“运气好,抽到了城主,怎么样,我这身装扮不错吧。”说着她转了个圈,扇子敲在掌心上。
南枝认真地端详了一下,点评道:“很适合你,就是眉毛不够英气。”
阮绵绵道:“我又不上战场,不用英气。”
说到这里,南枝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问:“你这关任务是做什么?”问完突然发觉不妥,又快速地补了一句:“不方便的话不用说。”
阮绵绵却道:“没什么不方便的,我的任务很简单,啥也不用干,负责开心就好,逗我开心了,我就把通关线索给他,要是惹我不开心,那就不好意思了。”
这么一说,倒是让南枝想到了“斩草除根”这四个字,难怪这里的人要么做事留一线要么就赶尽杀绝,如果得罪一个人又没把人弄死,难保会遇到这种情况,想到这个,她蓦然想起那位少年说的鲛人泪的故事,不也是和这个一样的道理。南枝道:“那个任务说拿到鲛人泪给城主夫人是怎么一回事?”
阮绵绵道:“哦,那个呀,前几天丢了一只耳环,那天我看到有鲛人泪就多看了一眼,他们就误会了。”
南枝道:“所以说,鲛珠不是通关的必要条件?”
阮绵绵道:“之前不是,现在是。”
师阮绵绵一撩长发,道:“我不是说了嘛,谁逗我开心我就把关键线索给谁,我现在挺缺一只漂亮的耳环。”
对于这个理由,南枝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沉吟了一会,她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另你开心的法子没?”
阮绵绵道:“有啊,很多。”
南枝道:“都有什么。”
阮绵绵道:“比如,我见到你就很开心。”
南枝哭笑不得,阮绵绵朝着她招了招,南枝把耳朵凑过去,阮绵绵压低声音道:“过来我和你说,你不许告诉别人。”
南枝正凝神细听,阮绵绵道:“算了,你自己看吧,找个没人的地方看,千万别让别人看到。”她把一个纸卷成的卷轴塞给她,还神神秘秘地说是通关的秘诀,还嘱咐她千万别给别人看到。南枝郑重地点了点头。前面有人喊城主,阮绵绵说了句“走,带你吃香喝辣的。”
阮绵绵让人搬来了好酒好肉,还有陪酒的歌妓,吃着肉喝着酒,好不快活,她看着南枝没有动筷子,道:“他们应该全放了。”
南枝:“什么?”
阮绵绵喝了一口酒,道:“鲛人呗,我刚颁布新的喜好,有些人要哭咯。”
她说哭的人自然是筹钱买鲛人的那帮人,当然也包括南枝他们在内,南枝道:“你就不怕下回身份反转,他们报复你吗。”
阮绵绵道:“怕啊,所以我这不是没有露面嘛,还变了声音,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南枝道:“声音,听着感觉熟悉。”
“哦。看来下回还要改进。”阮绵绵说,她看南枝还是没动筷子,道:“别担心了,我这公告一颁布,立马传到大街小巷子。”
南枝这才动了筷子,她本来想说走回去提醒一下他们,又想起了什么问:“那晚上触发死亡的条件呢?是你设置的吗?”
阮绵绵道:“怎么可能,我也是玩家,只不过拿到的角色不同,那些都是系统已经设定好了的。”
吃过饭,阮绵绵又拉着她参观城主府,一直到了晚上才放她回去,她沿着来时的小路回去,回去时刚好赵磊打来电话,她正接起来没注意脚下,突然感觉脚下一空,下一刻掉到了下水道里。
幸好地面也松软,没有摔疼,上面井盖移开了点,月光透了下来,里面不是特别黑暗,捡起手机,没有摔坏,只是没有信号,又捡起掉来了的卷轴塞进口袋,抬头往上看井口距离地面高度不是很高,大概两个她加起来的高度,不过就是滑溜溜的,她试着爬了一下,没有着落点,朝着上面喊了几声无人应答。
这时候确实没有什么人会路过这里,她喊了几声就不白费力气了。
她沿着下水道走,这下水道弯弯曲曲的,还特别脏,都是灰尘,一踩下去漫天飞扬,还有很多垃圾,塑料袋,已经干了的小动物植物的尸体,还散发出恶臭味,走了一段路就觉得空气稀薄难受,于是就折回去了,井盖下面有块石头,刚才掉下来裤子都脏了,她干脆直接坐上去,又重新拿卷轴出来看。
大体意思是五日后开城门,有“节”和“传”者方可通行。没有解释“节”和“传”的意思。
她猜测大概类似于古代的“节”和“传” 。古代“凡通达于天下者必有节,以传辅之,无节者,有凡则不达”
“节”在战国时期也叫“虎节”类似于现在的护照,而“传”则是一种文字补充材料,两者缺一不可。
在西汉时期还有一句话“请阑出入塞之津关,鲸为城旦春越塞,斩左趾为城旦。”
大体意思是偷渡要被斩掉左趾。
她自言自语道:“应该是拿到路引就能通关,看起来也不是很难。”
“没那么容易。”有人回道。
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南枝一跳,回身身后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个人,他背对着她,黑发高高束起,南枝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但又有几份不确定,因为他穿着一身白色衣袍,像出家人穿的袈裟又像是道袍。他抬起手抚摸墙上的字,手指白皙细长,中指上带着一枚印章戒指,雕琢着古朴的纹路,这种戒指在欧洲是贵族权利的象征。他回过头来,正是昨天见到的少年。
她道:“是你呀,你怎么在这里?”
少年道:“掉下来的。”
南枝便有点奇怪了:“我刚刚怎么没见你?”说着她注意到了少年一尘不染的白袍,心下警惕,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几步,随时准备跑时注意到了少年脚下有一个背包,鼓鼓囊囊的。
而少年盯着她的裤子,裤子已经干了,泥土还黏在上面,看起来脏兮兮的,他眉头皱了起来,问:“你要不要换件衣服?我包里有。”他又补充“都是新的。”
南枝暗自松了一口气,道了声谢谢,换下了脏裤子,她换衣服时少年似乎就是为了让她安心走开了,少年的裤子很宽幸好有一条腰带束着裤头才不至于掉下来,不过很长就有点麻烦了南枝卷了几层才卷到脚踝,还卷得不是很稳,一动就滑落,大概是裤子质感太好了的缘故,她取下头发上的发圈扎住了,她头发多,平时都是扎两个的,刚好能用上,扎好裤腿她把换下来的裤子翻转叠好垫在石块上坐。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有走过来的脚步声,刚才都没有听到,现下想必是少年给她的提示,南枝心想:“真是一个细致的少年。”
没过多久少年便回来了,他看了她一眼抬手把头上的发圈取了下来,他递了过来,南枝连忙拒绝,他却道:“扎着吧,披头散发的像女鬼。”
她模样自诩也是不错的,就算披头散发也谈不上女鬼,不过在这里,孤男寡女,她又穿着他的衣服,披头散发多少有些不好,少年怕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心想这少年果真体贴入微。
她扎着头发,道:“前面也没有出口吗?”
少年一拂衣摆,直接坐到了背包,他坐姿随意,长发披散下来,还是那个模样,但好像少年的稚气少了不少,多了几分野气,他道:“没有。”
“那只能在这里等了,这么滑也爬不上去。”南枝抬头看了一眼井口,莫地视线落在了少年的肩膀上,少年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南枝见他没有主动说起“要不你踩着我的肩膀,你上去了再找人救我”这样的话,于是转开了视线,轻咳了一声道:“对了,刚刚是什么意思?除了鲛珠和文书难道里面有什么陷阱?”
少年道:“没有陷阱,不过首先你得拿得到它们,其次你还得守得住它们。”
南枝道:“你的意思是通关文书是没有写名字,在谁手里就是谁的?”
惊讶于南枝一下子抓住了重点,少年原本抬头看向井口,这才把眼睛转向她,回道:“不错。”
这就像是彩票没有实名制,在谁手里便算谁的,那必定会引发争夺。南枝皱起了眉:“通关文书一般有几份?”
少年道:“不一定,有时候供不应求,有时候供过于求,全凭他的心情。”
南枝道:“阎王爷?”
少年嗤笑一声,他的脸上带有轻蔑的笑容:“他不够格。”
他不够格谁够格?南枝刚想问忽然脑海浮现出一个人,她道:“凌广白?”
少年“嗯”了一声。
南枝道:“他不是管财的吗?”
少年道:“财只是一部分,他还管游戏的维护升级开发,有时候还到各关暗察。”
南枝道:“那他挺忙的呀。”
少年道:“不忙,他手底下不少人,大多数时候他都不管,钱到位,什么都好说。凡是都亲力亲为的有两种人,第一种愚蠢至极,大事小事都要管,好像就自己最能耐,还有一种就是想摆谱,没能力事儿多,通常要么踩狗屎运要么靠关系坐上来的。”
听他这么描述,这位凌广白很善于管理,话糙理不糙,钱到位,什么都好说,你给员工五千他干四千的活,你给一万他认真干,你给他两万你错了他尽量理解你讲的东西,你给她三万你错了他尽量给你做对,给多少钱就做多少事,哪有那么多情怀那么多梦想。她又问:“暗查什么?”
少年道:“很多,什么都查,比如角色有没有乖乖按照规则执行,毕竟很多时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还有他们有没有暗箱操作把规则泄漏给玩家。”
前一种她能理解,某些恶趣味的mov 喜欢整蛊玩家,后一种她就不理解了,她道:“一般也不会吧。”
少年道:“通常情况下不会,有一种情况会。”他支起一条腿,托腮注视着她,“比如某个角色喜欢上某位玩家。”
不知道怎的,南枝突然想起了行迹舟那张脸,她道:“如果违规呢?有什么惩罚?”
少年道:“除名。”
南枝道:“除名就能于死亡?”
少年道:“嗯。”
南枝正想再说点什么,突然感觉脚上有什么东西再爬,低头一看,整个人都弹了起来:“啊啊啊啊啊!”
她抱头鼠窜,那只老鼠也跟着她受了惊吓到处乱窜,还绕着她,南枝跳了起来,不知道抱住了什么,就往上爬,然后低头往下看,那老鼠也不知道是瞎了还是撞晕了怎么着,也不打直跑,撞了墙又回头又撞了墙又回头,来来回回几次,才跑远。
南枝这才停止了尖叫,她回头竟然发现自己跳到了少年的身上,脚缠着他的腰,手勾住他的脖子。
少年的头顺着她的力道往下倾,长发落在她的肩上,一手扶着身后的墙,南枝本能地松开了手,没等掉下去耳边又听到老鼠“吱吱吱”的声音,又抓紧,硬着头皮不松手,少年也没说话,就这么挑着眉头看她。
“那个……”南枝一下子卡住了,怎么说呢,不好意思,我怕老鼠,你让我再抱一会?她实在是没脸说出这样的话。
好在少年也没有让她马上下来,只见他扶着墙的手掰下了一块石头,朝着远处的老鼠掷去,不偏不倚刚好砸到它的头上,老鼠吱的一声跑了。
南枝见此跳了下来,落脚出不知道踩到什么了,软软的她猛地弹了起来手脚并用抱住少年,回头定睛一看原来是少年的靠着的背包,她登时微窘,跳了下来,抓起来拍了拍,还给他,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从小就怕老鼠。”
少年道:“理解。”
南枝心想,这少年果真是个细致的人,竟然没有一点嘲笑她的意思,甚至于连偷笑也没有,仿佛害怕老鼠是正常不过的行为,心下对他又有了几分好感。